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還好好的，與正常人一般……
結果一天過去，田長老與段家小姐，卻加入了遊行隊伍。
這事兒說起來，多少讓人有些詫異。
而更讓我詫異的，是這支隊伍，為何每天都會於此出現——仿佛在遵循著某種固定規律，做著某種祭祀活動……
我眯著眼睛打量著，很快發現兩人不是鬼魂，也非僵屍……
感覺好像就是被裹挾於此。
如提線木偶，身不由己而已……
我這邊思量著，卻瞧見斜對麵的木樓之上，飛出一道黑影，卻是朝著夜行陰兵的大隊，陡然撲去。
那人身材不高，卻正是少年阿苦。
很顯然，原本就心浮氣躁的他，在瞧見自家小姐變成這般的鬼模樣，哪裏還能按耐得住？
不過他一出來，樓裏也是有人低聲喊道：“阿苦，別去，快回來……”
說話的，是點蒼派的李密長老。
這個時候跑出去，別說救人了，自己能不能擺脫，都是兩說。
簡直就是找死。
但少年人一衝動，哪裏還管得了那麽多？
阿苦宛如一道細線，直接就抵達了數百米開外的陰兵大隊跟前，猛然揮手，卻拿著一根熟銅棍，想要單槍匹馬，殺將過去，將人救出……
這小子，當時我與他相見的時候，就感覺是個厲害的胚子。
根骨絕佳！
這孩子倘若再苦修過幾年，若能再有點兒奇遇，或者被人看重，多些傳承，說不定能成為名震南疆的厲害角色。
未必會比蘇嶽西這樣的年輕俊彥差多少！
但此時此刻……
幾乎沒有等他衝前，就被一頭高大的陰神攔住。
阿苦手中的熟銅棍，被長長的鞭子纏住。
猛然一扯。
那棍子，卻是直接脫了阿苦的手掌，騰空而起，重重砸在了不遠處的一處土屋裏。
土屋轟然倒塌，而阿苦責備那個牛頭陰神，給一把抓住了脖子。
看上去就跟一頭小豹子那般凶狠的少年阿苦，在這陰神麵前，居然沒有絲毫的反抗能力……
盡管雙手，拚命往前劃拉……
但掙脫不了分毫。
眼看著阿苦的臉上，被無數蠕動的細小線蟲直接吞沒，陰兵隊伍之中，卻跳出了一個光著膀子，上麵紋著無數白色圖案的怪人，跳出來與那陰神嚷嚷了幾聲……
牛頭陰神將少年阿苦往旁邊一扔。
怪人身後出現兩個家夥，拿著麻袋，直接熟練地將阿苦兜住，然後繼續前行。
並且因為剛才阿苦這邊的動靜，大軍如同昨天一樣，卻是又朝著木樓方向行進……
任何有人氣兒的地方，似乎都成了襲擊目標。
幾乎是轉眼之間，第一批的陰兵，已然抵達了木頭圍成的柵欄之外。
這幫陰兵，有一大半，卻是披甲而行，麵目都被盔甲覆蓋，看不清真實模樣……
但除此之外，破衣爛衫者、光著膀子的卻也不少……
不少人的模樣打扮，看著仿佛就是附近村民。
領頭的披甲人，已經衝進了院子裏。
一時之間，鬼哭狼嚎。
大戰一觸即發。
不過瞧見隊伍裏實力如此出眾的阿苦，居然一個照麵就被擒下，樓裏的一眾人等，卻也失去了抵抗的心思。
伴隨著一聲號令，眾人紛紛衝出後院，朝著村中巷道跑去。
如此動靜，直接就仿佛一顆石子，扔進了平靜的湖水裏……
轟！
一眾陰兵，直接炸開了鍋，蜂蛹裹挾，朝著前方撲去。
我站在茅草棚之上，瞧見有幾個跑得晚的，瞬間就被追上，然後給撲倒在地。
不過麵對著這等普通的陰兵，這幫點蒼派與大理段氏精選出來的精銳倒也還是有點兒反抗之力，紛紛掏出家夥什兒，開始反抗。
甚至有人灑出符籙香灰，一時間卻也是打得有模有樣。
然而這樣的短暫平衡，卻被一個牛頭、一個馬麵，兩位陰神的入場，給瞬間打破……
陰兵與陰神，終究還是有很大區別的。
一個不斷揮灑香灰驅邪的男人，被一把抓住，然後猛然一拋……
人便落入了陰兵堆，直接吞沒。
轉瞬之間，又有兩人給擒住，一人右臂甚至被撕扯了下來。
啊……
淒厲的慘叫，在夜裏傳出了很遠、很遠。
麵對著一眾詭異陰兵的侵襲，關鍵時刻，那李密長老卻站了出來，衝著旁邊幾人說道：“你們趕緊走……”
他步踏鬥罡，一把銅錢劍直接扯落，灑下數十塊溫潤銅錢。
銅錢落地，陡然生出諸多氣息，勾連法陣，穩住了前方陣勢……
其餘人見狀，也是紛紛趁機跑路。
但李密長老這邊就慘了。
那銅錢法陣，隻是勉強擋住了大批陰兵的前進步伐，卻根本攔不住兩個陰神的聯手……
隻聽一聲脆響，銅錢散落，一張大手，就要抓住李密長老的頭顱。
但在這時，微風一陣，自知必死的李密，卻感覺身形一轉，直接撤離了數十米之遠去。
等他回過神來，卻低聲喊道：“是你？”
我沒有理會驚魂未定的李密長老，單手往前一揮，說道：“你們趕緊走吧，不要耽擱……”
花間隱身術，將他，以及不遠處逃跑的眾人氣息遮掩。
原本暴躁的陰兵大隊，突然失去了目標，下意識地停下了腳步。
隨後，它們似乎按照著固有程序，朝著村尾行去。
這時的我，卻並沒有跟趕過來的蘇嶽西以及李濤等人多說什麽，足尖一點，消失在了眾人眼前。
……
與昨天一樣，我們也出了村子。
不過這回卻並不是跟隨著陰兵大隊而行，而是直接繞路，走向了最前方去。
虎子在我身後緊緊跟著，問：“秀哥，不是說不管嗎？”
我聽了，歎了一口氣：“但行好事，莫問前程……”
我雖然對這幫偶遇之人並不算喜歡，無論是道德綁架，還是藏著掖著……
但總不能眼看著他們去死吧？
畢竟我爺爺的遺言裏，也告訴過我——度人先度己……
我雖然絕症消減不再，但真的就“度己”了嗎？
倒也未必。
所以，這一步一步，還是需要小心謹慎，不可忘卻初心。
虎子似懂非懂地點頭，而我們走在了百鬼夜行的大隊陰兵之前，出村沒一會兒，我就發現這隊伍的前方，似乎有人在引導著。
是誰？
我拍了拍虎子的肩膀，兩人隱匿身形，快速行進。
很快，我鎖定了那個暗中引導陰兵之人。
一個……熟人。
吳卿。
結果一天過去，田長老與段家小姐，卻加入了遊行隊伍。
這事兒說起來，多少讓人有些詫異。
而更讓我詫異的，是這支隊伍，為何每天都會於此出現——仿佛在遵循著某種固定規律，做著某種祭祀活動……
我眯著眼睛打量著，很快發現兩人不是鬼魂，也非僵屍……
感覺好像就是被裹挾於此。
如提線木偶，身不由己而已……
我這邊思量著，卻瞧見斜對麵的木樓之上，飛出一道黑影，卻是朝著夜行陰兵的大隊，陡然撲去。
那人身材不高，卻正是少年阿苦。
很顯然，原本就心浮氣躁的他，在瞧見自家小姐變成這般的鬼模樣，哪裏還能按耐得住？
不過他一出來，樓裏也是有人低聲喊道：“阿苦，別去，快回來……”
說話的，是點蒼派的李密長老。
這個時候跑出去，別說救人了，自己能不能擺脫，都是兩說。
簡直就是找死。
但少年人一衝動，哪裏還管得了那麽多？
阿苦宛如一道細線，直接就抵達了數百米開外的陰兵大隊跟前，猛然揮手，卻拿著一根熟銅棍，想要單槍匹馬，殺將過去，將人救出……
這小子，當時我與他相見的時候，就感覺是個厲害的胚子。
根骨絕佳！
這孩子倘若再苦修過幾年，若能再有點兒奇遇，或者被人看重，多些傳承，說不定能成為名震南疆的厲害角色。
未必會比蘇嶽西這樣的年輕俊彥差多少！
但此時此刻……
幾乎沒有等他衝前，就被一頭高大的陰神攔住。
阿苦手中的熟銅棍，被長長的鞭子纏住。
猛然一扯。
那棍子，卻是直接脫了阿苦的手掌，騰空而起，重重砸在了不遠處的一處土屋裏。
土屋轟然倒塌，而阿苦責備那個牛頭陰神，給一把抓住了脖子。
看上去就跟一頭小豹子那般凶狠的少年阿苦，在這陰神麵前，居然沒有絲毫的反抗能力……
盡管雙手，拚命往前劃拉……
但掙脫不了分毫。
眼看著阿苦的臉上，被無數蠕動的細小線蟲直接吞沒，陰兵隊伍之中，卻跳出了一個光著膀子，上麵紋著無數白色圖案的怪人，跳出來與那陰神嚷嚷了幾聲……
牛頭陰神將少年阿苦往旁邊一扔。
怪人身後出現兩個家夥，拿著麻袋，直接熟練地將阿苦兜住，然後繼續前行。
並且因為剛才阿苦這邊的動靜，大軍如同昨天一樣，卻是又朝著木樓方向行進……
任何有人氣兒的地方，似乎都成了襲擊目標。
幾乎是轉眼之間，第一批的陰兵，已然抵達了木頭圍成的柵欄之外。
這幫陰兵，有一大半，卻是披甲而行，麵目都被盔甲覆蓋，看不清真實模樣……
但除此之外，破衣爛衫者、光著膀子的卻也不少……
不少人的模樣打扮，看著仿佛就是附近村民。
領頭的披甲人，已經衝進了院子裏。
一時之間，鬼哭狼嚎。
大戰一觸即發。
不過瞧見隊伍裏實力如此出眾的阿苦，居然一個照麵就被擒下，樓裏的一眾人等，卻也失去了抵抗的心思。
伴隨著一聲號令，眾人紛紛衝出後院，朝著村中巷道跑去。
如此動靜，直接就仿佛一顆石子，扔進了平靜的湖水裏……
轟！
一眾陰兵，直接炸開了鍋，蜂蛹裹挾，朝著前方撲去。
我站在茅草棚之上，瞧見有幾個跑得晚的，瞬間就被追上，然後給撲倒在地。
不過麵對著這等普通的陰兵，這幫點蒼派與大理段氏精選出來的精銳倒也還是有點兒反抗之力，紛紛掏出家夥什兒，開始反抗。
甚至有人灑出符籙香灰，一時間卻也是打得有模有樣。
然而這樣的短暫平衡，卻被一個牛頭、一個馬麵，兩位陰神的入場，給瞬間打破……
陰兵與陰神，終究還是有很大區別的。
一個不斷揮灑香灰驅邪的男人，被一把抓住，然後猛然一拋……
人便落入了陰兵堆，直接吞沒。
轉瞬之間，又有兩人給擒住，一人右臂甚至被撕扯了下來。
啊……
淒厲的慘叫，在夜裏傳出了很遠、很遠。
麵對著一眾詭異陰兵的侵襲，關鍵時刻，那李密長老卻站了出來，衝著旁邊幾人說道：“你們趕緊走……”
他步踏鬥罡，一把銅錢劍直接扯落，灑下數十塊溫潤銅錢。
銅錢落地，陡然生出諸多氣息，勾連法陣，穩住了前方陣勢……
其餘人見狀，也是紛紛趁機跑路。
但李密長老這邊就慘了。
那銅錢法陣，隻是勉強擋住了大批陰兵的前進步伐，卻根本攔不住兩個陰神的聯手……
隻聽一聲脆響，銅錢散落，一張大手，就要抓住李密長老的頭顱。
但在這時，微風一陣，自知必死的李密，卻感覺身形一轉，直接撤離了數十米之遠去。
等他回過神來，卻低聲喊道：“是你？”
我沒有理會驚魂未定的李密長老，單手往前一揮，說道：“你們趕緊走吧，不要耽擱……”
花間隱身術，將他，以及不遠處逃跑的眾人氣息遮掩。
原本暴躁的陰兵大隊，突然失去了目標，下意識地停下了腳步。
隨後，它們似乎按照著固有程序，朝著村尾行去。
這時的我，卻並沒有跟趕過來的蘇嶽西以及李濤等人多說什麽，足尖一點，消失在了眾人眼前。
……
與昨天一樣，我們也出了村子。
不過這回卻並不是跟隨著陰兵大隊而行，而是直接繞路，走向了最前方去。
虎子在我身後緊緊跟著，問：“秀哥，不是說不管嗎？”
我聽了，歎了一口氣：“但行好事，莫問前程……”
我雖然對這幫偶遇之人並不算喜歡，無論是道德綁架，還是藏著掖著……
但總不能眼看著他們去死吧？
畢竟我爺爺的遺言裏，也告訴過我——度人先度己……
我雖然絕症消減不再，但真的就“度己”了嗎？
倒也未必。
所以，這一步一步，還是需要小心謹慎，不可忘卻初心。
虎子似懂非懂地點頭，而我們走在了百鬼夜行的大隊陰兵之前，出村沒一會兒，我就發現這隊伍的前方，似乎有人在引導著。
是誰？
我拍了拍虎子的肩膀，兩人隱匿身形，快速行進。
很快，我鎖定了那個暗中引導陰兵之人。
一個……熟人。
吳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