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飯店推出的旅遊行程,葛莎莎去了一趟阿寒湖國家公園。阿寒湖有“湖森之國”的美稱,擁有三座勾魂攝魄的美麗火山口湖泊。


    在外麵耗了一天,她才拖著疲憊的身子返回飯店。


    回到飯店已是黃昏時分,葛莎莎在房間裏轉了一圈,這些天幾乎都窩在房間裏睡覺的葉蒼禹,卻難得的不見人影。


    “今天可以省點口水了。”


    他不在,代表世界和平,沒有戰火炮轟。


    心情愉快地換上浴衣,踩著木屐,葛莎莎嘴裏哼著歌,依照領班經理的指示,穿堂過戶地來到位於飯店後方,設計非常有日式風情的露天澡堂。


    位於後方日式庭院僻靜一角的幾間澡堂,一般的客人是無法進入的,隻有住宿在皇家套房的客人,才能使用各房的專屬澡堂。


    這裏相當隱密,而且每間澡堂的設計都充滿古樸的日式風情——飛瀑、假樹,還有石砌的浴池。


    她輕輕推開門走進澡堂。


    不意,晶燦瑩亮的眸子卻撞上正好泡完湯、剛從池裏起身的葉蒼禹。


    他全身一絲不掛地背對著她,率性地甩了甩那頭濕透的半長發,然後用手巾擦拭著那精瘦卻非常結實完美的體魄。


    “哇礙…”真夠養眼的鏡頭,每每看了都讓人不自覺臉紅心跳起來。“真可惜小菟不在這裏,不然她鐵定會為之瘋狂。”


    好東西要和好朋友分享,葛莎莎一心隻想分享些福利給樓小菟。


    她興奮地打從心底發出無聲的讚歎,眼睛連眨都舍不得眨,不斷地吃著冰淇淋,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一分鍾過去了,葛莎莎就這樣燒紅著臉、張著嘴傻愣地杵在門前,她迷戀地看著他那泛著水澤的古銅色精健軀幹。


    嗯,真是百看不厭。


    葉蒼禹彎身拾起浴衣套上,然後帥氣地回過身來。


    一轉身,他就看見了她臉兒紅撲撲得像顆熟透的番茄地杵在那裏。


    她在那裏看他多久了?葉蒼禹嘴角噙著一抹笑,他雙手環過胸,朝她悠哉地走來。


    “你如果打算喂蚊子的話,嘴巴就繼續張著別合上。”他嘴角邪氣地往上一勾,一雙黑瞳在她骨感十足的身子溜上溜下的。“還有,沒身材就別學人家露!你穿這樣看起來更像洗衣板,看了真傷視力。”


    葉蒼禹這話就有點違心之論。因為她雖然骨感了些,但還有點兒胸部,從他這角度看向她那半敞衣襟內小巧迷人的粉胸,皮膚細嫩白皙得讓人驚訝。


    “我的身材還輪不到你來批評,請你管好你自己那雙眼睛。”葛莎莎脹紅著臉,柔胰緊抓著襟口。


    “該管教眼睛的人是你吧!我全身上下不隻一次被你看得精光,你還敢講我?”


    哼了哼,他得意地看著她幾乎想挖地洞鑽進去的羞窘模樣。


    本來第二天他就打算收拾東西,毅然撇下她回到東京去,卻在幾番猶豫中留了下來,因為他覺得賴在飯店總比回去被西裝領帶綁死的好。


    但是和她相處三天下來,兩人也整整鬥了三天,撇開唇槍舌劍不談,他逐漸發現其實她也挺有趣的。


    她的個性挺傲的,很不服輸卻又迷糊的緊,雖然兩人每次隻要一碰麵就不對盤地鬥嘴,有時甚至差點拳腳相向,但他發現他漸漸被她那股純真的特質給吸引了。


    “你……你以為我愛看你嗎?誰知道你會選在這個時間來澡堂。”要是早知道他在這裏,打死她也不會來。


    這間飯店說大不大,說小嘛也頗具規模,隻要出了房間,想遇上對方的話應該很難才對;但是他們兩人偏偏就真的冤家路窄,這三天來,不論她如何刻意避開他都會遇上他。


    “是嗎?”那眼神擺明了不相信她所說的話。


    葛莎莎氣結地回嘴。“你以為你身材好看啊,瘦巴巴的沒幾兩肉。”她還惡意地在他身上溜上溜下,給他一道相當不屑的批評目光。


    “我又不賣肉,幹麽沒事把肥肉往身上養?倒是你,真是沒眼光,交了個那種渾身上下都是肉塊的男朋友,你不覺得很惡心嗎?”說起那個彪形大漢,葉蒼禹的心裏突然覺得酸酸的,頗不是滋味。


    “我就愛有肉的男人怎樣?!你管不著。”顯然,他誤會她了。


    她曉得他指的是誰,就是前陣子被源亞雷派來當她貼身保鑣的那個大塊頭。


    “別忘了,我現在可是你的丈夫,我當然有權利管你。”得意囂張得很哩!


    “管我?!哈,我看你先管好你自己吧!我的事,葉爺爺自然會幫我安排。”看他那毛毛躁躁的模樣,實在不值得信任。


    “我警告你,在我麵前最好別提起那個老頭子的事,要不然可別怪我手下不留情。”他恨得牙癢癢的,目光惡意朝她細白的頸子溜了溜,手還在脖子比劃了一下。


    葛莎莎下意識地把手撫上自己的頸子,這家夥對她的頸子還真感興趣。


    “你、你洗好澡就快點離開,換我了。”她小心地覦著他,深怕一不注意,她細嫩的頸子就會被扭斷。


    他揚眉,表情邪氣的很。“你把我全身上下都看光光了,也該讓我瞄一眼吧!”


    臉頰轟然燙紅。“不怕傷了你的視力,你就盡管看!”窘迫地咬牙說。


    “開玩笑,我還不想毀了我的眼睛呢!”他輕佻地笑著。


    信步悠哉地步出澡堂,隨著移動的腳步,他濕透的黑發在腦後甩動。


    葛莎莎一直戒慎地盯著他的背影,直到他走出澡堂外,關上了門,她才敢脫下浴衣。


    光裸著姣白細致的身子,她才剛準備踏進池子裏,後方的門卻倏地被拉開。


    “哇……你怎麽還沒走?”這惡劣男,一定是存心偷窺她的。


    撲通!


    葛莎莎慌忙地往池子躍下,隻露出一顆腦袋在水麵上,臉蛋被濺起的水花給打濕了。


    “抱歉哦,我啤酒忘了拿。”他聳聳肩,嘴角揚著惡意的笑,手指比向放在池畔的兩瓶啤酒。


    “快、拿、走!”他分明是故意的。


    他放慢腳步悠哉地從她眼前晃過去,拎起啤酒又晃回來才兜出門去。


    臨走前,他半扭過身,開啟一瓶啤酒仰頭就灌,那落拓不羈的俊顏上掛著不懷好意的笑。


    “說實在的,你的臀部挺美的,細皮嫩肉的讓人直想……”尾句自動消音,他露出一口白亮的牙齒,邪佞地挑動兩道英朗的眉。


    “葉、蒼、禹,你給我滾出去!”葛莎莎隨手抓起檜木水盆就往他身上丟去。


    哇哩咧——咚!她的投射真是神準,直接砸上他的額頭。


    一陣暈眩之後,幾顆星星在葉蒼禹眼前轉動著,他的額立刻腫了一個小包。


    “葛、莎、莎——你非得把我砸得滿頭包不可嗎?”後腦勺那個腫包昨天才消腫,今天前額又腫了一個。


    天殺的!


    葉蒼禹臉色刷成鐵青色,他現在很想宰人,而對象就是葛莎莎。


    蠻吼聲響起,葛莎莎瞥了一眼自己的“傑作”,不禁倒抽一口冷氣,趕緊學鴨子般滑動四肢,移動身子拉開兩人的距離。


    願上帝保佑她!


    “別逃,這一次我絕對不會再饒了你。”氣呼呼的聲音朝她撲來,葉蒼禹的長腿已經跨進池子裏。


    她休想逃!


    “副總裁,你的頭……”受命到飯店接葉蒼禹的張達,在看見葉蒼禹額上那個腫包時,表情十足的錯愕。


    蜜月已經結束,葉總裁也公布了最新人事調動命令——葉蒼禹回台灣總部複職,他又恢複了“葉氏集團”亞太地區副總裁的頭銜。


    “被一隻瘋狗咬的。”葉蒼禹大手扒了扒及肩的黑發,聲音從齒縫擠出來。


    黑瞳往身後的葛莎莎一掃,很明顯的暗喻——她就是那隻瘋狗。


    “吭?”張達嘴巴張得特大,他不相信他們倆竟然在蜜月期間演出全武行。


    葉蒼禹拉開長腿跨上車子的後座,葛莎莎緊跟在他身後。


    竟敢暗喻她是瘋狗,去!


    葛莎莎毫不猶豫地抬起腳,往他的臀部一踹,一隻清晰的腳印留在他的牛仔褲上。


    “砰!”葉蒼禹被狼狽地踹進車子裏,他的嘴巴和皮椅接了吻。


    “副總裁,你還好吧?!”張達這次的嘴巴張得更大了,足以塞進三顆鹵蛋。


    天殺的!氣極敗壞的黑色眸子掃過來


    “葛莎莎,你是存心想害死我,是不是?”這蠻女真的有暴力傾向。


    “你看到我使用暴力了嗎?”葛莎莎雙手插著腰,回以一個得意且非常無辜的笑容。


    她擺明就是在報複他——那天在澡堂裏,他竟然毫不留情地從池子裏抓出光溜溜的她,還把她按壓在他的腿上,狠狠地打了一頓屁股。


    那幾個重掌打下來,害得她這兩天小屁屁痛得要命,連坐臥都成問題。


    他是沒看到,不過——


    “張達,你給我大聲的說,是哪個吃了熊心豹子膽的家夥踹我的?”他抬高下巴,倨傲地問。


    “報告副總裁,我剛剛……”張達愕愣地看了車內的葉蒼禹一眼,又觀了觀葛莎莎。她衝著張達給他一個燦爛純真的笑靨。“我剛剛一門神,什麽都沒看到。”


    他被葛莎莎的純真無邪給迷住了。


    “你、沒、看、見!”葉蒼禹狂怒得差點要衝下車,來扭斷張達的脖子。


    “副總裁,我真的什麽都沒看見。”他縮了縮頭,視線不敢和葉蒼禹相對。


    葛莎莎得意地揚了揚眉,對他搖了搖手指。“沒證據的話,不可以隨便誣賴人哦!”


    快樂地坐上車,她選擇坐在前座,避開那隻噴火的恐龍。


    由張達所駕駛的房車,平穩地駛過馬鈴薯田,告別了滿山遍野的楓樹。


    一路上葉蒼禹臉色難看地雙手環胸,一個人霸占著寬敞的後座,但他的視線總是不由自主地落到前座——葛莎莎和張達很有話題聊,兩人一路上聊個不停,也笑個不停,壓根兒把坐在後座的他給忘得一幹二淨。


    葉蒼禹瞪著那兩個人,聽著葛莎莎格格的清脆笑聲,他的心裏突地浮上酸酸的泡泡——他現在真的很想扭斷張達的脖子。


    張達似乎感覺到背後淩厲可怕的目光,這感覺有如芒刺在背;他抬眸從後視鏡看了眼葉蒼禹,發現他嘴角邪惡地勾起,抬起手在脖子比劃了一下。


    張達倒抽了一口氣,他趕緊閉上嘴,不敢再和葛莎莎說半句話。


    算他識相!葉蒼禹在心裏得意地笑著。


    “去幫我買罐啤酒來。”


    “是的。”


    車子抵達市區時,葉蒼禹找了個借口把張達給趕下車。


    張達奉命走進對街的商店去買啤酒了。葉蒼禹這時竟移往駕駛座坐定,油門一踩就把車子給開走了。


    “葉蒼禹,你忘了張達,他——”


    “他被開除了。”敢把他純情的老婆,被放鴿子活該。


    “你怎麽可以這麽惡劣,他是特地來接我們去搭機返回台灣的。”葛莎莎氣呼呼地對他吼著。


    “我認識路,不用勞煩那個吃裏扒外的家夥。”修長的手扣住方向盤,車子在市區轉著。


    “你不能把他丟下。”她越過身來抗議。


    清新的味道夾帶著些許怒火席卷向他,他的腦海中浮出那日在澡堂裏,將赤身露體的她抱在懷中,那份蠢蠢情動的感覺。


    葉蒼禹眯她一眼,身體忽兒一熱,一個念頭如電光石火般的閃過腦海。


    方向盤打了幾圈,車子拐進一條小巷弄內,在快碰到牆壁時,緊急煞住了車輪。


    “從現在起,你最好牢牢記住你的身份。”


    倏地放開方向盤,半欺身過去,昂藏的身影籠罩住驚然後撤的她,大手攫住她的細腕。


    “你這是什麽意思?”他突如其來的怒火直教人發顫。


    “別想裝傻。”她純真的氣息有夠迷人的,不過短短相處幾天,葉蒼禹發現他已經被她迷住了。


    “人家才沒有……人家是真的不懂……”葛莎莎身子瑟縮了下,張著疑惑的美眸眯著他。


    他另一手往她的頸後延伸而去扣住她的頸,拇指摩挲著那細致嬌嫩的肌膚。


    她僵住,對他的舉動不明就裏,一陣搔癢酥麻的感覺從頸子傳至心坎裏。


    “不懂?”眉一挑,嘴角勾起邪笑。“我看你不懂的事還很多,不過,你放心,我會慢慢教導你的。”


    捧住那迷人的素淨臉蛋,視線專注而貪婪地落在那粉嫩俏美的唇瓣上,在她驚惶膛愣的瞪視中,俊顏俯了下去,狂狷中帶著溫柔的想望,深深地擒住了她柔軟的櫻口。


    他吻了她,他下巴的短髭微微刺痛了她。


    這是她的初吻,她二十歲。


    這也是他的第一次,在年輕氣盛的二十四歲……不過他不會讓她知道的,免得被她取笑。


    時間似乎在瞬間停止,四片唇瓣貼合,兩舌纏綿翻攪的同時,全世界隻剩下彼此的心跳聲了。


    怦怦、怦怦、怦怦怦……


    怦怦、怦怦、怦怦怦……


    葉蒼禹胸膛劇烈起伏著,他緩緩地放開了她,在黑瞳垂掩下,專注地注視著她迷蒙醉人的雙眼。


    她也微張著唇喘息著,那喘息細細尖尖的,每一聲喘息都勾動了他那顆狂放不羈的心一陣莫名的情動。


    “你……這是人家的初吻……”嫩唇微腫,帶著幾分嬌羞、幾分慎責,水眸充滿責難地凝睇著他。


    他當然知道,心裏揚起幾分得意。


    “吻都吻了,難道你要我還你不成?”抓了抓發,他狂傲的甩開那張俊魅年輕的臉,臉頰上竟浮起一絲赧色。


    不過,這該怎麽還呢?給她回吻一次嗎?如果她肯的話,他可樂意得很。


    “你這個大色魔。”心兒怦咚、怦咚地狂跳著,嬌怯的眼垂落又揚起。


    她扁著柔嫩的嘴兒指責著他,忽兒眼眶一紅,晶瑩剔透的淚珠嘩啦啦地落下頰。


    “吭?”怎變成淚人兒了?!“你別哭呀!”女人的眼淚會折磨死人的。


    “你欺負我。”雪白的貝齒咬著微腫的嫩唇,指責的聲音脆弱得像快要斷掉的音弦。


    葉蒼禹瞪著哭成一團的淚人兒,那粉肩每抖一下,他的心就擰痛一下。


    “別哭呀,我又不是存心要欺負你的,我隻是——”一時心蕩神搖,男人嘛,總是比較無法克製由自己。


    “你是故意的……”又一句淒慘的指控。


    “我才沒有那麽卑鄙呢!”他是情不自禁。


    “你就是個卑鄙下流的色狼。”


    “我……”


    “你還敢否認。”她顫聲指責,讓他百口莫辯。


    看著楚楚可憐的她,他把心一橫,隻好承認了如果這樣就可以讓孟薑女止住眼淚的話。


    “好,我承認我是存心故意要欺負你,那你就行行好,別再哭了吧!”手足無措的他將一頭及肩的黑發,抓成一堆稻草。


    誰知他不承認倒好,一承認卻換來——


    “你真是存心的……哇……”她放聲大哭起來。“我一定要告訴亞雷小舅,叫他幫我討回公道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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