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擦黑,羅三水見過往的車輛少了,就動手撬下水井蓋,說要下去看看,我說你瘋了吧,下麵這麽臭,而且時間這麽長了,就算有骸骨估計早被衝走了。


    羅三水讓我湊到井蓋眼上去看,我趴下一看,下水道裏的水很少,哪怕昨天下過雨也隻積了一點。


    羅三水這才說,這兩天發現老板娘的用水習慣,洗臉洗菜的水都會收集起來倒在桶裏,用來拖地和洗廁所,幾乎不會通過下水道,以小見大,這一帶嚴重缺水,估計家家戶戶都是這麽幹的,所以下水道裏沒多少水很正常,保不準那女人的骸骨還在下水道裏沒被衝多遠。


    聽他說的煞有介事,我就幫著一起撬井蓋,等撬開後羅三水說我比他瘦讓我下去,真是日了狗了,早知道不出來找他了。


    我硬著頭皮下了井,下麵漆黑一片臭氣熏天,隻能容一人跪著爬行,羅三水一直在上麵催,我在心裏罵他八輩祖宗,罵歸罵我還是拿出手機照明往前搜尋,我爬的相當吃力,膝蓋都讓雜物劃傷了,時不時竄出的老鼠能把人嚇的魂飛魄散。


    頭頂傳來車子轟鳴開過的震動,我大汗淋漓,也不知道到哪了,突然我聞到了一股淡淡的刺鼻氣味,用手機掃了掃,發現手邊有個滿是灰塵的瓶子,瓶子沒蓋,裏麵有些積水,拿起來聞了聞發現氣味就是瓶子裏飄出來的,在瓶子邊上還有一根殘缺的骨頭,我撿起來看了看,跟著一個驚顫就丟掉了瓶子和骨頭,媽的,是小半截人的腿骨!


    我慌忙往回爬,等回到地麵把這情形跟羅三水一說,羅三水皺了下眉頭說:“你怎麽不把瓶子和骨頭帶出來。”


    “我……。”我被他氣的說不出話了。


    不過也是,剛才當我意識到是人骨時,慌的什麽都忘了。


    無奈我再次下井把瓶子和骨頭給帶了出來,羅三水聞了聞瓶子,眉頭一緊說:“是硫酸殘留氣味。”


    看著那小半截的腿骨,我明白是怎麽回事了,咽了口唾沫,顫聲道:“硫酸溶屍?!”


    “應該錯不了,不然屍體怎麽從水池眼裏衝下來,可能凶手處理的匆忙,沒有溶徹底,這才留下了一小塊腿骨,這就叫天網恢恢,現在刑偵技術這麽發達,很快能鑒定出死者身份了。”羅三水說著就把骨頭包好裝進了包裏。


    這兩天我們刷牙、洗臉、吃飯、喝水全是用水池裏的水,凶手處理屍體也在水池裏,雖然過去多年了,但想起來還是叫人反胃。


    羅三水說差不多可以去村裏了,我哪還有體力進村,膝蓋疼的要命,羅三水見此情景讓我卷起褲管,取出一些藥粉灑在我膝蓋上,一股清清涼涼的感覺襲來,傷口很快就不疼了,我們坐在路邊休息聊了起來。


    “發現你這風水師不簡單啊,好像什麽都會。”我說。


    羅三水嘿嘿一笑說:“行走江湖,這都是保命的必備物品,不算什麽。”


    “保命?”我疑惑道。


    “對啊,一個真正的風水師不光要會看風水,還要兼備驅魔衛道的本事,不然碰上那些個陰物怎麽死都不知道了。”羅三水說。


    我若有所思點點頭,想起一件事問:“對了,昨天在車上你怎麽沒氣了,害我嚇的叫司機了。”


    “這叫靜息睡眠,雖然人在睡覺,但四周的一切動靜都能鑽進耳朵,意識清晰的很,所以很難被暗算,在普通人看來就跟沒氣了似的。”羅三水笑道。


    “還真神奇啊,難怪你還發現我跟那女人的事了。”我頓了頓問:“暗算?有人要暗算你?”


    “老弟,別摳字眼,小心好奇害死貓,你問的有點多了,不該問的就別問。”羅三水說著就拍拍屁股站起朝對麵過去。


    看著他的背影我嘴角揚了下,剛才分明他的表情不自然了,明顯被我戳中了軟肋,看來羅三水這人不簡單,居然有人要暗算他!


    我們趁著夜色進了村子,根據老農提供的線索很快就找到了二傻的住處,這是一間木結構結合石頭的老式瓦房,相當破舊年頭不短了,二傻父母過世留了這屋子給他,也算有個容身之所不至於流落街頭。


    二傻家大門虛掩著,裏麵沒燈,羅三水在屋子外圍查看了下說屋裏沒人,於是我們就大大方方推門進去了,二傻連門都不知道鎖,不過他家肯定沒什麽值錢的東西,鎖不鎖也沒區別了。


    進屋就是一股濃重的飯菜酸臭味襲來,我找了下電燈開關,不亮,發現電閘被拉了,估計是村委會幹的,連電都沒讓二傻用。


    我隻好用手機照明,我們在二傻家翻了一陣,從床底翻出了一個箱子,箱子裏全是元寶蠟燭,而且跟那晚黑影祭拜用的一模一樣,這下我們能確定是二傻幹的了,不過我也糊塗了,罵道:“媽的,二傻到底是真傻還是裝傻,祭拜這種事居然幹的這麽有條理。”


    羅三水沉默了一會說:“其實還有一種可能。”


    “什麽可能?”我好奇道。


    “你記得中午那個摩托車大哥說的話不?他說一到下雨天就有人到店裏偷東西,又是下雨天!”羅三水說。


    我明白羅三水的意思,他這話有兩層意思,第一,他是在說二傻跟女人孩子遇害的時候天氣相同,沒準是同一天,跟這事有很大的關係;第二,大家應該都知道,除開先天智力障礙不說,一些後天變傻的人,通常都是受過巨大驚嚇刺激的,一旦那種特定環境再次出現,就會誘發他們做出一些古怪舉動,比如回憶起那天的事,重複當天做過的事,智力也有可能在那特定環境下突然清醒過來。


    “水哥,我懂你的意思。”我點點頭。


    “如果真是這樣,那隻要等到下雨天就一清二楚了,隻是恐怕等不到那個時候了,我夜觀星象發現這十來天內不會有雨了,而且你爺爺那邊也等不起了。”羅三水眉頭不展道。


    我靈機一動,笑道:“水哥,你這風水也有無計可施的時候啊。”


    “你笑個什麽勁,天氣這種事哪怕有通天的本領也沒辦法,難道你有辦法?”羅三水鄙夷的說。


    “山人自有妙計!”我故意賣起了關子。


    羅三水抓著我的手就逼問:“老弟,你這是要急死我啊。”


    看著羅三水著急,我心裏那個爽啊,笑說:“水哥,如果你的推測不錯,那一定能看到想看的東西。”


    “真的?”羅三水將信將疑的鬆開了手。


    我收了笑容認真的點了點頭,在接下來的時間裏我們一直都呆在屋內等著二傻回家,晚上九點左右屋外響起了可樂罐的聲音,二傻回來了。


    二傻一進家門就四腳朝天躺到了床上睡覺,羅三水一直好奇的盯著我,在等我到底有什麽妙計。


    其實很簡單,現在互聯網這麽發達,在網上下個雷雨天的鈴聲太容易了,要是二傻是這個誘因,那保準有效。


    等二傻睡迷糊的時候,我將手機鈴聲調到最大,調好鬧鍾,放到了床邊,不一會手機鈴聲大作,雷聲雨聲霎時都有了,二傻在睡夢中一個驚顫一下彈坐了起來,臉上頓時露出了惶恐神色。


    羅三水朝我豎起了大拇指,我一陣得意。


    手機鬧鍾還有一個好處,就是你不按它就作死的響,能給二傻持續的壓力,果然二傻越來越慌,整個人都哆嗦起來了,沒一會他就哭了,從床上一下跌落到地,跪在地上不停的磕頭,哀求道:“對不起,都是我的錯,不要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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