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尷尬。


    當一群人全擠進客廳時,崔鑫浩胯下的那一片濕可是非常明顯,瞧那些人個個目光緊盯著那裏,臉上邪惡又曖昧的表情,就知道他們在想什麽。


    崔鑫浩受不了的在沙發上坐下,“不是你們想的那樣。”


    “我不小心打翻水。”賴家瑀尷尬的坐在一邊解釋。


    “好吧,不是我們想的也無所謂。”


    “對,重點是請告訴我們你們什麽時候同居了?”


    “你邀過她上床是什麽意思?”


    “她不再為你準備早餐指的又是什麽?”


    幾個朋友開始把她今天怒氣衝衝時說的話,還有他們聽到的關鍵字拿出來盤問,在他們看來,此時是人證、物證都齊全了,再不承認,他們甚至可以去搜房間,不是他們無聊,而是崔鑫浩不讓任何女人在他房子過夜的事他們都知道的,現在竟然有個女孩子跟他同居,這背後代表的原因不就很值得采究?


    賴家瑀看著崔鑫浩,把發言權交給他,崔鑫浩直覺的瞪向顧建堂,身為無辜的第三者,顧建堂隻能實話實說,“沒辦法嘛,你說我不能嚼舌根,不然就要卷鋪蓋走路,可他們一定要我說,我隻能裝傻,要他們自己想法子了。”


    看著眾人自在的喝酒吃東西,一副要長期抗戰賴在這裏的樣子,崔鑫浩無奈道:“好吧,好吧,我招了,但是你們一定會失望的。”


    於是他談起賴家瑀,談起小跟班的她,談起過去的種種,談起她成為國際知名的繪本畫家,談到她為何會住在他這裏……


    很不可思議的,當他提往事,過去的記憶一幕幕的湧上心頭,有一種難以形容的悸動在他心頭蕩漾,仿佛是溫暖的節奏彈奏起一首動人的旋律,有著他年少的青春狂傲、自滿得意,而這些色彩鮮明的畫麵之後,都有她那美麗的笑容與傾慕的眼神追隨。


    她竟然一直都在!從她牙牙學語,走路搖搖晃晃到開始要人抱抱,她找的人、要的人都是他,而且充滿執著,理直氣壯。


    他們的緣起是如此的早,如此的深濃,而他竟然在重新回首的這一記得才驀然明白。


    無法克製的將目光深深的、深深的放在那個小女人身上,他幾乎要忘了還有這麽多人。


    “竟然差點成了夫妻,這真是爆炸性的話題啊!”


    突如其來的聲音喚醒他的思緒,也打斷他的凝睇,而賴家瑀則從他終於轉開的凝視下得以呼吸,因為那個眼神太熾烈了,熾烈到她得在心中不斷提醒自己,兩人之間是沒有緣分的,因為老天爺給了他們好長的時間去發展愛情,卻毫無進展,很顯然的,他注定不是屬於她的人。


    氣氛轉為熱絡,所有的話題都繞在那樁沒有辦成的婚事上打轉。事實上,他們這些幾乎在三、四年前才從國外回到台灣的企業家第二、三代,也曾耳聞此事,隻是跟崔鑫浩成為朋友後,大家反而不好意思提及,直到現在女主角出現了,而且兩人還同居呢,他們當然是好奇得不得了。


    “不過當時她才十七歲,難怪你吞不下去,如果是我可能也不大好意思。”杜唯直覺的道。


    但另一名友人可不這麽想,“她現在看起來也像十七歲的高中女生啊,我就很想吃下去!”


    “邪惡混帳!”


    這人馬上被開玩笑的賞了好幾拳,惹得他大聲抗議,“我是誠實好嗎,這裏誰不想上她?少裝清高了!”


    “你嘴巴給我放幹淨一點!你以為這裏隻有我們這幾個男人嗎?”崔鑫浩不怎麽開心的提醒。


    “她要讓我們汙染一下啦,她這樣子很容易引起色老頭的覬覦,很危險的。”


    其他人倒是很有義氣的相挺,接下來因為大家都喝了不少酒下肚,更是說得毫無忌憚。


    崔鑫浩自然看得出來他們都有點小醉,也沒辦法跟他們計較,隻好對著靜靜聽著大家說話的賴家瑀道:“你別理他們,他們無心的。”他隻能對她這麽說。


    她不在乎的一笑,“我知道,我聽我大家同學聊過,男人在一起說的話不外乎是這些,而且其中不乏一些很粗俗的話。”


    一直沒有機會插話的顧建堂也開口,“小瑀兒——呃——小瑀,”他連忙改口,因為某人不悅的眼神又射向他,“你在大學一定是萬人迷,你都沒動過心?”


    她不好意思的一笑,“我太安靜了。”因為當時心事重重啊!


    他想了想,“也對,一開始你給人的感覺好靜,身上散發一股聖潔的光芒,讓人不敢貿然親近。”


    “什麽聖潔的光芒?”崔鑫浩直接賞好友一記火鍋,要哄女孩子開心也不用說那麽令人作嘔的話。


    賴家瑀笑笑的看著兩個大男人互槌起來,顧建堂還不忘大叫,“不對嗎?其實你身上也有光芒,你們這些重機的夥伴都嘛有,雖然我也是其中一員,但騎的是小綿羊,光度隻有50瓦——”


    她好奇的瞪大眼,“小綿羊?”


    “是啊,5的摩托車,因為他們這些都是好野人,個個都是財團少東、老板、經理的,每一輛重機都是百萬元起跳,我哪騎的起?但那又如何?”他大手一攤,“目的地我也到了啊,我繞小路,他們頂多隻快我一個小時,還不是殊途同歸!”


    “怎麽你的話聽來很酸啊!”有人大聲朝他抗議。


    崔鑫浩也瞪他,倒是美人兒很捧場,笑得燦爛,顧建堂忍不住問她,“你小時候也這麽沉靜溫柔?”


    她才要開口,就有人搶先回答,“她小時候很調皮的,而且想做什麽誰也不管,百分百的堅持。”崔鑫浩莫名的有一種優越感。


    “是嗎?我也可以百分百的堅持隻愛一個女孩,你要不要考慮我?”他又問。


    她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天啊,你這嫣然一笑,我的心馬上被你給偷——噢呼!誰打我!”


    凶手是崔鑫浩,但其他人卻大讚,“打得好!別讓我們吐啊!”


    “就是,就算小瑀住這裏隻是因為工作,跟‘前未婚夫’沒什麽,也輪不到你來對她獻殷勤!”


    好友們一一發言,崔鑫浩也有異議,他半開玩笑半認真的睨著粲笑如花的女人,“還有你,他有什麽我沒有的?你一整晚對他笑的會不會太多了?”


    “你對我而言就是恐怖分子,凶悍又跋扈,對你笑做什麽?”她開玩笑的送他一個大鬼臉。


    “但卻很吸引你。”他一臉得意,但見她臉色驀地漲紅,其他人也挑眉看著他,他頓時有些不自在,尷尬的瞪回去,“不服嗎?我這模樣是吸引了很多女孩,她正是其中之一,不過,”他突然把目光落回她身上,“她現在也一樣很吸引我,正應了那句風水輪流轉,所以,我親愛的公主,我這個王子可有得到你心的機會?”


    “好馬不吃回頭草,別忘了,是你先放棄我的。”以為他又在開玩笑,賴家瑀沒有多想,也開玩笑的道:“何況這裏有這麽多優秀的男人,隨便挑——”


    她突然頓住,因為他驀地狠狠的瞪著她,下一秒就拉著她往外走。


    “呃——怎麽了?”


    眾人麵麵相覷,不知道好友以是哪根筋不對。


    崔鑫浩直接把她拉到前院的噴水池旁才放開她的手。


    “我剛剛是開玩笑的。”她不知道自己說了哪句話令他不快,隻能這麽說。


    但這句話顯然沒有令他舒服些,他的表情仍異常的認真,“如果隻是尚未停駐,因為向往前方的風景而繼續前行,難道不能走回頭路嗎?”


    這是什麽意思?賴家瑀的心“咚”地漏跳一拍。不,不行,她不可以再有期待,她好不容易才漸漸釋懷,好不容易可以像朋友般的跟他自在相處了,何況距離她離開台灣的時間也剩不到一個月,沒必要把彼此好不容易變得融洽的關係又弄得亂了調。


    “小瑀兒?”


    “我覺得你何不繼續向前行?也許前方還有你想要看的風景。”她是站在他的角度想的,她一向懂他,他酷愛自由、喜歡未知的冒險,她不要他未來後悔。


    她不可能聽不懂他的暗示,所以……她是拒絕他了?“即使會有遺憾?”


    她搖頭,“不管前進或後退,一定都會有遺憾的。”魚與熊掌不可兼得,人不能太貪心。


    崔鑫浩的胸口悶悶的,“愛上我也是一種遺憾嗎?”


    她先是搖頭,但遲疑了一下又點點頭,“不能說沒有,不過,絕對愛得無悔——”


    他錯愕的看著她。


    她臉兒微紅,清澈的瞳眸裏有著坦率及羞澀,“你別這樣看我,很尷尬耶!”


    “愛得無悔?”


    她點點微翹的鼻子,開玩笑的瞪他一眼,“是啦,很驕傲是不是?其實我知道你是一個好人,隻是不屬於我,經過這些年,我其實明白了當年你的悔婚是為了我好,隻是我太年輕看不透。”她灑脫的聳著肩。“後來聽到女同學談到感情,幸運的,男女彼此相愛,倒楣的,被弄大了肚子,獨自麵對流產的痛苦。”她搖搖頭,“當時我就想到你說的話,難道一定要弄到始亂終棄再離婚會對我比較好……隻是,盡管如此,感情也不是這麽容易控製的,即便想通了也不是說不要就能不要的。”


    “那麽現在?”他發現自己是屏住氣息的在等待她的答案,她還愛他嗎?


    “釋懷了!”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不過你放心,我並沒有喪失愛人的勇氣,我知道我會越走越好的,尤其能這樣開誠布公、沒有芥蒂的跟你談心後,真的。”


    雖然還需要一些時間吧,但這一趟回來,她真的覺得很值得,心口的傷縫補了不少。


    她笑得淡然,崔鑫浩卻覺得悵然若失,心沉甸甸的……這不是他想要聽到的答案,而且越跟她相處,越容易受她吸引,這一點,他再也無法否認。


    然而,真的太晚了嗎?


    來來不及了嗎?他此生難得的心動會成為沒有結局的愛戀?


    崔鑫浩還在思考這個問題時,另一件麻煩事倒是搶先一步的占據他的時間與精力。


    崔氏電子已進貨到美國的產品,因為skc從美國法院拿到的一張禁製令,所以他們的貨現在全被扣留在海關,這件事也已驚動了他大哥,來電了解相關細節,畢竟這件事要是沒有處理好,損失是難以計算的。


    “一切都在掌控中,我會處理的。”


    他並不是不讓哥哥介入,隻是他們各自負責不同的領域,哥要處理的事絕對不比他少,甚至比他還多,那也是為什麽哥的生活乏善可陳,他卻精彩絕倫的原因之一。


    “好吧,但我在美國,若有什麽需要我就近處理的話,不要客氣。”


    “我明白,老爸也知道了?”


    “嗯,媽也是,但他們對你很有信心,一點也不擔心,兩老還很快樂的飛去德國找小瑀的爸媽敘舊,因為小瑀跟你都在台灣。”


    “不會吧?他們又來了!不會又來一場婚禮等著我跟小瑀兒吧?”上次的教訓還不夠嗎?根本隻是大人們胡搞瞎搞的鬧劇而已!


    “我想他們不會再像五年前那麽輕率了,隻是——算了,把公司這件棘手的事處理好再說。”


    聽到大哥話中的猶豫,他明白他是在為賴家瑀擔心,擔心她受到二度傷害,畢竟大哥也是看著她長大的,但誰知道這次被傷了心的人可是他呢!


    於是天天加班的人換成他,法律團隊跟他已挑燈夜戰好幾回,有時回到家,即便想見上小瑀兒一麵,但都已半夜兩三點了,也不忍吵醒她,隻得作罷。


    至於賴家瑀這裏,工作也到了收尾的階段,同樣越來越忙,好在一切都進行的很順利,圖樣的顏色及成品質感都有達到她的要求,若說唯一讓她遺憾的事,就是崔鑫浩太忙了。


    每晚她總想等他回來和他說說話,但等著等著,到半夜兩三點才聽到他回來的聲音,一想到他肯定很累了,她又不忍占掉他休息的時間,隻能繼續瞪著天花板,忍受寂靜。


    早上一起床,她會偷偷的去開他的房門,見他疲累的和衣躺在床上睡覺,連鞋子都沒脫,能做的也隻是小心替他脫掉鞋子,為他蓋上被子,自行前去公司。


    隻是,她離開台灣的時間越來越近了,難道他們連再坐在一起,安安靜靜的吃頓早餐或晚餐的機會都沒有了嗎?


    又這麽忙碌幾天後,她已整理好行李,機票也訂好了,準備明天下午就要離開。


    低頭看著手上的護照跟機票,她婉拒了顧建堂及合作團隊為她舉行的送別會,提前回家,她不敢奢想崔鑫浩會知道她明天要離開的消息,隻是,這一晚,在台灣的最後一晚,她一定要等到他回來,即使隻有說說話也好,甚至一個擁抱也行,要不就怕明天過後,下次再見麵時,又是另一個五年……


    出乎賴家瑀意料的,下午四點多,崔鑫浩竟然回家了,而且叫她套上外套,旋即開車載她前往東北角。


    “抱歉,我這陣子忙壞了,建堂要是沒跟我提,我都不知道你明天就要走了。”他邊開車邊看她一眼。


    她搖搖頭,體諒的道:“沒關係,我了解。”


    他歎了口長氣,仍覺得愧疚,“就連車隊的人都知道你要走,他們要替你送行,一群人下午就全衝到海邊的度假小屋,等著我們晚上到那裏開轟趴,所以我要建堂也過去幫忙。”


    她點點頭,看著他開車的側臉,“那你怎麽也提前下班了?”


    這要他怎麽說?他完全沒想到這麽快就要和她分別,他還有好多事情沒跟她說清楚,所以扔下了一大堆待商討的文件、丟下那些還在激烈討論的法務人員,就直接跳上車回家,因為——


    “我擔心你不告而別。”


    “我幹麽先走?你以為我會怕見到你會舍不得,哭得淅瀝嘩啦的,所以幹脆先閃人?”她的心情在見到他時就很好,聽到他這句話更好,這聽來應該是他也想見到她吧?


    崔鑫浩的確是這麽想的,這個小丫頭有多感性,他是知道的,不過他才不會承認。他半開玩笑的道:“再怎麽說我們之間總是有些恩怨。”


    她瞪大了眼,“你是指我會搞破壞後逃走嗎?我才沒那麽惡劣呢!”


    “女人心,海底針,算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吧。”他朝她一笑,隻是心情很沉重。


    他不明白真正的愛情是什麽,因為他沒有真心愛過一個女人,對愛情要負責任,他懂,但結婚,這遠遠不在他的人生計劃之內,她可以接受一段不見得會開花結果的戀情嗎?


    火紅驕陽正慢慢的沉入眼前這片寧靜海,滿天的彩色霞光映照在一棟純白典雅的歐式小木屋,隻見沙灘上已點燃了營火,一隻烤乳豬則架在一旁,隨時可以開始燒烤,幾輛重機及一輛轎車排列在沙灘旁,屋內傳出音樂聲。


    崔鑫浩跟賴家瑀一起下車,相偕走進屋內,但詭異的是裏麵竟然沒半個人。


    賴家瑀細細的打量這間裝潢成美式鄉村風格的木屋,感覺好溫馨,原木家飾、壁爐及綠色盆栽就像她畫的童話小屋,從窗戶看出去,還可以看到一波波卷起的海浪——


    “那些人一定躲到二樓去了,幼稚的家夥——”


    崔鑫浩的話還沒說完,那群幼稚的家夥就真的從二樓咚咚咚的疾衝下來,人手一瓶啤酒,異口同聲的道,“遲到的人,先喝十瓶!”


    看著一瓶瓶已開瓶的啤酒全湊到眼前,再看著一張張笑臉,賴家瑀有些手足無措。


    “她不可以喝酒。”崔鑫浩馬上擠向前護住她,再瞪了這群損友一眼,“你們把她灌醉想怎樣?”


    “你在我們能怎樣?”顧建堂脫口而出,但馬上後悔,因為他立即得到崔鑫浩的一記冷眼,其他人更是以佩服的眼神看向他,有種有種!


    “呃——其實我可以喝啤酒的。”賴家瑀不想掃興,何況她還是今晚的主角。


    “不準!你隻能喝汽水!”崔鑫浩以一徑的霸道否決了。


    她看向拚命向她使眼色,要她乖乖聽話的顧建堂,噗哧一笑的點頭,“好,喝汽水。”


    但其他人可不依,“拜托,啤酒跟汽水差不多好不好?”


    “她滿十八了吧!”


    “今晚的轟趴不必顧及十八限,開黃腔、擁抱打啵都行耶!”


    “少囉唆!就這樣了!”


    於是在崔鑫浩的淫威下,顧建堂隻得出去買汽水,繞了一圈回來,沒想到竟然看見獨裁者一個人站在沙灘上的營火旁喝啤酒,隻有自己長長的影子陪伴,看來好不孤單。


    他提著一大袋汽水走向他,再看了熱鬧非常的屋內一眼。


    “心情不好哦?也是啦,再怎麽說她也是你第一個關心的女人。”


    崔鑫浩沒好氣的瞪他一眼,“少胡說!”


    “如果你不在乎她,那這些汽水算什麽?”他受不了的瞪著這個死鴨子嘴硬的男人。


    “不是那麽在乎好嗎?”他略顯困窘的解釋,“隻是曾經傷害人家幼小的心靈,總得補償一下。”


    “隻有這樣?還是年紀漸長,才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麽?”他可不認同這種話。


    “年紀漸長?”他作勢握拳,“你欠打?”


    “沒有,我隻是好奇你身上的愛情神經線是不是終於有感覺了?”


    “當然沒有,你腦袋裏胡思亂想什麽?”崔鑫浩想也沒想的就否認。


    “沒有最好,我喜歡這樣的女孩。”不承認嘛,他就故意氣死他,不誠實的家夥!


    “不可以!”果真,他立刻神色猙獰的吼道。


    看吧看吧!“為什麽不行?你最好別說出那種自己不要又舍不得給別人的豬頭想法。”顧建堂一臉的不以為然,比了比屋內正被團團包圍住的美女,“你看仔細了,圍繞在她身邊的男人是用什麽目光在看她?你別太自私了!”


    什麽目光?青睞、傾心、愛慕,一個個的眼睛閃閃發光,毫不掩飾,令他越看心情越差,所以他才出來透透氣的。崔鑫浩煩躁的爬了爬頭發。


    “跟你說這麽多幹麽,我才不要把時間浪費在你身上,我隻想好好把握可以跟她相處的時間。”顧建堂懶得理他了,他不在乎她,就別怪他上場搶人,誰叫他不誠實。


    顧建堂給崔鑫浩一個“你就不要後悔”的眼神,便拿著汽水進屋去。


    在外麵一個人喝光手上的啤酒後,崔鑫浩才走進熱鬧談笑的屋裏。


    顧建堂正跟賴家瑀說著他已說了一百零一遍的笑話。


    “有一天我去吃牛排,客人太多,服務生忙得不可開交,所以一會兒,我就聽到一名高大的服務生兩手端著鐵盤走到桌子前吆喝著,‘誰是豬啊?哦,你是豬,還有誰是豬?好,你們這一桌全是豬……’”


    “嗬嗬嗬……”她笑靨如花。


    “故事還沒有結束喔,然後我等了又等,就是沒見到我的餐點上桌,終於看到服務生端出來時,怕被別人搶去,我就大叫,‘我是雞,我是雞……’”


    “噗噗噗……嗬嗬嗬……”


    看她笑得闔不攏嘴,崔鑫浩心情越來越不好,酒也越喝越大口,專注的視線幾乎全定在她臉上。


    她在笑,一張精雕細琢但沒有半點粉妝的素顏小臉上閃動著迷人的笑意,她好美,美得令他無法將目光從她臉上移開,可是才看到顧建堂起身離開去替她倒汽水,車隊的其他人立即又簇擁上前,她也跟他們有說有笑的,他的胸口就越來越悶,還有一種莫名的沮喪湧上心頭。


    印象中,一直跟在他身後的小丫頭從不理其他男生的,從她上幼稚園、小學、國中,甚至到高中,圍繞在她身邊的男孩越來越多,但她從不理他們,隻是一逕的跟在他身後追著他,從“鑫浩哥哥”一直叫到後來的“鑫浩”……


    每個人的心中都住了一個小孩……


    他的腦海裏突然浮現她曾經跟他說過的話,難道他現在的沮喪隻是因為曾經專屬於他的小跟班不再隻屬於他了?這不是跟個小孩一樣幼稚?他可是快三十歲了!


    但不知為何,見到她對別的男人笑,他就是很不開心!


    顧建堂終於察覺到他的不對勁,“怎麽了?幹麽臭著臉瞪小瑀?”


    怎樣了?她一直對著他們笑,他沒看見嗎?


    崔鑫浩的臉色越來越陰沉,難言的空虛與失落拉扯著他的心,胸口還有一座火山正在蠢蠢欲動,想要怒吼宣泄。


    他的唇抿成了一直線,“小瑀兒就像個花癡,你不覺得嗎?”


    尖銳帶著火氣的話語在歡愉和諧的氣氛中顯得格外突兀,像枝冷箭射向賴家璃,一時之間,四周全安靜下來。


    她臉色慘白,難以置信的瞠視他。


    “你說什麽啊?”顧建堂好想打自己,他幹麽沒事要問他呢!


    但崔鑫浩根本沒理他,冒火的黑眸仍直視著不再屬於自己的佳人,“怎麽,我說錯了?瞧你笑得花枝亂顫的,你是怎麽回事?這麽哈男人?”


    她緊繃著一張臉,“你喝醉了。”


    “我喝醉?”他冷笑,“我像嗎?我沒有醉,你心動了,是誰?跟我說,我可以替你安排,但別對每個男人都吃吃傻笑,那很丟臉!”


    “你怎麽可以這樣說我?”她眼眶立時泛紅,語氣哽咽。


    “鑫浩,別這樣!”幾個好友靠過來,想勸阻他莫名而來的怒火。


    “走開!”他卻火冒三丈的推開他們,看著淚水在眼眶裏打轉的女人。


    “你真的喝醉了!”眾人看他咬牙切齒的模樣,隻能這麽想。


    可顧建堂知道,根本不是那回事,他是在借酒裝瘋,原因就是吃醋嘛,所以他更為小美女不平了。


    他很不爽的走上前,擋在賴家瑀麵前,“你到底怎麽回事?這裏就屬你的女人緣最好,見過的花癡最多,但你怎麽可以把小瑀也說成像她們一樣?”


    “別理他!”她不明白他到底是怎麽了,但也不需要明白,他們之後不會再有交集,再見麵也不知是何年何月,她隻想保留一些美好忘記,他何必這樣傷人?


    可她不曉得,就連崔鑫浩自己也不明白,他為什麽會像困獸般煩躁不安,直想攻擊她!


    “你要繼續留在這裏?”他的口氣帶著深沉的危險。


    “我不想破壞今晚的氣氛,也請你適可而止。”她強自壓下激動的情緒道。


    他抿緊唇,看到她越過他往更裏麵坐,陡地伸手一把將她抓了回來。


    好痛!


    她火冒三丈的回頭,“放手——”


    他突然霸道的攫取她的唇,她錯愕的瞪大了眼睛,尚未來得及反應,他的舌已直驅而入,展開采索,狂野的吸吮品嚐她的甜美,她想掙紮,但他抱得好緊,終於,她完全癱軟在他的懷中,整個人隻覺得天旋地轉,被這一記法式深吻給吻到失了心魂。


    半晌,崔鑫浩終於放開了她的唇,但仍抱著她,兩人的喘息聲交融,四目相對,憶及發生了什麽事,賴家瑀慌亂的一把推開他,轉身跑了出去。


    他也跟著追出去,其他人直覺的也想追,但顧建堂雙手大張的擋住他們,“他們不需要我們。”


    一群人才後知後覺的發現,對啊,那兩個根本在搞曖昧,隻是——她不是要離開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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