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來,皇上始終防著我,不讓我和徐澈有機會接觸。」皇上想掩蓋什麽?他和徐澈之間有什麽不為外人道的秘密?


    「你懷疑徐澈嗎?」


    他反問:「你不懷疑?」


    「懷疑,如果像師父所言,徐澈是個草包,為什麽當年公公受困池州,他卻能奪回池州?如果徐澈是個草包,把邊關管理得軍心渙散、軍紀蕩然無存,為什麽多年來,齊磊有大把的機會卻不啃下池州這塊軟骨頭?莫非他們之間有什麽協議?」


    殷宸點頭,道:「你想到了。」


    「有沒有可能兩人的協議是徐澈與齊磊結盟,害死殷家軍,一人立功、一人取代鎮國公位置,齊磊放著肥肉不咬,是為著等待最佳時機再為自己添一筆功績,好借此扶搖直上?」殷宸淡淡一笑,這麽快就想通其中環節,不愧是他看上的女人。「青青,我必須爭取這次機會帶兵出征。」


    「皇帝能願意嗎?他不是一直防著你?」


    「我會讓皇上點頭的。」他占了優勢,他知道前世發展軌跡,再加上有太子和穆穎辛協助,他有把握皇上會同意。


    沈青皺眉,她懂的,此事他心中籌謀已久,出征不是討論而是告知,「我能做什麽?需要做什麽?」


    「守住鎮國公府,護著母親和靜姻姑姑。」


    此話有托付之意,他出京,她們將成為皇帝的人質,用來遙控他、逼迫他,確定他不會生出異心。真諷剌,想查明父兄死亡真相,竟是異心?


    「好的,我會做到。」兩人對望,他們都明白唯有夫妻一心,才能打贏這一場仗。


    皇帝啪地一聲合起奏折,頭疼得越來越厲害,太醫的藥天天喝,也不見成效。


    仰頭往後,右手握拳輕捶,身邊伺候的劉順子趕緊上前,在皇帝雙鬢處按揉,不多久疼痛舒緩,皇帝輕籲氣。


    劉順子見狀,連忙趕著遞話。「皇上,皇太後命人傳話,說過幾天玉華長公主要進宮,倘若皇上有空,不妨過去坐坐。」


    皇上眉毛展開,皇太後這是希望化解他們兄妹關係呐。


    他沒有不想化解,是玉華的脾氣太擰,她要是別這麽固執,別緊抓著舊事不放,他身為皇舅舅,大可以給阿宸更多榮耀。「玉華肯進宮了?」


    「肯的肯的,聽說還要拿一套書進宮,請皇上禦覽。」


    說到這個,他越發滿意鎮國公府的小媳婦,沈青可真有本事,能把玉華從佛堂裏拉出來,把她的心思給轉移到生意上頭,心中有新的寄托,自然不再成天逼著阿宸為父兄昭雪冤屈,相當的好。


    玉華肯放下過去,他便能放心阿宸,也能把殘存的罪惡感一並丟到九霄雲外。這人呐,當真不能做虧心事,一旦做了,心就得吊在半空中,時時想起、刻刻念著。


    曾經正堂是他視為知己的好友,他的死……也在他胸口烙了傷……吐氣,皇帝笑問:「玉華又想朕為為她媳婦寫的小說背書?」


    皇帝這塊招牌亮晶晶、響當當,前麵三套書,都因為他一聲稱讚賣得熱火朝天,這回又來了?


    「可不是嗎,聽說興文齋賣簽名書那天,玉華長公主也現身了呢,看來公主很疼這個媳婦。」見皇帝透出喜意,劉順子連忙挑著皇帝高興的話說,都是伺候多年的老人了,他能不曉得皇帝的心病嗎?


    「有事可做,總好過成天在佛堂裏怨朕。」


    「公主那不是想不開、又無人開解嗎?鎮國公是個直來直往又嘴笨的,開口閉口就是忠君愛國的大道理,但是跟女人隻能談心情,哪能說道理?公主也是滿肚子委屈,現在有媳婦承歡膝下,心思敞開,自然與過去不同。」


    「能想開就好,怎麽說玉華也是朕一路寵大的,誰曉得……都怪殷正堂行事魯莽,讓朝堂損失那麽多兵將,朕沒有下旨抄家,還讓阿宸襲爵,已是看在玉華的麵子上了。」


    「是是是,公主肯定緩過氣,想明白了,要不,老鎮國公在九泉之下也會不安呐。」


    劉順子的話好聽,聽著聽著,皇帝展了眉。


    「去跟皇太後傳話,既然讓玉華進宮,也讓玉蓮過來,咱們一家子很久沒有聚聚了。」


    「是。」劉順子得話,滿心歡喜,皇太後那邊可以交代了。


    他還沒退下,就有太監進屋,高舉著折子,跪地道:「徐將軍八百裏加急密函到。」看著跪滿地的臣子,皇帝氣到腦仁兒隱隱作痛。


    他錯了,他擔心將軍掌大軍、危害君權,長年下來重文臣、輕武官,才會事到臨頭找不到能夠上戰場的。


    齊磊舉兵來犯?當年齊磊寫給殷正堂的密信落在他手上,罪證確鑿,他才會下旨讓徐澈按兵十日,以至殷家軍潰敗,最後徐澈將齊軍驅逐出境後,兩國和談,徐澈上折子,信心滿滿說自己熟悉齊磊性情與作戰手法,有他駐守邊境,齊磊必定不敢輕易來犯。


    不敢輕易來犯,現在又是怎麽一回事?


    想起那幾封密信,此事疑點重重,他應該派人去查個清楚的,但局勢緊迫,且……他害怕啊,怕殷正堂功高震主,怕他聯合八弟作亂,若非懷疑殷正堂懷有異心,他不會做出這個決定……


    輕捶額際,別想了,事情已經過去多年,懊悔也無濟於事。


    「就沒有半個人能帶兵嗎?朝廷養你們這群廢物做什麽!」皇帝氣得把徐澈的奏折往地上一丟。


    多年來兩國邊境無爭,還以為徐澈真有本事,沒想到第一戰,池州就被齊兵迅速攻破,想當初沒有足夠兵力糧草,殷正堂還堅守近月,徐澈……這個廢物!


    見臣官沒人應聲,皇帝一腔怒火不知道要往哪兒發作。


    「周銓呢?」他怒道。


    「回皇上,周銓昨日摔馬,太醫說那條腿恐怕得養上大半年。」


    聞言,殷宸和穆穎辛同時低頭,那場意外是他們動的手,扣除在外頭守著的,勉強能帶兵打戰的也隻有周銓了,皇帝肯定不敢隨意調動外派駐官,就算想要,這一來一回,徐澈那裏想得到援兵,至少得等上兩、三個月。


    齊磊急著立功,哪肯給穆朝準備時間,隻怕到時齊軍已直搗京城。


    皇帝咬牙暗恨,什麽時候不摔馬,朝廷要用他的時候偏偏摔馬。


    「舉薦吧,還有誰能領兵?」皇帝開口,跪在下頭的臣子們更安靜了。


    太子深吸氣,起身上前。「稟父皇,兒臣願意帶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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