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倆誰也沒有想到自己的頭頂上竟然暗藏玄機,紅晚詫異的咦了一聲,借著亮湊上前來一探究竟。這個洞大致呈圓形,非常狹窄,勉強能容下一個匍伏著的成人,而且洞口周圍鑿跡淩亂,有明顯被破壞過的痕跡,現在已看不出最初的模樣了。


    紅晚踮著腳伸手摸了摸洞口的四壁說她也不是很確定,看著有些像嵌道,不過這位置卻有些驢唇不對馬嘴。按現在的模樣來看,說不定是建造墓室的工匠留下的逃生路,當然也有可能是古代的盜墓賊打的盜洞,都有些年頭了,說不定是通向主墓室的,雖然幾率不大,但好歹有條路走,總比困在這裏好。


    這也算是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隻不過這裏麵黑漆漆的,萬一發生點什麽事想退出來是不可能的,風險似乎太大了點。我把這個疑慮告訴了紅晚,她踩著我的腿舉著手電向裏照了照看了好一會兒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眼下咱們也別無選擇了。這個洞裏好像有風吹過來,說明空氣是流通的,我們既然要順著暗河走,就必須要先離開這裏。”


    她的一番話也確實在理,我不再多話,靜下心來整了整背包,反吊在胸前,牙齒緊叼著手電準備打頭陣。雖然我心裏並沒有完全相信這個女人,但怎麽說別人剛剛也救了我,總不能跟個慫包一樣叫個女人開路吧。


    想到這兒我深吸一口氣,踩著紅晚的膝蓋借點高度,雙手反夠著洞口,一個倒掛金鉤翻身伏進了洞裏,然後伸手接應紅晚上來,她也不磨嘰,靈活的抓著我的手跟著後麵就翻進來了。大概是因為水流的關係,這裏要比底下潮濕些,我們聽著流水聲的方向,最終決定從右邊出去。不過這裏麵真的是太窄了,我整個人幾乎就貼在洞壁上,束手束腳十分的吃力。有好幾次都被凸出來的石塊勾住了衣服,沒一會兒功夫下來就腰酸牙疼的厲害,紅晚要比我好些,她還能時不時地輕聲問我幾句,我口中銜著手電也說不出話,隻能哼哼幾聲算是回應。


    身體慢慢適應了現在的狀況後我爬的要比剛開始快些,當然,還有迫切想要離開這個鬼地方的心情。紅晚剛開始還能說上幾句,現在則喘著氣一言不發的跟在後麵。我們也不知道爬了多久,這通道原本隻是平行著地麵,可是往後卻慢慢的有了些坡度,我們明顯是在開始向上爬,這可真累得夠嗆,但又不敢停下來休息,隻得咬著牙關向前。就在這個時候,前方黑暗中突然傳來了一陣“沙沙沙沙”的聲響,我頓時一個激靈僵在了原地。


    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我心裏暗暗罵了幾句,手裏已經下意識的祭出彎刀。紅晚在後麵輕輕拽了一下我的衣角提醒我,看來她也聽見了。我放慢速度,關掉手電筒,朝著那“沙沙”聲爬過去,可惜那聲音響了一次之後,就徹底的消失在黑暗中了。就在我以為剛剛不過是幻覺的時候,一陣寒風帶著金屬銳利的氣息迎麵而來,又快又穩又狠,直直砍向我的脖子。多年來的本能一下被激發,手裏的彎刀早已快過了腦中的思想,刀鋒變刀背牢牢的擋在了脖子前,和對麵滑過的利器相碰撞,在黑暗中發出“鐺”的巨響,對方似乎吃力不輕忍不住悶哼了一聲。


    我當時就是一愣,這聲音。。。。我一邊壓住心中的狂喜,一邊遲疑的輕聲問道:“顧猴兒?”


    對方也是一愣,一把撤開匕叫到:“沙南子?他娘的是你小子嗎?”


    沒想到居然在這種情況下和顧猴兒撞見了,我大喜過望,心裏的一塊石頭終於放下了。他在前麵生拉硬拽終於把我們拖上了坡子,上麵空間極大,和下麵形成巨大的反差,剛剛我腦子裏一直覺得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就覺得前麵的人怎麽能轉過身來還有空間揮匕首,原來是這樣。


    我們三個人坐在上麵相對開闊的地方,顧猴兒點了支火折子。我把剛剛遇到的祭台和紅晚的事大致的跟他說了一下,又見他是孤身一人,就問了樁子和掛爺的行蹤。


    他說原來他們三個人在逃竄的途中發現我不見了,就想回頭去找我。誰知掛爺這小子不知怎麽回事突然紅了眼,麵色發青不說嘴裏還流涎不止,整個人神誌不清像是鬼上身一樣,逮誰就要咬誰。樁子離的最近,自然成了他的第一目標,本來墓裏岔路就多,顧猴兒追著追著就給跟丟了,後來摸索著發現了這條通道就進來了,聽到聲響還以為是粽子,沒想到遇見了我。


    顧猴兒說的雲淡風輕,仿佛吃飯洗澡睡覺一樣簡單。可他身上衣服襤褸,麵露倦色,想來剛剛肯定也遭遇了什麽艱難的事。


    不過人多自然底氣就足些,我們稍稍說了幾句話後,打算先出了這個通道。顧猴兒依然打頭陣,紅晚在中間,我在最後。這裏空間明顯要寬敞些,我們爬了沒一會兒,就到了頭。顧猴兒先爬了出去,在外麵接應我們。我拽著他的手最後爬出了洞口後,這才看清我們現在所處的地方,原來這個洞最終通向的是一個走道。


    這個走道不是特別的寬,但卻特別的引人注目。兩旁的牆壁上不僅畫滿了壁畫,而且地上似用白玉錯金鋪就,一直通往前方一扇巨大的白玉石門。


    走道兩邊牆上長長的壁畫也十分古怪,和先前我們在石室中看到的完全不一樣。該怎麽形容這種反差呢,如果說之前看到的壁畫是濃墨重彩顏色絢麗,那這兒的壁畫就是寡淡壓抑。而且所畫的內容也是截然不同,差不多可以分成四小塊來看。其中反複的出現了一個奇怪的人,這個人手腳奇長,始終帶著一副非常詭異的麵具,看著竟然還有那麽點兒眼熟,這人先是恭敬的跪在昭後的腳下,手裏捧著個四方的盒子,裏麵也不知道裝了什麽,緊接著就變成他一隻手執著一把彎刀,另一隻手提著一個血淋淋的人頭,站在頭顱堆積成的祭台上好像在舉行什麽重要的儀式。第三副畫的是獻祭時,把少女幼童心肝剜出後將屍體頭顱割下,其餘殘軀丟入巨大的博山爐中焚燒,過程慘不忍睹,令人發指。最後一副畫的是昭後緩緩踏上一座橋,這橋周圍雲霧蒸騰,仙氣繚繞,盡頭被雲彩掩蓋。其上立著許多鸞姿鳳態的仙人,個個鴻衣羽裳仙風道骨,但最引人注目的是這些仙人前恭謹的跪著一個人,此人氣質清逸,半邊臉風姿俊逸讓人見之忘俗,然而另外半邊臉卻如風燭殘年的老人一般幹枯發黑溝壑縱橫。看的我是瞠目結舌,先不說這壁畫描繪的是王後羽化登仙的場景,就跪著的那人而言,這世間還真有這種相貌的怪人?之前我曾聽爺爺輩的老人提起過,一直以為是閑人杜撰出來的,沒想到幾千年前,竟真的出現過。


    一般來說,壁畫都是記錄墓主人生前發生過的事情,這個人能反複的出現在壁畫上,肯定是大有來頭?不過,這人帶的麵具讓我覺得十分眼熟,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雖然最後一副壁畫上沒有他,但是直覺告訴我,那個陰陽臉的人就是那個帶著麵具的人。


    我想回過頭問問顧猴兒,誰知他跟紅晚已經走到前麵去了,我忙勒緊背包追了上去,還沒走幾步,腳下突然有什麽東西絆了我一下,連帶著一陣血腥氣夾雜著淡淡的藥味鑽進了我的鼻子裏。幸好顧猴兒眼疾手快扶住了我,可我心卻一下就拎了起來,因為剛剛這股這藥味太熟悉了,借著手電的光我向腳底下看去,居然是樁子!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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