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誰?


    沒等我看清楚,突然眼前一道白光閃過,接著我聽到一聲破風聲呼地響起。緊接著,那人嗷的一聲慘叫,手裏的刀當啷一聲掉了下來,不,更確切的說是他的整隻手都斷了!


    斷口處整整齊齊,跟著血流如注。而一柄軍用短刀就插入一旁的墓碑中,竟然直接將那花崗岩的墓碑劈開裂成了兩截!


    一道人影就像隻敏捷的黑豹般掠過矮牆,一下子迫近了到了那個男人的麵前。右手握拳,狠狠一擊揮向那男人的側臉。那男人也是了不得,盡管有斷手之痛在前,他還是及時反應,身子一側,左手招架還想反擊。


    然而後來的那人動作比他更為迅捷,竟然直接錯身一步,用手臂卡住了他的肩膀,跟著身子像陣旋風般的一轉,毫不留情地把那人的後腦磕在了墓碑上!


    這一套動作行雲流水般,看的我目瞪開口。也許這就是傳說中的沾衣十八跌吧,簡直太牛,把那個滿眼殺氣的男人像殺隻雞似的幹掉了。他此刻整個身子都癱軟,就像個破布袋似的躺在地方。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死了,但是後腦受到這麽重的一擊,就算不死也別想安然無恙。


    個人傾向上,我還是希望他已經死了。


    “傷的重嗎?”平靜中帶著些緊張的聲音響起,我心中一鬆,簡直無法形容我這時候有多感謝這位天神下凡的男人。


    那消失了好幾天的怪人竟然會出現在這裏,而且又是他在這種千鈞一發的關頭救了我和李有忠。仔細想想,他是追尋紅木棺而去的,此時紅木館出現在這裏,他會跟著出現似乎也不是什麽很奇怪的事。


    “怕嗎?”他問,紅色的眼睛在亂發下像在微微發光。


    我苦笑一下,小腿因為刀傷抽搐的厲害,實在沒辦法回答他。


    他從那男人身邊走開,走到我麵前蹲下。一雙紅色的眼睛正在緩緩褪色,看著我腿上的刀口,眉頭皺起,從腰包上拿出一盒酒精和繃帶,跟我說了聲‘忍一下’就要給我消毒上藥。


    我連忙說:“我不急,腿傷而已,快去看看有忠。有忠,有忠!你怎麽樣?”我一瘸一拐地向李有忠走過去,李有忠這會兒已經坐了起來,捂著自己的小腹,整張臉都擰在了一起。


    我看到他的衣服都在滲血,嚇得臉色蒼白。連忙想看看他的傷口,李有忠連忙說:“別拉,別拉!疼,可漢哥,沒事,就是被捅了一下,還好我平時有鍛煉,不然這一下真能給我紮個透心涼了。”


    “別說傻話了,趕緊給我看看。”我二話不說拉起他的衣服看,這一看,把我看得心酸又心塞,恨不得直接甩自己兩巴掌。讓李有忠跟我來,我沒有保護他就算了,竟然還讓他來保護我。


    怪人走過來,手指在李有忠的傷口附近摁了摁,說:“還好,命大,沒有傷到髒器。我跟你說過,別帶拖後腿的。”


    怪人的話很平靜,而聽到這話,我忍不住瞪了他一眼,厲聲說:“有忠他不是拖後腿的!”


    怪人皺了皺眉,沒再說什麽。拿出東西給李有忠消毒和上繃帶,我拿過那瓶碘酒,一滴不剩地全給倒他傷口上,把李有忠疼地跟唱戲似的。我聽著更加心酸,眼眶都紅了,對他說:“對不起,有種。是哥欠你的,以後咱倆就是親兄弟!”


    李有忠咧著嘴說:“可漢哥,瞧你說的這話,不中聽了不是。”


    這時候,躺在一邊的男人哼了一聲,動了一下。李有忠哆嗦了一下,一臉吃驚地說:“動了動了!可漢哥,這是不是詐屍啦!?”


    別看他對一個拿刀的歹徒都敢衝上去拚命,可是麵對靈異方麵的事,膽子還是小的跟個什麽似的。我扭過頭,拿起塊轉頭防身。


    怪人搖了搖說:“不是詐屍,我沒殺他。”說著話,他走過去,從墓碑裏拔出自己的短刀,然後一腳踢開了那男人手裏的短刀,然後刀刃朝下,狠狠一下紮進了那男人的大腿內側。


    “啊——!!!”


    一聲淒厲的慘叫從那男人嘴裏發了出來,淒慘的叫聲在這個陰森森的公墓裏回蕩,那聲音聽上去簡直讓人頭皮發麻,要是有別的什麽人在附近,恐怕非得被嚇出心髒病來不可。


    我看的也是眉頭一陣跳,下意識地咽了口唾沫。李有忠也害怕地往後縮了縮,輕聲說:“這伍大哥,發起火來還真嚇人···”


    從那怪人的表情上,我實在不知道他究竟是怎麽樣的心情。從他那張麵無表情的臉上,我根本無從判斷,隻是點點鮮血濺到他臉上時,劃出細細紅色的線條。


    在一刀的刺激之下,那個男人也痛醒了過來。他下意識地想去抓自己的短刀,可是怪人毫不留情的一腳踩住了他的手掌,疼得他臉都青了,那隻手掌幾乎要被踩斷了似的,被死死踩在那隻皮鞋底下。


    “為什麽要殺他們?”怪人麵無表情地問。


    男人惡狠狠瞪著怪人,淬了一口往他臉上吐:“媽的,我落在你手上,要殺就殺,哪兒那麽多廢話!”


    “你可以不說。”怪人平靜的說著,眼神很冷靜,手上的動作則很冷酷。他把刀刃緩緩橫了過來,在那男人的傷口裏攪動。我不敢想象那是種怎麽樣的劇痛,他的慘叫已經淒慘到幾乎不像是人能發出來的。


    整個過程我和李有忠都在一旁,不想看,也不知道該說什麽。我還好,李有忠的臉是已經有些嚇白了。我就勸他別看了,免得落下心理陰影什麽的。


    最終那男人還是開口了,他交代出自己確實是被張百裏雇來的殺手。目的是用我來為紅木館做血祭,然後將我的屍骨和紅木棺葬在一起,這樣這口血棺可以為張家的氣運提供二十年的興盛!


    “···血祭之法,想不到這種手法還是流傳了下來。到了現在,還有人會用。”怪人聽完這些,把刀從那男人的大腿中拔了出來。可是他的腿上已經是個血窟窿,整個人也在說完這些後奄奄一息。


    而我聽完他所說的話,那更是怒氣燒紅九重天。張百裏那個老梆子,封建迷信不說,竟然還想出用這種傷天害理的手段,可是怎麽就選中了我呢?


    “因為你一直在調查那口紅木館的事,讓他覺得礙眼吧。”怪人看出我在想什麽,開口如此說道。然後他拖著那個男人,往紅木棺所在的位置走過去。


    我和李有忠兩個傷員,一瘸一拐地跟上去,就想問問他想幹嘛。


    怪人說:“棺中遺骨即使葬入寶穴,也不會護佑非本族之人,這隻要懂點風水學的人都知道。那個張老爺這麽自信,用血祭之法可以護佑他家二十年的運勢,棺材裏葬的人,絕對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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