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白少流將清塵帶回了自己的住處,他自己也沒想明白究竟是為什麽?幸虧他住在市郊很偏僻的地方,天黑之後幾乎沒有人在外麵走動,也沒有人愛多管閑事。白少流不是將清塵背回去的,而是橫在胸前抱回去的,因為她的腰間有傷口。清塵不重,個子也許有一米六幾,不超過一百斤,但從山上這麽抱回去也把白少流累的渾身是汗。如果不是他從小身體就很好,平時也經常登山鍛煉,恐怕真堅持不下來。


    有生以來,他是第一次離一個女人這麽近,她就像一隻溫順的羊羔蜷在他的懷中,一路上什麽話也不說。當白少流將她放在自己那張一個月沒洗床單的單人床上時,清塵隻說了一句:“不要碰我!”就昏了過去,這次她是真正的昏迷了。白少流能聽出來清塵是認真的,而且心裏十分害怕。


    白少流放下清塵的第一件事就是趕緊去衛生間衝了一個澡,他的衣服在山林間劃的不像樣子,而且身上還沾了清塵的血跡。脫了衣服才發現清塵的血已經滲到自己的褲子裏麵凝固了,你說這血滴在哪裏不好?偏偏在小腹下黑毛蓬蓬的地方粘接,連小弟弟都染紅了。打了香皂也也洗不盡凝結的血,隻有用手一點點去摘,不小心揪下幾根彎曲的黑毛,疼的他牙縫裏吸了一口涼氣。


    趕緊伸手去揉,連下體一起搓幹淨。這是清塵的血,他剛想到這一點陽*物莫名的就*了,比他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堅硬。他趕緊打開冷水從頭衝了下來,頭腦冷靜了,可小弟弟卻很長時間沒有低頭。


    洗完澡換了一身衣服,小白站在床前看著昏迷的清塵。她躺在那裏的身姿很誘人,小白知道她黑衣下麵幾乎什麽都沒穿,戴著麵紗露出腰間一片肌膚昏迷不醒,卻更添一種誘惑。小白又有點胡思亂想,按照在錢莊寫分析報告的方式:a、我現在撲上去……,再把她交給巡捕領賞,巡捕會不會辦我性侵犯?b、我救了她,她會不會以身相許來報答我?c、假如我趁她昏迷非禮……,也不把她交出去仍然救她,她會怎麽樣?


    小白從小就有做白日夢的習慣。他沒有父母,平常願意和他一起玩的小夥伴也沒有,他喜歡一個人坐在江邊看著流水胡思亂想,意識象天馬行空一般做種種白日夢。當然他隻是想想而已,不會也不可能去做臆想中的那些事。這個習慣一直保留到現在,甚至上網聊天時用的網名都叫“意淫大師”。


    白少流站在床前也隻是想想而已,過了一會他突然伸手在自己的臉上不輕不重的抽了一記,然後轉身帶著錢出門了。他打車去了市區,買回了一堆吃的還有他能所想到的藥品。清塵的傷勢不知如何,需不需要請個醫生?然而怎麽才能請醫生呢?想了想實在沒有好的辦法,還是先回家等她醒來再說吧。但願她沒有生命危險,否則自己惹的麻煩就大了!


    白少流再回到家中的時候已經過了兩個小時,他推門就看見床上清塵,令他驚訝的是清塵已經起來了,正用一種奇怪的姿勢坐在床上。烏由市的房價很貴,就算在市郊一月六百塊也租不到很大的房子,白少流租的是沒有廳的一居室。進門就是一個房間,旁邊有一個小小的衛生間和一間廚房。一個單身漢住也不太注意,平時也沒拿簾子擋一擋,推門就能看見床。


    清塵的坐姿並不是小白在電影電視或其它場合看見的那種盤坐,而且一種很怪的跨坐。雙腿在身前交疊,右大腿放在左大腿上,左腳伸向身體右側,右腳伸向左側,腰挺的筆直。白少流不知道她在幹什麽,也沒敢打擾,輕輕的關上門將東西放在了小餐桌上。


    “你回來了?”清塵突然說話了,聲音不大卻把白少流嚇了一跳,手裏的方便袋差點沒掉在地上。


    “你嚇我一跳。”


    清塵:“我現在已經清醒了,你還沒門進我就聽見了你的腳步。”


    白少流突然想開個玩笑,或者是嚇唬嚇唬她:“你醒了怎麽不走?就不怕我帶著巡捕來?你怎麽知道我剛才不是去報案?”


    清塵:“我不知道你做什麽去了,但我知道你是一個人回來的,聽腳步就清楚。”


    白少流:“我差點忘了你是功夫高手。……我去買東西去了,還有藥!你的傷不要緊吧?也許你可以換身衣服去看看醫生。”


    清塵語氣一直淡淡的沒有一點感情:“我的傷我自己知道,看醫生沒有多大用處。你放心,我不會死的,如果真的要死,也不會死在你這裏。”


    白少流:“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你要不要換件衣服?吃點東西?給傷口上點藥?”


    清塵:“不要!”小白忽然在她語氣中感受到一絲驚嚇,似乎很害怕。他隨即反應過來,清塵可能現在仍然行動不方便,要想換衣服的話……


    “衣服可以不換,但你腰間的傷口是要處理的,否則會感染。如果流下一個大傷疤也太難看了!”


    清塵:“不許你碰我!”


    這女人現在都這樣了口氣還這麽凶?不看看是誰救她回來的!但白少流卻感受到她中有一絲猶豫,對他的提議很在乎。女人都是很愛惜外表的,哪怕是腰間留下難看的傷痕也是很恐怖的一件事。


    白少流輕輕歎了一口氣,還是好人做到底吧:“我把藥水、藥棉、繃帶都放在你旁邊,在給你打一盆清水。你的手如果能用就自己清理傷口吧。”


    清塵:“我,我,我現在還是動不了。”


    白少流:“你不是自己坐起來了嗎?”


    清塵:“你不懂,我現在還是不能動,隻能這麽坐著。”


    白少流這才注意到剛才說話時清塵的身姿一動未動,雙手交疊放在左膝上,包括她發聲時連麵紗都沒有抖動,坐在那裏就像一尊塑像。白少流試探著問:“你動不了,那這樣吧,我幫你清理傷口,不碰別的地方就是了。”


    清塵很猶豫的說道:“用棉簽,不要用手碰我。”


    你的小蠻腰是老虎屁股摸不得嗎?白少流心裏嘀咕但還是打了盆清水放到她身邊,用棉簽細細的給她清理傷口,一邊清理還一邊說:“可能會很痛,你忍一忍,傷口不太嚴重,但後來又扯開了一些。”


    他在那裏說話清塵一言未發,白少流發現她傷口周圍的肌膚起了細細的雞皮疙瘩,他能感應到她心裏有痛楚的感覺,同時也有幾分感激,卻不願說話。傷口清理幹淨,再敷上消炎用的藥膏,小白想了想又敷上了燙傷藥膏——他不是醫生,隻能根據自己的經驗來了。最後他想用紗布包紮的時候,清塵說話了:“就這樣,不用包紮。”


    白少流看了她一眼,隔著麵紗看不清表情如何,也就把東西拿開沒有替她包紮。氣氛突然變得沉默了,清塵不再說話,白少流也不知道說什麽好。他們本就是素不相識的人,今天莫名其妙的白少流將受傷的清塵帶回家,似乎該做的事情做完了,白少流也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麽辦?


    他站在那裏覺得自己有些尷尬,過了好半天才想起來這裏是自己的家,清塵坐在自己的床上,而他卻隻能站在一邊傻傻的看著她。白少流搓了搓手咳嗽一聲又問道:“我還能幫你做什麽嗎?”


    清塵語氣明顯柔和一些:“能不能麻煩你就讓我在這裏留幾天,幾天時間就行。我不動,也不說話,你就當我不存在。”


    白少流:“不動也不說話?你不吃東西?不上廁所?”


    清塵:“不,這幾天我一動都不會動。”


    白少流:“那好吧,不過有一個問題,這裏隻有一張床,我睡哪裏?”話一出口他感覺到清塵心裏又開始驚慌起來,就像受到驚嚇的小動物,隨即改口道:“和你開玩笑的,我自己想辦法吧,反正天不冷,我打個地鋪什麽的。……你確定我這幾天都不用管你嗎?”


    清塵:“不用你管我,你自己做什麽就做什麽,隻是不要告訴別人我在這裏。”她說到最後一句終於用了哀求的語氣。


    白少流點點頭,不再言語。天已經很晚他也要休息了,最迫切的就是給自己弄塊睡的地方。在很多小說中,男生把女生領到家裏,女生睡在男生的床上,男生自己睡沙發是個常見的情節。可是在小白家不行,因為他家根本沒有沙發。他這間屋裏隻有一張寫字台以及上麵一台二手電腦、一張小餐桌、一把靠背椅、一個方凳、一張單人床、一個簡宜的帆布衣櫃。這些就是他的全部家當,除了床底下那口箱子和帆布衣櫃之外,其它全是從舊貨市場裏買來的。


    屋子裏雖然沒有鋪地板,還好房東鋪了人造地板革,擦幹淨是可以打地鋪的。反正清塵坐在那裏也不要枕頭和被,白少流將棉被抱到地上墊一半蓋一半,枕著枕頭就這麽睡了。清塵果然如她自己所坐在床上一動也不動,就像進入了石化狀態。白少流躺在地上很好奇的看著她,刻意用自己那奇異的心靈感應能力去探察清塵現在是一種什麽樣的情緒?


    就這麽一試探,白少流突然坐了起來,差點沒有驚叫出聲。清塵此刻的情緒中感受的是恐懼,無邊無際的恐懼!就像一個人站在黑暗中,四麵八方包圍著不知名的威脅時刻都會將你吞噬。白少流小時候有一次貪玩,天黑了沒有來得及下山,走到一片亂葬墳地中突然聽見有夜梟在叫,然後四周起了陰風。那種感覺與此類似,隻是現在感應到的恐懼的程度比當時強烈十倍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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