糾纏。


    笪孉鬆了口氣,迎上前去,「蕭大人,你怎麽會在這裏?」


    蕭沐昀溫和笑道,「我跟江離來這裏買一些文房四寶,恰巧看到你這裏似乎遇上些麻煩,就過來看看。怎麽樣,沒事吧?」


    笪孉的臉微微有些紅,實在是鮮少跟陌生男子說這麽多的話,「沒事,上次的事情還沒好好謝過你,今日你又幫了我一次,真不知道說什麽好了。不如讓我做東,請你吃一頓飯,好嗎?」


    京中的閨秀大都矜持作態,但凡有些家世背景的,更不會像這樣主動邀請男子共餐,她們會認為那是自貶身價。是以蕭沐昀和江離初聽到笪孉說的話,雙雙都有些愣怔。


    笪孉以為蕭沐昀是不願,又不好意思開口拒絕自己,連忙說,「如果不方便就算了,改日再謝。」說著,就要轉身離開。


    「笪孉小姐!」蕭沐昀開口叫住她,臉上的笑意更深,「你誤會了。我不是不願,隻是有些意外。不瞞你說,這還是第一次有姑娘家主動要請我吃飯,多少有些不知所措,你別見怪。」


    笪孉很驚訝,「怎麽會?我時常聽京中的那些小姐們提起你。她們心裏該是很願意與你共進一餐的吧?」


    蕭沐昀爽朗地笑了兩聲,眼睛流露出一絲狡黠,「大概是因為矜持吧。」


    笪孉愣了一下,隨即也哈哈大笑起來,心中對於這個年少有為的吏部侍郎的幾分敬畏,便煙消雲散了。


    在去酒樓的路上,兩個人愉快地聊著天。江離不遠不近地跟著,偶爾抬頭,能看見自家少爺臉上露出久未見的真心笑容。


    蕭沐昀說,「笪孉小姐,真沒想到你因禍得福,徹底變了一番容貌。若不是先前去你家拜訪的時候見過你,還真的認不出你來。」


    笪孉捂嘴笑了笑,「蕭大人,商量一件事情好嗎,你叫我笪孉就行了。」


    「行,那你也別喊我大人。」


    「叫你一聲蕭大哥,不知道算不算以下犯上呢?」笪孉眨了眨眼睛,蕭沐昀連忙擺手,「非也非也,在朝為官,在市集則為民。大家都是民,哪來的以下犯上一說?」


    「我聽太子妃說,她以前叫你笛子仙。」


    蕭沐昀的眼神頃刻溫柔了許多,「這丫頭就知道胡說。」


    笪孉繞著蕭沐昀走了一圈,「我看蕭大哥還真是有些仙氣。有時間


    向你討教幾招,說不定就能擺脫這肉體凡胎,到九天之外逍遙去了。」


    「哈哈哈,你可真有意思。」


    兩人並肩行走,有說有笑,在旁人看來,是極為登對的一雙璧人,紛紛投去羨慕的眼光。隻有停在街角的一頂轎子裏,一個人露出了森冷的目光。


    荀香回到白馬寺,立刻派禁軍去宮裏送信。左等右等,等到的卻是順喜,帶來了淳於翌不在宮中的消息。


    「太子妃,皇上把太子派到軍營裏去巡視了,要兩天以後才能回來。奴才已經把信捎到了軍營,最晚明日午時可以到達。」


    荀香一直不停地在原地打轉,「小順子,我雖然沒有看見說話的那兩個人,但綠珠說那裏是炎府,她看見戶部尚書鬼鬼祟祟地進了那條巷子,然後就沒了人影。」


    「哎喲太子妃,這話可不能隨便亂說啊!炎尚書現在正在湄洲一帶巡察,若他回京卻沒有進宮向皇上複命,可是犯了欺君的大罪。您沒有什麽切實的證據,僅僅憑綠珠姑娘說的話,可不能作數。」


    荀香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煩躁地說,「可我確實聽見他們說在敦煌幹什麽事。如果不把這件事情告訴父皇,萬一大軍有什麽意外,可怎麽辦?」


    「奴才覺得,大軍由荀將軍和月山將軍坐鎮,不會出什麽大亂子。何況曹尚書不過是一個戶部尚書,又不懂得行軍打仗,憑他怎麽能置大軍於危險之地?」


    荀香想了想,也覺得有些道理,頓時安心了不少。可她又不能完全放心,還是對順喜說,「你在宮裏多幫我留意留意,一有消息就告訴我。太子那邊如果有回信了,也要派人通知我啊。」


    「是,奴才記住了。」


    「嗯,沒事了,你回宮吧。」荀香揮了揮手,正打算讓順喜退下,忽又想起一件事情來,「李良娣還好吧?」


    順喜支支吾吾地,「還算好吧。」


    「什麽叫還算好?」


    「之前李良娣出了一趟宮,回宮之後整個人都消沉了,每天把自己關在流霞宮裏麵,好幾日不露麵了。」


    「哦,還有這種事?」荀香托腮想了想,「你回去到流霞宮一趟,讓寧兒到白馬寺來燒香吧。」


    「是。奴才這就去辦。」


    荀香讓綠珠送了送順喜,抬頭看看天色已經不早,正打


    算回屋子裏頭抄一會兒佛經,忽然聽到門外「啪」的一聲,像是有什麽重物摔下來。她跑到門邊一看,隻見台階底下倒著一個人,背上背著一個黃色的行囊。


    「喂,你沒事吧?」荀香奔過去,把那個人扶起來,一時覺得他有些麵熟,「喂,醒醒啊!」


    那人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手用力地扯下背後的行囊,舉給荀香,「太子妃……十萬火急……末將……末將有辱……」話還沒說完,頭一歪,竟是昏死了過去。


    荀香抓著那個行囊,認出是軍情急報。這個人……她想起來了,是宮中的禁軍副將,好像叫王拓?在流霞宮見過一次,她還教訓過他。禁軍怎麽會拿著這麽重要的情報?


    然而還沒有等她多想,綠珠和順喜雙雙跑了回來。


    兩個人都是氣喘籲籲,綠珠一把抓住荀香說,「小姐,快走!有一批不明來路的蒙麵人一直拚命往寺院裏麵衝,空禪大師正率弟子抵抗!」


    順喜也說,「太子妃,危險!速速離開!」


    荀香已經隱約聽到了打鬥聲,把黃色的行囊往背上一綁,果斷而又迅速地下命令,「你們兩個人把他拖到一旁的草叢裏麵隱蔽。那些黑衣人應該是衝著這個緊急軍情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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