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賓館的時候,薛婧醒了,她揉揉眼睛,從我懷裏坐了起來,“我睡著了?”


    “嗯,睡的像個小豬”,我一笑,“咱們就快到了,回去再睡吧。”


    她打了個哈欠,“不困了,有點餓,要不然咱們去吃點宵夜?”


    “嗯,好!”我點點頭。


    她拍拍前麵的座椅,“小馬,去那家店。”


    “好的小姐!”司機小馬說。


    薛婧說的地方是一個二十四小時營業的快餐店,在石家莊來說,這樣的地方不是很多。我們趕到的時候已經是淩晨一點半了,街上空空蕩蕩的,店裏有兩桌客人,都是一些穿著妖豔的年輕女孩。


    “也不知道她們是做什麽,每次來都能看到這樣打扮的女孩子,三五成群,在這喝酒”,她小聲的說。


    我淡淡一笑,“她們都是在ktv工作的,陪完客人之後,不出台的就下班了,然後就聚在一起出來吃東西,這些姑娘也挺不容易的。白天睡覺,晚上抽煙喝酒,對身體傷害挺大的。”


    “你怎麽知道的這麽清楚?”她看著我,“經常去?”


    “以前的確去過幾次”,我坦然的說,“那時候我還混傳媒圈呢,經常陪我們總監去招待客戶,有時候出差到外地,對方也這麽招待我們。”


    “哦……”,她點點頭。


    “那時候純,總想跟這些女孩做朋友,覺得她們挺不容易的,還給不止一個留過電話”,我訕笑,“後來才知道,給小姐留電話的,都是傻逼。人家不過是工作,跟你不談交情,男人有時候,比女人還傻。”


    “那你剛才說的……出台……是什麽意思?”她試探著問。


    “就是出來跟客人睡覺,上床”,我說。


    “那你也出台過?”


    我一口茶水差點沒噴出去,“妹妹,我是客人,出什麽台啊?”


    “我的意思是……”


    “不用解釋,我明白”,我一笑,“遇上過那樣的,不過我沒那麽做。有一次出差,客戶請我們去ktv,我說要一個能唱歌的,後來給我選了一個陝西姑娘,嗓子特別好。那天玩的挺高興的,但是她心情卻不太好,我問她為什麽,她說她失戀了。”


    “後來呢?”她聽的很認真。


    “後來我們就不唱歌了,倆人往角落裏一坐,聊了起來,她把心事都跟我說了”,我頓了頓,“聊了大概兩個小時吧,我該走了,她說想讓我陪她到天亮,那意思就是……和我去賓館……”


    “你拒絕了?”


    “嗯。”


    她笑了,“因為單純?”


    我一笑,“不是,因為我第二天要起早趕回北京,我怕耽誤了火車,所以就拒絕了。”


    “哦……”她點點頭,“你為什麽不說自己是因為單純,那樣不是更好麽?”


    “我是人,不是神”,我笑了笑,“那種情況下,要說沒有那個心思是假的,那都是人之常情。實話實說不丟人,故作清高才會覺得虛偽。”


    “嗯,說的也對”,她淡淡一笑。


    我轉頭看看小馬,“哎,喊他過來一起吃唄,幹嘛讓他在外麵站崗呢?”


    她看了外麵一眼,“沒用的,你讓他過來也不會過來。我試過很多次,可是沒人敢,所以也就算了。”


    “他們怕明叔?”我問。


    “我爸爸也沒說不許他們和我吃飯,不過他們都是很專業的保鏢,所以分寸把握得很好”,她莞爾一笑,“就像你剛才說的,那些女孩不會和你做朋友,他們,也不敢拿我當朋友。”


    “你這比法有點不合適了。”


    “沒什麽不合適的,都是因為工作而不敢有其他的交集”,她說,“我爸爸規矩很重,你知道嗎,長這麽大,我隻和兩個男孩單獨吃過飯,一個是譚偉,一個是你。”


    我笑了,“我已經不是男孩很多年了,現在是男人了。”


    “你辦事的時候是男人”,她看著我,“不辦事的時候,就是個男孩。”


    我心想也是,既然譚偉那貨都能被她稱為男孩,我又有什麽不可以的,不就是年紀大了點麽,起碼哥的心還是年輕的。


    這時候服務員把飯菜給我們送了上來,水煮肉片,清炒油菜,一葷一素,外加兩碗米飯,兩碗西紅柿雞蛋湯。


    薛婧吃的很少,水煮肉片幾乎成了給我點的了,她似乎很喜歡看我吃飯,當我狼吞虎咽,風卷殘雲的時候,她會微笑著看著我,兩眼直冒光。


    “好吃麽?”她遞給我一張紙巾。


    “不錯,夠地道!”我接過來擦擦汗,“你怎麽不吃這肉片呀?”


    “我看你吃就夠了”,她放下筷子,“米飯夠不夠,再添一碗吧?”


    我搖了搖頭,一指她的,“你吃得了麽?”


    她遲疑了一下,“你不嫌我?”


    “嫌也得吃呀”,我笑著拿過她的碗,“我吃東西的時候是不是很帥?”


    她莞爾一笑,點了點頭。


    “那你就盡情的看吧,我先吃了!”我說完繼續大吃起來。


    其實我心裏一直在等著她問我今天晚上的事,因為我不知道她後來到底聽到了多少。但是直到我把湯喝完,她也沒提這個話茬。她的眼神一直很單純,可每次我想讀懂她的時候,卻又總是看不透。所以我幹脆也不擔心了,和單純的人在一起,最好你也單純點,這樣就輕鬆多了。


    回到賓館之後,我先檢查了一遍陣法,一切正常。接著打電話跟前台要了一床被子準備打地鋪,薛婧在旁邊靜靜的看著我,一句話也不說。


    被子送來後,我拿到外麵處理了一下,然後走進屋裏往地上一鋪。


    “剛才出去做什麽了?”她問。


    “被子是從倉庫裏拿來的,我怕上麵沾惹靈體,所以先處理一下”,我說,“像什麽毛巾,衣物,被子,傘之類的東西,靈體容易藏進去,小心點比較好。”


    她來到我身邊坐下,“別這麽麻煩了,把被子都弄髒了,去床上睡吧,咱倆睡的開。”


    “那不行,不合適”,我說,“小馬連飯都不敢跟你吃,這叫規矩,我也一樣,不能不守規矩呀!”


    她一皺眉,“什麽規矩,難道你隻是為了辦事?我們不是朋友嗎?”


    我看她一眼,“當然是朋友了,可你是個女孩子呀,我跟你一起睡不方便,萬一碰著你什麽的……”


    “你睡覺很規矩,沒事的”,她說,“再說地上很涼,你這麽睡會生病的。”


    我笑了,“哎,你如花似玉的,我又血氣方剛,睡一張床上你就不擔心麽?萬一我把持不住,出了事怎麽辦?”


    “我相信你不是那種人,要出事早就出事了”,她看我一眼,“快把被子收起來吧。”


    我猶豫了一下,“薛婧,謝謝你的信任,可是我真的不能那樣。就算你不介意,你就不怕明叔介意麽?”


    “我都二十二歲了,他有什麽可介意的?”薛婧一皺眉,“再說了,隻是睡覺,又不是……有你想得那麽嚴重麽?”


    我輕輕舒了口氣,起身拉過椅子坐下,“薛婧,說真的,我挺佩服明叔的,他是個了不起的男人。”


    “怎麽了?”她不解。


    我感慨的一笑,“有錢有勢,做事果斷勇敢,這樣的人很多,但是像明叔那樣外表儒雅,內心強悍,明事理,知進退,能審時度勢,顧全大局的人,太少了。為了保護你,他可以容忍別人騙他,坑他,算計他,隱忍二十多年,這是一種什麽樣的境界?他把你交給我,是信任我不會傷害你,我不能辜負他,你明白麽?”


    薛婧看著我,“去床上睡,就會傷害我了麽?我一個女孩子都不在乎,你怕什麽?這地這麽涼,你要是把身體睡壞了,誰來保護我?”


    “你說得對,地上的確很涼”,我點點頭,“所以不睡地了,但我也不睡床。”


    “那你……”


    “我打坐!”我一笑,“打坐比睡覺恢複的可快多了,我就坐在床上打坐,這樣還能讓你睡的更安穩些。”


    “真的可以休息過來?”她懷疑。


    “當然是真的了”,我說,“你知道嗎,修行人功夫高了之後其實是不睡覺的。道家有這麽句話你聽說過麽,說是口中話少,心中事少,腹中食少,夜中覺少……”


    “有此四少,神仙自了,對吧?”她看著我,“內功修為高的人,晚上打坐不睡覺,叫做不倒單,是道家的修行方法,你是不是想說這個?”


    我一笑,“原來你懂的還挺多的。”


    “可是道家還有另外一句話,神足不思覺,氣足不思食,不倒單是神足之後的自然反應,而不能刻意為之。再說你白天為了救我,都吐血了,這樣的情況下,不休息能行麽?”


    我啞口無言,感情這姑娘懂的還真不是皮毛那麽簡單了,難道白鹿仙子數千年的修行經曆,在她的潛意識裏還存在著不成?


    看我不說話了,她勝利似的一笑,“明天晚上你想打坐我絕對不攔著你,但今晚,你必須好好睡覺。你不是怕男女授受不親麽?沒關係,我不睡了,我在旁邊守著你。”


    我咽了口唾沫,“那可不行,你一晚上不睡受不了的,再說那不本末倒置麽?我是來保護你的,怎麽能讓你反過來守著我?”


    “我在家裏已經睡夠了”,她輕輕一笑,“我知道你是想保護我,不想讓我聽到一些不該聽的話,想讓我的世界保持單純。謝謝你,我已經沒事了,現在,該我為你守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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