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眾金家的護衛,原本還抱著些僥幸,以為站在靈風城的地盤上,哪裏就有人敢對他們下手,不過瞧著自家公子同那人說上兩句,嚇唬嚇唬,這事也就過去了。


    哪曾想,那人不但動手了,還把自家公子打成了豬頭,都是嚇得發愣,不知如何是好,待聽得自家公子下令,想起回府之後,那凶悍的府尹夫人,立時就狠狠心,提刀與將軍府的護衛們打在了一處。


    家養的看門狗同山林裏的野狼打鬥,怎麽會是對手?不過幾息功夫,金家之人統統被按在了地上,連踢帶踹,各個求饒哀號,聲傳四野。


    那些原本想要爬起來幫手,爭搶個功勞,見此立時又躺倒裝死了,小眼睛半眯著滴溜亂轉,瞄著場中,生怕一個不好,自己也被拎去胖揍。


    安伯和木三放了心,帶著幾個孩子和村民們出了戰圈兒,找了一處安全之地站好,當然,半路邁過某個曾經耀武揚威要打折他們大腿的護衛身上時,偶爾「不小心」踩兩腳拌一下也都不是「故意」的。


    很快,戰鬥就結束了,一麵倒的勝利,除了那個車夫躲在馬車下,沒有挨打之外,其餘金府之人,再也沒有能爬得起來的。


    醜公子就是再蠢,此時也明白今日碰到硬茬子了,心裏不管如何惱恨,都要服個軟,再者說,這些人下手真黑啊,他是全身上下無處不疼,若是真再惹怒了他們,怕是小命真要不保啊。


    他掙紮著爬起來,哭著乞求道,「這位好漢饒命啊,本……不,小的狗眼看人低,有眼不識金鑲玉,小的愚笨,一時誤會,惹怒了好漢,求好漢高抬貴手,放小的一馬,小的定然把好漢的大恩,記在心裏,求好漢高抬貴手啊,小的真是金家的人啊,若是我父親知道好漢教訓小的,定然會親自上門道謝……」


    武烈冷哼,這真是個不折不扣的蠢材,喊著求饒,出口的話還是帶著三分威脅,難道他真以為自己不敢殺他不成?


    他伸出一腳重重踢在醜公子的下巴上,瞧著他摔出幾步遠,半晌沒爬來,冷笑道,「沒骨頭的廢材,趕緊帶著你的人滾,別忘了把我的話帶回去給你父親!若是再有下次,哼!」


    他的話聲落地,醜公子還是趴著沒有動靜,顯見是真暈過去了,武烈又罵了一句廢物。


    但是一眾趴在地上裝死的金家護衛卻是聽清楚了,不管傷的輕重,都立時爬了起來,跌跌撞撞跑向馬車和那些散放在外麵的馬匹,那車夫還算又良心,爬出來,上前拖了醜公子扔上了馬車。


    安伯掃了一眼,那些臉色不知道是慶幸還是驚懼的村民,高聲喊道,「把馬匹留下!」


    金家眾人立時就苦了臉,有那偷偷去瞧武烈臉色,見他並沒有反駁之意,就暗自咒罵著下了馬,互相攙扶著隨在馬車後麵,逃命一般往官路奔去。


    將軍府眾人重新集結在武烈身後,晃晃脖子,動動手腕,一臉的無趣模樣,笑道,「這些廢材,連半刻鍾都沒挺過,若是上了戰場,怕是一照麵就下黃泉了。」


    「可不是,跟少將軍動手那蠢豬更是可笑,他若是將軍手下殺了多少蠻人,怕是立時就尿了褲子了。」


    「總又不怕死的……」


    武烈伸手止了眾人的議論,上前抱拳給安伯行禮,說道,「安伯,孩子和鄉親們怕是受驚了,還是先回村裏去吧


    安伯點頭,捋著胡子掃了一眼那些遠去的金家人,微微皺了眉頭,「這些人,怕是還會再來尋仇。」


    木三也道,「多謝少將軍援手,我們倒是不懼爭鬥,一走了之就無事了,怕是連累鄉親們……」


    武烈見得那十幾個村名都是臉色不好,就擺手道,「放心,一個小小府尹之子,我還應付得了,況且有他那幾句犯忌諱的話,就足夠治他一家的罪了。」


    眾人這才稍稍放了心,安伯適時指了那二十幾匹馬說道,「他們本是來搶馬的,卻不想少將軍一出手,居然反倒把他們的馬匹留下了,鄉親們家裏不是正缺馬匹使用,每人挑一匹牽回去吧,就當為剛才之事壓驚了。」


    村民們麵麵相覷,雖是眼裏都有一抹喜意,但到底還覺得受之有愧,他們不過就是趕來看看熱鬧,想著站腳助威也賺趙家一個人情,哪裏知道差點被人打折了腿扔進大牢了,驚嚇不小,不過一匹馬市價幾十兩銀子,真牽去家裏,怕是連覺都睡不好了。


    其中一個年歲稍長的雲七叔,就帶頭說道,「安老哥客氣了,都是一個村裏住著,孩子們受了人家欺負,大夥也不能看著,就跟出來瞧瞧,本是應該,大夥兒哪裏能要這麽貴重的馬?安老哥還是都趕回去吧,正好作坊裏送豆腐也能用得上。」


    「就是,就是。」他身後十幾人也跟著點頭,但是那眼睛卻已經在旁邊的馬群裏搜尋。


    安伯笑眯眯搖頭,「這麽多的馬匹,我們趙家就是都留下也沒地方養啊,大夥兒就當幫忙養著了,都牽一匹回去吧,你們也知道老板娘的脾氣,若是聽得大夥兒今日幫了忙,我們還這麽小氣,都不分大夥兒一些戰利品,怕是就要斷了我的酒菜了。」


    村民們都是知道這老爺子好酒好美食,見得他仿似一臉被搶了吃食的頑童模樣,就哈哈笑道,「行,我們就受之不恭了。」


    安伯一擺手,示意他們隨便挑揀,大夥兒立時就衝了過去,紛紛牽了自己早就相中的好馬,笑得臉上開了花兒。


    木三站在武烈身旁,笑道,「武兄莫怪,這本應是你們的戰利品,卻被我們拿來做了人情。」


    武烈搖頭,半點兒也不在意,說道,「月兒平日想必多得他們照料,他們多得些實惠也是應該。」


    木三眉頭一挑,眼裏閃過一抹憂色,這少將軍武功高強,豪爽大方,又家世富貴,對自家二嫂用情頗深,無論從哪一方麵看,都是二哥的勁敵啊,明日還是給二哥送封信去,提個醒兒吧,若他能回來一趟,就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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