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君承宗他們趕到梁光霽在郊外的住宅的時候,距離他從聖伯利拍賣行取走《剃頭匠》已經過去了四個多小時。


    朱迪快步來到門口,從身上摸出撬鎖的工具就要撬門,但是卻被君承宗給製止了。


    君承宗手腕上的骰子正在瘋狂顫動,儼然預示著門後的危險。


    “來不及了。”


    君承宗一把將朱迪拉開,捎帶退後半步,朝著房門猛地就是一腳。


    隨著一聲巨響,門應聲而開,然而撲麵而來的,卻是一股夾雜著濃重血腥味的灰塵。


    不及灰塵散盡,君承宗連忙衝進門,同時將鐵鉤十字架握在手中,一眼就看到了倒在客廳血泊裏的梁光霽。


    一股陰風拂過,君承宗猛地抬頭,卻正好看到一個白色的身影從麵前的玄關裏閃過。


    “該死!”


    君承宗暗罵一聲,飛速跟了上去,但還是晚了一步。


    當君承宗跑到白色身影沒入的那個房間門口的時候,卻看到那幅《剃頭匠》就這麽孤零零的擺在房間的正中央。


    君承宗靠近那幅《剃頭匠》,但是手腕上的骰子卻沒有了象征著危險的顫動,看樣子那個作祟的邊緣靈應該是已經躲回到畫裏了。


    這幅畫因為有邊緣靈附著的緣故,根本沒法毀壞,所以君承宗這個時候也拿它沒辦法。


    這個時候,朱迪也跟了上來。


    “怎麽樣了?”朱迪看著擺在房間裏的那幅《剃頭匠》,對君承宗問道。


    然而,君承宗卻隻是搖了搖頭,沒說什麽。


    隨後,他們出來簡單的檢查了屍體,他們來晚了一步,梁光霽喉嚨被剃刀割斷,血流了一地,已經沒了脈搏。


    甄雪蘭這個時候從門外進來,亮色蒼白,看樣子是剛剛去吐過了。


    “你們快離開這裏,我馬上報警過來處理,如果你們在這裏會很不好解釋。”甄雪蘭強忍著身體的不適,對君承宗和朱迪說道。


    君承宗點點頭,甄雪蘭說的有道理,畢竟他們估計還要在現場待一段時間,如果後報警的話,那麽他們在現場活動的痕跡很有可能會讓警察誤會,所以先讓警察過來勘察完現場再回來比較好。


    於是乎,君承宗連忙跟朱迪從另外一條路先行離開。


    而在君承宗和朱迪離開之後,甄雪蘭馬上報警,並且偽裝成剛發現現場的樣子,警察也很快趕到,並且用最快的速度封鎖了現場。


    這已經是這個月發生的第三期割喉慘案,警察極為重視,但是他們絕對不會認為是一幅畫殺的人,可無論他們怎麽去調查,絕對都不可能查到任何的線索。


    警方勘察現場的工作一直到後半夜,對甄雪蘭的調查也是進行了一遍又一遍。


    雖然警察沒有多說什麽,但是在他們的調查之中,甄雪蘭已然成了重點關照對象。


    從第一起命案開始,甄雪蘭就跟所有的受害人都有著或近或遠的關係,從霍文星的朋友,到胡家瑞的老板,再到梁光霽的合夥人,如果不是甄雪蘭有充分的不在場證明,恐怕警察此時已經將甄雪蘭控製起來了。


    可就算是如此,警方仍然將甄雪蘭列為了重點懷疑對象,並沒有絲毫的放鬆。


    對於警方的這個做法,甄雪蘭也著實無奈,但是因為要將警察應付走,所以她便耐心的配合著警察的所有問題。


    待警察離開,時間已經接近淩晨四點。


    警察離開之後,甄雪蘭連忙給君承宗發了個消息,讓君承宗和朱迪回來。


    君承宗和朱迪本來就沒走遠,隻是在不遠處的路上觀望著,一接到甄雪蘭的消息立刻就趕了回來。


    君承宗將《剃頭匠》架在梁光霽家的餐桌上,然後接過朱迪遞上來的那份他們之前在檔案館裏複印的那份檔案文件,借著手電的光細細對照起來。


    果然正如甄雪蘭所說的那樣,《剃頭匠》擺在那幅畫右下角桌台上的那把剃刀,在畫上是打開的,但是在他們複印的檔案圖片裏,卻是合起來的。


    “還有沒有什麽別的不同?”君承宗不斷地將視線在畫和複刻圖上來回跳躍著,但無論是畫上的老趙還是他的妻子女兒,亦或是那個提著破舊洋娃娃的小女兒,都沒有半點不同。


    不對,一定還有什麽被忽略掉的東西。


    “在那!”


    突然,朱迪冷不防喊了一聲抬手一指畫上最左側的那塊玻璃,說道:“你們看,玻璃反光上的景物不一樣。”


    聽到朱迪這麽說,君承宗和甄雪蘭這才注意到,在《剃頭匠》這幅畫的最左側,剃頭匠老趙的剃頭鋪子門口玻璃的反光上還有東西。


    在複刻圖片上,玻璃的反光是一片綠油油農田,但是在《剃頭匠》上,玻璃的反光卻是一片看上去排列緊密的墓地。


    墓地?


    難道這就是這幅畫想要傳遞出來的意思?


    “你知不知道這個墓地在哪?”君承宗指著畫上的玻璃反光,對甄雪蘭問道。


    “墓地……”甄雪蘭嘟噥了一句,從畫上來看,那應該是一片公墓,對於公墓來說,絕大多數都是極為相似的,想要從這麽點細節就看出是什麽地方,那著實有點困難。


    所以,甄雪蘭隻能憑借這一點僅有的信息來猜測。


    “應該在往南十幾公裏的地方,有個平山公墓,其他的我就不是很清楚了。”甄雪蘭說道。


    對於甄雪蘭的猜測,君承宗沒有多說什麽,畢竟,大多數公墓都差不多,想要憑借這麽點信息就猜到具體的地點基本上不可能。


    “朱迪,查一下平山公墓。”


    這個時候,就是朱迪的強項了,讓她去篩選一下數據,沒準這個問題就解決了。


    朱迪點點頭,可是她剛拿出手機,卻皺了皺眉頭。


    “不行,這裏的信號有幹擾。”朱迪看著手機上頻繁跳動不穩定的信號,對君承宗他們說道。


    信號有幹擾?


    朱迪這麽一說,君承宗就將目光放到了《剃頭匠》那幅畫上。


    靈體的存在形式和其中蘊藏的能量到現在為止都是個謎,但是神秘靈體所散發出的異常能量卻能幹擾一些電子儀器的運作。


    比如此時朱迪手機的信號,可能就是受到了《剃頭匠》這幅畫裏邊緣靈磁場的影響。


    “我出去查。”朱迪說了一聲,然後自己一個人走出了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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