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與別恢複常態,淡淡一笑:“來捉我家出逃的鍾點工,你挺酷啊,來北城沒多少時間就已經進了派出所和醫院各一次,下一次要去哪兒?我該不會去太平間找你吧?”肖恪皺著眉頭看他,搭配著他一臉的‘勳章’,看起來格外的殺氣騰騰,但江與別也沒怕他,反而還挑了挑眉:“說吧,怎麽回事?”江與別以為他會跟以往的任何一次一樣,跟自己說‘沒事’,或者是‘和你沒關係’,但出乎意料的,肖恪竟然給了他理由,雖然這理由在江與別看來極其敷衍且沒誠意。“不小心摔倒了。”肖恪說。江與別想說少年你可以啊,走的什麽不同尋常路竟然能摔成這樣,但他沒跟肖恪繼續浪費口舌,肖恪能說出一個理由已經是他最大程度的妥協了,根本不可能再從他的嘴裏說出一丁半點的真相。“行。”江與別邊說邊拿出手機:“等下你宋叔叔過來的時候也這麽跟他說,看他信不信。”肖恪的反應比江與別預想中的還要強烈,即便左手臂打著石膏,右手臂紮著點滴也要過來阻攔江與別給宋毅打電話,但江與別到底沒受傷,靈活程度不知道比他高了多少個級別,快速起身就閃到了旁邊。肖恪猝不及防的起身扯到了點滴支架,發出一陣碰撞聲,一時之間點滴室的人都看了過來,兩個人一個全身是傷,混混氣質,一個全身武裝看不到容貌,怎麽看都像是犯罪團夥因為分贓不均而打了起來。之前嚷嚷著要看小豬佩奇的小朋友也噤了聲,下意識的往她媽媽的懷抱裏鑽,媽媽的臉上也帶了點恐懼,好像肖恪隨時都能撲過去搶她的孩子一樣。肖恪見此停止了和江與別的爭鬥,看著小女孩兒開口想要解釋什麽,可最終什麽也沒說,坐回了原來的位置上安靜了下來,江與別看他一眼,微不可聞的歎出一口氣,繼而轉過身打破了這一室的緊張的氣氛,笑著說:“不好意思,鬧著玩。”不管大家信不信,總之凝滯的氣氛好了不少,江與別剛要坐下來和肖恪說什麽,卻不想肖恪起了身,推著點滴支架就向門口走去,江與別靜默幾秒,邁步跟了上去。安全樓梯裏很安靜,偶爾才聽的到一兩句其他樓層傳來的對話聲,肖恪站在樓梯間靠著牆壁看著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什麽,江與別進去的時候就看到的是這副模樣,他靜默幾秒邁步走過去在上樓的台階上坐了下來,越過樓梯扶手欄杆間的空隙看著牆邊的少年。誰也沒說話。“上次的那幾個人找到我了。”許久之後肖恪出聲說:“我沒還手。”江與別微微蹙眉:“為什麽?”以肖恪的身手想要全身而退不是一件難事,就算對方增加了人手被人埋伏,也不至於傷成這個樣子,但江與別卻沒想到竟然是肖恪沒還手,這很難讓他不感到驚訝,畢竟他印象中那個暴戾恣睢的少年從來都不是隱忍的性格。生死看淡不服就幹才是他的座右銘。肖恪發出自嘲的一個氣音,視線緩緩看向江與別:“這次還手了,贏了,下次呢?繼續打嗎?他們能找我一次就會找第二次,會被煩死,被揍一頓就把這件事解決的話,我覺得沒什麽不可以,反正從小到大我也習慣了。”“你就沒想過他們會把你打死?”“怕。”肖恪說:“就像你之前說的,我拚了命才從那個泥沼一般的地方爬出來,總不能什麽都沒做,就這麽把自己玩死了,所以他們把我堵在校門口的時候我沒躲,也沒順從他們的心意去偏僻的地方,要揍就在原地揍,這樣的話,他們就算準備下死手,那麽多人看著,也不敢了吧?”江與別微怔,有些意外肖恪第一次在自己的麵前說這麽長的一段話,也意外他竟然真的將上次兩人的談話聽了進去,更意外他居然能忍受在眾目睽睽之下被人毆打這一件事。但仔細想想,這隻是自己解決麻煩的方式,讓那群人出了氣,找回了麵子,雖然不夠聰明,但如果換位而處,讓他在肖恪的位置上,江與別也想不出比這更好的方式了。報警嗎?警察不可能24小時跟在肖恪身邊保護,逮到也頂多是教訓一頓,還會放出來的,之後說不定還會再重複這樣的麻煩,肖恪總不能因為這幾個人而一直防備著。尋求宋毅和江與別的幫助?那對肖恪來說幾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他早就習慣了一個人扛著了,更何況找他們兩個和找警察效果差不多,都不會從根上擺平這個問題。他好像不能再把肖恪當成一個小孩兒來看了。江與別靜默幾秒從台階上站了起來,邁步走向肖恪,肖恪沒動,一步步的看著江與別走近,然後問他:“現在呢?徹底解決了?”“解決了。”肖恪看著江與別,眼睛裏依舊有遮掩不住的攻擊性:“別對我說教,一點傷解決一樁麻煩,我覺得值得。”江與別點點頭:“你覺得值得就好。”沒想到江與別會這麽好說話,肖恪微微愣了一下,隨即錯開視線:“別告訴……。”“宋毅?”江與別打斷他的話,笑了下:“怕他擔心?我可以不說,但你要答應我一件事。”肖恪沒說話,看著江與別。“今天晚上住院觀察一晚,明天醫生說沒事之後你再離開。”兩人達成交易,肖恪被江與別安排進了vip病房,肖恪不抗拒住院,但全身每一個細胞都在抗拒住進vip病房這件事,隻是出錢的江與別擁有一票否決權:“錢不用你出,在上班路上受的傷,根據勞動法是可以被判定為工傷的,所以不用覺得是欠了我,而且就算你不挑地方,至少也要考慮一下我的身份吧?我可是演員,去4人間的病房被人發現了怎麽辦?”肖恪聞言蹙眉:“你要留下來過夜?”第15章 江與別看著肖恪的眼神有些一言難盡,問他:“小朋友,談過戀愛嗎?”肖恪看著江與別的眼神像是看一個智障,他覺得這人是不是傻?自己什麽情況他不是不清楚,活著就已經很累了,怎麽還會花費時間在談戀愛這種事情上?“沒有。”肖恪冷冷的說。“猜你也沒有。”江與別說:“那我教你,邀請別人留下來一起過夜的話不要亂說,會讓人多想的。”“亂想什麽?”江與別嘖了一聲,笑看著肖恪:“還真是不懂啊?這麽純情的嗎?”肖恪看著江與別愣了一會兒,隨即反應過來他說的是什麽意思,臉當即就紅了一片,想發怒卻又不知道自己能說什麽,想揮拳頭可是自己已經累累傷痕,最後隻能怒瞪著江與別,像是要用視線在他的臉上戳兩個窟窿。江與別完全沒在意的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