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條銀白色的蛇,它從我腳邊一個隱秘洞口裏鑽了出來,用兩個紅色小眼睛冷冷的盯著我,嘴裏不住的吐著芯子,似乎在向我挑釁。


    我從小最怕這玩意!


    白蛇看我不動了,於是接著往外爬,慢慢的爬向了手電所在的位置,直到消失不見。


    我這才敢把這口氣小心翼翼的吐出來,幸虧它不是來咬我的,多謝道祖爺保佑!我心裏默念了半天,心有餘悸的看了看手電,猶豫著要不要過去拿。


    不拿吧,還得往裏走,拿吧,萬一那蛇藏在後麵的某個角落裏還沒走,我一碰手電它咬我一口怎麽辦?它是銀白色的,也許是手電光照射的原因,身上有沒有花紋我都看不清,如果是有毒的,那我不就交待在這了麽?


    我越想越猶豫,最後終於下定了決心,多等一會,等蛇爬遠了再說!我從地上把另一塊黑石撿了起來,仔細看了看,幸虧沒摔壞——石頭還能摔壞,看來我真是被蛇嚇的腦子有點短路了。


    手心裏那塊黑石現在也恢複了平靜,並沒有像我擔心的似的,氣場失去控製。看來鎖靈咒的威力真是夠強的,一旦給它鎖上,想解禁都不容易了。


    我收好黑石,靜心調息片刻,保險起見,我走到路中間,掐手訣將鎖靈咒又念誦了三十多遍。咒語激發出來的氣場將整個山洞蕩滌了一遍,沒有聽到靈體發出的任何聲音,瞧這意思,白影子應該已經被消滅了。


    我鬆了口氣,借著手電的光往前看,薄霧已經不見了,前麵不遠,隱隱約約的好象有道石門,石門兩邊還有兩個人影。這就怪了,難道還有靈體,剛才的咒語對它們沒用?


    我猶豫著看了手電一眼,不帶著它,走過去肯定是不行的,可是一想到那蛇,我又……哎?不對啊,這都快過年了,蛇不是該冬眠了麽?


    我突然意識到了一些不對勁的地方,雖然現在是暖冬,基本不下雪,可是蛇的冬眠是季節性的,總不能因為洞裏稍微暖和點,它就可以不睡了吧?


    可話又說回來了,這洞裏真的就暖和麽?起碼我不覺得!


    正在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我回頭一看,石頭跟上來了。


    “哥,你沒事吧?”他急切的問。


    “我沒事,你怎麽樣?”我看著他。


    “別提了,剛才我跟一女的打起來了,他媽的打了半天都沒打著她,後來好不容易把她按住了,打到她身上卻跟石頭似的那麽硬,你看我這手!”他說著讓我看他拳頭,關節處都已經打的血淋淋的了。


    我一皺眉,“你打石頭了?”


    “可不是麽!”他氣呼呼的說,“後來那女的突然一聲慘叫,不見了,我這才看明白,感情我繞了半天都是跟一塊石頭打呢,要不是她不見了,我這手還不得打廢了!”


    “你傻呀,覺得不對勁就別打了唄”,我無奈,“有沒有帶紗布,包紮一下!”


    “帶了!”,他從包裏掏出一卷紗布,我協助他把兩手做了一下簡單的包紮。


    “哥,不是我傻,我就這脾氣。她越硬我越想揍她,心想你他媽的就是塊石頭我也給你打碎了!”,他激動的說。


    我笑了,“她是石頭,你也是石頭,不過你這石頭是肉長的,不如人家硬!”


    他看我一眼,“哥,你這怎麽樣,那白影子是不是讓你給滅了?”


    “不清楚,反正現在看不到她了”,我說著看了看遠處,“那邊有道門,門邊有倆影子,一直在那不動,也不怕我的咒語,不知道是不是硬茬。”


    “那咱過去看看!”


    “別急”,我想了想,從包裏取出朱砂,往他受傷的紗布上各倒了一些,然後按住他的兩隻手,默念了幾句咒語。


    “哥,這什麽意思?”他不解。


    “現在你這雙手可以打靈體了”,我說,“不過幾天之後,你得好好休息一下,身體會生場病。”


    他興奮起來,“病又怎麽了,沒事沒事,隻要現在能打鬼,日後病兩天不要緊。他奶奶的,終於可以還手了!”


    我一笑,“從北京出來的急,如果我那些法寶都帶著,咱哥倆才不會這麽狼狽。好了,等一會我拿了手電,咱們就去那道門那,會會那哥倆!”


    “為什麽一會呢,現在就走唄!”他看著我。


    我不由得麵露難色,“那手電後麵……剛才有條蛇爬過去了,我怕它藏在那,所以……”


    “蛇?”他一愣,“這季節還有蛇?不是幻覺吧?”


    “我也正納悶呢,真要是幻覺就好了”,我心有餘悸的看看遠處的手電,“哎,要不然你去看看?”


    “好!”他站起來,“蛇有什麽好怕的,我活嚼了它!”


    說話間他幾步走到我那手電旁,用自己的手電照了照,“哪有蛇呀,就算不是幻覺,估計也爬走了”,他說著拿起我的手電回來遞給我,“哥,你一個大男人還怕蛇呀?”


    “廢話,我們北方人不吃蛇,你不知道啊!”我悻悻的說。


    他一笑,“其實我也是在北方長大的,我怎麽就不知道有這說道呢?”


    “你在北方長大的?”我看他一眼,“在哪?”


    “黑龍江啊”,他說,“我爸沈陽軍區的,在黑龍江那邊駐守了很多年。小時候我跟我媽媽是隨軍家屬,在那邊住了十來年呢。東北那邊有蛇館,我們經常去吃蛇,不得皮膚病。”


    我更納悶了,“那你在黑龍江長大,怎麽就一點東北口音都沒有,反而是一口南方普通話?”


    他笑了,“我當兵之前我就跟媽媽回湖北了,服役的時候又是在珠海那邊,就算是個純正的東北人,口音也該轉過來了。不過東北口音我還沒全丟,哥你要是想聽,我可以給你說出一口地道的大茬子味兒來!”


    “得了得了,你就這樣吧,挺好的”,我輕輕舒了口氣,“感情你還真人不露相呢,難怪那麽不聽話,軍人子弟,而且是東北長大的。都說東北男人彪悍,我看你小子也夠彪的!”


    “哎哥,彪悍和彪可不是一個意思”,他糾正,“簡單地說,彪悍是說我牛b,彪呢,就是說我傻b了。你跟我這沒啥,跟別人那可不能那麽亂用。”


    “哦,會削我,是不?”


    “誰敢碰你一下,媽的我一頓電炮幹死他!”他平靜地說。


    我們對視片刻,哈哈大笑起來。剛經曆了那麽危險的生死考驗,在這險象環生的地下通道裏,我們用純爺們特有的方式,結下了一份特殊的感情,從這一刻起,我倆是生死相依的兄弟了。


    “哥,繼續往前走吧,現在我能幫上忙了,剛才你救了我一命,從現在起,我就是你的拳頭,誰敢攔你的路,我就削誰!”他說著看前麵,“不就那倆黑影麽,我先上,完事我要是被幹趴下了,哥你再上手!”


    我淡淡一笑,“行了兄弟,在外麵,誰敢跟我打架你就給我揍誰。可是在這裏,誰敢碰你,你哥我就用咒語滅誰。雖然你現在能打靈體了,可是那兩位深淺咱還不知道,還是老規矩,在後麵跟著我。”


    “啊?可是我……”


    “我是不是你哥?”我瞪他一眼,“服從命令聽指揮!”


    他隻好點點頭,“好,聽你的!”


    我們繼續往前走,那倆黑影一動不動,身上各自透著一股很濃重的陰氣,似乎擺好了陣勢,隻等我們過去了。


    我心裏不住的納悶,這倆靈體怎麽不按套路出牌,是不是彪啊?


    等走近了一看,我們都笑了,那根本不是什麽靈體,而是兩尊石像。看得出來,這是在洞裏就地取材雕出來的,手藝很粗糙,因而隻是兩個大概的人形。之所以上麵有陰氣,是因為兩尊石人身上,各刻了一道太陰聚靈符,而且那符沒有符腳,取而代之的是三個鬼像。這樣稍微一改造,太陰聚靈符就成了三鬼聚陰陣,所以它們身上陰氣重也就不奇怪了。


    兩個石人後麵是一道不大的石門,上麵刻著一個粗糙的佛像,兩邊則貼滿了黃符。因為年代久了,那些紙符基本上都已經爛了,地下落下了不少,其餘的也被厚厚的灰塵覆蓋住了。看來當初開鑿這通道的人是用了心了,先用符咒陣,然後是雙石人六鬼封門。這麽說來,他應該知道裏麵那陣法的厲害,怕其力量外泄,所以才布置得這麽周密的。


    隻可惜,從種種跡象來看,他所做的一切,似乎並沒有起到多大的效果。


    “哥,這倆石人有什麽說道沒?”石頭警覺的看著它們,“我總覺得看它們不順眼,好想它們後麵藏著一些東西,再偷偷看咱們似的。”


    “兩個石人上的各有一個小陣,叫三鬼聚陰陣”,我說,“合在一起,這叫做六鬼封門。這樣的布局一般是用來鎮壓邪氣或者靈體的,估計這門口有條通道直通那陣法,而那陣法已經兩千多年了,八成裏麵已經有了很厲害的妖魔鬼怪之類的了吧。”


    “那行”,石頭一擼袖子,“我先把這破門踹開,然後再進去對付那妖精!”


    “不行”,我攔住他,沉思片刻,“六鬼封門不能硬破,咱們得略施小計,做點準備。”


    “做什麽準備?”他問。


    “把剩下的紗布給我一塊,再把八卦鏡拿出來”,我吩咐。


    “好!”他蹲下來,從包裏掏出了紗布和八卦鏡,“哥,怎麽用?”


    我取出朱砂瓶子,倒了一些到紗布上,然後靜心凝神,掐指訣在朱砂上修了道五雷符,接著用八卦鏡在上麵一壓,交給石頭,“用最快的速度,在兩個石人的頭上各拍一下,先右後左,順序不能亂。拍完了之後,馬上退回來,明白嗎?”


    “明白!”石頭接過紗布站起來,一個箭步衝上去,啪啪兩聲悶響之後,他迅速退到我身邊,“哥,行了麽?”


    我仔細觀察著兩個石人,它們身上的氣場突然劇烈顫抖起來。我心裏一驚,“不好,趕緊後退,這裏麵有埋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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