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漸漸遠離,秋老虎的威力不容小覷。


    剛剛送走了長亭,悲傷的葬禮在牧師的祝禱下有了安撫人心的功能。


    呂長亭人緣極佳,來參加告別式的人比陽關預定的還要來得多。陽關由一開始的無法接受到葬禮時的認命,可謂是經曆了一番不小的風雨。


    一襲黑衣、一張素淨的臉,她摘下遮掩紅腫雙眼的墨鏡,淡淡地說:“我以為我很了解長亭,以為她很樂觀,以為她看得很淡,以為她對很多事情都不在乎,怎麽也料不到她會走上自殺的路。”眼淚又再次滑下臉頰。


    “我總覺得這事不單純。”全程陪伴在側的齊賽白,提出他的看法。


    “你發現了什麽?”她警覺地問。


    “長亭常使用電腦嗎?”


    呂陽關搖搖頭。“她最討厭花那個腦筋了。”


    “除非長亭在這一年裏突然愛上了電腦,否則沒有人會選擇自己不擅長也不喜歡的工具來與外界聯絡,而且這種信件過於秘密,誰會一個字一個字地慢慢敲鍵盤來吸引外人的注意!這中間含有太多不合邏輯的安排,我懷疑它是一個經過設計的謀殺案。”齊賽白直覺嗅出其中的不尋常。


    這番話聽得呂陽關不寒而栗。“可是長亭應該不至於與人結下什麽深仇大恨才是啊!”


    “我隻是猜測。”齊賽白扯開了淡淡的笑容。


    “或許你的猜測是對的,長亭的自殺是這麽的毫無預警,簡直不像熱愛生命的長亭會做出來的事。”


    齊賽白摟緊陽關,安慰地道:“別想這麽多,這件事就交給我來調查,我先送你回去。”


    “不用送我了,你今天也累了一天,我自己搭火車回埔裏即可,你自己也早些回家休息吧!”


    “胡扯!誰說你要回埔裏的?”


    “不回埔裏,我無處可去。”


    “傻丫頭,我的家就是你的家,陽明山、天母、敦化南路都有我的房子,你想住哪裏隨你挑。”


    “我……我還沒有準備好。”她瑟縮地說。


    一隻有力的手按住了她,把她的手掌困在他的胸膛上。“怎麽樣才能留住你?”


    她用力地掙脫他的桎梏,往前走了數步。“不知道,我有我的心魔要克服。”


    “什麽心魔,告訴我,”


    “你真的想知道嗎?”


    “凡是跟你有關的,我都想知道。”


    她猶豫了數秒,緩緩開口:“不知道為什麽,每回在你與我很親近的時候,郵輪上的那一幕總會躍上我的心頭。’


    “郵輪上的哪一幕?”他一時想不起來。


    “就是你與汪蓮荷在床上翻雲覆雨的那一幕!”她實不願再回想那個畫麵。


    他緩慢地由後方接近,溫柔的摟住她。“我不知道你這麽介意那件事。”他心中充滿歉意。


    “有人能夠不介意嗎?如果有,那一定是聖人。你的那些風流韻事一直困擾著我,直到現在,每當午夜夢回仍然會讓我心驚、痛苦。”她雙手交握於前,像是承受著很大的折磨。


    齊賽白倒抽了一口氣。“原諒我以前的放蕩不羈。”


    “我知道我應該學會遺忘,但卻是那麽地困難。”


    “我已經不再是從前的齊賽白了,你可以考驗我!”


    “我不知道該如何考驗一個男人。給我一些時間好嗎?”


    他扳過她的身子,“嫁給我!”他真心地請求。


    呂陽關搖搖頭,“今天是長亭的葬禮,不要在今天逼我考慮這樣的事。”


    他拉住她的手。“好吧!等你心情好些時,我們再討論。”


    “對不起。”


    “不!你沒有做錯什麽。”


    雨季持續著,呂陽關仍然留在台北,不過暫住如意從前租賃的公寓。


    在台北,很習慣地她又重回音樂的懷抱。丘如意也理所當然地回到唱片界做宣傳,不過不是原來的神曲唱片公司。


    許多唱片公司紛紛提出強而有力的企畫案想與陽關簽長約,無一不信誓旦旦地要栽培她,可是都被她一一回絕了。她現在隻想把音樂當作怡情的工具,不再想以音樂賺錢混生活。


    日子就這樣平平靜靜地過了一天又一天,長亭離開人世至明天就滿二個月了。


    “陽關,你把大好的機會全往門外推,多可惜呀!”丘如意抱著一隻漂亮的西施犬,優閑地坐在陽關房間的地板上。


    “我說過我不喜歡從前那種生活,而且我很快就要回埔裏了。”


    “喔,天啊!你直一的願意一輩子養蝴蝶啊?!”丘如意作勢暈倒在地。


    “好漂亮的西施,誰給你的?”


    西施狗蹦蹦跳跳地往陽關被窩鑽。


    “那個老板送我的。”


    呂陽關一臉疑惑。“哪個老板?”


    “就是那個賤賤的老板嘛!”


    她想起來了。“你們又聯絡上了?”


    “是啊!一回到台北,我的心又開始犯桃花了,人一寂寞總是想有點愛情的滋潤,所以我前天跑到他的店裏喝咖啡、聊聊天,不小心就蹦出了愛的火花,他知道我很喜歡狗,所以今天差人送來了這隻西施。”


    “這麽會獻殷勤?”


    “男人都差不多啦!追你的時候天上的星星也會想摘下來裝在盒子裏送給你。”


    “可是你說過那家店快被法院查封了。”


    “他又找到金主了呀!所以硬撐了下來。”


    “你真的想和他交往嗎?”


    西施犬跳上跳下,腳上掛著一個鈐鐺,叮叮咚咚的滿屋子作響。


    “沒魚蝦也好,騎驢找馬嘛!”丘如意聳聳肩,一臉無辜。


    “這怎麽行,你有一天會後悔的。”


    “管不了這麽多了,隻能過一天算一天。”


    此時門鈐乍然響起。


    “這麽晚了,會是誰?”


    丘如意站起身來到客廳去開門,西施犬叮叮當當地尾隨在後。


    “陽關,是少楷。”丘如意開了門後立即大嚷。


    呂陽關走到客廳,看見少楷身上全濕了。“外頭下這麽大的雨你還跑來,有要緊的事嗎?”


    “昨天我才回台灣,聽說了長亭的事,心裏很難過,所以想來看看你。”


    “你怎麽知道我們住這裏?”如意問。


    “鳳生告訴我的。”


    “鳳生?”丘如意提高立量,不可置信。


    梁少楷點點頭,“是呀!我昨天下飛機後出機場,恰巧碰到他,他是去接朋友,我們閑聊了幾句,是他告訴我的。”


    “你們聊吧!我帶狗狗出去散散步。”一聽到鳳生的名字,如意頓時心情大壞。


    “如意,現在外頭正下著大雨,你要到哪裏去散步?”呂陽關著急的叫喊。


    “我去找個朋友,十二點以前會回來,別等我了。”


    丘如意拿了錢包和一把傘,帶上鐵門後走了出去。


    “本以為她很看得開的,沒想到這麽久了還不能釋懷。”梁少楷望著離去的如意,有感而發。


    “有時候表麵上愈是嘻嘻哈哈的人,內心情感往往愈脆弱。”


    “你也是嗎?”他問。


    “我雖不是個表麵上嘻嘻哈哈的人,但也不堅強。”


    “我為長亭的事感到悲傷。”


    “謝謝你,要喝點什麽?”她走向冰箱。


    “有冰啤酒嗎?”


    她拿出啤酒遞給他。


    “你……和齊賽白和好了嗎?”


    “不知道算不算和好。”她想了一會兒後才回答。


    “我很後悔沒有好好追求你,告訴我,如果當年我努力地追求你,我有幾分希望?”他不敢奢望地問。


    “少楷,你一直是個很好的人。”她實在不知該如何回答。


    “好人?”他嘲弄地說:“好人滿街都是。”


    “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他點點頭,“我明白。”


    這時,電話鈐聲響起。


    因為梁少楷就坐在電話旁,所以他順手接了起來。


    “喂!”梁少楷微微皺眉。“掛斷了,沒有聲意。”


    將話筒放回電話座後,三十秒後又響了起來,梁少楷隨手又接起電話,不一會兒又放下話筒。“還是沒有聲音,又掛斷了,不知道是誰。”


    “沒關係,大概是閑來無事的無聊份子吧!”呂陽關心頭冷顫了一下,這已經不是頭一回了。


    “你和如意雖是兩人同住,還是要小心些,最近治安不是很好。”梁少楷關心的提醒。


    “別老提我的事,倒是說說你吧,可有中意的人?”她笑著問他。


    “有啊!可惜人家不中意我。”他瞅著她,意有所指地回答。


    “少楷,我……”


    他打斷她,“我知道,我早已經想通了,不要介意我有時候的胡言亂語。”


    司徒衡與徐君寶成了齊賽白的說客,他們約了陽關見麵。


    “能不能接受我與君寶的人格保證?”司徒衡開門見山地說。


    “保證什麽?”呂陽關好笑地看著兩人。


    “保證賽白已經不再是從前的那個花花公子了。”


    “是賽白叫你們約我在聖安東尼酒店聽你們保證的?”


    “我們兩人是看這出戲快要演不下去了,所以趕快跳出來當說客,賽白現在還留在公司加班。”徐君實解釋著。


    “我們故意留一大堆收尾的事絆住賽白,好脫身找你聊聊。”司徒衡補充說明。


    “我的心結不是一兩天可以解開的。”她老實回答。


    “賽白已經很久不近女色了。”司徒衡幹脆直接切入話題。


    呂陽關沒想到他們會這麽直接,不自在地羞紅了臉。


    “這沒什麽不好意思的。”


    “你們知道我的心結?”


    “略知一二,賽白也很神秘,嘴巴封得死緊,大概他也覺得不是很光彩的事啦!不過依我們的猜測,應該是那方麵的事吧?”司徒衡說得十分坦白。


    “我會盡量克服。”她答應。


    “以前的賽白我是不敢拍胸脯保證,現在的賽白真的變成了個翩翩君子,不信你問君寶,他的話你應該信得過!”司徒衡指了指一旁的君寶。


    “賽白能有你們這樣的好朋友真是三生有幸。”


    這時,一個侍應生神色慌張地朝他們走來。


    “司徒先生,一分鍾前酒店接到電話,說在酒店機房安裝了定時炸彈,二十分鍾後會爆炸炸。”


    “該死,經理知道這件事嗎?”司徒衡呻道。


    “知道了,是他要我通知您的,他現在正在撥電話報警和通知齊先生。”


    “來不及了,告訴我機房在哪裏!”司徒衡看了看表當機立斷地說。


    “請跟我來。”


    “君寶,你帶陽關先離開。”司徒衡叮囑著君寶。


    “不成,我陪你一道去。”徐君寶怎樣也不會臨陣脫逃。


    “好吧!時間所剩不多。”司徒衡看了君寶一眼,兩人便往機房走去。


    到了地下室的機房,司徒衡反身朝侍應生說:“通知經理趕快疏散客人,這裏由我們處理。”


    在極度危急之下,司徒衡收拾起平日的搞笑,一臉嚴肅,冷靜自持。


    “君寶,到我車子的行李箱拿那個黑色的工具箱來給我。”


    司徒衡丟了車鑰匙給君寶,君寶便火速離去。


    拿來了工具箱,司徒衡開始在疑似炸彈的東西上小心翼翼地檢查。


    “司徒,你要小心。”徐君寶提醒他。


    “放心好了,拆除爆炸物也是我的絕活之一,看來這顆炸彈隻是雕蟲小技,幾條引線配上簡單的化學物質,嚇唬人的意義大於傷人命。”說這話時,司徒衡已成功地選擇了其中一條引線,將它剪斷。


    “成功了!”徐君寶捏了一把冷汗。


    “不會爆炸了,其他的工作就交給警察去做吧!免得他們趕來後沒事可幹。”司徒衡站起身來,擦掉額上的汗,狀似輕鬆地說。


    “你想會是誰?”徐君寶猜測著。


    “這個裝置炸彈的人八成是社會邊緣人,不然就是精神分裂者,算了,別瞎猜了,總之酒店今晚不會爆炸了。”


    兩人走回酒店大廳後,警車正好趕到。


    “你們都還好吧?”呂陽關不放心的詢問。


    “危機由阿衡解除了。”


    這時,齊賽白正寒著一張臉由外頭推門而入。


    “你們三個全不要命啦?還待在這裏,你們不知道酒店快要爆炸了嗎?”


    “先別發怒,爆炸的聲音今晚是不可能響了,阿衡有效率地拆除了炸彈。”徐君寶笑著說。


    “是嗎?”齊賽白這才放下心來。


    “這麽緊張,是緊張心上人吧!”司徒衡故意嘲笑他。


    “你們與陽關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哦,我們約大嫂一塊兒喝咖啡聊是非。”司徒衡聳聳肩,滿不在乎地道。


    “又在聊什麽是非?”


    司徒衡正要回答,一名警官的聲立響起:“你們誰是這裏的負責人?”


    “我是,有什麽疑問嗎?”齊賽白往前站了一步。


    “可有與人結怨?”


    “我不知道你所指的結怨之定義!”


    “就是有沒有得罪的人!”


    “得罪的人恐怕有很多,所有我曾經並購的公司,原先的負責人可能都對我很感冒吧!不過要炸掉我的酒店、傷害我的客人,這種深仇大恨應該沒有。”齊賽白坦誠地回答。


    “一會兒到警察局做個筆錄。”


    送了陽關回家後,他們三人移師到賽白市區的家後,齊賽白才開口問道:“你們還沒回答我,今晚約了陽關有什麽事。”


    “你真是個大醋桶,我們是要幫你說好話,勸勸她快快嫁你做老婆,我好喝了喜酒早點走人。”司徒衡蹺起二郎腿一副大少爺的模樣。


    “你又要遠遊了?”齊賽白搖搖頭。


    “是啊!一個地方待久了怪膩人的,而且你的記憶力全恢複了,身體狀況也很好,我留下來也是多餘的,不走人幹啥?我過慣了流浪的生活,波西米亞人的生活方式比較適合我,閑雲野鶴,逍遙自在。”


    “你可以留在台北幫我的忙呀!”


    司徒衡揮揮手,“省省吧!有君寶幫你已是綽綽有餘,我一個人自由自在慣了,沒必要把自己綁在這裏。”


    “或許,當你找到了所愛的人,你會想定下來。”徐君寶深信不疑。


    “都說過了,哲人的那句話:真愛好比遇見鬼,即使相信有鬼的人,也沒逮到過。”


    “可是……”徐君寶想要反駁。


    “算了,阿衡是鐵齒族的人,等到他遇到對手後自然會知道。”齊賽白打斷君寶的反駁。


    “滿難的。”司徒衡不以為然地道。


    齊賽白笑了笑,也不唱反調。“你們說要替我當說客,結果如何?”


    “我們也隻是點到為止,正要導入重點,炸彈事件好死不死的來搗亂。”司徒衡無奈地聳聳肩。


    “這麽說來你們也弄不清楚陽關真正的心意羅?”


    “也不是,我們確定她很愛你,隻是對你沒有安全感,這一點你可要檢討了,誰教你的過去那麽精采絕倫。”司徒衡不打算口下留情,不客氣地指責他。


    “我承認我過去十分荒唐,可是現在我一直很努力洗刷過去的風流臭名。”


    “時間還不夠久,才一年半的時間,而且這一年半裏有一年的時間,你是處在受傷的情況下,身不由己,想風流快活也不是你當時的體力所能及的,嚴格說起來,你隻有半年的時間守身如玉,不足以為佐證。”是羅!誰要他過去太囂張,今日才會嚐此苦果,心上人不敢貿然下嫁。


    “唉,看來隻好等下去了。”


    “不會讓你等太久的,女孩子通常心都很軟。”徐君寶提出自己的看法。


    “你們看聖安東尼酒店的炸彈是誰在搞鬼!”齊賽白想聽兩人的意見。


    “最近發生的一些事,看起來是獨立事件,其實拚湊起來倒也有許多可疑之處,得花些時間才能抽絲剝繭,如果直一有人想搞破壞,他應該快要沒耐心了,很快馬腳就會露出來了。”司徒衡很清楚這些犯罪心理學,要與這些狡猾的歹徒周旋,耐心是最有效的。


    這一天,呂陽關剛由長亭的墓地回來。在樓梯間,正準備拿鑰匙開門,突然有人叫住她。


    “你是……”


    她回頭看了一眼來者,立即認出來者是誰,卻故意裝作不認識。


    “我叫汪蓮荷,是賽白非常親密的朋友。”汪蓮荷刻意強調“親密”二字。


    汪蓮荷這張豔冠桃李的瞼蛋,她怎麽可能不認識,尤其是在郵輪上,她躺在賽自身下意亂情迷的那張臉,她怎麽也忘不了。


    “我知道你。”呂陽關簡單地回答。


    “不請我進去坐嗎?”她看起來像是有十足勝利的把握。


    呂陽關開了門,領了她進屋。


    汪蓮荷不請自坐,環顧四周,“這是你的品味還是賽白的?”


    “都不是,是房東的品味。”


    “是嗎?房子是租來的?房東有很高雅的品味。”


    “汪小姐,你來找我應該不是因為想認識房東吧?”


    “叫我蓮荷,我們或許可以做很好的朋友。”汪蓮荷想要打開友誼的大門。


    “我可能沒有這麽好福氣,可以做汪小姐的好朋友。”


    “你太謙虛了,不過我就是喜歡有自知之明的人,這樣溝通起來會方便些。”


    “溝通什麽?”她知道江蓮荷今天是來者不善。


    “我想過了,關於我們和賽白之間的問題,我給你兩條路選擇,第一條路是你知難而退;第二條路是咱們兩人共事一夫,不過我為大、你為小。我讓你選擇,免得到時說我欺負你。”她說話的口氣,好像是她施舍恩惠給陽關似的。


    呂陽關笑了笑,保持好風度。


    “你笑什麽?”


    “我隻是覺得,你怎麽這麽有把握賽白的妻妾隻排序到老大與老二,沒有老三、老四、老五呢?”


    “關於這一點,你可以放心,在來找你之前,我全部擺平了,我知道你是不可能輕易打發的,所以願意與你共事一夫。”


    “你問過賽白了嗎?”


    “不用問,他會聽我的。”真是無可救藥的自信。


    “你真以為賽白會讓你這樣擺布?”她好笑地看著汪蓮荷。


    “當然!你可以考慮幾天,再告訴我你的選擇。”


    “不用考慮了,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你給我的兩個選擇我都不要。”


    “哼!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你好大的野心,難道你想做賽白的元配夫人不成?”汪蓮荷生氣地大聲咆哮。


    “不!我根本不想嫁給賽白。”


    “為什麽?”


    “像賽白那種男人,不是我可以留得住的,嫁給他又如何?每天都要擔心他會不會又有其他女人,這種日子過起來好不快樂。所以,如果你想做齊太太,歡迎你去爭取,我不隻沒有那麽大的野心,我還一點也不敢癡心妄想。”呂陽關心平氣和地說道。


    “你是真心的嗎?”汪蓮荷懷疑地問,她才不相信世界上有那麽大方的女人。


    “需要請法院的人公證嗎?要我嫁給賽白隻有一個原因,那就是我有把握他隻會是我一個人的。除此之外,我敬謝不敏。”


    “好!我相信你。”汪蓮荷這才放下一百二十個心。


    “你請回吧,我要休息了。”


    送客之後,呂陽關掩麵而泣,留下傷心的眼淚。她吸了口氣,重整紛亂的心,不讓自己再想下去。


    到了晚上,如意哭喪著臉回來。


    “怎麽了?”陽關關心地問。


    “小西施犬不見了。”


    “怎麽會這樣?”


    “剛才我在巷口買宵夜,轉身才和老板聊了幾句,就幾句話而已,小西施犬就不見了。”她沮喪地將消夜隨手擱在茶幾上。


    “你仔細找過了嗎?”


    “嗯!附近全找遍了,就是找不著。”


    “我陪你再去找一找吧!”


    就這樣,兩人遍尋了公園、馬路、夜市,還是無功而返。


    兩人回到公寓時已是淩晨一點鍾左右。


    “大概有人覺得小西施長得太可愛了,忍不住順手將它抱走了。”陽關安慰道。


    “世界上怎麽會有這麽差勁的人,偷走人家最愛的小西施犬。”丘如意嘟著嘴,不甘心極了。


    “這麽喜歡小狗,改天再陪你到寵物店買一隻吧,”


    “好討厭,不曉得是遇到什麽煞星,這兩年來老狗小香病死了,現在小西施犬也被人家偷走。唉,看來我大概不適合養狗。”


    “不會啦!小香是高齡病死;小西施是被愛狗人士順手抱走,與你無關。”


    這個單純的失狗事件,本以為就這樣落幕了,可惜老天大概嫌她們在家裏太無聊,所以又多事丟個意外之慘事讓大家措手不及。


    星期天早上,陽關與如意正在用早餐。


    “呂陽關小姐掛號信。”郵差先生在樓下叫嚷著。


    “咦?禮拜天還送信呀?”如意吃著早餐含糊不清地說著。


    “大概是限時掛號吧!我去看看。”


    一分鍾後,呂陽關捧上來一個中型包裏。


    “寄件人寫的是‘郝孔部’,什麽玩意兒呀?”丘如意邊抹嘴邊皺眉。


    “打開看看就知道了。”


    呂陽關打開包裝的牛皮紙,裏頭是隻長方型的厚紙箱!她小心翼翼地用刀片劃開,赫然看見如意的小西施犬血肉模糊地躺在紙箱內。


    “好惡心!”丘如意一看胃裏一陣翻攪,幾乎要把才入胃的早餐全吐出來。


    呂陽關看得冷汗直冒,轉過頭去不敢看。


    “誰這麽病態兼變態,郝孔部?誰是郝孔部?”丘如意憤怒地大叫。


    “我打電話通知賽白。”


    “這個人很小心,沒有在上頭留下任何指紋,而且將狗的屍體密密實實地包裹著,不讓血水流出來。”司徒衡在檢查完全包裏後評論。


    “好惡心、好惡心,我快要吐了!”丘如意掩鼻欲嘔。


    “小姐們請離開,等我們處理完後你們再回來吧!”司徒衡建議。


    “這裏恐怕不安全了,這個郝孔部隨時會出招,陽關,你和如意先搬到我家去住吧!”齊賽白當下作決定。


    呂陽關尚在猶豫,如意率先嚷道:“我舉雙手雙腳讚成,我快被這件事弄得精神分裂了。”說完話後,她立刻衝進房間收拾行李。


    “我更加肯定所有的事件背後有陰謀。”齊賽白語重心長地道。


    “什麽人這麽殘忍,我自認沒有得罪誰。”呂陽關雙手環胸,全身顫抖。


    “你再仔細想想看。”司徒衡問道。


    呂陽關沉思了一會兒搖搖頭。“真的沒有。”


    齊賽白溫柔地摟著她,安撫道:“好了別多想了,別把你美麗的小腦袋瓜給想壞了。”


    “看來他下一個目標就是你了。”司徒衡作出大膽假設。


    呂陽關冷顫了一下。


    “別怕!我不會讓你受到絲毫傷害的。”


    “我的行李準備好了,什麽時候走?”一晃眼,如意已經提著大包小包站在大門邊了。


    “現在就走!”齊賽白攬著陽關往大門走。


    “可是我的行李……”


    “不要緊,缺什麽都可以買得到。”齊賽白一心隻想讓陽關早點離開這個地方,一刻也不想多作停留。


    “還有我種在陽台的港口馬兜鈐新苗沒人照顧會枯死……”


    “一會兒阿衡會負責將幼苗全部移植到我家裏的露台。”齊賽白向她保證。


    一旁的司徒衡配合地猛點頭。


    “還有……我的三把古箏……”呂陽關的聲音愈來愈小。


    “阿衡也會送到。”司徒衡乖乖地自己補上一句。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調情浪子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林淮玉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林淮玉並收藏調情浪子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