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告訴你,你別不相信,我真的能用這個果子賺錢養活你和啞叔,還能夠治好你的病。真的,我不說謊!」


    單守信眼底閃過一抹暖意,笑著點了點頭。


    劉桂香以為他還是不信,於是就包了果子,噘嘴道:「不信算了,到時候你就知道了。」說罷,她頓了一下,猶豫地道:「那個……單守信,我有一件事想和你說。」


    「嗯,什麽事?」


    「我想治好你的病,也想靠這個果子發家致富,可是你也知道你家的情況,到時候真賺了銀錢,怕是一文也留不下……你說,我們能不能分家另過?」


    這話說完,正在取篝火上野雞的啞叔,還有一邊單守信都停了動作。


    單守信沒有想到劉桂香會提出這種要求,一時沒有應聲。


    劉桂香以為單守信是擔心分家以後,她會拋棄他這個半殘的夫君,就有些焦急,趕緊保證道:「你放心,我知道你在想什麽,但是我不會那麽做的。」


    單守信依舊沒有說話。


    劉桂香深吸了一口氣,又道:「分家以後,就算你什麽都沒有,我也不會拋棄你的,我會帶你和啞叔一起過日子,我們三個人白手起家。先前我癡傻的時候你沒有拋下我,以後無論怎樣,我也不會拋下你,到時候,就算你不能生育,我們就去領養一個孩子,當做我們自己的孩子養大,而啞叔就是我們的長輩,這樣一來,我們也三代同堂了,日子一定會過得很幸福。」


    說罷,她也怕單守信直接拒絕,就藉口去看看周圍還有沒有別的吃的,留下啞叔和單守信兩人,趕緊走掉了,想要給單守信一點空間。


    待劉桂香一走,正撕扯野雞的啞叔低沉地開口道:「香香這話倒是沒錯,不說單家人如何可惡,就說朝廷那邊的事情,也馬上就到時機了,趁著這個機會,直接分家,不惹人懷疑,以後少了單家人掣肘,我們也好行事。」


    單守信倒不是如劉桂香猜測的那般舍不得單家人,或者害怕她拋棄,實在是他沒想到香香會突然提出分家的要求。


    這會兒想起剛剛劉桂香的話,雖然有些直白莽撞,卻也難掩赤誠,不禁心頭生暖,突然有種被保護的感覺,好笑又那麽讓人歡喜。


    也許以後,他真的不再是一個人了。至於分家,從來都不是他在意的問題,單家從來就不是他的家。


    過了一會兒,劉桂香返身回來,手裏拿著幾個青色的果子,二話不說遞給了單守信和啞叔,道:「這個果子是我剛剛找到的,我試過了,可以吃,味道還挺好的,你們嚐嚐看!」


    單守信接過去卻沒有吃,而是溫和對她道:「你剛剛說的那些話,我仔細想了一想,覺得可行,不過我想請你等我幾日,過幾日時機到了再提這件事,可以嗎?」


    劉桂香一聽,頓時歡喜地笑了,連連點頭,同時心中又有點愧疚。


    前世的時候,她一出生就被家裏的人拋棄,不太明白這種骨肉親情的感覺,但是在山裏當教師,和孩子們、村民們相處久了,彼此都有了很深厚的感情,每當她要離開山裏出去的時候,山裏的孩子們和村民們都會周到的接送,平日吃好的,或者有什麽好事也不會落下她,讓她感覺到自己並不孤單。


    而單守信是土生土長的古代人,孝字當頭,單家老兩口可是他的親生父母啊,十月懷胎,就算出生以後不能夠走路,被家裏人嫌棄、被家裏人不喜歡,可那也是生養了他二十年的父母,怎麽可能輕易地就割舍了這份親情?但他如今這麽說,足見對她是如何看重。


    這麽一想,劉桂香心中滿滿的都是心疼和感激,暗下決心以後一定要待他更好。


    三個人吃完了一整隻肥美的野雞以後,劉桂香背著單守信,帶著啞叔一起按照原路返回村裏。


    單婆子一看見三人一起回來,又開始扯著嗓子叫罵,不過劉桂香三人都沒有理會她。


    單守信和啞叔是因為這麽多年來已經習慣了單婆子的折磨,不想多爭辯什麽,而劉桂香則是因為單守信。


    不管這個單婆子為人再怎麽討厭、再怎麽惡心,那都是生養了單守信的人,她不想讓單守信為難。


    如此過了幾日,單家依舊是吵吵鬧鬧,至於單守信是怎麽打算的,想什麽時候再說分家的事情,劉桂香沒有再提起,她相信,他既然已經答應了自己,就一定會做到的。


    可讓她沒有想到的是,這一日單守信的病居然又犯了。


    單守信被發現病發的時候是在夜裏,他身上沒有蓋被子,頭發和眉毛照舊結了霜,隻是這一次明顯嚴重很多,往日裏俊美的容顏,幾乎被一層薄薄的冰霜覆蓋住了,眉毛、眼睫、鼻子、嘴唇上麵全都散發著森寒之氣,就連身上的衣服有些地方都已經被凍住了。


    因為極度的寒冷,單守信整個人都緊緊地縮在一起,渾身就像是篩糠一樣,抖個不停。


    劉桂香睡夢裏覺得不對勁,掌燈一看,就見到他這副模樣,隻覺得心髒好像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緊緊握住,疼得她有些喘不過氣。


    她上前抱住他,想要用自己身上的熱度融化他身上的寒氣和冰霜,可是沒過多久,她就感覺到自己好像被凍住了一般,渾身冷得血液都快要停止流動了,那種冷到極致的痛楚讓她能深刻地感受到單守信此時的痛苦。


    想起上次的情形,她隻能拚命祈求這一切快些過去,然而直到天亮,單守信都沒有好轉。


    劉桂香渾身都僵住了,但她始終沒有鬆開抱著單守信的手,她的眉毛已經和單守信一樣,滿是白霜,可她顧不得喊冷,因為單守信的情況不僅沒有變好,好像還更加嚴重了,整個人都快被冰包住了。


    劉桂香再也忍不住了,忙放開單守信,讓早就等在旁邊的啞叔照顧,她一人跑去了前院。


    啞叔看著床上的單守信,歎了一口氣,眼底卻沒有太多擔憂。


    劉桂香跑到前院,大力拍打著單婆子的窗口,敲打聲震天響,吵醒了正在酣睡著的單婆子和單老頭。


    單婆子迷迷糊糊的張口罵了一句,「誰呀,大清早的,還讓不讓人睡覺了?這麽急,是趕著去找死投胎呀!」


    「快開門、快開門!守信犯病了!」劉桂香大力的拍打著房門,見裏麵的人還不起來,就伸腳一把踹開緊關的門,這一下可把屋裏的單婆子和單老頭嚇壞了。


    看著地上躺著的兩扇木門,單婆子氣得咬牙切齒,心中直滴血,那可都是銀子啊,我的天啊!


    她轉過頭來對著劉桂香吼道:「該死的劉桂香,你這個傻子,你知不知道這個門有多貴?還有啊,你大清早的就鬼叫什麽?你爹娘都死光了,還有什麽可害怕的?」


    難聽的咒罵聲劈頭蓋臉砸過來,劉桂香氣得厲害,但想到還在床上痛苦顫抖著的單守信,她全都忍了,開口嚷道:「守信犯病了!已經一個晚上了,若是再不醫治,很有可能就會沒命,你們給我一點銀子,讓我去找一個大夫給他看診!」


    單婆子一聽又是單守信犯病,白了劉桂香一眼,不耐煩地開口趕人,「銀子銀子銀子,哪來什麽銀子?沒有!趕緊滾蛋,一天到晚的折騰,就是一個殘廢,什麽事情都不能做還動不動就犯病,他怎麽不死了呢?」


    單老頭一聽是來要銀子的,原本打算下床的動作一頓,又默默無聲的回到了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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