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紅鯉滿頭大汗地從石佛堆了鑽了出了出來,快步來我身邊,看著倒在血泊之中的屍體,忍不住皺了皺眉頭,詫異地看了一眼,卻沒有多言,抓著我就朝門外跑。


    “四惡之地你倆也隻是經過了首惡青龍嫉主,還有緊隨其後的玄拒屍,切要小心。”


    邪十三的話音在腦海中淡淡響起,我沒有功夫理會,隻是跟紅鯉加快了腳步往寺院中逃,趕等進到了院中,看著再度陷入到了黑暗中的佛殿忍不住心頭直跳,管它娘的什麽佛,但凡動了邪念想要無端殺人的,都不是好佛。


    腦海中正這麽想著,就突然聽見“嘭”的一聲,像是火炬被點燃的聲音,接著就在我跟紅鯉的目瞪口呆之中,佛殿再一次亮了。


    仿佛是位於佛殿四周牆壁上的盞盞長明燈被點燃,整個大殿裏燈火通明,映照著連院子都跟著亮了起來,而就在我倆一愣神兒的功夫,耳聽得一陣莊嚴肅穆,分不清是男是女的沉吟,從大殿之中傳了出來。


    “一切妙智世尊,我與現時眾生不重要,未來佛法住世最後五百年時,凡事有人能吃我所吃之苦,行我所行之罪,便可脫離苦海,了卻孽緣。”


    宛如神佛開口的法言在整個寺院中來回飄蕩,絲絲入耳,讓人忍不住一愣,連呼吸都差點忘卻,傻站在那裏,盯著從佛殿裏隱隱射出的七彩霞光,腿肚子一軟,直接就朝著大殿門口跪了下去。


    “當!”


    就在雙腿彎曲下跪,而膝蓋還未接觸到地麵之時,一陣金屬碰撞的響聲瞬時在耳邊響起。


    聲音尖銳刺耳,傳入到耳朵裏禁不住起了一聲的雞皮疙瘩,可混沌的大腦卻在這時陡然一驚,猛然睜開眼,就發現自己的膝蓋離著地麵不到分寸之距,渡厄的劍鋒在最關鍵的十顆紮向了地麵,劍身微微顫抖,整個人豁然清醒,抬頭再度看向佛殿大門,就見一個身穿白色僧衣,左手持白傘蓋,右手為施無畏印,麵色平靜的女人赤足從佛殿裏走出,站在台階之上,淡然地看著我道:“本尊法架親臨,為何不跪?”


    “又是一個裝神弄鬼的家夥!”


    我咬著牙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轉動著眼珠子卻發現紅鯉此刻的狀態非常差,單膝跪地,問天匕首也不知何時從袖中掏出,死死抵在地麵,咬著牙滿頭大汗,似在極力地控製自己,不讓另一條腿也跟著下跪。


    “你前世在本尊法相前扣得三世,以博得本尊垂簾,免去無妄之災,今日本尊親臨教誨,你非但不跪,還口出狂言,可知何罪?”


    見那女人和之前在佛殿中供奉的大白傘蓋佛母長得一模一樣,我心說這肯定又是索隆那孫子在搗鬼,可是抬眼觀瞧,卻到現在也沒有找到他的半點蹤跡,不將他解決就算能把這個假佛母給宰了,可誰知待會兒還會冒出來什麽東西,最關鍵的是既然他出現在這裏,那就證明我們來的地方沒錯,可金鵬和娘到底在哪,隻是跟這種蝦兵蟹將纏鬥,縱使可以將他斬於劍下,可是一日見不到娘安然無恙,我就一日不安心。


    抬起頭看著如真佛降世臨凡的假佛母,我咬了咬牙說:“索隆,咱倆在這裏也別來這一套,你這騙人的玩意兒對我有沒有用你十分清楚,告訴我我娘在哪,之前的事情我既往不咎。”


    “佛是過去人,人是未來佛,今日我有意點化於你,促一段良緣留世,若能領悟,他日成就不可限量,可你卻執迷不悟,如此嗔念深重,那我今日就渡化於你,來世在做修行,修得正果罷。”


    佛母說完突然將托著無畏印的右手朝我輕輕一推,再見那無畏印竟然像是聽到了使喚,瞬間脫離掌心,在空中朝著我直逼而來。


    “臥槽!”


    我大罵了一聲,轉身就跑,可是那無畏印就跟長了眼睛一樣,無論我在寺院中怎麽跑,飛速旋轉疾馳而近,其身上所夾帶著的威壓,讓我感覺如芒慈悲,絲毫不敢硬接,隻是埋頭玩了命地跑。


    “執迷不悟,惡咒銷滅。”


    隨著話音落罷,又一道極其危險的氣息從正前方快速逼近,我驚愕地抬起頭,就見那佛母手中的白傘不知何時也已經脫離,在空中張開,散開著淡淡光暈,急速旋轉,同無畏印成前後夾擊之勢,將我死死定在半道上。


    “真是出手不留情啊。”


    我心中暗罵,可是卻一點辦法也沒有,焦頭爛額之際,就聽見邪十三不屑地在腦海冷哼了一聲:“區區兩個贗品法寶就讓你此般束手無策,先前所教你的十二恨,都被吃到了肚子裏麽?”


    我一愣,氣的差點直拍腦袋,可是眼下的形勢卻容不得我多想,看著一前一後勢要奪我性命才罷休的兩柄飛器,一咬牙抬起手中的渡厄衝著迎麵撞來的白傘猛然一刺,劍鋒直指傘心,既聽見“叮”的一聲,虎口震蕩的同時,就見那白傘的速度也陡然一降,可是無畏印也在此時已經應聲而至,想都不想,急忙收劍,抱著腦地就蹲在了地上。


    一陣猛烈的撞擊所產生的餘波直接將我掀翻在地,忍著身上的劇痛趕緊一個鯉魚打挺從地上一躍而起,就見那無畏印和白傘從相交剛剛分離,無畏印倒是沒什麽影響,可卻見那白傘的傘沿上露出一個拳頭般大小的豁口,轉動起來搖搖晃晃,其勢遠遜之前的凜冽,心中暗爽,攥緊了手中的長劍,一凜心神,便施展出十二恨第一式,朝著白傘衝了上去。


    在那一刻我沒有把白傘和無畏印當做兩樣死物,隻是心靜似水,像是在跟兩個手持短兵的對手交戰,破力劍式早已諳熟於心,耳邊不斷地回想著衛君瑤那晚的教誨,長劍如虹,每一擊出手都如同水銀瀉地,一套破力使完,耳聽得“當當”兩聲,白傘和無畏印同時落地,而我再將目光看向站在長階上的佛母,輕輕一笑,提劍便衝了上去。


    沒有了法器加持,隻剩下一尊肉體的假佛母原形畢露,幾劍下去便開始抱頭鼠竄,當一劍紮入肩頭,將她生生挑在半空隻是,隻見眼前驀的炸開一股白眼,一個和先前一個彌勒長相無異的老頭,赫然出現在了眼中。


    “又一個一個彌勒?”


    我冷笑了一聲,將穿在它肩膀上的長劍陡然一轉,想要如法炮製再度將其斬首的時候,卻耳聽得一聲驚恐的怒吼:“不要!”


    索隆?


    我嗬嗬笑了笑,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就見索隆佝僂著背從佛殿裏亦步亦趨地往外走,當走到門口看向我時,低聲說道:“放了它。”


    我詫異地看著索隆那雙依舊黑洞洞的眼睛,忍不住好奇道:“你不是說金鵬幫你治好了雙眼麽,怎麽還是這副樣子?”


    索隆身體微微怔了怔,隨後歎聲道:“他答應我,隻要在這裏將你拖延足夠的時間,他便會治好的眼睛。”


    不知道為什麽,在看到他這副落魄如喪家之犬的樣子,再回想起第一次見麵那風生水起,不可一世的神情,心中憐憫竟然大過仇恨,忍不住問道:“金鵬讓你拖住我們,是想去做什麽?”


    “我不知道。”


    索隆落寞的搖搖頭,可是目光卻不時地往我劍上苦苦掙紮的一個彌勒上瞟,我冷哼了一聲:“怎麽,怕他死?”


    “他倆是我唯一的家當,已經在你手上死了一個,這個要是再被你奪取性命,我以後怕真的就算是當條狗,也不會再有正眼看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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