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鬱大喜,把這些士兵安頓在馬場外側新蓋好的軍舍裏,然後就開始了熱火朝天的訓練——這可是前世他經過了多次對敵作戰總結出的訓練騎兵策略。


    轉眼間就到了八月。


    薤穀的秋天靜美如畫,遠遠看去,綠草、黃葉、碧水、紅土,美好得簡直不像人間。


    趙鬱這些日子忙碌得很,不過無論如何忙碌,他每晚都會回家陪伴蘭芝和阿犬。


    蘭芝這兩個月也沒閑著,她帶著人熬製了上萬盒秦氏止血膏,又選好了藥田,雇人種下了幾十畝藥材。


    至於阿犬,他已經快滿三個月了,健壯得很,自己在小床上已經會矯健地翻身了,這孩子依舊愛笑,略微逗一逗就咯咯笑個不停。


    這日蘭芝給阿犬換上了大紅錦袍,抱著他在園子裏摘桂花玩。


    阿犬十分喜愛娘親,湊到蘭芝臉上親啊親,塗了蘭芝一臉口水。


    秦二嫂和翡翠在一邊,都笑得不行。


    翡翠忙拿了帕子去擦拭蘭芝的臉:「姑娘,快擦擦吧,待會兒凝固了臉上難受!」


    阿犬一見翡翠,忙又伸著藕節般的胖胳膊讓翡翠抱,嘴裏咿咿呀呀。


    翡翠也怕蘭芝抱阿犬時間太長累得慌,忙把沉甸甸的阿犬接了過來,口中道:「這阿犬,可真是小胖子啊!」


    蘭芝也笑——這孩子單是吃奶,怎麽就能吃這麽肥呢!


    阿犬玩了半日,吃了些奶便在廊下的小床裏睡下了。


    蘭芝、秦二嫂和翡翠都累得夠嗆,便坐在一邊歇息。


    翡翠歇了一會兒,起身取水果茶去了。


    秦二嫂見四周無人,忙輕輕問蘭芝:「蘭芝,你和女婿如今有沒有……」


    母親雖然沒說出來,蘭芝卻聽懂了,紅著臉道:「不是說對身子不好麽,我們一直沒有……」


    秦二嫂聽了,當下就笑了:「阿鬱快三個月了,其實已經可以了,今晚你好好洗個澡,準備準備吧……女婿也才十八歲,正是血氣方剛時候,也別老是拘著他……」


    萬一女婿憋不住了出去養了女人怎麽辦?軍屯那邊頗有幾個風流娘們,見了這樣清俊的美少年還不撲上來?


    蘭芝紅著臉低頭「嗯」了一聲。


    趙鬱晚上訓練罷騎兵回來,身上的中衣被汗水浸濕又暖幹,暖幹又浸濕,滿身都是汗味。


    因怕滿身的汗味熏了妻兒,他先在外書房洗了澡,又徹徹底底洗漱一番,換了潔淨衣服,收拾得清清爽爽,這才回了後園。


    到了二樓,趙鬱先去看蘭芝,見蘭芝坐在榻上看書,便一邊脫去外袍,一邊往床邊走,口中道:「阿犬呢?」


    蘭芝合上書,笑眯眯看他,就是不說話。


    趙鬱走到床邊,沒看到阿犬。


    他不死心,探身把整個大拔步床都找了一遍,還是沒找到阿犬,心裏不由有些慌,忙轉身看蘭芝:「蘭芝,阿犬呢?」


    蘭芝嫣然一笑:「母親讓阿犬今晚睡她房裏。」


    趙鬱:「……」


    看著蘭芝嬌豔的笑容,他一下子福至心靈,知道是怎麽回事了——阿犬要滿三個月了,那他就可以抱蘭芝了!


    嶽母可真是善解人意的好嶽母啊!


    趙鬱頓時笑了起來。


    蘭芝看了過去,臥室裏點著新置買的赤金枝型燈,上麵罩著水晶燈罩,滿室瑩潔燈光中趙鬱立在那裏看著她笑,瘦瘦高高的少年,睫毛很長,內雙的眼睛,高高的鼻梁,一笑起來露出一顆小虎牙——笑得她一顆心怦怦直跳。


    趙鬱走了過去,打橫抱起蘭芝,到了床邊輕輕放下,俯身看著蘭芝。


    此時的蘭芝,臉泛薔薇,眼波朦朧,嘴唇嬌嫩,嬌豔芬芳如明珠光暈下乍放的曇花,鮮嫩可口,他不由心頭一熱,得意洋洋道:「蘭芝,今晚我一夜不睡!」


    蘭芝想起他先前曾有過的不到一盞茶時間的戰績,不禁笑了起來,忙道:「把外麵燈燭熄了吧!」


    趙鬱隨手把紗帳從玉鉤上放了下來,低頭吻住蘭芝,含含糊糊道:「就是要點著燈……」


    片刻後,蘭芝柔媚的聲音響起:「嗯?這就是你的一夜不睡?我的阿鬱?你——」


    趙鬱沒有吭聲,一下子吻住了蘭芝,把蘭芝的聲音吞入口中……


    紅燭漸漸燃盡。


    在拔步床有節奏的晃動中,紅燭一個接一個熄滅,屋子裏氤氳著蠟燭熄滅特有的焦糊味,中間夾雜著淡淡的玫瑰芬芳和情事特有的氣息……


    天蒙蒙亮的時候,蘭芝終於受不了了,昏睡了過去。


    趙鬱舒舒服服抱著柔軟溫暖芬芳的蘭芝,美滋滋暢想著:去年七月我和蘭芝也就隔了些日子沒弄,然後小別勝新婚,蘭芝就懷了阿犬;這次也是隔了好些日子,蘭芝會不會再懷上呢?


    若是這次蘭芝能懷上的話,老天爺請賜給我一個女兒吧!


    我和蘭芝有兒有女,日子才更有滋有味呀!


    想到這裏,他抱緊了蘭芝,埋進蘭芝滿是玫瑰芬芳的豐厚長發裏,用力吸了一口,閉上了眼睛。


    蘭芝終於醒了過來。


    她是被趙鬱給親醒的——趙鬱應該是剛洗漱過,嘴唇舌頭都是涼的,帶著薄荷味道。


    蘭芝一睜開眼睛,就看到了身著玉白袍子的趙鬱。


    趙鬱剛洗過澡,披散著微濕的長發坐在床邊,見蘭芝醒了,便笑眯眯湊過來又親了一下:「蘭芝,我有兩個好消息要告訴你!」


    蘭芝抓住趙鬱的一縷長發,嗅著上麵帶著些涼意的薄荷氣息,懶洋洋道:「阿鬱,什麽好消息?」


    趙鬱索性貼著她躺了下去,又親了幾下,這才道:「第一個好消息是咱們又得了一筆進賬,我放你妝台上了。」


    他家如今蘭芝管賬,趙鬱掙的銀子,除了生意上的流轉,其餘都交給了蘭芝。


    蘭芝身上還有些累,不想動彈,依偎著趙鬱閉著眼睛,聲音啞啞的,低聲問道:「第二個好消息呢?」


    趙鬱聲音裏帶著笑意:「嶽父大人到了。」


    蘭芝:「……」


    她一下子坐了起來,大眼睛瞪得圓溜溜:「我爹來了?真的?」


    趙鬱忍著笑,「嗯」了一聲,也坐了起來。


    蘭芝一下子把趙鬱擠在一邊,急匆匆穿上繡鞋站起身,又是歡喜,又是慌張,又是失措:「趙鬱,我爹看見你沒有?哎呀,我爹會怎麽想啊!」


    想到爹爹看到趙鬱時的表情,蘭芝就不知道該怎麽辦了,總不能讓趙鬱再當眾表演一次變臉?


    趙鬱見蘭芝緊張,忙從後麵抱住了蘭芝的腰肢,讓她坐在自己懷裏,輕聲安撫著:「嶽父如今到了張掖,我這就去接他!」


    蘭芝顧不得別的:「我和你一起去!」


    她爹可是不讚同她和趙鬱的,她見了爹爹得好好解釋一番。


    趙鬱用藍色緞帶綁了頭發,月白騎裝,鹿皮快靴,做普通軍屯少年打扮。


    蘭芝用玄色繡帕裹了頭,也換了身輕便的青色騎裝,是常見的軍屯少婦打扮。


    小兩口手拉手下了樓,一走到一樓門口,卻都愣住了——阿犬的小床正在門外的草地上放著,而穿著大紅織錦袍子的阿犬正在小床上翻來翻去自己玩。


    如今阿犬一天比一天大,果真人如其名,跟小狗一般,天天看著娘親,到哪裏都得跟著她,不然就嗷嗷哭,眼淚簡直是召之即來揮之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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