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這兩人眉來眼去,時不時地還要把眼神放在她身上,蕭瑾瑜就明白肯定是有什麽關於她的事兒發生了,這倆人而且還很有可能達成了什麽協議,才導致這麽讓人摸不著頭腦。


    可惜她就是挖不出來,最後還是白雯拍拍她的手,讓她稍安勿躁,親自出馬灌醉了蕭榮。


    「你跟我爹說什麽了?」她領著齊衡往自己的院子走,臉上帶著幾分不耐的表情。


    「我就是向他取取經,希望知道他是怎麽哄嶽母的。我不希望總是惹你不高興啊,更不想去書房睡,嶽父可能看我是真心對你,所以被我感動了?之後就對我不錯了,還總讓我不著急,慢慢來。」齊衡一臉無辜的表情,蕭瑾瑜死盯著他看了許久,見他不像撒謊,才放過了他。


    「我爹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心軟了,就被你這兩句話糊弄的,就看到了你的真心?我都還沒看到,他倒先看到了。」她對此有些不屑一顧,還輕輕翻了個白眼。


    齊衡眨眨眼,嘴角勾起,臉上閃過幾分狡黠的笑容。


    這裏是蕭瑾瑜的閨房,雖說不是燕北的那個,但是房內的布置與之前一模一樣。


    齊衡還曾在院子裏的樹下等過她,也曾在這屋子裏,捧著她的臉親吻,當然還曾被她用撩陰腳狠狠地踢過,總之這裏的回憶有無數,想起來就一幕一幕。


    「歇一歇,午後就走了。下次回來還不知道什麽時候呢。」蕭瑾瑜直接躺在貴妃椅上,跟沒骨頭似的,長歎了一口氣。


    她特別喜歡躺椅,陪嫁裏麵也有一個黃梨木做的躺椅,此刻歪在自家的椅子上,隻覺得整個人都透著一股懶散舒適的氣息。


    「成。」齊衡說了這麽一個字後,就直接進了裏屋,傳來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之後,就恢複了一陣平靜。


    「齊衡?」她喊了一聲,裏頭沒人答。


    「齊溫平?」


    「嗯?」他終於回了。


    「你在幹什麽?」


    「休息。」


    兩個人就在裏外屋對話,蕭瑾瑜還怕他聽不見,伸著頭揚高了聲音,最後還是她耐不住了,才起身跑進去看。


    結果就見他四肢攤開,舒服地躺在她的拔步床上,輕閉著眼睛隨時要睡著一般。


    「你倒是會享受。」她坐到了床邊,伸手捏了捏他的鼻子,讓他睜開眼。


    「我之前來過你的閨房,陪著你笑鬧,唯獨沒躺過這張床。這回終於可以光明正大地躺了,自然要睡個夠。來,上來,陪我躺一躺。告訴它,以後都得由我陪你睡了。」


    他邊說邊拍了拍床邊,挪了個位置給她。


    蕭瑾瑜嗤笑了一聲,似乎想刺他幾句,最後還是躺在他身邊了,哪怕被他搭著腰摟進了懷裏,也沒什麽反抗。


    身下的床是她睡了十幾年的,身旁的人是她熟悉的,周圍的溫度和氣息都是極其安全,困意一下子就襲來,閉上眼睛就沉沉地進入了夢想之中。


    白雯好不容易把醉鬼的嘴巴撬開,打聽來她想要的消息,過來告訴蕭瑾瑜的時候,卻被告知兩個人睡午覺了。


    她悄悄地進來看了兩眼,見到自家閨女趴在女婿懷裏,睡得安穩,絲毫沒有之前鬧變扭的樣子,臉上就多了幾分笑意。


    再一想自己打聽來的消息,以及蕭榮對她的控訴,說當初她得知被騙後,她總是橫豎看他不順眼,還愛動手打他,他委屈。


    現在女婿也委屈,哪怕給女婿受委屈的是自己親生女兒,他也想出手援助,堂堂男子漢不能活得這麽窩囊。


    醉鬼還有一長串豪言壯語沒來得及抒發,就直接這麽吐了,讓白雯又氣又笑。


    「成,等他們醒了之後,再告訴我。」


    就這麽著,等蕭瑾瑜睡醒梳洗過後,等到她娘時,白雯說得第一句,就讓她有些發懵。


    「嫁過去了就好好過日子,不要太耍性子,齊四郎是個還不錯的孩子,不要總讓他為難,男人也是要自尊的。」


    蕭瑾瑜眨了眨眼,她懷疑睡夢中被人動了手腳,為何她娘也護著那混球了?


    蕭瑾瑜直到上了馬車,都沒鬧明白,怎麽一趟回門之後,所有人都倒戈了,完全偏幫著他說話。


    齊衡則一臉愜意地歪在她身邊,不時地還哼上兩句小曲兒,活像是得了什麽寶貝一樣,當然後麵他也收斂了,就怕又惹來娘子的不滿。


    因為齊衡的職位被擼了,倒是徹底有了時間,還陪著蕭瑾瑜在京郊的莊子玩了幾日,純當是度蜜月,小兩口的關係一下子就變得蜜裏調油起來,蕭瑾瑜也不再別扭了。


    不過等二人再回齊侯府,還沒歇下來,宮裏皇上就來了口諭,就是表明徹底擼了他的職位,讓他在家閉門思過。


    不止擼了職位,還要閉門思過,這就是有些降罪的意思。


    侯府裏心思各異,齊衡先是去了太夫人處安撫了一通,回來之後就不再出門,成日與蕭瑾瑜待在院子裏,她做什麽他就陪著一起。


    或是看書畫畫,看的也不是什麽正經書,還都是新出的話本,實在身子骨太懶散了,就互相切磋一下拳腳功夫。


    最後還是蕭瑾瑜覺得他太膩味了,直接拿了旁人的邀請帖,出門參宴去了。


    今日是武家後院開的品茶宴,武家也在半月前從燕北來到了望京,這還是他們家女眷頭一回開宴,自是請了不少人。


    雖說宴席是武夫人開的,但蕭瑾瑜作為武家姐妹的手帕交,還是收到了邀請帖,況且她如今已為人婦,交際圈本來就不該拘泥於姑娘之間。


    武府門前,車水馬龍,武良成之前在燕北為相時,把聖上交代的任務完成得很不錯,因此回京之後,得到的官職也很好,乃是戶部侍郎。


    戶部乃是錢袋子,掌握了經濟命脈,真正的實權部門,因此來交好的人更是數不勝數。


    蕭瑾瑜作為縣主,雖說夫君職位被擼,但就燕北王到京之後,皇上幾次三番的賞賜,什麽好事兒都不忘了他們王府,就足見燕北王的得勢程度,他這個唯一的女兒,也不可能受到什麽冷遇。


    賓客之中無論是家中什麽情況,基本上都對她熱情有加,就算不能結下一份善緣,也沒必要為自己拉仇恨。


    哪怕這其中有些賓客的夫君或者兒郎,與齊衡有舊怨,但是齊衡如今已經不是錦衣衛指揮使了,沒必要在這種時候發泄出來。


    「瑾瑜來了,剛回望京,府中一直很忙,都沒能見上一麵。」武夫人春風滿麵地過來,親昵地拍了拍她的手背,好似一個和善的長輩一般。


    兩人說了幾句話,武夫人將她引薦給旁的夫人,見場子不會冷下來,才去招待別的賓客了。


    「郡主,你有見過武家姐妹嗎?」其中一個清貴的翰林夫人張口問了一句。


    這位夫人也是新婦,剛出嫁半年而已,年歲與蕭瑾瑜相當,想必是愛說愛笑的性子,隻不過之前礙著婆婆在身邊,努力憋著自己,等婆婆與其他年齡相當的老夫人去聊天的時候,她這話匣子就打開了。


    「並未,武家剛搬回來事多,我隻是送了禮上門,人並未到。」她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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