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係,那讓他們休息,我先走了。」金漫姬示意林伯關上車門。


    「姬兒!」


    金漫姬偏過臉,隻見一名俊逸精瘦男子穿著筆挺,眼眸被藏在深紫色鏡麵底下,迎著四月春風,及肩長發飄逸飛揚地朝這裏走來。


    穆罕聞長臂一伸,溫柔的牽著金漫姬步出車子,「怎麽沒事先說姬兒也要回來?」


    穆罕聞是「四方」第一美男子的美稱實至名歸,隻是這位美男子從不在人前取下眼鏡,至今還沒人知道藏在鏡片後的眼眸是何等攝人。


    「是大哥臨時要我回來的。」


    金漫姬才說完,穆罕聞即紳士地抬起她手背印下輕吻,這對自小接受西方文化薰陶的他並無他意,但對傳統東方思想的樊之將,卻是萬分刺眼。


    樊之將長臂一擋,將姬兒攬至背後,黑眸轉怒,瞪著一臉無辜的穆罕聞。


    「怎麽,你這不愛女人的斷袖嫉忌嗎?」


    穆罕聞字行裏全是刺,四年前他與龍芊芊的訂婚,驚動政商界,沒想到,事後,龍芊芊卻以更驚人內幕與樊之將大吵,盡管兩人後來還是訂婚了,但這內幕也成了幾個人見麵時的嘲諷話。


    托龍芊芊的福,他們才知道,原來多年前流傳的謠言不假,也才明白,何以他一個大男人對龍芊芊那等性感尤物無動於衷。


    樊之將沒反駁,連解釋都懶,隻是冷漠地掃了穆罕聞一眼,「姬兒該回去了。」


    「這麽快就要走了,不是還有兩個人還沒出來迎接?」


    這時,傳來藤少廣玩世不恭的揶揄,他挺拔身軀一身輕便休閑,輕爽宜人,邪魅英俊的臉龐看不出天亮才睡的倦態,「我是不是眼花了,還是天要下紅雨了?‘四方’的斷袖身邊竟然也能站女人!」那調侃的語氣裏字字帶損意。


    藤少廣才說完,元南城的別墅砰地一聲,裸著結實上半身,粗獷的他迅捷腳步走出來,充滿磁性的嗓音粗暴不雅地吼著:「該死,你們這幾個人一大早沒事學人家三姑六婆嗎?」


    他天亮才睡,好不容易夢了周公,卻硬生生地被守衛吵醒,火大的砸了那支可憐無車的電話出氣。


    「你們兩個最好先看看眼前站的是誰,再考慮要不要轟人。」


    「我管是誰來了,就算天皇老子,我照樣轟人!」


    元南城那天生桀驁不馴的性子,一旦發火,比火山爆發還難平息,至今還真沒幾個人敢招惹這頭猛獅。


    「那你就仔細看清楚是誰來了。」穆罕聞懊惱樊之將剛守的攔人,努了努下巴,朝樊之將的方向指去。


    「怎麽?你就為了要我們看‘樊斷袖’身邊有女人,故意要守衛擾我清眠?」下床氣甚重的藤少廣耐不住性子地吼人。


    「你們說對了一半,不過你們最好再仔細看清楚他身後的女人是誰。」


    元南城俊眉一皺,大步走來,在與藤少廣眼眸相視時,冷哼調開目光,「不就是個女人嗎?有什麽好看的?難不成她……」


    藤少廣目光一定,驚見眼前美人,怒容轉喜,「姬兒!」


    一改先前不耐,他快步上前。


    元南城也在失神後,邁大步飛奔上前,「姬兒,真的是你!」


    可以想見,兩人對金漫姬的出現除了訝異外,還多了份驚喜。


    一前一後,連金漫姬的寒毛都還沒碰上,樊之將即拉著她,冷峻退開一步,要兩個興奮激動的大男人撲了個空。


    沒抱到姬兒的元南城火爆浪子的脾氣一來,轉頭啐了一聲:「媽的,樊之將,你在給我玩捉迷藏!」


    「林伯,送姬兒回大宅子。」樊之將沉聲道。


    隻是在金漫姬上車前,卻被眼明手快的藤少廣給攔住,武術底子深厚的他,要從樊之將那裏搶人根本是輕而易舉,才沒幾下功夫,姬兒不就落在他手裏了嗎?


    「姬兒難得來一趟,怎麽能這樣就回去。」女人花叢裏戰功彪炳的藤少廣,在他心裏姬兒可是如女神般神聖不可侵犯。


    對這朵如淨蓮般清雅的花兒,珍愛異常,四年不見,古靈精怪的她出落得更為動人嬌豔,肌白賽雪,烏亮發絲過腰,巧笑倩兮,美的不可方物。


    「說得也是,難得姬兒來,那不如就到我屋裏坐坐。」


    「坐坐?我看你還在作夢吧?」


    向來是冤家不聚頭的兩人,藤少廣最看不慣元南城的狂妄粗蠻,兩人三不五時針鋒相對,非要刺得對方滿頭包不可。


    「哼,怎麽?你在提醒我邀請你不成?」


    「笑話,你那破屋子,我還不屑進去!」


    藤少廣理都不理,摟著金漫姬朝自家別墅走去,身後即被某樣硬物頂住,藤少廣神情一凜,還未及轉頭,即聞冷冽的嗓意傳入耳裏。


    「姬兒該回去了。」


    樊之將的槍口指向人並不稀奇,但大白天地他拿著槍指著自己人,這氣焰就有點過於囂張。


    「樊之將,把槍拿開!」藤少廣生平最痛恨被人拿槍指著,更何況還是在姬兒麵前,這教他大男人顏麵掃地。


    「林伯,開車門。」


    「樊之將!」藤少廣的聲音聽起來已在失控邊緣。


    樊之將一旦認真起來,沒人可以改變,釘子碰多了,元南城自然也學聰明,哪像某匹種馬,全身最發達的是部份是下半身,腦子全當廢物用。


    「林伯!」


    「大小姐,請上車。」


    金漫姬以為四年不見,這四人之間的煙硝味多少減退了些,怎知她錯了,隨著年齡增長,這四人的水火不容更顯於色。


    「那我先回去好了。」


    「那要不要我開車送你?」不理會背後槍口抵著,藤少廣體貼入微地輕聲詢問,將「四方」種馬的美名發揮得淋漓盡致。


    另外倆人看得譏嘲,撇嘴調開視線,眼不見為淨。


    「不用了,有林伯送我。」


    她隻是來看一眼,既然都看到了,那也該走了,不想為難他們。


    樊之將變得好陌生,像是條平行線,他與她不再有交集。


    藤少廣牽她的手走向車子,臨走前還不忘送個飛吻,樊之將冷哼一聲地走回屋裏。


    車子走後,外頭三人對看,元南城先發難,「你們猜,天是不是要塌了?」樊之將的反應似乎是過頭了些。


    「少爺不是說有喜事嗎?既然是喜事,又何必想太多。」穆罕聞撥了下直發,陰柔俊容嘴角揚起。


    「喜事嗎?我的第六感告訴我,肯定不是喜事。」元南城敏銳的觀察方才樊之將眉目間的嚴肅神情,似乎正煩著啥事。


    「那要不要賭一局?」三人雖是不合,但講到賭字,可是個個精神抖擻。


    「賭什麽?」三人環胸互睇。


    「就賭少爺今晚宣布得是不是喜事。」


    「如果是呢?」穆罕聞風雅地勾了抹笑。


    「如果不是呢?」元南城跟穆罕聞唱反調,他的直覺向來準確,況且他在樊之將身上嗅到異常煩躁。


    見元南城若有所思,穆罕聞道:「如果是,輸得人甘願為奴一天,這賭注如何?」


    三人互瞟一眼,不甘示弱地撂下話。


    「就這麽說定!」


    久違的大宅子,傭人們因為金漫姬的歸來更顯忙碌,隻是景物依舊,人事全非。


    「姬兒,歡迎你回來。」幫她開車門的不是林伯,而是早就等候在前院的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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