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擊雖然沒有逼得白南遠出手,卻也在他身上留下一道血痕,我握著劍柄手上激動的有些顫抖,就聽邪影繼續道:“看來十二恨以無招勝有招的劍意卻是適合你這種對用劍一竅不通的人,不過高手過招不可能在同一個地方吃兩次虧,接下來你要反其道而行之,腳踢陰陽,手藏乾坤。”


    “什麽意思?”


    “刺他雙目!”


    “好嘞!”


    此時此刻,我感覺身上充滿了前所未有的信心,學著高人將長劍在手中挽出一道劍花,冷笑一聲,反腕而刺。


    這一次白南遠一收玩味,警惕地盯著劍鋒所指的方向,未等我人到便已展開身形似要閃躲,並且速度極快,眼看著即將與劍刃錯過,就聽邪影喊道:“雙明刺,右偏三寸,挑頭半尺!”


    劍鋒一轉,正衝眉心!


    “拙劣!”


    白南遠冷哼一聲,身體再度後傾,雙手負背,腦袋與地麵成45度角傾斜,與劍刃堪堪擦過,嘴角劃過一抹不屑,卻在這個時候,腦海中邪影突然大叫:“腳踢陰陽!”


    “什麽意思?”


    “踢他下陰!”


    聞言腦袋瞬間清醒,一點猶豫都沒有,罵了聲“去你娘的”,將全身的力氣都匯集於腳尖,衝著白南遠的命根子抬腿便踢。


    那是一聲慘過被五馬分屍的哀嚎,未等我看清楚白南遠的反應,邪影再次吼道:“下劈五寸,反撩半尺,取他狗命!”


    邪影的話讓我隻感覺熱血衝腦,照著他的話朝著白南遠尚未抬起的腦袋,萬念集一身,提劍便砍。


    “我靠,是劈,不是砍!”


    趕等邪影提醒,可是已經晚了。


    白南遠的哀嚎已過,便隻剩下慘絕人寰的冷笑。


    我隻感覺下沉的劍身突然被一股大力阻擋,停在了半空中,再看眼前,一雙纖瘦的手掌死死攥著劍刃,血流如注,可是卻無論我怎麽使力都不鬆動分毫,耳聽得白南遠埋在身下笑聲越來越盛,邪影著急大吼:“劍不要了,快跑!”


    不等我有所反應,紅鯉已經出現在了我跟前,一把抓著我的胳膊掉頭就跑!


    這個時候眾人什麽都不顧,悶著跑路連頭也不敢回。


    “臥槽,你他娘的不是說他不會反悔麽,合著這麽半天的功夫,全白費勁了。”


    我一邊跑一邊罵,就見狼妖轉過頭不解地說:“我啥時候說他不會反悔了。”


    “留下劍招,我放你們走。”


    白南遠的聲音如鬼魅般纏在身後,我忍不住大罵:“你他娘的要臉不要臉,說好的隻要逼你出手就放我們走,現在輸了又拿什麽劍招當借口,出爾反爾,九泉府的臉麵都被你丟盡了。”


    “你雖然第一次握劍,卻能將劍勢掌握的這麽精準,毫厘不差,招招直取要害,所用招式也是聞所未聞,若不是私藏劍法,怎麽可能會傷了我?!”


    白南遠的聲音越來越近,其中的怒火也是愈加的旺盛,我頭也不敢回地罵道:“去你娘的藏私,老子有沒有劍法跟你有什麽關係,說好的放我們走現在又不放,別他娘的廢話了,能追上來再說吧!”


    說罷眾人撒開腳丫子沿著河畔一路狂奔,耳聽得身後“噔噔噔”腳步聲越來越近,眾人對視了一眼,可是在這種實力差距下誰也不敢回頭去攔,隻顧於奔命,可就在這個時候,熟悉的利刃劃破聲音的震動卻再度在耳邊震響。


    與此同時,灰色的天空中像是劃過一道閃電,然後直直地落在眾人麵前,阻擋了去路。


    等到停下腳步,看清楚那閃電的本來麵目時,忍不住到吸了口氣冷氣。


    不是閃電,是劍光。


    眼前的路麵被炸開了一個足有兩米深的深坑,長劍正插在坑內,劍身隱隱顫抖,發出一聲聲嗡鳴,似要掙脫束縛,再度發威。


    而在這個時候,眼前一道白色身影閃過,白南遠從空中穩穩落地,伸出一隻手在空氣中揮了揮手,長劍陡然發出一陣長鳴,脫離坑內,回到了他的手中。


    白南遠依舊拿手輕撫長劍,淡然地看向眾人道:“怎麽樣,一本劍法換這麽多條人命,怎麽著也都是劃算的,畢竟人死了,可什麽都沒有了。”


    “這孫子出爾反爾已經習慣了,千萬不要將十二恨傳給他,否則以他霸物的秉性,決不允許世間除了他還有人精通此術,定會將你殺之而後快!”


    邪影的話音傳來,我微微點頭,其實不用他說我心裏也明白,可是敵我雙方實力差距太大,簡直就如同雲泥之別,剛從他不對我們出手,現在如今他一出手,恐怕我們連個還手的能力都沒有。


    “看來不讓你們付出點代價,你是不會輕易將劍法叫出來的。”


    白南遠說罷攥著劍柄的手腕一挽,劍鋒直指紅鯉,我見勢不妙,大聲喊道:“你已經出爾反爾慣了,我沒有辦法相信你。”


    “我沒有在跟你講條件,隻是告訴你,如果不交出劍法,就要死人,隻是這些人當中有人先死,有人後死,僅此而已。”


    白南遠似乎已經失去了耐心,劍鋒緩緩朝著紅鯉喉嚨上靠,而紅鯉也是緊皺眉頭,沒有絲毫要逃的意思,因為大家都知道,白南遠若是鐵了心想要殺人,那麽在場的這些人,一個也跑不掉。


    眼看著劍鋒已經在紅鯉喉嚨上劃破一道血跡,我咬了咬牙說:“先放他們走,我告訴你劍法。”


    白南遠沒有理我,又將劍鋒往前推了一厘,紅鯉幹脆仰著脖子閉上眼,其他幾人也是滿臉憤恨,卻耐何不了他分毫。


    “好,我說。”


    我歎了口氣,就見白南遠嘴角笑了笑說:“我後悔了。”


    “你到底要幹什麽?!”我咬著牙看向他說道。


    “不幹什麽,對你來說不過是一句話的事情。”


    “什麽?”


    “你去說服吳山公主,讓她出麵將我從零雨城調到九泉府任職,要求不高,三司之中隨便一個副司即可,怎麽樣,對你來說恐怕不是什麽難事吧?”


    看著白南遠一臉怪笑,我牙根差點都咬碎,可是見那隻是一個閃念便可取紅鯉性命的劍鋒,沉下氣道:“你怎麽知道吳山公主說話就一定管用,萬一到時九泉府的那些人不買賬,我豈不是白忙一場?”


    白南遠搖了搖頭:“你隻管去說,至於結果如何就不在你的考慮範圍之內了,快點決定吧,我的耐心有限,不然把白家當世最後一個活口抓回去,也算得上是大功一件,就算是不能去三司任職,最起碼離開那個暗不見天日的鬼地方也不成什麽問題。”


    我萬沒有想到這白南遠竟然對權利如此狂熱,不過再聯想到前世他殺君瑤爹娘時所說的話,便一切了然。


    “隻要我答應你這兩個條件,你就會放我們走?”我沉聲道。


    白南遠想了想說:“嗯。”


    “可你就不怕我出爾反爾?”我詫異道。


    白南遠笑了笑道:“當然不怕,你隻需要將劍法告知於我,便可自行離去,我也不會再難為你。”


    隨即又說道:“而且我要是沒有猜錯的話,一個月後的溟泉獄,想必你會出現在那裏吧?”


    我心頭一顫,沒敢答應,隻是疑惑地看著他說:“你到底要幹什麽?”


    白南遠笑道:“嘿嘿,沒什麽,跟你相識這麽多年,你腦子裏裝了些什麽我自然是一清二楚,你這次闖零雨城無非就是為了救你爹,雖然沒有成功,可是依著你的秉性,一個月後的溟泉獄問斬,你自然會不竭餘力地和你爺爺二人劫法場,這不光我知道,整個九泉府的大人們想必也個個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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