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風和韓江聽完了馬卡羅夫的敘述,驚詫萬分,“這麽說來,這個圖案早就出現了?”唐風迫不及待地問。


    “至少我在幾十年前就見過了。”馬卡羅夫道。


    “怪不得,你見到那些黑衣人身上的刺青時,如此緊張!”韓江道。


    “是啊!我完全不能理解怎麽幾十年後,這些訓練有素的黑衣人身上怎麽會有這樣的刺青。”馬卡羅夫搖著頭說。


    “那個一直和我們為敵的神秘組織身上都有這種刺青,難道你們訓練的那批學員身上也都有這個圖案的刺青嗎?”唐風問馬卡羅夫。


    “這……”馬卡羅夫遲疑了一下,然後緩緩說道:“不!我不敢確定,不過我後來又見到了那個圖案,那是一段無比痛苦和恐懼的記憶……”


    一連過了兩周,布爾堅科都沒有兌現對馬卡羅夫的諾言,馬卡羅夫表麵鎮定,心裏卻一直在盤算著a711209和那個神秘的圖案。


    馬卡羅夫並不催促布爾堅科,他倒要看看布爾堅科最終怎麽收場,並且在馬卡羅夫心中,他已打定主意,如果布爾堅科不能給他滿意的答複,他就要把這件事捅到上麵去。


    這天中午,吃過午飯,馬卡羅夫呆在屋子裏,想睡個午覺,但這酷暑季節,悶熱的鐵皮房子如同蒸籠,電風扇吹出來的熱風,根本沒法讓人入眠。


    突然,布爾堅科走了進來,用皮帶敲了敲馬卡羅夫的床板,“既然睡不著,不如出去走走。”


    “出去?走走?”馬卡羅夫望著窗外被太陽炙烤的戈壁灘,一陣頭暈。“有什麽好走的?周圍都是戈壁灘,連片樹蔭都沒有。”


    “你不是很關心那個a711209嗎?”布爾堅科平淡地說。


    馬卡羅夫一聽,蹭地從床上跳了起來,“你是說帶我去找a711209?”


    “還有那個神秘的圖案。”


    “哦?”


    “我上次忘了告訴你了。我們把a711209就埋在了我看見那個神秘圖案的山穀裏。”


    “什麽?山穀!”馬卡羅夫想起李國文曾跟他提過一個山穀,“不對啊!你說你是和李國文一起去埋的?可我在詢問李國文神秘圖案時,他說他也沒去過那個山穀,看來他騙了我。”


    布爾堅科笑起來,“這事你別怪李國文,他跟我去的時候,我沒告訴他那裏有什麽神秘圖案,也沒跟他提山穀的名字,所以他並不知道。這恰恰就是我欣賞李國文的地方,不該問的不問,守口如瓶,辦事可靠。”


    “那山穀叫什麽名字?”


    “野狼穀!”


    “野狼穀?”馬卡羅夫不知道為什麽當他從布爾堅科口中聽到野狼穀這個名字時,渾身猛地顫了一下。


    “我也是從附近一個上了年紀的老牧民口中聽說這個名字的。”


    “那裏有很多野狼?”


    “不!我不知道。我去的時候倒沒看見野狼,不過那裏絕對是個險惡的地方,聽那個老牧民講,所有進入穀內的人或者牲畜都有來無回,就連飛鳥都不敢從野狼穀上空飛過。”


    “這麽可怕?”


    “老牧民說野狼穀裏居住著魔鬼,發出一陣陣嚎叫,嚇得人肝膽俱裂,總之,在老牧民口中,野狼穀就是不能涉足的人間禁地,關於它的恐怖傳說,那個老牧民能說上三天三夜。”布爾堅科描繪著從老牧民口中聽來的種種可怕傳說。


    “野狼穀這麽可怕?你和李國文不是進去過嗎?真有那麽可怕?”馬卡羅夫並不相信,他以為那些都是布爾堅科為了不讓自己去野狼穀,編出來的瞎話。


    “我和李國文是去過,而且我還不止一次去過,但我們也隻是在穀口附近轉了轉,很快就返回了。”


    “你們見到那些可怕的東西了?”


    “老牧民的可怕傳說我們沒見到,不過,我們在穀口往穀內望去,看到了滿地的白骨,而且……而且那裏確實沒有人煙,沒有牲畜,甚至連飛鳥都沒看見。”


    “你們可都是訓練有素的特工,就沒再往山穀裏麵去?”


    “就算我們膽子再大,帶足了裝備,也走不過去。”


    “為什麽?”


    “因為山穀中間就是國境線,如果你能穿過山穀,就進入了中國境內。”


    “原來如此。你這麽一說,我還更想到這個野狼穀去看看了。”


    馬卡羅夫和布爾堅科這就準備出發,布爾堅科穿戴整齊,收拾停當,卻見馬卡羅夫穿了件短袖軍常服,便冷笑道:“別穿這種短袖的,小心野狼穀的太陽把你曬脫兩層皮!”


    “有那麽誇張嗎?”馬卡羅夫這才發現布爾堅科穿了一套沙漠迷彩,把全身裹得嚴嚴實實,密不透風。


    “你要是不想把小命丟在野狼穀,就按我說的做。”布爾堅科用一種不容置疑的口氣說。


    馬卡羅夫隻好也穿上沙漠迷彩,帶上手槍,正要出發,卻見布爾堅科從鐵皮櫃子裏抬出了一支狙擊步槍,又拿了一支ak—47扔給馬卡羅夫,叮囑道:“拿著這個,萬一遇到危險,手槍靠不住。”


    “我們又不是上戰場,需要這樣嗎?”馬卡羅夫還是覺得布爾堅科小題大做了。


    “我告訴你,你就把那兒當成是戰場,如果沒遇到危險,那就看看能不能打到點野味,我們也該改善一下生活了。”說著,布爾堅科又往自己身上裝了四隻*。


    再看二人,一個提著狙擊步槍,腰裏塞著*,一個扛著突擊步槍,身上掛滿子彈,活脫美國大片裏準備上戰場拚殺的蘭博。二人跳上一輛軍用吉普,布爾堅科駕車,駛出了基地,衝向戈壁灘深處。


    2


    火辣的太陽炙烤著一望無垠的戈壁灘,吉普車在戈壁灘上劃出了一個漂亮的弧線,一路向西,向著戈壁灘深處駛去。


    翻過了一座小山丘,馬卡羅夫感覺這兒的地勢不再像基地附近那麽平坦,大大小小的土丘不斷出現,布爾堅科把車駛上一座土丘,又衝下一座土丘,沒完沒了的土丘,布爾堅科車技嫻熟,麵對這些土丘,仍然把吉普車開得飛快,這已經不是那輛老掉牙的吉普了,否則照布爾堅科這麽開,早就車毀人亡了。


    “我怎麽從來沒來過這裏?”馬卡羅夫一開口,就吃了滿嘴的沙礫。、


    “你整天呆在基地裏,當然沒到過這裏!”布爾堅科把車速逐漸降了下來。


    “你帶學員也來過這裏訓練?”


    “來過。二十公裏負重拉練。”


    “二十公裏負重拉練?在這兒?真有你的!”


    “看見前麵那座大土丘了嗎?”


    馬卡羅夫注意到就在前方,一座高大的土丘,橫亙在他們麵前。“看到了,這土丘真像是一道山脈,又高又長。”


    “它不是山脈,就是沙丘,會移動的沙丘。”


    “移動的沙丘?”


    “我帶學員們拉練,從沒逾越過這座沙丘,因為越過這座沙丘就是危險地帶了。”布爾堅科的車速越來越慢。


    “危險地帶?你是說前麵就是野狼穀。”


    “不!還沒到野狼穀。你知道中蒙邊境很多都是荒無人煙的地方,也從未真正完成過勘界。”


    “你的意思那邊就是中國軍隊的防區?”


    “翻過去這座土丘,一直到野狼穀的區域,準確地說應該是中間地帶,或者叫‘緩衝區’,雙方都主張這塊區域屬於自己,但在實際操作中,各自武裝力量從不進入這個區域。”布爾堅科介紹道。


    “那也就是‘無人區’嘍?”


    “嗯,所以我把這個區域統稱為‘危險地帶’,這個區域沒有人,反倒是野獸生存的好地方,再者,這裏氣候惡劣,也是各種奇怪現象出現的地方。除了這些危險外,更需要提防的是在‘無人區’中遇到人。”


    “‘無人區’中遇到人?”馬卡羅夫感到後背一涼,在這酷熱難耐的地方,他竟然感到了一絲寒意。


    說罷,馬卡羅夫忽然覺得吉普車又飛了起來,布爾堅科加速衝上了麵前的大土丘,然後翻過土丘,一直向下衝去,馬卡羅夫緊緊抓住車上的扶手,劇烈的顛簸讓他胃裏翻江倒海,他這時才發現,原來土丘後的坡度要比前麵陡峭許多。


    在經過五分鍾的顛簸後,吉普車終於停在了一片平地上,一切都歸為平靜,沒有發動機的轟鳴,沒有人,沒有動物,也沒有風,荒涼的戈壁灘上萬籟俱靜,看不到一絲生命的跡象,馬卡羅夫忽然覺得,他們似乎來到了另一個星球。


    3


    “我們還在地球上嗎?”馬卡羅夫麵對眼前的景物嘴裏喃喃自語。


    “當然。我確定我們坐的不是月球車。”布爾堅科也幽默了一把。


    “萬一我們在這裏遇到中國軍隊怎麽辦?”馬卡羅夫憂心衝衝地問。


    布爾堅科想了想,道:“這是個問題,不過一般中國那邊的邊防軍是不會跑到這裏來的。”


    “還是小心點吧!”馬卡羅夫把ak—47的子彈頂上了膛。


    布爾堅科重新發動吉普車,向西駛去,一路上,他們沒有見一個人影,甚至連一個動物都沒有,“看來你打獵的計劃要落空了!”馬卡羅夫道。


    “無所謂!我正好也對野狼穀感興趣,想來再看看。”布爾堅科一臉輕鬆。


    “這裏既然荒無人煙,又哪來的部落留下奇怪的圖案呢?”馬卡羅夫望著前方一望無垠的戈壁出神。


    “那個老牧民對我說過,這兒在古代曾經也是一片水草豐美的地方,有一個很強大的部落在這兒生存。”


    “你相信嗎?”


    “誰知道呢?也許後來天氣發生變化,這裏才逐漸幹旱的吧!”


    “然後部落遷走了,文明荒蕪了,這都是老套路了。”


    “看來你不相信那些傳說啊?”


    “你讓我見到了我才會相信。”


    “好吧!我會讓你見到的。快了!”


    布爾堅科加快了車速,馬卡羅夫忽然想起了什麽:“關於那個a711209,我還是有一點不太明白,這個a711209既然心存雜念,不願為我們效力,又為什麽要越境跑過來呢?”


    布爾堅科輕輕哼了一聲,“中國人,就是想法太複雜,誰知道呢?早知道這家夥這麽脆弱,我當初也就不留他了,把他直接送監獄去。”


    “按你的意思你還都是為他們好?”


    “那是。他們這些人不加入我們,就是在監獄度過下半生。換了你,你會怎麽選擇呢?”


    “我……”馬卡羅夫從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就在馬卡羅夫還在胡思亂想的時候,前方的地形又起了變化,一片紅色的山脈出現在他們前方。


    “那是什麽?”馬卡羅夫有些驚愕地望著遠處的紅色山脈。


    “我們就要到了。”布爾堅科嘴裏喃喃道。


    “野狼穀?”


    “嗯,野狼穀就隱藏在那片紅色的山脈中。”


    說話間,吉普車已經駛到了紅色山脈下,山脈下出現了大大小小許多碎石塊,布爾堅科嫻熟地打著方向盤,繞過了地麵上的碎石塊。馬卡羅夫也不知道布爾堅科是怎麽走的路線,很快,他們的車就拐進兩座土山之間。


    4


    兩邊是紅色的山脈,穀底卻是細密的黃沙,這麽奇怪的景色,讓馬卡羅夫有了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布爾堅科將吉普開到一塊巨石下,便跳下了車,“前麵車就進不去了,我們隻能在這兒步行進入。”


    “步行?要走多遠?”馬卡羅夫也跳下了車。


    “那得看你要走多遠,你要穿過野狼穀,我沒走過,不知道要多遠,我最遠也隻往裏麵走過二十分鍾的路程。”


    “二十分鍾路程?那是多遠?”


    “隻有兩、三公裏吧!”


    “二十分鍾,你隻走了兩、三公裏?”


    “怎麽?你覺得你二十分鍾能走多遠?”


    馬卡羅夫搖搖頭,“我不知道。”


    “記住我的話吧,每一步都要小心。這兩三公裏僅僅是野狼穀的穀口,再往裏,我根本不敢進去。”


    “有這麽玄嗎?”在馬卡羅夫心裏,布爾堅科一向是無所不能的主兒。


    布爾堅科不再說話,兩人抗著武器,緩步向野狼穀走去,山穀內一片死寂,隻有兩人的腳步聲,馬卡羅夫向兩邊張望,並沒發現野狼穀有何神奇之處,兩邊山勢平緩,腳下的沙地可能是過去河床幹涸所留下的,踩在上麵很是柔軟。


    布爾堅科走在前麵,馬卡羅夫心中按照布爾堅科所說的路程和時間判斷著,二十分鍾路程,他們已經走了十分鍾,沒有任何特殊情況,一切都很正常。


    突然,走在前麵的布爾堅科停住了腳步,馬卡羅夫趕忙跟了上去,“怎麽了?”


    布爾堅科看看馬卡羅夫,然後緩緩地抬起右腳,馬卡羅夫這才發現,在布爾堅科的右腳下,有一節長條形的東西,已經被他踩斷成了幾節。


    馬卡羅夫拿起其中一節,隻一眼,馬卡羅夫心裏頓時一緊,“人骨!是人的肋骨!”馬卡羅夫將這節骨頭遞給布爾堅科。


    布爾堅科瞄了一眼,便把那節骨頭扔了,道:“這不算什麽,越往前麵走,骨頭越多。”


    馬卡羅夫這時才真正感覺到了野狼穀的可怕。兩人繼續往前走,果然,越來越多的白骨出現,有動物的,有人的,馬卡羅夫和布爾堅科幾乎每前進一步,都會踩到這些白骨上。


    “我開始相信那些牧民的傳說了。”馬卡羅夫盯著滿地的白骨說。


    “你早該相信了。”


    “這都是什麽年代的骨頭?”


    “有古代的,也有近代的,這不是我們的專業,應該讓政府組織科考隊,來考察一下。”


    “科考隊?!”馬卡羅夫聽到這個詞時,心中忽然升起了一種異樣的感覺,他想到了在中國的那次科考,那裏的地形和這裏的很像,也許這裏和中國那邊的沙漠戈壁都是連在一起的吧!馬卡羅夫胡思亂想起來。


    5


    二十分鍾的路程很快就到了,布爾堅科停下了腳步,馬卡羅夫吃驚地望著麵前的景象,前方的白骨幾乎堆成了一堵牆,他們根本沒法下腳,隻能就此打住。


    “我最遠就走到這裏,前麵很難過去了。”布爾堅科指著前麵的累累白骨說。


    “也許從旁邊的紅土山可以翻過這些白骨。”馬卡羅夫望著兩邊並不高的紅色山脈。


    “算了,翻過去也沒用,我估計再往前走五、六公裏,就是國境線了,再者,翻過去也許有更可怕的景象等著我們呢!”


    馬卡羅夫點點頭,忽然想到了正事,“你說在這裏發現的古老圖騰呢?”


    “嗬嗬,你還沒看見嗎?這哪兒都是!”布爾堅科笑道。


    “哪兒都是?!”馬卡羅夫一驚,向兩側山崖望去,果然,他在右側的紅色崖壁上看見了一個巨大的圖案,不知是什麽做的白色顏料,在整麵紅色岩壁上繪製了一匹狼,又在狼身上畫了一頭展翅的雄鷹。


    馬卡羅夫不知為何,當他看到崖壁上那個圖案時,背後又升起了一股涼氣,但是更讓他驚恐的還在後麵。就見布爾堅科彎腰隨手拾起了一個山羊頭骨,遞給馬卡羅夫,說道:“還有這兒。”


    “這兒?”馬卡羅夫疑惑地接過山羊頭骨,他的眼睛猛地睜大了,在山羊頭骨正中,那個神秘圖案赫然而立。雖然經過多年的風沙吹打,但山羊頭骨上的圖案依舊清晰醒目,那是一種奇怪的暗紅色,很像野狼穀兩邊紅土山的顏色。


    馬卡羅夫正在詫異時,布爾堅科又遞給他一個牛頭骨,同樣在牛頭骨的正中出現了這個神秘符號,緊接著,布爾堅科又拾起了一個馬頭骨,同樣在馬頭骨的正中刻著神秘的符號。最後,布爾堅科遞給馬卡羅夫的是一個人頭骨。


    馬卡羅夫雙手有些顫抖地接過這個人骨頭,頭骨眉心正中的位置,依然是這個神秘的圖案,這個神秘的圖案是那麽醒目,那麽刺眼。


    “你現在相信我說的吧!”


    “這個頭骨像是有幾百年曆史了。”馬卡羅夫判斷道。


    “不錯!這兒大部分骨頭,我看都有幾百年曆史了,特別是這種刻上了古老圖騰的骨頭,都有幾百年曆史。”


    “你說這都是什麽人留下來的?難道真是野狼穀中的魔鬼吃了這些人和動物,又刻下這個神秘的圖案?”


    “嗬嗬,我們是唯物主義者,當然不信鬼神那一套。你知道成吉思汗嗎?”布爾堅科忽然問道。


    “當然知道!歐亞大陸的征服者。”


    “你知道成吉思汗在遠征歐洲後,死在了哪裏嗎?”


    馬卡羅夫搖搖頭,他對東方的曆史並不怎麽了解,不過,就在一瞬間,他的腦中忽然閃過了一個熟悉而又陌生的麵孔——梁雲傑!馬卡羅夫忽然想起來,在科考隊,梁雲傑曾經跟他說過西夏的曆史,“哦!我好像有點印象,成吉思汗最後是死在了西夏。”


    “對!國境線那邊的土地就是幾百年前西夏的國土,國境線以北則是蒙古高原,而我們現在所在的這條野狼穀當時就正好位於西夏和蒙古之間。”


    “你的意思,當時成吉思汗攻打西夏,就是從野狼穀進軍的?”馬卡羅夫驚道。


    “我不是曆史學家,這個我說不好,但我推測很有可能成吉思汗的大軍和西夏人在這兒展開過激戰。”


    “所以這堆積如山的白骨都是當年激戰之後留下來的。”


    “我是這樣想的。但誰知道呢?東方?對於我們西方人來說,總是很神秘。”布爾堅科扔掉手中的骨頭說。


    “可是這些頭骨上的神秘圖案又是怎麽回事呢?”


    “可能是當地部落的一種神秘儀式吧!”


    馬卡羅夫小心翼翼地放下手中的人頭骨,然後向後退了兩步,他不知道自己怎麽會向後退去,也許是出於對麵前這些勇士的敬畏。


    布爾堅科轉身想回走,馬卡羅夫忽然拉住他,“那個a711209號呢?”


    “別急!你馬上就能見到他。”說著,布爾堅科領著馬卡羅夫走上了左側的小土丘。


    6


    馬卡羅夫跟著布爾堅科登上了左側的小土丘,不大一會兒,馬卡羅夫發現在土丘上竟然插著一把長槍,槍尖朝下,深深地插進了沙丘中,馬卡羅夫驚奇地拔出了槍,仔細打量。


    “這兒怎麽會有一把ak—47?”


    “你看仔細了,這可不是ak—47。”


    馬卡羅夫一愣,布爾堅科解釋道:“這支槍是很像ak—47,不過準確地說,這是一支中國產的56式半自動步槍。”


    馬卡羅夫這時也注意到了手中的槍與ak—47的差別,“這裏怎麽會有中國的槍?難道有中國軍隊來過這裏?”


    “也許有吧,就像我們今天來到這裏一樣。”


    “不!你不是說野狼穀無人能夠穿越嗎?”


    “也許他們是從別的地方先穿越了邊境線,然後到達了這裏。”布爾堅科推測道。


    “他們為什麽到這裏來?難道也像我們,出於好奇心?為什麽又丟下了這槍?看這槍,還沒有怎麽腐蝕,也許就是最近遺留下來的!”馬卡羅夫說著,本能地緊張起來,他環視四周,卻並沒有發現異常。


    “別緊張,你要知道這地方常年無雨,所以任何東西腐蝕速度都會比別的地方慢,而且是很慢很慢。”布爾堅科解釋道。


    “a19711209號呢?”


    “就在你腳下。”


    “哦!”馬卡羅夫驚得向後退了一步。


    “我和李國文埋了a19711209,正巧在穀裏撿到了這支槍,就把槍立在這裏,留了個記號。”布爾堅科說道。


    馬卡羅夫從背包裏拿出帶來的小型工兵鏟,準備將腳下的沙丘挖開來看看,以確定a19711209確實埋在了這裏。


    但就在這時,布爾堅科卻喊道:“等等!在你開挖之前,我有兩件事要提醒你。”


    馬卡羅夫抬頭看著布爾堅科,“說吧!”


    “第一,你在確定a19711209號確實埋在這裏後,就不準再提這件事,不讓基地其他人知道,更不能向上麵告我的狀。”布爾堅科的話語異常堅定,完全是命令的口氣。


    馬卡羅夫想想自己要替布爾堅科一起來隱瞞這件事,不覺有些懊惱,早知這樣,真不如不管這事!但事已至此,看布爾堅科的樣子,如果自己不答應,恐怕……想到這,馬卡羅夫點了點頭,“好吧!我答應你。二呢?”


    布爾堅科見馬卡羅夫答應了自己,臉上露出一絲奇怪的笑容,說道:“二嘛!不要怪我沒提醒你,這裏常年幹旱無雨,人的屍體可能多年不腐,雖然a19711209已經埋下去半年多了,但他會變成什麽恐怖模樣,我也說不好,你最好有個心理準備。”


    “謝謝你的提醒,尤裏,咱們都是特工,還怕見到死屍嗎?”馬卡羅夫似乎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


    工兵鏟隻挖了幾下,馬卡羅夫便在沙礫中發現了一些破碎的衣物,他仔細辨認,確認這些破碎的衣物就是學員們穿的製服。再往下挖,很快,一具沒有完全腐爛的幹屍出現在了馬卡羅夫眼前。


    雖然做好了充足的心理準備,但當馬卡羅夫親眼見到那具恐怖的幹屍時,胃裏還是忍不住翻江倒海了一番,最後哇地一口,馬卡羅夫竟將中午吃的食物全吐了出來。


    7


    布爾堅科趕忙扶起馬卡羅夫,馬卡羅夫擺擺手,又看了一眼那具可怖的幹屍,空洞洞的眼眶,臉上已經沒了臉皮,被曬幹的肉幹枯地糾結在一起,幹屍的後頸處出現了一個深深的洞,馬卡羅夫在洞的周圍那片還沒有完全腐爛的皮膚上,依稀又看見了那個神秘的圖案,他的心裏猛地一沉,再不敢多看這幹屍一眼。


    “我早提醒過你,你非要看。”布爾堅科扶起馬卡羅夫說道,話語中帶著一絲輕蔑。


    馬卡羅夫沒理布爾堅科,跌跌撞撞地朝土丘下走去,身後,布爾堅科草草地將幹屍重新埋了,趕忙跟上馬卡羅夫。


    二人又回到野狼穀中,馬卡羅夫站在穀底,悵然若失,他回頭又看了看那堆積如小山一般的白骨,無奈地搖搖頭,忽然,從野狼穀裏升騰起一陣霧氣,那霧氣從野狼穀深處,飄飄然往穀口這邊飄來,馬卡羅夫吃驚地望著正向自己飄來的白霧,“這……這麽幹燥的地方怎麽會有霧?!”


    布爾堅科也驚恐地盯著野狼穀深處,“我來過幾趟,從未見過這……這白霧。”


    隨著白霧的推進,穀底裏似乎傳來了人喊馬鳴的聲響,布爾堅科的手本能地掏出了身上的*,那白霧越來越近,人喊馬鳴的聲響也越來越大,馬卡羅夫和布爾堅科不由自主地往後退去。


    布爾堅科拋出了兩顆的*,兩聲巨響過後,他對馬卡羅夫大喊道:“快跑!”


    兩人拔腿便跑,飛奔出了穀口,再回身望去時,白霧消退了,人喊馬鳴聲也不見了,兩人靠在吉普車旁,大口喘著粗氣,他倆不知道是*炸退了妖魔鬼怪,還是剛才隻是他們的幻覺?兩人悵然所失地回到了基地。


    ……


    “後來我回到基地就大病了一場,經常做噩夢,夢中老是出現那具恐怖的幹屍和這個奇怪的圖案。不過,說來也怪,我離開基地後,就再沒有夢到過這些恐怖的景象,我以為我已經把那些恐怖的往事忘記了,可是沒想到現在噩夢又回來了。”馬卡羅夫終於說完了他在野狼穀的恐怖遭遇。


    韓江的眉頭糾結在了一起,“古老的圖騰?!難道這個是黨項人的圖騰?”


    “也許是吧,所以我們在這兒又看到這個令我不安的圖案。”馬卡羅夫道。


    “聽您這麽一說,您那個同事布爾堅科倒是很有問題哦!”韓江道。


    “你是說他在不聽話的學員身上刺這個圖案?”


    “是啊!殘忍不殘忍,咱們先不論,他為什麽要刺這個圖案?難道僅僅是在野狼穀中見到那個圖案,就心血來潮?”韓江反問道。


    “當時我也想過這個問題,聽了他的解釋後我就沒往深處想,但後來遇到那些身上有這個圖案刺青的黑衣人,讓我不得不重新思考這個問題。”


    “我是不是可以這麽推測,當初,你們訓練的那支隊伍身上也都有這樣的刺青?這是一種符號,一個秘密團體的標誌?說不定就是你們克格勃搞得一個秘密團體!”韓江大膽推測。


    “什麽?你是說那些學員身上都有這樣的刺青?”馬卡羅夫感到震驚,“秘密團體?!不,這不可能,如果是克格勃搞的,我不可能不知道。”


    “總之,我認為這很重要,我忽然覺得你剛才所說的情況和葉蓮娜之前調查的斯捷奇金,布雷寧等人有著某種內在聯係!”韓江繼續推斷道。


    “自從斯捷奇金越獄,布雷寧被燒死後,我也想過這個問題,現在可以肯定,克格勃內部一定有問題,但是這個問題我們很難再從當年的當世人那裏調查出來,伊薩科夫死在了阿富汗,布爾堅科墜機而亡,布雷寧也被燒死了,還有許多當事人都不在了。”


    “還有一個斯捷奇金,看來我們要解開克格勃內部的謎團,隻能找到這個斯捷奇金了!”韓江說到這,踢了一腳一直沉默不語的唐風,“嘿,想什麽呢?一直不說話?”


    唐風這才緩過神來,“剛才聽老馬講述野狼穀的經曆,我忽然想到了一個問題,這個野狼穀是不是就是我們一直要找的瀚海宓城?”


    唐風的話讓馬卡羅夫眼前一亮,唐風又說道:“之前,老馬跟我們說過科考隊的情況,梁雲傑也說過一些情況,從他們的描述看,最後科考隊失蹤的地方,和這次老馬說的野狼穀有很多相似之處?”


    “是的,當時我見到野狼穀時,就覺得那地方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不過,我可以明確地告訴你,當年科考隊絕對沒有到過野狼穀,因為我對科考隊最後幾天的記憶太深刻了,我們雖然進入了巴丹吉林沙漠深處,但可以肯定,我們沒有來到野狼穀。”


    “不管怎樣,野狼穀也一定與西夏有關,與科考隊的失蹤也很有聯係。”唐風堅持自己的判斷。


    “和西夏有關不假,不過是不是所謂的瀚海宓城,是不是科考隊當年遇難的地方,這還很難確定。”


    “行了!你們倆別說這沒用的了,那是以後的事,咱們現在還被困在這兒呢!”韓江打斷了唐風和馬卡羅夫的討論。


    三人又都陷入了可怕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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