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原告訴我,已經找了將近三天時間,都沒有見到任何人。


    不僅如此,也沒有收到任何的電話。


    也就是說,這麽一個大活人,莫名其妙就憑空消失了


    聽完秦原的話,我沉默了一會兒,然後問:“警方那邊,怎麽說?”


    秦原說:“根據天眼反饋,說她最後出現,是在過江索道附近的一個走廊口,隨後就不見了人影,周圍也沒有什麽跡象和目擊證人”


    我問:“會不會是她跟家裏人吵架,故意躲起來了?”


    秦原說:“的確,所以兩邊都使盡手段,排查了她所有的社會關係,但基本上都沒有任何的結果。”


    說完,他對我說道:“嫂子這也是無奈了,所以找到了我,想求我幫幫忙。但我一賣佛牌的,雖然也入了行,但術業有專攻,哪裏懂得這個?所以思來想去,聽他們說你懂推演算卦的手段,就冒昧過來,求助於你”


    講到這裏,他對我說道:“我過來的時候,嫂子跟我說了,講她那裏,還有一點兒積蓄”


    他還要說些什麽,被我抬手打斷了。


    我說:“這些就不用說了,大老王生前,我欠了他不少人情”


    跟秦原商定之後,我回屋簡單收拾了一下東西,然後交代了一下在院子裏領著小萱寶收拾的虎子,讓他照顧好小萱寶,然後便開車,跟著秦原進了城。


    下午兩點,我在靠解放碑附近的一個豪宅小區大平層裏,見到了大老王的妻子。


    考慮當事人的情緒,我就不具名了。


    她姓劉,我就稱之為“劉嫂”吧?


    不對,這聽著想是保姆、月嫂,不如就叫做“大嫂”。


    秦原領看我來見大嫂,與那天喪禮所不同的,是今日的大嫂顯得神情更加憔悴,眼睛浮腫,顯然是哭了好幾回。


    瞧見了我,她很是客氣地寒暄了幾句,對我說“辛苦了”。


    話雖如此,但我卻感覺出有幾分冷淡。


    這種感覺很細微,一般是察覺不出來的


    不過我也是聰明之人,知曉大嫂之所以如此,可能也是因為她上次與我提供消息,但我卻這麽久來,一直沒有給予回饋有關吧?


    在她看來,我大概就是一個“人走茶涼”,並未與大老王有過交心的人而已。


    所以在女兒出事之後,她選擇找到了秦原,卻並沒有通知到我。


    不過即便如此,我也隻能忍著,無法解釋太多。


    畢竟鋼局那邊也在暗地裏調查大老王之死,我這邊就需要隱瞞著,不能透露太多的消息出去。


    大概是受了女兒失蹤的刺激,大嫂對我雖然有些“意見”,但病急亂投醫,對我的到來,還是抱著比較多的期待,希望我這邊能夠有一些方法。


    我沒有大包大攬,而是耐著性子,與嫂子溝通,詢問事情的原由。


    大嫂告訴我,她之所以跟女兒吵架,是因為菁菁在學校不學好,不認真上課就不說了,而且還學人家混社會,整個什麽十三妹,拉幫結派,到處亂玩。


    之前大老王在的時候,還有他管一管。


    現如今大老王走了,她就更加肆無忌憚,不僅整日曠課,而且還跟一幫小混混一起廝混。


    吵架當天,也是她收到老師的消息,說菁菁在學校,有校園霸淩的跡象,讓家長管一管


    大嫂本身就因為大老王的去世而痛苦,渾渾噩噩,一聽到女兒居然搞這一套,就直接炸了,待著她就是一通臭罵。


    結果女兒也是一個炮仗,一點就炸。


    兩人大吵一架,然後女兒摔門而出,說不回這個家了。


    大嫂回了一句:“有本事就永遠也別回來”


    然後


    人就再也沒有出現過。


    電話打不通,所有的社會關係都找了,杳無音訊。


    甚至報警都沒有消息。


    說完這些,大嫂忍不住流下了眼淚來:“哎,都怪我,我和老王平日裏太忙了,對她疏於管教”


    我在旁邊聽著,感覺一頭霧水。


    敢情,大老王的女兒,居然是這樣的一個小太妹?


    不能吧?


    要知道,我可是見過大老王生前的威風,那什麽八裏劉之類的,在他麵前畢恭畢敬,大氣都不敢出。


    自己女兒搞這些,他還不是一句話,就能把那幫帶壞自己女兒的家夥給滅了?


    不過,也有可能是大老王威風過盛,下麵的人都捧著這孩子,所以才會最終變成這副德性吧?


    我認真聽著,等結束之後,又問了一會兒,陷入了沉思。


    瞧見我不開口,大嫂突然間變得激動起來。


    她一邊抹眼淚,一邊激動地說道:“其實也不用查,我感覺,就是害死老王的那幫人弄的嗚嗚”


    我一愣,下意識地問道:“嫂子,你知道是什麽人,害死的王哥?”


    大嫂搖了搖頭,隨後咬牙切齒地說道:“不過我敢肯定,跟他們袍哥會上麵那幫亂七八糟的家夥有關——我跟你講,老王有一次,見到了一個幕後的老東西,那家夥,得有上百歲,而且十分詭異”


    她說到這裏的時候,旁邊的秦原突然開口喊道:“嫂子,慎言”


    大嫂仿佛回過神來一般,打住了話語,不過卻還是憤憤不平地說道:“我女兒要是真的沒了,我到時候就把他們那點兒破事,全部都捅出去!”


    秦原的臉這時直接黑了下來:“嫂子,許秀是過來幫忙的,你別害他”


    這時大嫂方才打住,然後跟我道歉:“許秀,對不住,嫂子就是太激動了,我、我”


    我瞧著旁邊這一唱一和的兩位,不知道他們到底是在跟我唱雙簧呢,還是真的就是情緒流露


    按道理說,以我對大老王媳婦的感觀,她不像是那種口不擇言的人。


    所以


    我沒有過多揣測。


    畢竟我這一次過來,也就是當個工具人的。


    當下我也是開口說道:“能讓我去令愛房間看看,找點東西嗎?”


    大嫂點頭,說:“當然。”


    隨後她領著我來到了旁邊的一處臥室。


    大平層嘛,即便是女兒房,也是單獨的套間,我進去之後,發現裝修是很正常的公主粉,但裝飾物,卻多了一些吉他啊,朋克音樂的雕塑與畫報之類的。


    我大概看了一遍,來到了洗手間這邊,目光最後落在了那把有著不少頭發的梳子上。


    確定目標之後,我經過大嫂同意,將梳子拿出。


    隨後來到飄窗處,我將梳子裏纏著的頭發,取出三根,平整地放好。


    身體發膚,受之父母。


    隨後又摸出了兩塊龜殼來。


    河圖素問。


    晉階玄門四品之後,我對於這世間萬物的聯係,感受得越發真切。


    但具體如何,還未曾一試。


    現在,倒是可以瞧一瞧。


    將龜殼按照《增釋麻衣相法全編》的講究擺好,我取出一根火柴來,將擺放在龜殼上的頭發燒燃。


    一根全部燃燒殆盡。


    一根中間斷裂,剩出兩段。


    一根左邊全無,右邊存留


    我閉上眼睛,按照《增釋麻衣相法全編》推論了一會兒,隨後睜開了眼睛來。


    開口說道:“你女兒,認識一個住在東邊,姓易,或者名字裏有‘一’的年輕男性嗎?不超過二十歲的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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