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齊鳴被押出府比看到同被押著的蔣罕,他一愣,隨即臉色煞白。


    不過他什麽大風大浪沒見過還不至於被這場麵嚇著,立刻冷靜下來。


    一直到被關進大理寺他也未置一詞,從頭到尾隻說一句話:「我要見皇上太後!」


    顧左之看著竇齊鳴搖了搖頭:「左相還是省省力氣,通敵這罪名,可不是容易洗刷的。」


    竇齊鳴驀地瞪大眼睛,中氣十足道:「什麽通敵!」


    顧左之沒再與他說下去,轉身就出了牢房。


    竇齊鳴怔在原地,通敵?怎麽是通敵?


    至多他也不過是將兵器賣給了爻宋,何至於通敵?


    蔣罕就被關在竇齊鳴邊上的一間牢房,聽到方才竇齊鳴的話,扯著嘴角笑了笑。


    他伸手束好發冠,挑了處幹淨的地方坐著。嗤,他還真是小瞧了沈緒,本以為要他發覺恐怕還得再多一陣時間。


    他拍了拍衣上的灰塵,無礙,至多不過死而已,怕什麽。


    怕什麽,蔣罕?——


    竇府的事鬧的沸沸揚揚,已經過去了一個月,依舊是達官貴人茶餘飯後的談資。


    竇家外頭都是官兵把手,裏頭的人出不來,跟蹲牢房沒什麽區別。


    除此之外,還有個早早嫁出去的竇良孝終日無眠,原本四皇子對她挺好的,出了這事之後難免冷淡幾分。


    她不知道父親到底犯了什麽罪,竟然在大理寺關一個月還沒能出來,她隻求去芮府,打聽消息。


    可因為之前竇良俏在芮府大鬧一番,芮府現在是半點麵子也沒給竇家人留。


    竇良孝憋著一口氣離開,隻好又回府裏同四皇子商議。


    不過,大理寺似乎壓根就沒想審理竇左相通敵一事,隻將人關著,至於要關多久,顧左之也很為難,上頭不放人,他也沒辦法。


    這麽一拖,就拖到了三月份。


    芮府門前已經掛上了紅燈籠,貼了喜字。前些日子上門拜訪的人踏的門檻都快斷了,終於到了臨近婚期,那些個趨炎附勢的也算有點眼力勁兒,沒再來。


    初五晚,常嬤嬤滿臉喜色,將禮部準備的婚服拿出來在芮毓身上比了比:「明兒個宮中的鳳輿就到了,姑娘要穿著這一身進宮去,可算進宮了。」


    巧閱揚嘴一笑:「嬤嬤糊塗了,該改口喊娘娘才是。」


    常嬤嬤高興道:「瞧瞧老婆子這腦袋,是該改口了,皇後娘娘,皇後娘娘!」


    芮毓抿著唇角微微上揚,常嬤嬤高興,巧閱高興,凝香高興,她也高興。


    忽然,寢屋門被推開。這已經是夜裏了,常嬤嬤正要斥責下人不懂事,眉頭剛一橫,就被外頭的人嚇了一跳,忙道:「皇上?」


    芮毓耳尖一動,轉過身來,她手裏還抱著常嬤嬤方才給她的婚服。


    「皇上來了?」


    奴仆三人皆是震驚之後退下,這明日便是立後大典,皇上怎這時候出宮了?


    芮毓許久沒見過他,算一算,大概有兩月未見。她伸手摸上沈緒的臉:「皇上,瘦了。」


    沈緒笑笑,笑自己忍了兩個月,卻在大婚前日沒忍住,還是想來瞧一瞧她。


    小姑娘早就等不及要成婚,終於要成了,也不知道她是不是高興的睡不著。


    他拉下芮毓的手,從她懷中扯出這件禮部曆時半年才做出來的婚服:「我瞧瞧,阿毓倒是胖了。」


    他說著,在她腰間捏了一把。


    芮毓怕癢,笑著躲過去。


    沈緒這才將目光放在婚服上,不由揚起嘴角道:「婚服繁瑣,明日就要換上,會嗎?」


    芮毓搖搖頭:「嬤嬤會給我穿。」


    他抓著這婚服的兩頭,在芮毓身上比了比,不說別的,禮部的繡娘繡工倒是極好。


    「我瞧瞧阿毓穿這個,現在換上。」


    沈緒說著,頓了頓:「我教你?」


    看著男人的眼睛,芮毓鬼使神差的點點頭:「好。」


    沒想到她能這麽乖,沈緒滿意的親了親她的眼睛,這才研究起繁瑣的婚服,而芮毓則自己將裙子脫了去,隻剩一件寢衣。


    她站在沈緒身側,看沈緒還在研究婚服,不由催促道:「皇上,你是不是不會。」


    沈緒聞言,側過身子,見小姑娘脫去了裙子,略微有些驚訝。


    他抓起最裏的紫色短衣:「伸手。」


    芮毓自覺的張開雙臂,沈緒彎下腰垂下頭,替她將短衣的扣子一個個扣起來。


    他還從未做過此事,因而有些生疏,六個扣子硬生生扣了半柱香的時辰。


    芮毓捂著嘴打了個嗬欠,眨了眨眼睛讓自己清醒一些。


    不過等沈緒又拿起一件短衣時,她方才擋住他的手:「皇上,明日再看好不好?」


    沈緒朝她揚了揚眉,大抵知道她有些不耐煩了,隻好作罷。


    他將婚服放到一邊,又抱起芮毓到床榻,穿什麽婚服,他好不容易出宮一趟,本也不是來給小姑娘穿衣服的,


    芮毓剛坐好,還沒來得及說一句話,一張臉便湊過來堵住她的嘴,力氣大到芮毓險些被壓倒。


    她掙紮兩下沒掙開,之後一手撐在身後,仰頭承受這沒來由的吻。


    沈緒在她唇上重重咬了口,貼著姑娘軟軟的唇:「兩個月不見,不想我?」


    可他也壓根沒給她說話的機會,又將舌頭探進去,細細舔舐。


    不知道多久,芮毓抱著他的脖子喘著氣,沈緒也沒退開半分,有一搭沒一搭的舔著描著她的唇瓣兒。


    「不想我?嗯?」


    芮毓受不住,生怕他再啃她,立即說:「想,想的,想的。」


    沈緒這才退開些距離,笑問:「多想?」


    芮毓從脖子到耳尖紅了個遍,雙手還抱著他的脖子,低聲嘟囔著:「很想。」


    沈緒輕笑一聲,手在她腰間掐了掐,複又低頭在她鎖骨處輕輕咬了一口,引得懷裏的人一陣戰栗。


    他揉了揉小姑娘早就亂掉的頭發:「好姑娘,早些歇息。」


    芮毓還沒回過神來,沈緒已經大步走出去。屋子恢複靜謐,像他從未來過似的。


    芮毓低頭瞧了瞧自己身上的一件紫色短衣,伸手脫掉,隨後鑽進被褥中——


    一早,芮府熱熱鬧鬧的,芮毓被常嬤嬤從被褥中強行撈了起來,凝香巧閱二人一塊幫忙,還折騰了老半天才穿好婚服。


    直到常嬤嬤將一頂鳳冠壓在她腦袋上,她這才清醒過來一些。


    常嬤嬤見她醒了,鬆了口氣,叫凝香巧閱給她描妝。一直到她出了寢屋,才徹底清醒過來。


    前麵梳妝時常嬤嬤給她塞了兩塊糕餅,然後又塞了個饃饃在她的衣袖裏,芮毓迷迷糊糊的被亂塞一通,直到頂著沉重的鳳冠到皇宮,她方知常嬤嬤為什麽給她塞吃的。


    芮毓壓了壓肚子,好餓。


    下了鳳輿,隻凝香隨在她身後,巧閱與常嬤嬤被隔開老遠,還有一群紅衣服官員在後頭跟著。


    常嬤嬤說,這是禮部的人。


    芮毓不動聲色的將手塞進袖子裏,偷偷問:「我能吃東西麽?」


    凝香被嚇了一跳,忙搖頭:「不能,不能的,姑娘再忍忍。」


    芮毓懨懨的垂頭,隻好作罷。


    忽然,一陣鑼鼓喧天,震的芮毓險些腳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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