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了?有什麽不對嗎?」


    「天大的不對。」沐鈺如神色凝重,隱約有種不妙的預感。「那個女人沒好處的事不做,要不是她天天打電話到我家吵,我也不會把大哥的消息告訴她。」


    「天天?」她詫異的瞠大雙眼。


    「一天至少八通以上。」沐鈺如苦笑,亂得老公幾乎要跟她鬧家庭革命了,她才不得不告知她。


    「我的媽啊……」她一陣腿軟,無力的靠在吧台上。


    要是有人天天打八通以上的電話給她,或許她會直接換電話號碼,或把電話給拆了吧?不發瘋才怪!


    「坦白說,我沒過過比她更自私的女人……不,人類。」意思是不論男人女人,都沒有任何一個比得上梁曉恩的自私。「不管當初我哥是怎麽瞎了狗眼追求她,總之不管大哥怎麽付出,那女人就是接受得理所當然,還認為大哥那麽做是應該的。」


    追求?不,塵哥沒有追求過她,都是她單方麵的要求,塵哥隻是被動的接受——她明白塵哥應該是沒將曉恩的過去告知鈺如,所以釭如才會有此誤解。


    「塵哥答應我不會再跟她有所牽扯了。」不管鈕如如何誤解都無所謂,畢竟都已經是過去的事了。


    她慶幸自己沒有愛錯人,因為塵哥極其慎重的告訴她那些不應對外人提的私密過往,他是真心將她當成伴侶,令她很戚動也很開心。


    「可是你還是鼓勵他去同學會,他根本不應該去的。」沐鈺如的右眼皮突然沒來由的狂跳了下,更增添她心頭的不安。


    左眼跳財、右眼跳災,這該不會是不好的預兆吧?


    就在她聲音稍落,她的手機霍地響起,她趕忙接起,在聽到對方聲音後,臉上的驚懼加劇。「曉恩?」


    她下意識瞟了眼靜月,發現靜月跟自己一樣緊繃。


    「呃……鈺如,我不知道該怎麽說……」梁曉恩的聲音略顯急促。還透著些許不知名的恐懼。


    「你說,我在聽。」打從認識梁曉恩至今,沐鈺如不曾聽過她這般害怕的聲音,教她的體溫直線下降,手心泛起絲絲冷汗。


    「我……能不能麻煩你現在趕來「始學醫院」?」


    花靜月當機立斷的將店麵一關,和沐鈕如直奔始學醫院。


    醫院的名稱竟然見鬼的取名為「失血」,那送進去的人不就有進無出?


    沒敢再往負麵的想法亂鑽,一到目的地,兩個女人火速跳下車,像參加百米賽跑般爭先恐後的直衝急診室。


    不曉得是中邪還是怎地,急診室裏人滿為患,各種年齡層的病患都有,其間更充斥著更多的病患家屬,整個急診室連走廊都擠得水泄不通。


    「靜月,這裏!」


    慌亂的撥開一波波的陌生人,花靜月像隻無頭蒼蠅般盲目亂鑽,直到聽到鈺如叫喚的聲音,她猛然一個轉身,瞬間攫住梁曉恩的身影。


    「梁曉恩!他在哪裏?」像隻亟欲撲殺獵物的母豹,她衝過去揪住梁曉恩的領口,額上滿布慌亂的汗水。


    梁曉恩顯然被她的氣勢嚇到,她艱難的吞了口口水,無助的眼神瞟了眼身邊的急診病床。


    順著她的視線,花靜月看到自己心愛的男人;第一眼就注意到他頭上沭目驚心的染血繃帶,瞬間抽走她全身的力量;她一個軟腳。差點跌坐在地上。


    「靜月,撐著點!」就在她身後的鈺如伸手撐住她,即使她和靜月一般心急。


    大哥已經躺下了,要是再加上靜月,她真的不知該如何是好。


    「為什麽……他為什麽會變成這樣?」揪扯著梁曉恩領口的手不曾鬆脫,花靜月靠著鈕如的支撐和穩住發軟的雙腿,渾身抖顫的逼問道。


    「我、我也不知道……」梁曉恩其實也很害怕,除了多年前那次意外,她不曾再遇過這般失控的事情;在事情發生的瞬間,她整個人嚇傻了,若不是恰好有人路過,幫忙叫了救護車,或許至今她仍在錯愕中。


    「他跟你在一起的不是嗎?你不知道還有誰會知道?」靜月的聲音拔高了起來,引起附近病床的病患及家屬的噓聲和抗議,但她一點都不在乎,一個勁扯著梁曉恩逼問。「你給我說清楚!不然我跟你拚了!」


    無措的對鈺如投以求助的眸光,梁曉恩卻隻接收到鈺如譴責的回視,她咬咬牙,感受到完全的孤立。


    「你快說啊你!」花靜月才不管她在想什麽,以更大的力量扯緊她的領口,差點沒失手掐死她。


    多年來養成以高傲來武裝自己的脆弱,梁曉恩在全然無肋的狀態下,再次武裝自己。「你這麽用力幹麽?放手!」她反手攫住花靜月的手臂,「命令」她放開自己。


    「不放!除非你把事情交代清楚!」花靜月或許好說話,但麵對情人還躺在病床上一動也不動的當下,她可沒那麽容易被唬住。


    「你放手,我說就是了。」梁曉恩狼狽的瞪著她,緩緩說出事發經過——


    當她載著沐鈺塵到了同學會約定地點附近,她才將車停好,沐鈺塵就兀自開門下車,連稍等她都不肯。


    就算不再是情侶,也還能稱得上是朋友,他著實不必這樣刻意保持距離:她氣不過,於是跑上前去拉他。


    沒想到他大刺刺的甩開她的手臂,她一時重心不穩,整個人往車道方向跌去。


    沐鈺塵沒想到她會跌倒,才轉身想拉住她,卻錯愕的發現不遠處有輛私家轎車疾駛而來——


    一切發生得太快,她隻感覺到他伸手拉了她一把,將她失衡的身體甩回人行道,接著便聽見身後傳來刺耳的煞車聲,她穩住自己的雙腿站穩,隨著煞車聲的方向轉頭望去,沐鈺塵已然倒臥車前,地上赫然一灘刺目血泊……


    【第九章】


    蒼白的牆麵,充斥著藥水味的病房裏,花靜月小心的看顧著仍在昏睡的沐鈺塵——醫生說他有輕微腦震蕩的傾向,還好並沒有生命危險,院方將他轉到普通病房觀察。


    梁曉恩果真如同鈺如所說的那麽自私,以交代完事發的經過便頭也不回的離去,彷佛這事兒和她一點關係都沒有。


    在塵哥轉到病房後,她便叫鈺如先去朵莉那兒接皓皓回去,她則留下照顧塵哥,一晃眼便數個小時過去。


    以濕毛巾擦拭著沐鈺塵的臉,他的臉色已不似乍見時的蒼白,她放下毛巾倒了杯開水,用大棉花棒沾水濕潤他幹燥的唇。


    「嗯……」或許是水溫引起他的反應,他的臉部線條抽動了下,緩緩張開雙眸。


    「感謝老天,你終於醒了!」她輕撫著他的臉,激動的紅了眼眶。


    「你哭了?」從沒見過她掉淚,他震驚的想抬起手觸摸她,不意引起渾身肌肉的抗議,他這才發現自己躺在一個陌生的地方。「這裏是……」


    「醫院啊,你別亂動,醫生說還要觀察。」她輕聲安撫。


    「我又沒有怎麽樣,為什麽要觀察?」除了肌肉酸痛了點、頭痛之外,他不覺得自己有哪個部位不對。


    「你忘了你被車撞了嗎?」幽幽的歎了口氣,她難掩自責的低語。「要不是因為我勸你去參加同學會,你也不會發生這種意外。」


    經她這一提,所有記憶全數回籠,他怔愣了下,突地輕笑出聲。


    她不敢置信的瞪著他。「你怎麽還笑得出來?醫生還說你有可能腦震蕩……」


    「我不暈也不想吐,沒有腦震蕩。」伸手握住她的小手,不顧肌肉叫囂的酸疼,他含笑的眸緊鎖著她,企圖借著輕鬆的笑來化解她的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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