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思瑜說完,瞧著蕭可一臉沉思,不由得心裏竊喜,上前一步說:「陛下莫不是有心上人了?那文荇的確該退位讓賢了。」


    蕭可一整天都鬱鬱不樂,心裏再三告誡自己,萬萬不能再想著方文淵了,隻是越是強迫自己,越是情不自禁地想起他來。小時候一起的頑皮搗蛋,少年時學文習武的各種趣事,重逢後自己的滿心歡喜,一樁樁、一件件,都不經意地就會浮上心頭。方文淵的眉目在腦海裏也愈發清晰,眼睛有點小,鼻子不夠挺,嘴唇稍薄了些,可是放在一起,卻怎麽看怎麽耐看。


    李公公見蕭可精神不振,勸說他到禦花園散散心。蕭可可有可無地應了。


    禦花園裏繁花似錦,茶花、月季、芍藥散布在綠樹叢中,爭妍鬥豔,煞是好看。湖邊的亭子裏蕭淑妃和孟昭儀正在品茶,看見蕭可過來,都不由得眼睛一亮。


    蕭可陪著坐了一會兒,聊了些家常,隻覺得索然無味,借口有事離開了。


    沿著禦花園走著走著,蕭可不經意間來到了景陽殿,看著這座留下自己少時印跡的住所,他忍不住嘴角浮起微笑。


    忽然,他停住了腳步,凝神細聽,隻聽見裏麵隱隱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音。他狐疑地看了一眼跟在後麵的李公公,問:「景陽殿裏有人?」


    李公公愣了一下,說:「這是皇子的住所,除了早晚打掃的宮人,還有誰敢在裏麵?」


    蕭可皺了皺眉頭,扣住門環往裏一推,門吱呀一聲打開了,寬敞的庭院裏看起來空無一人,他往裏走了幾步,淡淡地說:「何人在此?出來見駕。」


    樹葉簌簌作響,卻依然沒人出來。蕭可銳利的目光四處梭巡,一眼就看到了老槐樹邊有個陰影,他慢慢地靠近了,出手如電,往那陰影抓了過去。


    他的手還沒觸到那團陰影,隻聽得哎呀一聲,有個人摔了出來,趴在了地上,大聲呼痛道:「陛下,臣妾隻是和你開個玩笑,你不要嚇我啊。」


    蕭可定睛一看,隻見一個女人撩著裙擺,從地上爬了起來,一臉惶恐地說。


    「文荇你怎麽會在這裏?」蕭可愕然。


    「我出來走走,看這裏挺好玩的,就進來看看。」方文荇的臉上沾了點泥巴,頭上落著幾顆槐花,看起來有些好笑


    「哦?你身邊怎麽沒人陪著?這些奴才越發大膽了,敢讓皇後一個人出來?」蕭可冷冷地說。


    「不是不是,我讓她們不要跟著的,這兩天她們看著我都怪怪的,我看著就討厭。」方文荇悻悻地說。


    蕭可心裏感到一絲歉疚,想來那些宮人們一定是聽到了什麽風聲。他不由得放柔了語調說:「讓朕看看,剛才有沒有摔疼了?」


    「沒有。」方文荇搖搖頭。


    蕭可看她的手背在後麵,笑著說:「你藏了什麽?拿出來給朕瞧瞧。」


    方文荇咬緊了嘴唇,瞪大眼睛看著他,手卻固執地藏在後麵不肯拿出來。


    蕭可一陣恍惚,情不自禁地走上前去,輕聲叫道:「文淵……」


    方文荇渾身一震,「撲通」一聲,手上的東西掉在了地上,滿地的槐花散開了,淺淺的黃黃的,一朵朵被微風吹了起來。


    蕭可猛地清醒過來,愕然看著滿地的槐花,問:「你摘這個做什麽?」


    方文荇頗有些慌張,期期艾艾地說:「我聽說槐花糕很好吃,所以拿竿子打了一些……」


    蕭可凝視著她,緩緩地問:「你不是路過這裏,你是特意過來打槐花的是不是?」


    方文荇垂下頭,沉默不語。


    「深宮寂寞,如果沒有心愛的人作伴,必然度日如年……」方文淵的話在蕭可的腦中響起,他在心裏歎了一口氣,溫言說,「好了,下次如果想要,和朕說一聲,不要偷偷摸摸地過來,你身為皇後,這樣成何體統。」


    李公公見狀,立刻走上前去,幫方文荇把那包槐花重新放好,笑著說:「娘娘,奴才這就叫禦膳房做些槐花糕來。」


    方文荇點點頭,眼睛微微有些發亮,說:「叫廚子放些芝麻,又香又好看。」


    李公公點點頭,樂顛顛地去了。


    蕭可腦中忽然閃過一種異樣的感覺,正要細想,卻又抓不到了。


    「陛下,臣妾告退了。」方文荇朝他行了個禮想要走。


    蕭可腦中紛雜,一時之間有些舍不得,脫口而出道:「朕送你回長樂殿吧。」


    帝後二人第一次一起出現在宮中。蕭可一邊走,一邊問:「文荇平日都喜歡什麽?」


    「就是繡繡花,聊聊天,還能做些什麽。」方文荇好像有些心不在焉。


    「朕聽說你喜歡作畫,這點倒是和文淵很像。什麽時候讓朕看看你的畫?」蕭可笑著說。


    「臣妾就是瞎塗的,不登大雅之堂。」方文荇小心翼翼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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