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南城衝上前咆哮大吼:「雷電,停下來!」


    被元南城這麽一吼,雷電嘶聲長鳴,揚起前蹄打住,「姬兒!」誰知,那對揚起的前蹄卻落在金漫姬上方,這一幕,嚇得所有人都慌了。


    隻聞金漫姬嚇得驚聲尖叫,同一時間,震耳的槍聲頓時響起。


    砰!


    頓時,吵雜的跑馬場頓時安靜下來了。


    四周一片靜寂,所有目光全落在元南城身後。


    是樊之將!


    「之將!」差點被雷電前蹄踢中的金漫姬撲進樊之將懷裏,「我好怕……」


    她以為自己會被雷電踩死。


    「別怕,沒事了。」摟住她顫抖不止的身子,樊之將難得柔聲哄人。


    元南城被剛才那一幕給驚住了,他怎麽都沒想到樊之將會突然開槍。


    狂怒地衝向樊之將,大聲斥道:「你為什麽開槍!」雷電是難得一見的冠軍賽馬,又是少爺花了一番苦心才運回台灣的,他怎麽敢!


    難道他看不出來雷電已經停止攻擊了嗎?


    樊之將被斥得怒不可遏,鬆開懷裏的金漫姬後,一個箭步衝上前,揪緊元南城敞開的領口劈頭大罵:「若是它真傷了姬兒,我不止對雷電開槍,我連同你一起殺了!」這場意外全是元南城造成的。


    而他,也錯了,他不該帶姬兒來的!


    被挑起的情緒一時失控,忿恨地朝元南城肚子擊了一拳,教他痛得彎腰悶哼,「若是姬兒受傷,這個罪你擔得起嗎?」


    「雷電可能是在玩!」元南城也吼著,火爆脾氣跟著上來。


    「玩?你確定它隻是在玩嗎?」結結實實的一拳,重重地揮在元南城粗獷的俊容上。


    「樊之將,你發什麽神經!」元南城不假思索地還以顏色,卻在拳頭高舉時,驚見樊之將下顎繃緊,舉槍指向他。


    這男人瘋了!


    他不置信的瞪大眼。


    「不要……你們不要打了。」


    瞧見樊之將眼眸冷冽得教人毛骨悚然,金漫姬抱頭蹲下身後放聲尖叫。


    「姬兒!」元南城趕緊上前摟住她安撫著。


    「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要害雷電……」她痛哭自責,看著雷電身上不斷流出鮮血,覺得自己是害死雷電的凶手。


    金漫姬的自責令樊之將目光一斂,不發一語地走向奄奄一息的雷電。


    在眾人還沒弄清楚他的意圖時,另一聲震耳的槍聲再度響起。


    那一槍,結束了雷電奄奄一息的生命,也結束了它的苦痛。


    望著懷裏哭聲不息的金漫姬,元南城不知道這件事,該不該跟少爺提起?


    而他又該不該將姬兒吻樊之將的事一並說出,那隻是個玩笑嗎?還是多了點旁人不清楚的情愫在裏頭?


    樊之將與姬兒,可能嗎?


    那夜,樊之將獨自坐在房間的椅子上喝酒,沉思著稱早發生的意外,突地,有人敲門,「什麽事?」


    「樊先生,是我。」原來是金家管家,這麽晚了,她怎麽還沒睡呢?


    放下手裏酒杯,樊之將走上前打開房門,「有事嗎?」


    「樊先生,你可以去看看大小姐嗎?」管家語氣裏盡是擔憂。


    姬兒?「她怎麽了?」


    「我剛送點心去大小姐房間,聽見她房間裏傳來哭泣聲,我想大小姐心裏現在一定很難過。」畢竟發生那樣的意外,雖說隻是一匹馬,可心裏的內疚還是無可避免。


    「少爺呢?」


    「少爺有來過電話,說他今晚無法回來。」


    「我知道了。」


    「那……」管家欲言又止,支支吾吾地沒說下去。


    「我去看她。」


    走近金漫姬房間,裏頭確實傳來陣陣啜泣聲。


    他推開房門輕步朝房中央走去,昏暗房裏,透過窗外淡淡月光,不見房間主人,隻見床上被子高高鼓起,而那一聲聲的啜泣就由被子裏傳來。


    樊之將輕籲歎了一聲,高大身軀佇立在床洽輕喊:「姬兒?」


    「……」被子瞬間震了下,而後哭泣聲更大。


    無奈地,樊之將扒了前額頭發,彎身拍了拍被子,「別哭了。」


    「$#@&……」被子下不時傳來嚶嚶唔唔的說話聲,確定是金漫姬沒錯,但樊之將用心聽了聽,卻還是聽不出她話裏的意思。


    那含糊不清的字句,聽得樊之將眉頭打結,「姬兒?」


    他又連喊了幾聲,還是沒有回音,連哭聲也小了。


    最後,他索性坐在床沿,拉開被子讓被頭的人兒可以透透氣,怕她被悶壞了。


    盡管隻有月光,但她哭紅的雙眼還是清楚地落入他眼底,心想她肯定哭很久了。「別哭了。」


    「之將,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


    「你不知道我心裏真的好難過,我覺得是我害死雷電的,都是我的錯……」如果她不堅持騎馬,那雷電就不會死。


    「傻瓜。」他揉著她的一頭亂發。


    「之將,我以後再也不會任性了,真的都不會了。」


    她終於明白,當騎在身下的馬無法被駕馭時,不隻騎的人有危險,可能還會殃及其他無辜的人,而這全是她的任性惹得禍。


    樊之將溫柔地幫她拭去眼淚,輕聲訓道:「那以後就不要再接近馬房,懂嗎?」


    「……」


    「不懂?」


    「可是大哥知道雷電死了,一定會很生氣。」


    「雷電的事我會跟少爺說,你別擔心。」


    「真的嗎?」小臉帶著期盼地仰著,起身半跪在床,認真的問著。


    「我保證。」


    終於,有了樊之將的保證後,金漫姬這才破涕為笑,「不可以騙我哦。」


    「嗯,別哭了。」


    沒了煩惱,金漫姬朝樊之將吐吐舌頭,「太好了,我本來還很擔心,現在終於可以放心了。」


    「那是不是可以睡了?」都快一點了,早過了她就寢的時間。


    「可是……」她抿嘴。


    「怎麽了?」


    「人家……人家……」不用她開口,肚子咕嚕咕嚕地將她的心事泄底了。


    樊之將俊容眉頭一挑,語帶揶揄:「不是沒有胃口嗎?」今晚管家好說歹說拜托她吃些東西,她還嘴硬的說吃不下。


    「那是剛才嘛,人家現在肚子餓了。」她拽著樊之將的手臂撒嬌。


    「你想吃什麽?」


    金漫姬眼珠子轉了轉,腫著一對金魚眼嬌憨地說:「我想吃漢堡。」


    次年,樊之將接手香港「東升」賭場,另外三人也陸續著手海外版圖,澳門、日本及美國,「四方」跨國集團在金武寬的野心下,逐步拓展。


    高中畢業的金漫姬正式邁入十九歲,為了慶祝她的生日,金武寬特地命人籌備生日宴會,連同海外的四名手下全召了回來。


    書房正中央的黑色皮質沙發上,元南城斜靠的高大身軀幾乎躺平;藤少廣則是癱在元南城對麵,長腿老實不客氣地抬在茶幾上;穆罕聞優雅的坐在單人沙發椅,對那兩人站沒站相,坐沒坐相的粗魯樣,他已經練就視而不見的功力。


    相較於那三人,樊之將習慣站在書房靠窗角落,四個人剛報告完海外營運狀況,等著少爺的發言。


    「香港那邊,除了黑道鬧事,還有其他問題嗎?」賭場生意,利潤可觀,誰不想多賺一分,金武寬明白樊之將麵臨的難處。


    「沒什麽問題,黑道那邊我會盡快談妥,這點少爺可以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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