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顧不得什麽,衝口就問,「你是如何得知的,是不是昨晚酒喝多了?」


    趙德搖頭,「沒有,沒有。」


    趙夫人氣得狠狠喘了幾口氣,「再去試,說不定是誤會。」


    趙德一時慌張,就問,「找誰去試?」


    趙夫人若是身上有力氣,恨不得拿棒子敲碎兒子的腦袋,「你平日拉扯丫鬟做那事還少嗎,隨便找一個就行,記住要保密,若是傳揚出去,我們母子都沒臉見人了,你也不用想著娶吳家小姐了!」


    「哎,哎,這就去,這就去。」趙德應了,慌慌張張又跑了出去,回了自己院子,抓了一個以前有過瓜葛的丫鬟,就進了內室。


    那丫鬟容貌隻算中上,上次爬床成功,也是趁了趙德酒醉,此時一見主子有興致,簡直歡喜的要大叫幾聲機會來了。


    她一上了床,就使出渾身解數,做出各種媚態挑逗,趙德也是一心想要行雲布雨,可是兩人折騰了足足半個時辰,也是沒有步入正軌,丫鬟此時方覺有些異樣,勉強擠出一抹笑,說道,「少爺,今日是不是沒有興致,若不然好好睡一覺,奴婢明日再陪少爺,可好?」


    趙德正是心急焦躁,聽得她的話,立時就是兩耳光打了下去,「你說誰不好?你若是敢把今日之事,同外人多說一句,小心我賣了你去最破爛的窯子!」


    那丫鬟雙手捂了臉哀哭起來,被氣惱的趙德,又是一腳踹到了床下,「給我滾,滾!」


    丫鬟如逢大赦一般,抓了衣衫,胡亂套了就開門跑出去,結果正遇兩個平日也不安分的‘同僚’走來,見得她衣衫不整,發鬢鬆散,就以為她和趙德已經做成了那事,恨得眼珠子差點兒都紅了,這個嘲諷說,「哎呀,這是咱們以後的二少奶奶吧,來,奴婢服侍你梳妝啊。」那個說,「二少奶奶也是咱們這奴婢能做的,不過是白白貼了皮肉罷了。」


    那丫鬟聽得她們擠兌,恨得咬牙切齒,卻是一肚子苦水,不敢外泄一句。


    趙夫人等得心急,又喚了老嬤嬤來問,趙德滿臉苦色的跑回去,不必開口,趙夫人就已是知道結果,也顧不上肚子疼了,一迭聲要老嬤嬤去請了嘴巴嚴實的大夫回來,謊稱來家裏做客的遠方侄子不舒坦,生怕耽擱了以後續香火,特意來彤城尋醫找藥,然後隔著厚厚的簾子,要大夫診脈。


    那大夫診了左手,診右手,眉頭越皺越深,卻還是診不出有何不妥之處來,但他也不是傻子,趙家大公子失蹤,下落不明,趙老爺又是重病在床,趙家此時這般遮遮掩掩尋醫看這病症,除了趙二公子還能有誰?再想起趙二公子最近轉戰各個花樓的流言,他立時就有了說辭,「病者,怕是近些時日多有床弟之事,陽精虧損過重,才致使如此力有不逮,老夫開些溫補的方子,將養一些時日,必有好轉。」


    若是別人聽了這說辭,興許也就被他騙過了,趙夫人卻是比一般女子要精明,聽得這話模棱兩可,就心道不好,使了眼色要那老婆子付了十兩銀子的重金,仔細囑咐了幾句,送了老大夫出去,然後又去請了兩位回來,沒想到也都是這般的說辭,她就更是著慌了,又怕請多了大夫,張揚的全城都知道,趙家就算徹底揚名了。


    於是,萬不得已之下,隻好燉了那方子上的補藥,日日給趙德喝著,盼望著能有一星半點兒的療效也好。


    可惜,事與願違,趙德每每喝藥都要砸了藥碗,下人們伺候稍有不妥,就是拳腳相加,趙夫人也是愁得不思茶飯,整個趙家不用侯哥和陳四再出手,就已經是愁雲慘淡一片,樂得他們兩人沒事兒就趴在房頂,或者蹲在樹上,瞧著趙家母子的模樣,不時幸災樂禍的說上兩句,這可不是我們出手,是老天爺見不得趙德禍害女子太多,先一步降了天罰,他們隻不過瞧了熱鬧罷了。


    如此不過三兩日,趙德突然又覺那沒用的命@根子,開始癢得睡不著的時候,實在忍耐不住,就偷偷摸摸蒙了臉,去找了個住在城北的江湖遊醫診治,遊醫倒是對這病症「見多識廣」,隻看了兩眼,就說出了「花柳病」三字,趙德惱恨驚慌之下,立時就暈了過去,那江湖郎中害怕受牽連,連潑水帶掐人中的,雖是把人救醒了,但是免不得就見了趙德的模樣,他得了這樣的大秘密,忍了兩日,自覺憋悶難耐,就同一個酒友說了,酒友還有酒友,於是這事很快就露了出去,滿城皆知。


    繼趙家夫人內火旺盛的流言之後,趙二公子又是花柳纏身,這母子倆上趕著給大夥兒茶餘飯後添談資,可真是多少年難得見到一次,整個彤城明裏暗裏,笑成一團。


    趙夫人久不出門,自然不知這事,她也正是頭疼,兒子得了那難言的病症,她身子也時有不舒坦就算了,這幾日自家院子居然也開始不消停了。


    不時有下人驚恐聚在一處,小聲議論,她喚了幾個人問詢,居然聽他們說起,半夜見得白衣鬼影在各處院子亂轉,瞧著倒像是大公子的模樣。


    趙夫人自知還沒有殺了趙豐年,自然不信鬼魂一說,勃然大怒之下,抓了幾人打了個半死,才勉強把這事壓了下去。


    結果,還沒消停幾個時辰,她去兒子院落的路上,居然差點被一盆從天而降的花盆砸中,驚魂未定之時,又平地摔了一跤,磕得下巴血糊淋漓,她於是也開始心疑起來。指使老婆子去寺廟求兩道開過光的平安符回來。


    卻不想老婆子半路小歇,聽聞了那流言,嚇得也顧不得去求什麽符咒,轉身就跑了回去。


    趙夫人聽得她吞吞吐吐說完,臉色青白交錯,一口血就吐了出去,瞬時容貌就老了幾分,大罵出口,趙家是得罪了什麽人,怎麽就沒有消停時候。


    老婆子慌忙扯了帕子替她擦去口邊血跡,想起那日見得的長隨模樣,就小聲說了,趙夫人就喚了兒子來詢問,沒想到趙德卻立時像抓到了真相一般,跳起來大罵,「一定是黑冥刺的人在報複,一定是他們做的手腳,我要找他們算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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