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開的酒館就開在天下第一酒館的附近,與天下第一酒館的距離差不多半哩遠。


    宣芝與金駿韋兩人步行著,走過了熱鬧的市集,一路上,宣芝總會被新奇的玩意兒給吸引,而金駿韋則是靜靜地跟在她的身旁,偶爾順著她的話說上幾句。


    "糖葫蘆、糖葫蘆,又香又甜的糖葫蘆,一枝隻賣一文錢。"拿著糖葫蘆叫賣的小販不停地揚聲喊著。


    宣芝的眼眨巴眨巴地看著糖葫蘆,口水簡直都快滴下來了。


    "那個......好像很好吃。"


    "嗯。"


    金駿韋喚來了小販,買了一枝給宜芝,讓她邊走邊吃著,沒多久,一枝糖葫蘆便被她給吃完了,同時兩人也來到了新開的那家酒館前。


    新開的酒館上頭結著幾顆鮮紅的彩球,牌樓刷成了褚紅色的,怎麽看宣芝都覺得奇怪。


    "金大爺,你會不會覺得這間酒館怪怪的啊?"


    而且她還注意到了,進去裏頭的人幾乎都是男子居多,還有幾個有錢的大爺,是他們酒館的熟麵孔。


    "是有點。"一他點頭,牽著宣芝的手走入了酒館裏頭。


    當踏入酒館時,宣芝這才知道為何這間新的酒館生意會這麽好了,她發現這間酒館的掌櫃是個女的,裏頭的店小二也都是女的。


    說是店小二也不全然,那些姑娘穿得袒胸露乳的,大片雪白的酥胸都快破酒館裏頭的客倌給看光了。


    隻見那些姑娘陪在客倌旁坐著,麵對幾位大爺的言詞挑弄,發出了曖昧的笑聲,甚至與客倌就這麽打鬧起來。


    整間酒館鬧烘烘的,充斥著淫聲浪語,這對宣芝這名尚未出閣的姑娘來說,刺激真的是太大了,她的臉紅了一片,連話都說不出口。


    "你......你......"她吞了吞口水,"金大爺,你看!那是什麽菜啊,真的是寒酸啊,才一盤的花生,還有一盤的醉雞而已。"原來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而是在那些姑娘們身上。


    "簡直就跟妓院沒兩樣,我們回......回去好了......"她慌亂地說道。


    "小公子、小公子,怎麽急著回去呢?是我們店小二都太忙了,沒空招呼你是不是?"眼尖的掌櫃見到宣芝與金駿韋要走出酒館,連忙迎了上來,擋在門口。


    "不,我想這裏的菜色不適合我。"宣芝說道。


    "小公子你說這是什麽話啊,這裏的菜色當然非常的適合你,你看那位王員外啊,就算他的桌上隻有豆幹和花生米,他也覺得我們的菜色好極了啊......"掌櫃曖昧地說完,隨後又鄙夷地說:"我的酒館才開張不到三天,客倌就源源不絕的上門,反而是那間天下第一酒館,這幾天生意冷清極了,聽說十幾名店小二都在酒館裏頭打蒼蠅、蚊子呢!"


    聽到掌櫃的這麽說,宣芝非常的生氣,想為表哥的酒館爭辯,卻被金駿韋給攔了下來。


    "既然如此,就請掌櫃的為我們上一點酒菜,我們兄弟倆想要一間房,酒菜送到房裏就行了。"金駿韋說道。


    "好是好啦,不過......"掌櫃的一臉猶豫,雙手還拚命地搓著。


    "這樣夠嗎?"金駿韋從腰際拿出了一錠沉甸甸的金子,遞給了掌櫃。


    當掌櫃看到那錠黃澄澄的金子時,雙眼都亮了起來,同時幾名袒胸露乳的店小二也擠了上來,狐媚地對兩人頻頻示好。


    "夠、夠,當然夠了,大爺你隻要一間房是不是?那我叫兩個店小二好好地招呼你們了。"掌櫃的點了兩名店小二,"你們得好好的招呼兩位大爺,看看他們有什麽需要啊!"


    "是的,掌櫃。"


    "什麽酒館嘛,這裏明明就是一間妓院,真的是掛羊頭賣狗肉。"而且客倌一定要進了酒館的門,才知道自己踏入的不是酒館,而是銷金窟。


    "看樣子應該是。"金駿韋倒沒像宣芝那樣滿腔怒火,"我想你也沒來過這種地方,何不趁此機會見識見識。"


    "這種地方有什麽好看的。"


    尤其是那張鮮紅色的床,明明就是給有需要的客倌用的嘛!


    "真要做這種生意,是做不長久的。"


    "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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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奇怪了,兩碟小菜怎麽送得那麽慢啊!"


    她話才落,兩名店小二就端來了幾碟小菜放在桌上,還各自坐在兩人身旁。


    "兩位大爺,奴家叫小春,這就給你們敬酒了。"小春頻頻對高大威武的金駿韋拋媚眼,而金駿韋則是對她視若無睹。


    "大爺,我叫小冬,你先嚐嚐我們酒館最有名的醉雞,這可是上等料理呢!"


    小冬用筷子夾了塊醉雞要喂宣芝,她豐滿的身子還不停地往她的身上磨蹭,嚇得宣芝渾身起雞皮疙瘩,躲到金駿韋的身旁。


    "姑娘,可以了,我們兄弟自個兒用就行了,不用你們來服侍。"


    "大爺啊,可是我們姊妹就是想服侍你啊!"


    "不、不用、不用,你們的服侍讓我更吃不下飯。"宣芝敬謝不敏。


    她低頭看著其中一盤有點像炸肉丸的東西,先聞了下,然後夾了塊放在嘴裏咀嚼。


    "好香喔,這個味道還不錯耶,金大爺,你要不要嚐一口?"


    "這肉丸子的餡料是托人從南蠻國帶回來的,很有名耶!"小冬解釋道。


    "南蠻?"金駿韋蹙起了眉。


    "金大爺,原來這是你故鄉的東西耶!"宣芝又夾了塊放入嘴裏,"真好吃......"


    不過,怎麽好像越吃,身體越是熱了起來啊,雙頰也跟著發熱。


    她伸手撫了撫自己的臉頰,覺得自己瞬間有些口幹舌燥的。


    "金大爺,這個......"她指著那盤炸肉丸,搖搖頭。


    "你怎麽了?"


    他扶住了宣芝,發現她身子熱得燙人。


    "說!這是南蠻國的什麽東西?"


    他扣住了小春的手腕,隻要稍一用力,小春的手腕絕對會立即斷成兩截,見到宣芝的額頭上冒出了大滴的汗珠,並且不停地扭著身體,他雙眼就浮上了擔憂的神色。


    "大爺、大爺,你快把小春的手給折斷了,好疼呢!"小春慘叫著,"那位爺兒吃的肉丸子裏頭,加了南國蠻的七星草,隻不過量非常的少,這盤肉丸子是我們掌櫃讓客倌和我們助興用的,客倌通常隻吃一個而已。"


    "是啊,這位大爺,你就先放開小春吧!"見到小春的手腕青紫一片,小冬連忙說著。


    七星草?


    金駿韋的雙眼眯了起來。


    這種草他並不陌生,是南蠻後宮常用的草藥,味道甘甜而不辛辣,隻要一片葉子,就能讓人浪蕩、銷魂。


    "大爺啊,這位爺兒這麽難受,要不讓我們妹姊來幫他?隻要兩錠金子就行了。"


    "不用,你們都給我滾出去。"一陣怒吼,他將兩名姑娘給趕出了廂房,整間廂房裏就隻剩他與宣芝。


    宣芝在他的懷中緊閉著眼,偶爾睜開迷蒙的大眼望著他,紅唇逸出兩聲呻吟。


    "金......金大爺,我......我好難受......"她的手絞著自己的衣裳。


    "忍著,忍兩個時辰就好了。"


    七星草的藥效一退就好了,雖然金駿韋不否認自己從見到宣芝的第一眼,就想要她了,可絕不是在這種情況之下。


    他要她是心甘情願的,如果要對她下藥,那有什麽樂趣可言。


    "可是,我真的很難受,好熱......"


    她伸手解開自己的衣裳,露出了繡著鴛鴦的粉色肚兜及一大片雪白的肌膚……


    金駿韋則是滿意的摟著宣芝,沉沉入睡。


    宣芝完全沒想到事情竟然會變成這樣子。


    她隻是與金駿韋去那家新開的酒館探查敵情而已,自己卻誤食了春藥。


    "金......金駿韋......"


    她羞紅著臉,拉著被子遮住自己赤裸的身子。


    "嗯?"


    金駿韋哼了聲,張眼望了宣芝一眼,伸長手臂將宣芝給摟在懷裏。


    "我們......是不是......"


    是不是做了那種洞房花燭夜才能做的事啊!


    她堂堂一名郡主竟然枉顧要和親的身分,和一名南蠻人做了!?


    如果事情傳回西相國,那她真的是完蛋了!


    "怎麽了?你後悔了?"


    他不是很高興地看著她,不過倒也訝異她竟然沒像一般姑娘那樣哭哭啼啼的。


    "也不是,隻不過......我們......"


    一言難盡啊,她長歎了口氣,還是別說的好。


    "你既然說不清楚,那還是由我來說吧。"


    他親吻了她的紅唇,滿意地看到她漲紅了一張俏臉。


    "你答應要和我回南蠻國,成為我的妻。也許你會說你忘了,可我是完完全全地記住了。"


    "什麽!?我說我要和你回南蠻國?"她從床楊上跳起來,訝異地說道,而過大的動作也讓她的身體疼痛得就像是被人狠狠地揍過一樣。


    "噢!"她兩腿虛軟地癱在地上。


    她的反應讓金駿韋不悅,他冷著臉將她自地上抱了起來,"你不想和我回南蠻國?"


    "哎唷,也不是啦,隻不過和你回南蠻國會有麻煩耶。"沒錯,會為她爹娘惹來麻煩。


    "什麽麻煩你說。"他絕對有辦法幫她解決。


    宣芝說不出口。


    現在不僅隻她而已,可以說是連金駿韋都麻煩大了,因為她若是真的和親了,便會成為南蠻王妃,而金駿韋不就成了與王妃有染的男子?說不定到最後連他都得人頭落地。


    她搖搖頭,還是別說好了,"沒、沒有什麽麻煩。"


    "所以你會和我回南蠻國?"


    "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做......我想先和表哥商量一下好了。"


    "為什麽要和你表哥商量?你不是隻是依親而己嗎?他在你的心目中分量就這麽重嗎?"金駿韋不悅地說道,縱使知道宣芝與溥廷齊的關係很單純,可還是忍不住發起脾氣來。


    "本來就該和我表哥商量一下了,他這麽照頭我。"


    能一輩子和金駿韋長相廝守,她真的很心動,可西相國及她的爹娘對她來說都很重要,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


    如果什麽都不管地跟金駿韋走了,那她的爹娘怎麽辦?他們為了她受苦受累,她怎麽能這麽自私啊......


    可,望著心愛的金駿韋,他對她用情之深,她也能感覺得到,她真的不想放手啊!況且,她也真的是愛上了這個霸道、強勢地走入她生命中的男人了啊......


    他讓她沒辦法不愛上他、讓她沒辦法不跟著他,甚至於為了他,她甘願付出一切。


    那她的爹娘呢?


    她的自私真的會害了他們啊......


    萬事難兩全,如果真的要二選一的話......她抬頭望著金駿韋的俊顏。


    "跟著你,我就不能再回頭了......"她哽咽地吐出了這句話。


    金駿韋拿出了一隻翠玉鐲,"這個是賽巴魯幫我找的,很適合你。"他把玉鐲子套上她的手腕。


    "重重的,很不習慣。"可她卻不打算把玉鐲子拿下來,因為這是金駿韋送她的。


    "不喜歡?"


    "沒有,我很喜歡,就算日後死了,我也要它陪葬。"


    "別說那種話,我們後天就起程回南蠻園。"金駿韋大喜,用力地摟住宣芝。


    "後天?這麽快?"


    "是的,就後天。"他肯定地說道。


    "能不能再延幾日啊,我得收拾包袱,還有......"


    真的是太突然了,後天就要和金駿韋到南蠻國了,以後......以後會如何,她真的連想都不敢去想。


    "我們南蠻國什麽都有,這些你都可以放心,隻要和我一道去就行了。"


    "好吧。"她為難地點了頭。


    "表哥,我要和金大爺到南蠻國去。"宣巳芝低下頭,像做錯事的孩童一樣,細聲地對正一邊撥算盤,一邊翻帳本的溥廷齊說著。


    "去南蠻國玩嗎?"溥廷齊好奇地間著,"何時會回來?別忘了你的身分。"


    "不,表哥!我不是和他去玩的。"


    這一句話讓溥廷齊停下了撥算盤的動作,抬頭望著宣芝,"宣芝,你的話是什麽意思?"


    "表哥!"宣芝咬緊了下唇,眼眶滾出了淚水,"我喜歡金駿韋,所以要和他一起到南蠻國去,以後......不太可能會回西相國了。"


    "什麽!?"廷齊揚高了聲音。


    "表哥......"宣芝怯怯地喚了聲。


    "宣芝,你太糊塗了,記得你來我的酒館時,是怎麽告訴我的嗎?你說皇上即將下詔要你去和親,等到聖旨一到,你就會乖乖地回王爺府的,現在你竟然說喜歡上一個來曆不明的南蠻人!?你這樣要我怎麽向王爺他們交代啊!


    "難得的,好脾氣的溥廷齊對宣芝說教。


    "表哥,我也不想這樣啊,可......"


    宣芝閉了閉眼,淚水再度的落了下來。


    "我喜歡他!而且,金駿韋告訴我,他也鍾情於我。人都是自私的,若我真的嫁給了南蠻王,我會快樂嗎?南蠻王就會善待我嗎?說不定我一輩子就得在南蠻國孤老了。


    而和金駿韋在一起,他說過,他沒有任何的妻妾,就隻有我而已啊......我寧可不要當王妃,我隻要找到一個愛我的男子就可以了啊!"


    "唉!宣芝。你真的是太傻了。"傻到連他這個表哥都不忍心再責備她了,"那個金駿韋是什麽來曆,你到底清不清楚啊,你不是隻知道他是個富甲一方的商人而已?他說的話,你就信嗎?


    如果你跟他到了南蠻國,才發現一切都是假的,他早已妻妾成群了,那你該如何自處啊......"溥廷齊一針見血地說道。


    是啊,她隻是一味地相信金駿韋告訴她的話,可事實......她卻從未見過。


    "說啊,如果他騙了你,你該如何自處?"


    "我真的沒辦法回答你這個問題,我隻能相信他啊!"她搖了搖頭,"表哥,幫我和我爹娘賠不是,欠他們的,如果我這輩子沒辦法還了,下輩子也絕對會還。"她跪在地上拚命地向溥廷齊磕頭。


    "表哥,拜托你,讓我和金駿韋走吧,我不想做會後悔的事啊......"


    就算最後的結果可能是錯的,金駿韋真的負了她,那也是老天對她自私的懲罰啊,她怨不得任何人。


    愛就愛了,不求結果有多麽完美,但願別讓自己後悔。


    看到最疼愛的表妹哭著求他,溥廷齊心疼極了,尤其是在看到她額頭磕得又紅又腫時,他忍不住將她從地上扶了起來。 ga^:y=m


    。


    "為兄的知道我怎麽阻止你都沒有用了,好吧。和親的事,我會和王爺好好地商量對策,你放心和金駿韋去南蠻國吧!可為兄的醜話說在先,你可別哭著回來說被騙了。"


    "不會的、不會的。"她又哭又笑地摟著溥廷齊的頸項,"我絕對會在南蠻國過的很好,你放一百個心吧。"


    她真的相信金駿韋啊,那個她拿一切當賭注的男子,隻願君心似我心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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