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姥姥叫我去,交代的事情裏,一定也包括這些奇怪的苗族儀式吧!


    半小時後,整個苗寨都沉浸在歡樂的海洋裏,他們平時是禁止飲酒的,可唯獨舉行這樣儀式的晚上,所有人方可痛飲。


    寨裏的地窖裏藏著幾百壇發酵五十年以上的青稞酒,打開壇子蓋,一股濃鬱的清香味便傳了出來,芬芳撲鼻,沁人心脾。


    苗寨的宴席並不在大廳裏,而是在幾個山坡之間的平地上,大圍成一群,點起篝火,一邊喝著青稞酒,一邊烤羊肉。


    說到這裏要補充一句,寨裏人平時也是不吃肉的,唯有幾次特殊節日才能破戒,除了今晚外,還有姑娘們生產的那個月(因為是同一個月受孕,自然也是在同一個月生產)。


    於麗娜他們和我分開後,直接去了宴席現場,我則去了姥姥黑屋子。


    屋子的門半掩著,平時屋門口至少站著倆人,可今晚卻空空如也,我想這是姥姥吩咐的吧!


    “姥姥——”我喊了一聲後,人也隨之進了屋子。


    進屋後,我看到姥姥麵對牆站著,一動也不動。


    “姥姥——”我再次喊了一聲後,她才緩緩地轉過身。


    “小振啊!從今天開始我要教你蠱術,至於關於這個山穀的秘密,要等到秋藏月結束後才能告訴你。”


    說完,姥姥遞給我一個幾寸長的舊卷軸。


    “這上麵記敘的是咱們苗寨最厲害的蠱術,我會慢慢教給你,這些蠱術隻能苗主才可掌握,至於那些簡單的蠱術,寨裏的長老會慢慢教授給你。”


    說完,她超我擺了擺手,輕歎道:“你先去和大家慶祝吧!我想一個人靜靜……”


    不得不說,玉女寨是個奇怪的所在,這裏的人生活在二十世紀末,卻有著相當嚴格的繁文縟節和等級觀念,就好像曆史書上描述的奴隸時代一樣——奴隸主對努力有著絕對的生殺大權。


    姥姥曾告訴我,所有玉女寨的寨民必須聽從債主的命令,甚至是讓她們去死都行。


    苗寨的規矩不少,因為都是女人,平時寨子裏難免死氣沉沉的,可唯獨今天晚上,所有人都可放縱一次,大口喝酒,大口吃肉,放肆地舞蹈。


    看到我後,女人們發出了歇斯底裏的尖叫。


    “主人,你來啦!”


    “主人來和我們一起跳舞吧!”


    ……


    就連平時見了我畢恭畢敬的姑娘們,也滿眼放光的“調戲”我。


    很快我就被幾個拉到了人群中間,在四周人有節奏的呼喊聲中,不自覺地跟著她們扭動起來。


    人類最美的舞蹈便是隨性而發,隨性舞動。


    這是我的“處舞”,就獻在了這個神秘的山穀裏。


    氛圍所致,連陳老三和張凱龍也咧著嘴坐在一旁跟著節奏晃動的上身。


    “陪我跳舞吧!”


    我一轉身,是於麗娜,她滿臉緋紅地盯著我,一看就喝了不少青稞酒。


    “好啊……”我話剛說完,她一下子拉住了我的手,頓時一股柔軟和發熱的感覺瞬間傳了過來。


    於麗娜之前也沒有跳過舞,倆人都是隨性的,幾分鍾後,她竟然把頭靠到了我肩上。


    “小振……你覺得我這人怎麽樣?”她柔聲問我。


    “你?你很好啊!”我慌亂中隨口答道。


    “那我長得漂亮麽?”她接著問,聲音依舊輕柔。


    “很……很漂亮,身材也很好,特別是你的……”


    “你討厭啊!誰問你我身材了……”


    直到後半夜,那兩個一直緊隨姥姥身後的倆中年婦女走到我身旁,很恭敬地說:“小主,時間差不多了,你是不是該去休息了呢?”


    其實我不困,吃了龍卵後,身體素質越來越好,精神也逐日提升,幾天幾夜不睡覺也沒問題,況且此時還沉醉在姑娘們扭動身段中。


    當時我也是興致所至,問倆人:“我的話你們都會聽?”


    倆人似乎沒想到我會這麽問,有點膽怯回道:“聽啊!絕對聽,否則會承受‘萬蠱附身’的痛苦,沒人扛得住的。”


    我笑了笑,大概明白了是怎麽意思。


    苗族作為分布在我國中西部的一個帶著神秘色彩的少數民族,對於苗族,最被外人熟知的就是它們的苗醫和蠱術(其實是一回事)。我想每個苗寨裏,苗主的地位都是至高無尚的,就像是封建社會的皇帝,掌握著對臣民的生殺大權。


    “各位,先安靜一下,本苗主有事要宣布!”


    我清了清嗓子喊道。


    頓時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就好像有人突然關掉了現場的聲音一樣。


    “作為苗主,我想改換一下對我的稱呼——以後大家不準再喊我“苗主”或者“小主”,就喊我小振吧!”


    我話說完,本以為這麽民主的決定會引起眾人的歡呼和鼓掌,可沒想到眾人一下子全都跪了下來。


    小碧距離我挺近,約三米,她輕輕抬起頭,小聲對我說:“小主,這樣違背族規,會被萬蟻叮心的。”


    我幾步走過去,雙手握住小碧的胳膊,把她扶起來,附到她耳旁問:“這是什麽規矩啊?誰定的?”


    小碧輕聲一笑,同樣小聲回道:“我們也不知道,族規中明確有‘不準直呼寨主名字’,據說很久以前,有個違背這條族規的,被困到了橡樹上,然後在他胸口撒上一種藥草粉末,之後地麵上就爬出無數紅螞蟻,活活叮咬了他三天,整個山穀裏都飄蕩著他痛苦的哀嚎聲。”


    這是作為寨主後,我下的第一道命令,沒想到竟然違背了族規,隻得不算數了,當時的尷尬簡直難以言表。


    我又小聲問小碧:“那可不可以換個稱呼呢?”


    “這個……這個族規上倒是沒有規定,苗主有這個權力吧!”小碧低聲回道。


    於是我重新清了清嗓子,喊道:“我剛才的話說錯了,我是說……是說以後大家就喊我‘小哥哥’吧,對就喊我‘小哥哥’!”


    眾人慢慢抬起頭,看了我一眼,似乎還是很難接受,沉默了足有半分鍾後,先是那兩個中年婦女顫抖地喊道:“小哥哥——”


    頓時,我頭皮都快炸開了,倆四五十歲的中年女人喊一個不到二十歲的小夥“小哥哥”,怎麽聽,都覺得十分別扭,不過比“苗主”或“主人”順耳多了。


    其她人也隨之齊喊道“小哥哥——”


    這時候,突然寨子西邊傳來了地動山搖聲音,我一驚,忙問道:“是不是地震了?”


    那倆中年婦女回道:“小哥哥,不是地震,是山魔移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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