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她眉心微蹙了起來:「咦,溫大人你身上怎麽有股味兒?」


    「什麽味?」溫子歸愣愣地吸了吸鼻子。


    「一股草藥味道,很多藥材混在一起……尤其有種丁香……」柳盈雨的眼神有些迷茫,喃喃地說了幾句,忽然之間,她的臉頰緋紅,瞟了溫子歸一眼,倉皇地便離開了廳堂,「我……我想起來我還有事……」


    成寶貝納悶地追了兩步,撓撓頭說:「怎麽回事?柳姐姐怎麽好像害羞了?她羞些什麽?」


    溫子歸看著她的背影,心裏七上八下的,恨不得把白晨宇拖過來一起向她謝罪。


    「我……我走了……寶貝你還是好好去試喜服,明日漂漂亮亮地做上翊的國母……睡覺也很重要,萬萬要叫人守在門口,小心登徒子……」溫子歸語無倫次地叮囑了急促,一眨眼便沒影了,隻剩下成寶貝一個人站在原地跺腳。


    溫子歸走出廳堂,追著柳盈雨的身影走了幾步,又停了下來,內心糾結萬分:她有沒有認出他來?認出來了怎麽辦?要不要去看看她?


    正想著,忽然一個小廝急匆匆地從後麵走了過來,一頭撞在他的身上,一疊聲地道歉說:「對不起,對不起溫大人,奴才走得太急了!」


    溫子歸隻覺得自己被巧勁一帶,踉蹌了幾步,胸口卻一點兒都沒事,他不由得有些納悶,轉眼一瞧,隻見白晨宇扮的小廝正衝著他擠眼睛。


    「你!你又要幹什麽!」溫子歸一口氣憋在胸口差點出不來。


    白晨宇曖昧地笑了笑,示意他走了幾步,到了一旁的一個屋簷下,四下張望了片刻說:「子歸,我可算知道那天和你纏綿的女子是誰了!」


    溫子歸的腦袋轟的一聲,一張臉漲得通紅:「師兄你休要胡說!你居然還有臉跑到這裏來!」


    白晨宇嘖嘖了幾聲說:「依我看,那女子可比那什麽公主漂亮多了,子歸你這麽多年清心寡欲的,一定憋了一肚子的火,還是趕快正經找個婆娘吧,我看她挺好。」


    沒受傷前,溫子歸可以對他這樣胡言亂語一笑置之,淡泊以對,可現在他內力皆無,要是這個厚臉皮的師兄再來昨晚那麽一出,他可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師兄你正經點,師父說了這次要打斷你的腿,你趕緊回太極宮請罪去吧。」溫子歸嚇唬他說,「人家柳小姐名門閨秀,豈是我高攀得上的,你可不能胡說八道敗壞她的名節。」


    白晨宇打了個寒顫,他天不怕地不怕,就怕無上道長,眼珠一轉,笑嘻嘻地說:「子歸啊,昨晚你都和柳小姐肌膚相貼,上下其手了,名節早就沒了,我看你昨晚也挺樂在其中的,不如這樣,今晚我再把她偷出來,你們倆索性就生米煮成熟飯……」


    「啪」的一聲,有什麽東西撞在了牆壁上,兩個人的臉刷地就白了,轉眼看去,隻見轉角的屋簷下站了一個失魂落魄的女子,眼神發直,正是柳盈雨!


    「昨晚……不是我做夢……」柳盈雨喃喃地說,「原來是真的……」


    溫子歸的雙唇哆嗦著,張了張嘴,卻一下子說不出話來。


    「原來是你……怪不得我聞著你的香味……和夢裏的一模一樣……我……」柳盈雨死死地盯著溫子歸,忽然一下走了上去,照著溫子歸的臉上就是一巴掌,「無恥!下流!」


    「啪」的一聲,溫子歸臉上熱辣辣的一片,頓時起了五個手指印子,白晨宇急了,擋在她的麵前說:「你這女人,打子歸做什麽!雖然是子歸摸的你,可他都不知道,全是我的錯,你要打就打我吧!」


    柳盈雲臉色一變,拎起裙擺便飛快地往前跑了出去。


    「這麽潑辣的女人,虧我還想把你和子歸送做堆,子歸,我們走,這種女人沾不得!」白晨宇悻悻地說,剛想去拉溫子歸,卻見溫子歸踉蹌了兩步,朝著柳盈雲追了過去。


    溫子歸跑得氣喘籲籲,要放在以前,他腳尖一點便追上柳盈雨了,可現在沒跑一會兒,他的喉嚨便有些發幹,胸口好像有股腥甜之氣。


    眼看著柳盈雨穿過一條小徑不見了蹤影,溫子歸立刻攔住了一個小廝,問明了柳盈雨的住處。


    柳盈雨住在成寶貝的西邊,兩旁修竹掩映,十分優雅,溫子歸深怕她想不開出事情,使勁地敲了敲門,叫道:「柳小姐,你聽我解釋,這都是誤會……」


    裏麵什麽聲響也沒有,溫子歸覺得有些不妙,快步走到窗前,捅破了窗戶紙往裏看去,頓時魂飛魄散:隻見柳盈雨手持一把剪刀,正往自己的脖子裏戳去!


    他的喉嚨一滯,三步並作兩步,一腳踹開了房門,衝著她直撲了過去,緊緊地拽住了她拿剪刀的手,兩個人「砰」的一聲倒在了床上。


    「你幹什麽!鬆手!你鬆手!」柳盈雨叫道。


    「枉我還誇你是個奇女子,沒想到你這麽脆弱!」溫子歸怒不可遏,「你沒想過你這麽一去會有什麽後果?你的爹娘親人會不會傷心?寶貝會不會難過?不就是被我摸了兩把嗎?大不了我讓你摸回來!大不了我娶你就是!」


    「你胡說些什麽啊!你難道以為我要抹脖子自盡不成!」柳盈雨又羞又惱,使勁地推搡著他,「嘶」的一聲,溫子歸的衣服被扯開了。


    「你別騙我,你拿著剪子做什麽!你難道不是想輕生!」溫子歸氣急敗壞地說。


    「我的褻衣掉了,所以我才急匆匆地從寶貝那裏逃出來,我剛把它縫好,拿剪子去剪線頭……」柳盈雨恨不得一口咬在他的肩膀上泄憤。


    「啊……」溫子歸頓時茫然,渾身繃緊的肌肉一下子便鬆了下來,被柳盈雨一下子推倒一旁,幾乎在同時,又是「嘶」的一聲,這次是柳盈雨的衣服破了。


    「柳姐姐……子歸……你們倆在……幹什麽……」門口傳來成寶貝吞吞吐吐的聲音。


    兩個人互望了一眼,頓時覺得如果此時地上有個地洞能讓自己躲一下,這是再好不過的了。


    好幾天,溫子歸都縮在客棧裏沒有出門,一想到那天的狼狽模樣,就渾身都不自在,就連厲行風和成寶貝的大婚,也隻是遠遠地露了個臉。


    溫府派人到客棧把溫子歸大罵了一頓,罵他不知孝道,到了京城不先來見家人,可罵著罵著,那個老仆人看著他病怏怏的模樣,不禁老淚縱橫。


    溫子歸無奈之下隻好回家,果不出所料,父母兄嫂心疼莫名,差點沒一起抱頭痛哭,緊接著,便開始張羅起他的親事來,說是這次說什麽都要讓他在京城留了根,有了牽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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