快遞?


    我聽了不由得一愣,回頭往院門口望去。


    那裏有個穿著雨衣的小哥在門口,正探著頭,望院子裏望了過來。


    我有些發愣。


    這幾天,小綠的確又買了不少的快遞。


    但因為太遠的緣故,一般快遞都是在鎮子上的菜鳥驛站,需要自己過去拿的。


    哪有送上門來的?


    我有些疑惑地走到院門口,瞧見那小哥站在門口,旁邊還有一個半人多高的包裝箱,疑惑地問:“誰的?”


    小哥說:“收件人叫許秀,請問是你嗎?”


    我點頭,說對。


    小哥說那請幫忙簽收。


    我打開門,打量了一下那個半人高,外圍有木架固定的包裝箱後,雖然心中疑惑,但還是簽收了。


    隨後我拒絕了快遞小哥的幫忙,自己一個人,將那玩意搬進了院子。


    箱子不算大,卻差不多有七八十斤。


    因為太重,我沒有弄進屋子裏,而是放在院門口旁邊的涼棚下。


    等小哥走了之後,我找來一把美工刀,將外麵的編織袋化開,瞧見裏麵卻是一個紙箱子。


    將紙箱子拆開,終於露出了這快遞的真麵目來。


    一個土黃色的大瓷瓶子。


    這瓷瓶怎麽講呢,有點兒乾隆爺風格的審美,整體上花裏胡哨,瓶肚碩大,瓶口卻隻有杯口那般小


    瞧見這玩意,我頓時就翻起了白眼來。


    這玩意,不用問都知道,又是小綠那小娘皮去淘寶上弄來的玩意兒。


    也不知道花了多少錢。


    我瞧見這醜陋的玩意兒,忍不住拿起來電話來,給小綠打了過去,想要跟她吐槽一番。


    結果打了半天,不在服務區。


    我很鬱悶,瞧見這玩意也淋不著雨,便就扔在涼棚下,等小綠回來再處理吧。


    隨後我回屋,給自己隨便煮了一點吃的。


    不知不覺,就到了晚上。


    夜幕下,外麵的小雨淅淅瀝瀝,仿佛從不斷絕。


    我一根煙接著一根煙,抽個不停。


    其實


    本來患病之後,我就已經戒煙了的。


    雖說後來授籙成功後,又撿了起來,但其實抽得並不頻繁。


    偶爾來一根而已。


    現如今之所以這麽癮大,最主要的,還是受了太多壓力的緣故。


    最主要的原因,正是院子裏埋著的何水。


    這小姑娘一天天的,一點兒動靜都沒有,我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越是焦急,就越是心慌。


    心煩意亂。


    但我卻還得在別人麵前,強壯淡定


    今日與她哥哥何水碰麵,雖說將人給打發了,但卻讓我變得越發焦躁起來。


    就這般心煩意亂,不知道過了多久,突然間我聽到院子裏傳來一點動靜。


    聲音很輕,仿佛是貓,或者別的小動物


    我有些奇怪,走出房間,站在屋簷往發出聲音的角落望去,卻瞧見黑乎乎一片,但什麽也沒有。


    就在我有些疑惑的時候,突然間後心處,卻被一硬物頂住。


    緊接著,身後傳來了一股讓人厭惡的臭氣,和一個粗糲的男人聲音:“小子,把手舉起來,否則別怪我來硬的”


    感受到身後硬物的頂著,還有那不速之客的堅決,我腦海裏飛快掠過的反抗念,迅速消弭了。


    這個時候,小綠並不在。


    最大的靠山沒有,讓我與這個能夠神不知鬼不覺潛入院子裏的家夥去硬拚,顯然不是明智之舉。


    那家夥要萬一手一抖,把我給捅了個透心涼


    回頭我找誰說理去?


    我十分明智地將手給舉了起來,還盡量用最和緩的語氣說道:“有詁好說,有話好說——兄弟,哪條道上的,我們…….”


    那人卻哈哈一笑,罵道:“你個傻缺,管我們哪條道上的”


    這時頭頂一聲炸雷,隨後有閃電在天空掠過。


    黑乎乎的院子裏,突然多出了四個人。


    旁邊有兩人走上前來,手上拿著繩索,三下五除二,直接將我給捆住。


    隨後我被重重推倒在院裏滿是積水的地上。


    還有人過來,開始給我搜身。


    我身上的手機、錢包和鑰匙之類的,一下子就都被人給掏了出來。


    借著屋子裏的燈光,我瞧見了剛才拿硬物頂我後心的家夥,卻是一個臉有刀疤,長相猙獰可怖、滿口大黃牙的中年男人。


    那家夥頭發亂糟糟的,穿著一件老舊夾克,左手正在拿著我的錢包翻看,右手卻是像海盜鉤子一樣的東西


    原來他剛才用來頂住我的,並不是刀子,而是這玩意。


    這家夥,一看就不是什麽善茬,簡單翻看了一下我的東西後,走上前來,一腳踏在我的胸口處,惡狼狠地問道:“東西呢?”


    我有些愕然地問:“什麽東西?”


    那大黃牙冷然說道:“還在這裏跟我裝蒜是不?”


    我滿心迷茫,抬頭問:“你到底找什麽?”


    大黃牙沒有理我,一揮手,對著院子裏出現的這些人喊道:“搜。”


    那幫人十分專業,應了一聲後,開始四處分散。


    我被那大黃牙踩著,常識性地掙紮了一下,卻沒想到那家夥將勁兒傳到腳下,一下子就將我給踩得死死的。


    這一下,我終於明白了。


    這幫人,都是練家子,而且極有可能是行內人


    想到這裏,我腦海裏迅速掠過幾個可能,最終落到了一個人的身上。


    王當。


    王芳露的堂兄,那位總穿著皮褲子的家夥。


    這幫人,莫不是那娘娘腔找過來的?


    如果是這樣的話,他們是不是又打算問那什麽岐山大墓和歸雲墟的事情?


    但問題是,我對這些玩意,真的不知道啊。


    我心情煩躁,而更讓我鬱悶的,是那幫人在屋子裏翻找一遍之後,回到了院子裏,衝著那大黃牙回稟道:“狼哥,沒找到”


    大黃牙罵道:“屋子裏找不到,不知道別處找嗎?”


    那幫人便在院子裏麵搜尋。


    我被人踩在地上,餘光處瞧見這幫人在院子裏走來走去,頓時變得異常緊張起來。


    要知道,此刻我唯一的倚仗,也就是紫僵小影,可就在那葡萄藤下,用那裝冰箱紙殼子遮掩著。


    它太明顯了,自然很容易會被人發現。


    好在她藏在那神秘的皮盒子裏,就算是皮盒子被發現了,她一時半會兒,也不會暴露。


    但問題是


    我這院子裏,除了裝有紫僵小影的皮盒子外,地下還裝著一棺材呢。


    而且為了隨時救援棺材裏麵的水水,我上麵隻是蓋了一層浮土。


    並且旁邊還有長明油燈。


    事實上,剛才就已經有人檢查了那油燈,並且還在周圍搜索了一下。


    我這小院,一堆見不得人的東西。


    這可怎麽辦?


    就在我心煩意亂的時候,當真是怕什麽來什麽,裝有紫僵小影的皮盒子,已經被人發現,並且從裝冰箱的紙盒子裏,給翻找了出來。


    隨後它被直接拖到了我的麵前來。


    大黃牙挪開了踩在我後背上的腳,半蹲下身,嘖著滿是口臭的氣息,朝著問道:“小子,裏麵裝著什麽?”


    我低著頭,沒有說話。


    大黃牙瞧見,卻是來了興趣,一把推開了我,然後開始研究起了那皮盒子來。


    這皮盒子天生蟒紋,渾然一體,並無開口。


    大黃牙正待仔細研究呢,身邊有小弟突然開口喊了一聲:“誰?”


    隨後有一個精瘦漢子猛然一躍,卻是違反物理常識地跳出了一丈多遠。


    緊接著那人兩個起落,居然跳到了門外去。


    就聽到院子外麵傳來一陣劈裏啪啦的交手聲


    因為角度的關係,我瞧得並不清楚。


    但大黃牙身邊的幾個人,卻是都衝向了院子外麵去。


    大概過了十幾秒吧,院門打開,卻有兩個人走進了這裏麵來。


    我這時才瞧見,那兩人,居然是水水的哥哥何木,以及他身邊的那個司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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