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了電話後我苦笑一聲,這王衛軍確實鬼點子多。


    半小時後我們在河源古橋上碰頭了,王衛軍數著零錢笑眯眯的說:“沒想到還有意外收獲,贏了幾十塊。”


    “你也好意思贏老家人的錢,別扯了到底有沒有消息。”我催促道。


    王衛軍將錢揣進兜裏說:“消息倒是有消息,隻是不好判斷是不是那倆惡鬼,你說的名字對不上啊。”


    “怎麽說?”我好奇道。


    王衛軍這才把他打聽到的消息說了。


    河裏有死人不是什麽新鮮事,河塘鎮這條河每年溺死的就有好幾起,既有本地的也有外地遊客,大家見怪不怪,可要說能震動整個河塘鎮的那就要數八十年前的事。


    那個時候還是民國,河塘鎮當地有個首富從外地娶了個美豔動人三姨太回來,這女人叫柳月梅,是越劇團的戲子,據說是首富到外地談生意聽戲看中了她,就給娶回來了,首富對柳月梅是疼愛有加,知道她離不開越劇,還專門為她成立了越劇團,讓她當台柱子,這就招另外兩房太太的恨了,可是敢怒不敢言。


    這柳月梅對首富談不上愛,那個時候的女人社會地位低下,對於婚姻通常都是身不由己,沒有哪個女人願意給人家做姨太太的,貧寒出身的柳月梅也是如此,她嫁給首富或許隻是生活所迫為了富饒的生活。


    本來一直相安無事,可誰也沒想到柳月梅竟然紅杏出牆,在外頭有了男人!


    事情爆出來後首富逼問柳月梅這男人是誰,柳月梅為了愛人死活不肯說,被綠帽子從頭戴到腳的首富怒火攻心,在加上兩房太太在旁煽風點火,首富當即做了決定,把柳月梅給捆了浸豬籠!


    浸豬籠作為舊社會的一種懲罰,就是把人捆了放進豬籠投到水裏,輕罪的就把頭露在水麵泡幾天,重罪的就直接給沉入水底淹溺,通常都是用來懲罰不守婦道的婦女。


    雖然首富極力隱瞞家醜,可這事被兩房太太刻意走漏風聲,在鎮上都沸騰了,那天夜裏偷偷來觀瞻浸豬籠的人很多,本來首富還留有一絲餘地,希望借此能逼問出那男人是誰,從而給柳月梅一個機會,因為首富真的很喜歡她,但這麽一來他顏麵盡失,一惱火連問也沒問就把柳月梅給浸了豬籠沉入水底。


    柳月梅在沉入水底之前怨氣衝天,說做鬼也不放過首富雲雲的。


    事後不久鎮上又發生了一件事,那就是被解散的越劇團二胡師傅胡雲鵬突然在某一天,在柳月梅浸豬籠的地方跳河自殺了,隻留下一把二胡飄在水麵,這明擺著那男人就是二胡師傅胡雲鵬了。


    這事在當時相當轟動,成了鎮上茶餘飯後的談資,那首富在鎮上住不下去了,就帶著兩房太太搬走了。


    聽完王衛軍說的我陷入了沉思,王衛軍說:“名字對不上,不會是這對奸夫淫婦吧?”


    “別說的這麽難聽什麽奸夫淫婦,是他們錯不了!”我沉聲道。


    王衛軍見我很肯定納了悶,我解釋道:“西廂記是越劇團著名曲目,越劇團幾乎必唱,戲中主角叫張生和崔鶯鶯,也就是生哥和鶯兒,兩人借用了西廂記裏的人物昵稱對方,這可以在外人麵前隱瞞身份。”


    王衛軍愣了,摸著下巴嘀咕道:“原來是這麽回事,搞婚外情還有這麽多學問啊。”


    “錯生了時代,陰差陽錯的緣分造成了這種悲劇結果,真愛來的太晚也不是時候。”我感慨道。


    通過這事我也明白了最關鍵的問題在於柳月梅的怨氣,胡雲鵬是為了柳月梅才明目張膽的現身出來引人上鉤,現在看來這對惡鬼不知道在這裏害多少人了,更多的死者恐怕早被淹沒在漫漫的八十年歲月裏了。


    “對了,你那頭有什麽消息了嗎?”王衛軍問。


    於是我將青年旅社發現的事說了一遍,還說晚上不回去睡了,要在那房間裏睡,看看有什麽動靜。


    王衛軍本來不想跟我一起去,不過羅三水叮囑過他要從旁協助我,要是我出了事他脫不了幹係,最後隻能決定跟我一起去了,但他不住那間房,要在旁邊在開一間,讓我有事給他打電話。


    到了晚上我們去了旅社,當我踏進那間房的時候就感覺跟白天來時不同了,房間裏多了一股潮濕的黴變氣息,確實讓人不怎麽舒服,但那異味這時候並沒有出現,我更加肯定自己的判斷了。


    夜間大地籠罩在黑暗之中,乃整個世界陽氣最弱的時候,其中又以子時陰陽交替這個時段最為凶險,但凡是陰物都喜好在這時段出沒。


    我躺在床上眯著眼睛裝睡,手中的羅盤藏在被窩裏,靜靜的等待著。


    大概在晚上八九點種左右,房中逐漸產生了一股淡淡的難聞氣味,我知道還沒到時候於是又等了一陣子,大概進入十一點以後這氣味變的相當濃鬱,臭的叫人受不了,這氣味很難形容,如果硬要形容隻能說是死老鼠夾雜著爛蘋果發酵的臭味。


    我見時候差不多了,就睜開眼睛取出羅盤看了看,旋轉的磁針,忽沉忽翹的針頭,跟昨晚那股怨氣的感應一模一樣,不過這次針頭多了一絲穩定,更多的是在西南方位打轉,這怨氣來自西南方向,我順著針頭指示的方位看去,在西南方向隻有廁所間!


    我不敢貿貿然行動,於是給隔壁房裏的王衛軍打了電話。


    王衛軍早有準備,戴著口罩就來了,我也沒心思問他這些瑣事,等他趕到後我們小心翼翼的靠了過去推開了門。


    廁所裏並無異樣,倒是鏡子上凝結了一層霧氣,與此同時羅盤上的針頭穩定了下來指著廁所。


    王衛軍咽了口唾沫說沒跑了,源頭就在廁所裏!


    正當我不解這怨氣源頭為什麽會在廁所的時候,那蹲坑便池孔洞裏突然傳出了金屬劃拉管道的聲響,聲音雖然很小,但卻很刺耳,嚇的我們兩個後退了幾步,還不等我們反應,黑洞洞的便池孔洞裏突然出現了一隻張開的眼白!


    王衛軍急促喊了聲,嚇得把旁邊衣帽架都給撞翻了。


    我也倒吸了口涼氣,好在之前早有心理準備,倒是沒被嚇的亂了陣腳,等我想再去看個清楚的時候那隻眼白已經消失了。


    這時候王衛軍戰戰兢兢的扯著我指了指鏡子,我這才發現那滿是霧氣的鏡子上竟然留下了幾個字:“別多管閑事!!!”


    這幾個字隨著霧氣的消散很快也不見了,房中的異味逐漸消退,看樣子是走了。


    王衛軍說這是在警告我們了,這隻惡鬼之所以不傷害我們,估計是礙於我們的身份,羅盤本身就是法器有震懾作用,一旦發現我們是半吊子,到時候就跑不了了,而且這隻鬼跟那兩惡鬼或許根本沒什麽關係。


    我倒不這麽認為,殷然再倒黴也不會接連撞上好幾隻惡鬼,這幾率比中彩票大獎都邪門了,還有一點也是讓我百思不得其解的,白天跟老板閑聊的時候他還提到了一點,說他的旅社南來北往的住客很多,根本沒人反應過有異味,殷然還是第一個。


    我總感覺殷然不是倒黴這麽簡單。


    這房我們都不怎麽敢住了,大半夜就跑了,不過在跑出旅社的時候我回頭看了下,突然意識到了什麽,那間房的廁所正好位於旅社水泥墩的上方,下水管道沒準就修在水泥墩裏,這樣能直接通到河底,連化糞池都省了。


    我一個驚顫明白了過來,那鬼是從河底上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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