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魚沒回答,而是端起茶盞嚐了口,皺眉道:「這茶有些不對啊。」


    沈燕樂不知想到什麽,臉色突然一變,一把拍掉了兩人的茶盞。


    這時後屋爭執之聲也停了下來,就聽「哢噠」一聲落鎖,兩人就被關在了屋裏,接著那年輕娘子高聲說了一句什麽,姐弟倆立刻看到窗外有提刀的身影邁了進來。


    沈燕樂拔出身上配著的短刀,咬牙低聲道:「有人設套要拿下咱們。」


    此時已經入夜,農莊卻無一點燈的。不用沈燕樂說,沈嘉魚也已經看出來了,她沒帶襯手的武器,隻能把方才砸碎的瓷碗捏了一片在手裏,低聲問道:「可是關於鍾娘這些信兒都是咱們自己查的啊。」


    沈燕樂聲調沉了下來:「所以他們怕是將計就計。」


    沈嘉魚無暇細問,那些刺客已經推開門走了進來,沈燕樂趁其不備,一刀切了過去,那刺客首領躲閃不及,手臂上立時挨了一刀,痛罵了一聲,立刻高聲道:「動手!」


    沈嘉魚長這麽大打過的架不計其數,但真正到要搏命的地步還是頭一遭,兩人很快就不支起來,不過這些刺客大概也沒想到一對兒嬌生慣養的姐弟居然會習武,一時也沒奈何得了二人。沈嘉魚忽的踉蹌了幾步,被沈燕樂推出了屋門,他聲調急促:「姐,你先跑回去叫人!」


    沈嘉魚聽出他體力不支,本想幫忙,卻被他又推了一把,這回他語氣更沉了幾分:「姐,快走!」


    沈嘉魚雖然焦心不已,努力往外衝了出去,她剛跑離沒多久,就聽見一陣巨大的響動,還有沈燕樂的吆喝聲,必定是沈燕樂弄出的動靜,想把這些刺客都吸引過去。


    她心裏更是一沉,現在卻不能回去救人,隻能先去京城那邊求援,她按照記憶跑到不遠處兩人停馬的地方,正要翻身上馬去求援,沒想到這裏竟然也有埋伏,好幾個刺客突然便從馬棚頂上飛身下來,沈嘉魚差點躲閃不及,被逮個正著。


    她現在無論如何都得跑出去,看了眼刺客的幾個長刀,她隨手抄了根趕馬的棍子格擋開,立刻就要拍馬跑出馬棚,沒想到那幾個刺客居然也是悍不畏死,直接矮下.身伸手欲攔。


    沈嘉魚心裏一窒,正在飛馳的馬背忽的從後麵伸出一隻手來,幫她擋下這些阻攔的人之後,牢牢地困住了她。


    沈嘉魚現在正是最緊張的時候,被陡然這麽一抱,驚的低哼了一聲,毫不猶豫地回手要給他一拳,手肘卻被人穩穩捏住,背後一個清越如碎玉相撞的聲音傳了過來:「別慌,是我。」


    沈嘉魚愣了幾瞬才反應過來,驚愕地轉頭道:「世子?!」


    晏歸瀾不知什麽時候坐在她背後,兩手繞過她控製了韁繩:「是我。」


    沈嘉魚還沒反應過來,晏歸瀾突然打了個呼哨,晏家的護衛不知從哪裏冒了出來,齊齊向這些刺客攻了過去,她不解到了極點:「世子怎麽會在此處?!」


    要不是他突然瞧見了兩人,命屬下跟著,她怎麽死的怕是他都不知道。


    晏歸瀾瞥了她一眼,突然伸出一指按在她唇上:「你確定現在是說這個的時候?」


    沈嘉魚撥開他的手,慌忙道:「對了,我弟還在農莊裏,咱們快去救他!」


    她說完一指沈燕樂所在的農莊方位,晏歸瀾立刻命人趕了過去,沈嘉魚急道:「咱們也一起過去吧!」


    晏歸瀾少有跟她離的這樣近的時候,輕輕嗅聞著她長而密的卷發香氣,聽她說話才一撥馬頭:「走吧。」


    如今還是冬日,她被冷風一吹,麵頰耳朵就發起紅來,晏歸瀾不著痕跡地瞧過去一眼,下意識地把她護的更緊,他不經意般問道:「冷嗎?」


    沈嘉魚愣了下,顯然心思不在這上:「不冷。」


    雖然現在她全無旖旎心思,但身上大半重量也靠在晏歸瀾身上,尤其是那身子柔軟中不失力道,讓他不覺蹙了蹙眉,少有的在避開和承受之間遊移不定。


    幸好他也沒多少猶豫的時間,馬兒很快趕到了莊戶裏,這些刺客本就沒多少人,很快就被晏家護衛解決了,幸好沈燕樂隻是被劃了幾下,身上沒什麽傷,他見著沈嘉魚,又是呲牙又是興奮:「姐,你怎麽這麽快就調來救兵了!」


    這事兒沈嘉魚也有些疑惑,於是轉頭看向晏歸瀾,他淡淡道:「恰巧有事路過,先審問刺客吧。」


    沈嘉魚這才想起正事來,急忙轉向那些被拿住的刺客,不料他們如此決然,雙唇重重一咬,腦袋一歪就死了,晏家護衛回報道:「殿下,他們咬破了嘴中早就藏好的毒囊,服下了毒.藥,均都斃命了。」


    姐弟倆臉色難看,沈嘉魚忽的想起什麽,一拍手道:「我記得還有一個年輕婦人也是幫凶,把她也找出來!」


    這時晏家護衛手裏拎著一個女子屍體,隻見她脖頸上一道深深刀痕:「沈娘子說的可是她?她也斃命了。」


    這下姐弟倆的臉色徹底黑了,又似同時想到什麽似的,慌忙往後院跑過去,晏歸瀾一怔之下才跟過去,卻見一個麵色鐵青的老婦人歪倒在床,脖子上還係了一根腰帶樣的東西,看來也已經死透了。


    姐弟倆臉色徹底沉鬱下來,還沒過多久,沈燕樂忽的眼神一動,拉著沈嘉魚指了指,就見被褥上深深刻了個‘秀’字,似乎在提醒著什麽。若這真是鍾娘留下的線索,難道她跟這幫刺客不是一夥的?母親的死真有隱情?


    姐弟倆正在苦思,晏歸瀾已經淡淡問道:「究竟是怎麽回事?」


    沈燕樂還在猶豫,沈嘉魚經過扶靈那事,卻覺著跟他說之無妨:「世子能先讓人退下嗎?」


    晏歸瀾微微頷首,示意屋裏眾人退下,沈嘉魚就從頭到尾跟他說了一遍,從鄭氏的死,到他們覺得鄭氏之死蹊蹺,再尋找母親的故舊,然後又遇到了刺殺,事無巨細,每件不落的跟晏歸瀾說了一遍。


    他其實對這些事毫無興致,不過沈嘉魚的回答卻讓他心裏十分稱意,甚至還幫著分析道:「有能耐使喚這麽大一處農莊,隻怕出手的人身份不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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