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兩個人晚上坐在炕上,黃大莊才開口問高大娘家的事。


    “現在可以告訴我了吧?”


    “黃大莊,你自己想想,你還能記得你爺爺奶奶在你小時候給你講的故事嗎?”


    黃大莊坐在炕上想了好一會,若是大概情節自己還是能回憶起來的,可是要說一字不差的複述出來,還真不可能。


    “可她為啥瞞著咱倆呢?沒有理由啊。”


    “我看昌合的靈魂應該是被禁錮在高家而不是自願留在高家的。至於目的應該是另有所圖。”


    張鶴山說出心中猜想。昌合性情溫順,雖說是自殺,可也算是死不瞑目了。這種靈魂多半有怨氣,留在家宅也會擾的人不得安寧。


    除非有高人指點,化解她的戾氣,還可以為自家鎮宅納福。


    高家從高德之後開始衰落,估計應該是被道士擺了一道,或者是沒做好法事,導致高家運勢一落千丈。


    今天沒有在高大娘家說,也是不想讓她多想,別再旁生枝節。


    “昌合可真可憐,死了也不能入土為安,在高家呆了這麽多年,最後還落個被消滅的下場。”


    黃大莊感歎要,一仰脖把杯中的酒盡數喝光,又重新給自己斟滿。


    “來,張鶴山,你我也算不打不相識,二莊的事我暫且不再怪你,隻想謝謝你這段時間以來幫助我做了不少的好事,還幫我賺了錢。”


    黃大莊端起酒杯,說出心裏話,胡佩佩是好是壞,自己已經不想深入追究了,張鶴山這段時間接觸下來,發現還是能交的,雖說嘴毒了一點,心腸是真的好,不說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也是盡力幫助每一個有需要的人。


    “客氣,我也是遭人暗算,沒辦法才傷害了你弟弟,我一定盡自己最大的能力彌補你家。”


    張鶴山兩杯酒下肚,也打開了話匣子,一改往日作風,扯著黃大莊聊自己和胡佩佩從小一起修煉的事。


    兩個人通過這次喝酒,相互之間的隔閡也消融了不少。


    “以後我就當你是我大哥,你看行不行!”


    張鶴山拽著黃大莊的脖領子,一張嘴滿是酒氣,貼著黃大莊的肩膀接著說:“我就是你親弟弟,能不能把我當親弟弟看!”


    “張鶴山,你喝多了吧?這個熊樣還能不能接著喝了?”


    黃大莊一把推開張鶴山,打笑著說完,試探的問:“張鶴山,胡佩佩的事情你到底知道多少?”


    心裏一直惦記著這件事,黃大莊隻想搞明白到底張鶴山是哪頭的,如果他跟著胡佩佩一起算計自己,恐怕自己會被害得連渣都不剩。


    “我跟你說,哥,我跟胡佩佩,我倆就是青梅竹馬,沒想到啊,她長大了之後看不上我了。總把我當臭跟班的使喚。我委屈啊…”


    張鶴山說完趴在黃大莊的肩膀上,竟然還哭出聲來,這哪裏還是平時的張鶴山,說的話總是噎人,讓別人接不出半句話來,還總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黃大莊拍拍張鶴山的背,看來他是真的喝多了。


    “張鶴山我問你,胡佩佩為什麽想殺了我?”


    黃大莊悄悄的在張鶴山耳邊問,知道他現在正傷心,也不敢語氣太生硬。


    “你…你沒有吸收精怪靈力的本事,你看她會理你嗎!嗬,女人,太現實了。”


    張鶴山抹幹臉上的鼻涕眼淚,背靠在牆上,眼神中充滿悲傷和哀怨。


    “黃大莊,我真不知道是該替你高興呢,還是替你悲哀。胡佩佩是個好姑娘,雖然她為了自己的目的可以犧牲一切,可她真的很好,她會為你鏟平所有的阻礙,也會甘心為你付出所有。”


    “你說啥呢?她都要害死我全家了,我不找她算賬就不錯了,還讓我高興?”


    黃大莊一提起胡佩佩就氣不打一處來。她要是有張鶴山一半簡單該多好。


    有事說事,有話說話,總在背後耍陰招,有什麽意思。


    “天機不可泄露,我也不能和你透露太多,隻能說冥冥之中自有定數,你和二莊生來就注定不平凡,無論是誰,出生自帶天賦,這一生都不會好過。”


    黃大莊聽完心裏又聯想起回家時爹媽在屋裏說的話…


    不想把這件事往最壞的地方想,搖了搖頭,又喝了一口酒。


    “你說我上輩子是做了什麽孽,二十多歲就被盯上,後半輩子還咋過啊。”


    黃大莊一聲悲歎,酒杯重重的往炕上一撂。


    自己好歹還過了二十多年無憂無慮的日子,可憐二莊年紀輕輕就被害,自己卻無能為力。


    “你還在怪我唄?就算我不殺他,還會有其他人殺他,一個五識不全的人,你認為他有分辨善惡的能力嗎?早晚會被人害。”


    張鶴山心想怪隻能怪白龍了,如果不是他襲擊自己受了傷,黃二莊也不會命喪自己手中。


    “喝酒吧,我當初多恨你,你應該知道。現在我隻想擺脫胡佩佩,把企圖害我和二莊的人都揪出來。”


    黃大莊說完把酒瓶裏的酒都倒出來,一人分一半,舉起手裏的酒杯,眼睛紅紅的,不知道是想起二莊,還是想到剛才鳳枝和黃仁富的對話,神情悲傷。


    “最後一杯,喝完就睡覺。”


    黃大莊和張鶴山一飲而盡,把酒杯放到一邊,張鶴山問黃大莊:“你說今天聽見的話,有沒有可能,你和二莊不是親…”


    “他們就是我倆的爹媽,不會有錯。從小的時候無論是誰見了,都說我們哥倆長得像我爹。”


    “嗨,我也沒有別的意思,別多想了。”


    張鶴山說完拍了拍黃大莊的肩膀,也不再言語,躺在炕上,興許是酒勁上頭,不一會兒就響起了陣陣鼾聲。


    黃大莊一個人坐在炕上徹夜無眠,一直在想鳳枝說的話。


    如果自己和二莊是撿來的,那是為什麽被人拋棄?為什麽之前一點都沒發現呢?


    忍住想問鳳枝的衝動,自己想了一夜。


    一定是自己聽錯了,或者他倆說的是別人,也說不準呢。


    黃大莊坐在炕上自怨自艾道:“都說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不知道我到底犯了什麽錯,才會遭到這麽厲害的報應,嗬嗬。非要逼得我家破人亡嗎?老天爺你不開眼啊。”


    張鶴山雖是有些喝醉了,可黃大莊的每一句話都傳進了自己的耳朵。


    張鶴山隻心道:“蒼天從不憫世人,唯有自救是正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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