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嬤嬤,是二爺不讓她來吧?」她語氣無奈地道。


    王嬤嬤先是一怔,然後畏怯地點點頭,「春姨娘,二爺正在氣頭上,興許過幾天便好,你什麽都別問,也別去找我們二太太了。」


    春恩幽幽一歎,「好,我答應你。」


    「謝謝春姨娘。」王嬤嬤恭謹一行禮,「那奴婢先回去了。」


    「幫我問候二太太。」


    王嬤嬤眼底閃過一抹悲哀,苦笑一記,點了點頭,旋身,很快地離開了遇月小築。


    春恩也沒時間多想,因為她得趕緊將手上的訂單在最快的時間裏消化完畢,然後全心投入製作公主嫁衣的工作。


    翌日,蘇翠堤依舊告病,未到照雲院請安,春恩幾度想前去向陽院探望她,又怕惹得霍碧山不悅,反倒讓事情越發不可收拾,於是晚上霍曉濤回來後,她跟他提了這件事。


    「翠堤恐怕是被霍碧山給軟禁了。」她一歎,「遇人不淑真夠慘的。」


    霍曉濤邊看著手邊的買賣明細,邊說:「現在你知道自己遇到良人了吧?」


    春恩輕啐他一下,「我認真的,你又跟我抬杠。」


    他擱下名冊,黑眸定定地望著她,笑歎道:「人家夫妻的事,你別管,若是人手不夠,我撥給你便行。」


    「不知道霍碧山什麽時候才肯放她出來?」春恩說著,忽地露出諂媚的表情,「親愛的老公,不知道你可不可以……」


    「不可以。」不等她說完,他便拒絕了她。


    她諂媚討好的笑意一收,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懊惱,「為什麽?」


    「你知道管人家夫妻的事是最危險的嗎?」他說:「再說,他都已經對你我如此感冒了,我若是出麵幹涉此事,他不是更惱?到時,你的翠堤姊妹恐怕要被他關一輩子了。」


    「可是……」


    「小猴子啊……」他重重一歎,走到她麵前,伸出雙臂將她抱進懷裏,溫柔地親吻了她的臉,有耐心地道:「你忘了自己身處何時何地?這兒不是二十一世紀的台北,事情不是你想的那麽簡單……」


    「我明白,可是翠堤她……」


    「你能如何?」他捧起她的臉,苦笑道:「就算遇人不淑,所托非人,她與他都是一對夫妻,她就算不願意,又能去哪裏?古代的女子一旦與丈夫和離,回不了娘家,這世俗也接受不了,她們最後就隻能住進庵堂,長伴青燈古佛了。」


    聽著,她忍不住紅了眼眶,語帶不甘地道:「所以……我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嗎?」


    「有點耐心吧。」他柔聲勸慰著,手輕輕地拍撫著她的背。


    其實,他稍早便自蓮心口中得知這事,蘇翠堤從昨天早上開便被關在屋裏,至今除了王嬤嬤,沒人見過她,珠落跟知學這兩日裏也都交給下人照料,而蘇翠堤的飲膳,全都由王嬤嬤一手張羅,送進送出。


    直覺告訴他,蘇翠堤應該不隻是被軟禁,而是因為某種原因不能被大家所看見。


    但這事他不能告訴春恩,否則她一定會不顧他的反對,衝到向陽院去解救她可憐的好姊妹。


    不過關於崔姨娘母子,他們慫恿賀春恩對霍曉濤下毒之事,因他宿了霍曉濤的身子,使得這軀殼不敗,所以沒實證可證明他已被毒殺,再說了,這麽一來,賀春恩便成為毒殺霍曉濤的共犯,難脫其罪,故而他不能就此事懲治他們母子兩人。


    而且霍騰溪對崔姨娘依賴頗深,他也不想讓老爺子為此傷心,所以他得找到更好的機會,更好的事證讓他們母子兩人「自行了斷」。


    他所謂的自行了斷不是要他們畏罪自盡,而是要抓到足以教他們俯首認罪的小辮子,教他們自願放棄一切求去。


    不弄走他們,他這顆心不會有踏實的那一天。


    天羽織議事廳裏,各地掌櫃管事正向霍曉濤報告各分號年後的收益及進貨細項,京城分號的高天晴也來了。


    此番高天晴帶來了好消息,原來是他透過人脈的經營接到胡商的大單,估計第二年的營收就有一千二百兩銀,若配合得好,胡商願意續簽三年契約,總計能為天羽織京城分號創造五千兩銀的營收。


    高天晴總能嗅到商機的味道,為天羽織及他自己創造最高的利益,這也是霍曉濤看重他的原因。


    一如往常,霍曉濤為這些掌櫃管事們包下城南的喜福樓客棧,提供他們最舒適的住宿及服務。


    入住喜福樓的翌日午後,高天晴離開了喜福樓,前往城北一家茶館,茶館置身在一條小巷底,位置十分隱密。


    這間茶館在市井小民之間頗有名氣,茶館老板娘據說曾是京城豔芳樓的紅牌,年老色衰隱退後便到盛京開了這家茶館,專為那些關係無法見容於世的男女們提供幽會密室。


    高天晴走進茶館,坐在櫃台裏正抽著水煙的老板娘便朝他笑了笑,「爺……」在這裏,即使知道客人的名諱,也絕對不會直呼。


    高天晴雖然不是第一次來,但神情仍舊有點尷尬,他朝垂簾後方的小廳望去,看見周嬤嬤坐在角落裏,他知道,趙媛已經來了。


    周嬤嬤瞥了他一眼,一貫的麵帶無奈愁色。


    「爺的客人在銀花房候著了。」老板娘說。


    「嗯。」高天晴悶應了一聲,便微微低著頭往裏麵去了。


    走在那九彎十八拐的狹窄廊道,兩邊都是獨立的廂房,隱約可以聽見有人說話的聲音,他沒多做停留,來到了門上掛著「銀花」二字木牌的廂房前。


    他輕敲門板兩下,房門很快地開了。


    門裏,趙媛臉上帶著久別的狂喜,「晴哥哥。」


    他沒敢在房門外久待,立刻走進房裏,飛快旋身,一把關上房門。


    還沒轉身,趙媛已迫不及待地從他背後環抱住他,她將臉貼在他背上,發出喜悅的喟歎,「我想死你了……」


    高天晴確定門已上好了閂,轉過身來看著她,又不放心地問了句,「你來的路上沒人看見吧?」


    「沒有。」她說著,又撲進他懷裏。


    「府裏也沒人問起?」他又問。


    她搖頭,「你也知道我在府裏沒人聞問的……他從不在意我人在何處,至於其他人,現在都隻關注著賀春恩。」


    關於賀春恩的事,他昨天一來便聽說了,他沒見過賀春恩,對她的認識及了解都是經由趙媛的口,聽趙媛說她是個性情乖僻、傲慢的女人,在霍府裏不得人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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