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這就是七殺陣的真正實力。”


    說時遲那時快,看著已經將所有退路完全封死的致命棍影,我冷冷笑了笑,從丹田處星雲運轉所散發出的涼意瞬間貫穿至雙目,一瞬間,七個瞎子快似無影的身形赫然在視線中暴露無遺,隨後快速挑劍,劍劍點在了棍頭之上,繼而腳掌蹬地,騰空而起,驟然回旋的同時,足尖斜踢,全都踹在瞎子胸口。


    一劍蕩開這致命一擊,看著持著明杖已經再度襲來的瞎子,青鋒影上火焰繚繞,一記觀其妙瞬間將七根明杖瞬間斬成兩半,隨後劍光一閃,七朵血花在七個瞎子的眉心上綻放,鮮血噴出,洋洋灑灑,濺起血霧漫天,可是就在我收劍想要去跟狼妖匯合的時候,琵琶琴音陡然一盛,這些本該一劍喪命的瞎子,如同瘋了一樣,白障的眼睛一翻,露出猙獰猩紅,呼嘯著舉棍便朝我揮來。


    琴音有詭!


    我陡然反省的瞬間,發現這些瞎子的身形竟然較之前快上數倍不止,隻是一個錯神,七根明杖便從不同的角落悉數砸在了身上,恐怖到難以置信的力道讓我頓時一口鮮血噴出,而不敢猶豫,硬頂著劇痛縱身而起,躍地數丈之高,青鋒影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一劍斬斷麵前三個瞎子的作弊,隨即後躍而退,站在地上屏氣凝神,無視又一次朝我衝來的瞎子,找準琴音發出的方向,縱身提劍,追趕而去。


    琵琶吟是從軍機閣方向傳來的,一路帶著追趕的瞎子衝過去,沿途巡兵阻攔不斷,可也攔不住我半步之時,看著數層高的軍機閣隻有三樓還亮著燈,來在樓下的身影驟然而起,徑直落在三樓的走廊,隨後欺身切近,一劍劈開房門,衝著屋內拂動著琵琶的綠衫少女提劍便刺。


    “是爺爺回來了嗎?”


    劍鋒點在少女白皙的脖頸上,可少女卻如同看不見一般,停止了手上撫琴的動作,轉過頭看著我說:“爺爺,餓不餓,是公主大人找人給您治眼睛了嗎?”


    我一愣,然後就見那姑娘伸出手摸摸索索地探到了我的胳膊上,一路往下摸,直到摸到了我攥著劍柄的手,微微一滯,臉上看不出一絲表情,卻片刻後將手又收了回去,悠悠歎了口氣說:“你是來帶我走的麽?”


    而就在這個時候,身後一陣雜亂的腳步靠近,我微微側過頭,就看見那個七個瞎子已經出現在了門口,但是卻全都止步不前,像是不敢進來。


    看著麵前的這個綠衫少女,我隱隱像是明白了什麽,卻又不太完全明白,然後就見少女緩緩將琵琶放在麵前的伏案上,悠悠地站起身,眼神呆滯道:“看讓我和我的琴葬在一起嗎?”


    不對!這情況和當初吳青山跟我說的不對!


    少女伸出手在空中摸索,我急忙扶著她坐在了一邊的床上,同時目光看向身後的七個瞎子,咬了咬牙說道:“他們七個,哪個是你爺爺?”


    “都是。”少女忽然儼然笑道:“我是七個爺爺照顧撫養大的,是大爺爺在橋頭撿的我,然後二爺爺三爺爺負責教我彈琴學藝,四爺爺五爺爺給我弄飯吃,六爺爺和七爺爺也是,不過最厲害的還是大爺爺,每次一有人趕我們走,都是大爺爺去教訓他們,不然雪兒連個睡覺的地方都沒有。”


    “雪兒?”我喃喃地又回頭看了一眼站在門口的七個行將就木的瞎子,低聲說:“為什麽叫你雪兒?”


    “因為大爺爺撿我的那天是在下雪呀,所以就叫我雪兒了。”


    “但是對我們恩情最大的還是吳山公主,是她好心收留了我們,每天讓雪兒在這裏彈琴,還教會了雪兒很多失傳的琴譜,不僅如此,公主大人還請了好多郎中大夫給爺爺們治眼睛,可惜爺爺們的眼睛壞了太久太久了,根本就治不好。”


    在這個雪兒說話的時候,我腦海裏出現一幅畫麵,七個拾荒老頭圍在一處圍牆的角落裏,他們照看著這個在一個大雪紛飛的夜晚從橋頭撿來的女孩,大爺爺一定是七個人當中實力最高的一位,二爺爺三爺爺或許是曾經在江湖上彈琴賣藝的藝人,他們沒有告訴雪兒自己是幹什麽的,將在天橋底下彈琴賣藝騙她說成了在教她琴藝,其他的幾位老頭每天出去乞討將飯菜帶回來給雪兒吃,雪兒就是在他們的身邊長大的,可她並不知道這七個爺爺究竟每天在幹些什麽,因為就連她自己,也都是個瞎子。


    或許她早就知道,但隻是不願意說罷了。


    “你為什麽還不殺我?”


    沉思之際,被雪兒出聲打斷,我緩過神來問她:“你為什麽覺得我會殺你。”


    “因為你手裏的劍。”雪兒說道:“前段時間公主派人來告訴我,讓我不要再彈以前的那些曲子,教會了我新曲,還告訴我說,爺爺以前的仇人追來了,隻有彈這首曲子才能提醒爺爺不被抓住,可如果哪天要是有別的人進這屋子,我就該死了。”


    我微微攥緊了拳頭,深吸了口氣,輕輕問道:“那你剛才怎麽知道爺爺有危險了呢?”


    “因為有人告訴我呀。”


    “人呢?”


    我心頭一凜,目光警惕地掃向屋子,可是整個屋子內的擺設極其簡單,根本沒有能藏人的地方,而這個時候,就聽雪兒在一旁呢喃著說:“他就在你身後啊。”


    我一個激靈,瞬間將臉轉過身時,一股冰涼刺背,緊接著彌漫著無盡寒意的冷氣瞬間沿著傷口在體內蔓延,猛然轉過身,就見雪兒一隻手攥著匕首柄,匕首的匕刃已經完完全全紮在了我身體裏,隻是這短暫的間隙,大腦就嗡的一下,意識突然開始模糊了起來。


    “對,對不起。”


    雪兒一鬆手,看著我攤到在地,哆嗦著站起身,跌跌撞撞地就往房門口的方向跑。


    “看來果然如那人所說,以你現在的實力,不動用點小把戲,今天晚上就沒人能抵擋得住你的大開殺戒了。”


    狼妖的聲音陡然在屋外傳來,同時身形和衝向屋外的雪兒撞了個滿懷,雪兒慌忙道:“我,我都按照您的意思去做了,求求您能不能放了我爺爺。”


    “你爺爺早就死了。”


    狼妖說了一聲徑直跨步走向屋內,居高臨下的看著我,搖了搖頭說:“你還記不記得我曾經囑咐過你什麽?”


    “什麽?”我艱難道。


    “你遲早有一天,會被自己的仁慈給害死!”狼妖歎了口氣道:“如果你剛才衝進屋子直接一劍殺了她,就不會有現在的處境了。”


    可就在這個時候,耳聽得“哇”的一聲撕心裂肺的慟哭,我艱難地移動著目光,就看見雪兒滿臉淚痕地跪在門口,手上拚命地摸著那瞎子被我一劍斬斷的肩膀豁口,泣不成聲,悲痛欲絕之際,兩眼一翻,直接昏死在了地上。


    “這一切都在你的計劃中吧?”


    看著狼妖,我心有不甘道。


    “你凡事總愛較真,非要追究出一個因果,可你卻不知道,因為你想要的這些,那些本可以不死的人卻因為你而死,就算這一切都是我安排的又如何,事情已成定局,結果能改變結果麽?”


    我苦澀地裂開了嘴,看著半人半狼的狼妖,問出最後一個問題:“替鬼嬰做的這些,跟血狐沒有關係吧?”


    “血狐死了。”狼妖淡然道:“從當初她因為不肯就範,就已經被鬼嬰被處死,所以,這一切根本就和她沒有任何關係。”


    我心頭一痛,慘淡地點點頭,可就在這個時候,一聲清脆的話語,從房屋外淡淡傳了進來:“雪兒是我的人,今天你所做的一切,非死,不能抵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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