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月坐在裘燁對麵,看著他心滿意足地吃點心。


    每每發現他抬眼看她,她又會不好意思的別開眼,小臉依舊紅通通的,仿佛熱潮未退般誘惑人。


    “好吃。”他終於擱下筷子,笑睇著她。


    “真的?”寅月喜出望外,她最需要的就是他的稱許,對她而言,那是一種激勵,隻要有這句話,就算再辛苦也值得。


    “不敢相信,才一天工夫,你就進步神速。”他半眯著眸,瞟向她的手,“這回沒再傷了自己?”


    “沒,我才沒這麽笨,每次都受傷。”她噘著小嘴說。


    裘燁瞅著她那兩片微翹的紅唇,情不自禁地露出微笑。


    寅月又看向他,“裘燁……你最近到底在忙些什麽?經常徹夜不歸,又不吃東西,身子怎麽吃得消!”


    “我有吃。”他其實忙得什麽也沒吃,才會這麽餓,當然除了胃,還有下麵的小老弟也喊餓。


    之所以這麽說,不過是希望她以後別再餓著肚子等他用膳了。


    “哦。”她點點頭,顯然有點失落。這樣子,他們還有什麽時間可以溝通、培養感情呢?


    “吃飽了,睡覺吧。”他起身。


    “等一下。”寅月壓住他的手,心想,既然他不喜歡她等他,她就隻能利用這時間和他說說話了。“我還沒說完。”


    “你想說什麽?就快說吧。”他挑眉睨著她。


    “花園裏的花我都栽好了,你明兒要不要去看看?”她甜笑的說,“我還排了好漂亮的圖形。”


    “你今天學做了點心,還不忘去花園?到底那裏有什麽東西吸引你?”他臉色泛黑,似乎有些不悅。


    “啊!”寅月眨著眼睛,單純的回道:“花兒送回來不趕緊栽種,可是會枯掉,那就白花那筆銀子了。”


    “那也用不著你動手,是大發請你過去的?”他閉上眼,想起她與大發在一塊的歡笑模樣。雖然他告訴自己,那個根本沒什麽,為什麽他還是無法坦然麵對這件事?


    “不是,是我自個兒過去的。”她不解地問:“怎麽了?”


    “沒什麽。”他轉身步出廚房,直接往寢房走去。


    寅月趕緊踩著小碎步追上,“你等等我,怎麽說走就走呢!”


    進了寢房,她氣喘籲籲地繼續說下去。


    “我還端了盆紫玫瑰給額娘,她非常喜歡,將它放在阿瑪的床畔。”


    他不語,開始褪下外衫。


    她紅著臉轉身,嘴裏還喃喃說道:“對了,你每次去看阿瑪的時候,他都正好就寢,以後傍晚的時候過去,他都清醒著,現在會喊我的名字,他喊我寅月……”


    說了好長一串,他依舊不回應她,她回頭一瞧,才發現他早巳躺下。


    “唉!”寅月輕歎一聲,坐在圓幾旁發愣。


    “還不睡?”裘燁等了一會兒,感覺身後從聒噪轉為靜謐,就不知道這小女人又在想些什麽了。


    “我……”寅月好想問他,對她是否有著屬於夫妻間的輕憐蜜愛?還是隻當她是一個……一個泄欲的工具?


    “嗯?”


    “沒,我這就睡。”


    寅月也褪下外衫,輕手輕腳的爬上床,原本刻意與他拉開一些距離,好讓自己有冷靜的心情思考,可才將被子拉到頸子下,閉上眼睛,他的大手已圈住她的腰,輕而易舉地將她拉到他身前。


    “冷的話,就*過來些。”


    寅月緊抿著唇,就讓他這麽摟著,而她也微微笑了……不管他對她懷著什麽樣的心情,他終究是她的夫呀。


    他粗壯的手臂此刻正緊緊保護著她,他堅硬的身軀如今正是她的倚*,她該對自己有信心。總有一天,她要他親口承認接納她、愛她。


    抱著他的手臂,她細嫩瞅的小臉輕輕磨蹭……


    直到她入睡後,反倒是裘燁腦子清楚了一整晚。


    難熬呀!


    *


    裘燁站在都尉使館和後的高殊嶺風口,看著蒙古軍紮營的方向。


    雖然蒙古近來少有進犯,八旗統領也預言直到年底將會有一段平靜的時刻,但如果綠萼進京,或是尋獲另外兩位姑娘的下落,他們還會如此平靜嗎?


    突然,山風夾帶著雨絲,灑在他身上。


    眯起深邃的雙眸,望著眼前混著水氣的沙塵滾滾卷動,耳聞匆大匆小的風聲,底下那片草原在這樣的氣候下更顯得遼闊無邊際。


    而他高魁的身影傲立在風雨之中,宛如一顆紋風不動的巨石,給人剛毅不容侵犯的感覺,棱角分明的臉龐深深刻劃著屬於他的智慧與剛烈。


    那對湛亮的眼閃爍出一絲令人心驚的光影,讓手下們看了個個敬畏三分。


    唯有那個女人,自始至終都不曾怕過他,即便表現出的那一絲絲懼意,在他看來,隻是青澀的挑逗罷了。        該死的,現在他該煩惱的是如何完成皇上的旨意,怎麽又會想起她?!


    輕吐一口氣,他突然聽見身後傳來腳步聲。


    “大人,下雨了,你怎麽還站在這裏呢?”


    “有事嗎?”裘燁回首問道。


    “隆非護衛回來了,現在已經在都尉使館。”


    “哦,那綠萼姑娘也來了?”他眯起眸,表情轉為嚴謹。


    “沒錯,她和隆非護衛一塊回來的,聽說這一路上驚險萬分。”手下趕緊補充他方才所得知的消息。


    “那麽快回去吧。”說著,裘燁立刻加快腳步返回都尉使館。


    他一走進大廳,風塵仆仆的隆非立刻上前。


    “爺兒,我回來了。”接著他又笑著指向坐在椅子上的姑娘,“這位就是綠萼姑娘。”


    綠萼站起身,微微曲膝,“你就是裘燁貝勒吧?貝勒爺吉祥。”


    “快起喀,不用多禮。”裘燁眯眼瞧著她那張堪稱沉魚落雁的容貌。


    “對了,貝勒爺想聽曲嗎?”綠萼柔柔的笑問,“為了感激你這一路上派人保護搭救,我想獻一樣東西給貝勒爺。”


    “好,那我就聽—曲……”


    裘燁坐在主位,並命令下人奉茶,閉上眼,仔細聆聽激昂中不失低緩柔美的旋律。


    “太美妙了!”他感歎道:“姑娘真不傀是美人鋪的後代。”


    綠萼聞言,立即垂首,“我再怎麽會彈奏琵琶,也比不過我娘;論容貌,也不及我娘年輕時呀。”


    “綠萼姑娘,你太客氣了。”裘燁眉眼一揚,突然又問:“就不知我可有榮幸聽聽所謂寒山綠萼的絕色之音?”


    她臉色一變,“這……”


    “怎麽?不方便?”


    “呃……我娘交代我,彈這首曲子很危險,除非……除非在皇上麵前,所以對不起,裘燁貝勒。”說著,她就要跪下。


    裘燁立刻上前扶住她的手,邪魅的眼勾視著她的眼瞳深處,隱含幾分曖昧。“姑娘,不用介意,你也不需要跟我說對不起。”


    綠萼像是被他迷惑,閃神半晌才推開他,“貝勒爺,感謝你大人大量。”


    他抿唇一笑,轉向隆非,“你安排綠萼姑娘下榻何處?”


    “爺兒,目前隻有安排在使館內,這兒我會安排士兵輪流看守、保護綠萼姑娘的安全。”隆非說。


    “讓她一個姑娘家住在這裏?”裘燁搖搖頭,“這樣不安全,嗯……這樣吧,如果綠萼姑娘不嫌棄,就來我府上暫住,我想你應該可以和我的妻子成為好友。”


    “什麽?貝勒爺成親了?!綠萼感到驚訝。


    “沒錯。”他眯眼笑望著她,“綠萼姑娘不會因此感到失望吧?”


    “怎……怎麽會?!貝勒爺,你取笑了。”綠萼一臉嬌嗔,那眼神怎麽看都有挑逗的意味。


    “你是我們大清國費盡千辛萬苦尋找的人,我可不敢哪!”裘燁看看時間,“那麽請稍待,我立刻派人備車。”


    他又瞅了她一眼後,這才步出大廳。


    綠萼看著他背影的眼神變得吊詭。


    *


    寅月今兒個趁著雨後,搬了幾株花苗種在寢房前麵,想為前頭那片小花園妝點些色彩。雖然搬搬走走甚是辛苦,但她一點也不以為意。


    “格格,我幫你吧,瞧你的裙擺都濺了泥水。”


    春秀想替她分勞,但寅月就是不肯,因為她擔心對花不了解的春秀會愈幫愈忙。


    “沒關係,我就快好了。”寅月笑說。


    突然,前頭傳來小廝們紛擾的聲音。


    “貝勒爺回府了!快,快去通知言管家。”


    “裘燁回來了。”寅月開心不已,“今兒個他是提早回來與我一道用膳嗎?”


    “格格,你還是快去前麵迎接,姑爺看見你,一定會很開心的。”春秀鼓勵著她。


    “好,我馬上過去。”放下鏟子,寅月快步奔向前頭。


    “格格,你的臉,還有衣裳……”春秀來不及喊住她,就見她一溜煙不見了,“唉,看來格格是真的愛上姑爺,就不知道姑爺對格格有幾分真心?”


    *


    寅月來到大廳,看見裘燁,便笑著奔向他,“你回來吃晚膳了?”


    裘燁看著她的笑臉,表情忍不住一僵,“你剛剛在做什麽?”


    “我在……”


    “又在花園忙了?”他眉頭緊蹙,“我不是要你想想自己的身份嗎?為什麽你老要往主屋跑?”


    “我不是……”


    “看看你的臉、你的衣裳,是打定主意要在客人麵前丟我的臉?”不知道為什麽,隻要想到她又和大發兩人在花園忙一整天,他就非常不舒服。


    寅月難受的垂下臉。


    這時,綠萼走到她麵前,笑問:“你就是少夫人吧?我叫綠萼,是貝勒爺請我過來的。”


    “綠萼!”寅月眨眨眼望著她,“你好,我叫寅月。”


    “好美的名字,那我以後可以喊你寅月嗎?”


    綠萼綻放的笑容讓寅月直覺她很友善,於是點點頭,“當然可以。”


    “綠萼姑娘今後要住在我們府上,你可得好好照顧她。”裘燁望著寅月,見她避開他的眼,明白她又鬧別扭了。他立刻將她拉到麵前,將她頭發上的葉片拿掉,“去洗把臉,換件衣裳,待會兒一塊吃飯。”


    “嗯。”


    寅月半帶嗔意的嬌俏模樣,不禁讓他會心一笑。


    綠萼緊蹙著雙眉看著這一切,臉色沉冷,不知道在打什麽主意。


    直見寅月快步離開後,裘燁轉向綠萼,“先去膳堂用膳吧,我想你趕路趕了這麽多天,一定沒有坐下來好好吃一頓飯。”


    “謝謝。”


    綠萼在裘燁的帶路下,繞過美麗的庭院,進入王府的膳堂。


    坐在桌旁,裘燁客氣的招呼道:“你盡管用。”


    “貝勒爺,你別對我這麽客氣。”綠萼輕揚嘴角,笑得嫵媚,“千萬不要當我是客人,以後我會將這裏當作是我自己的家。”


    “那就好,過一陣子,待尋獲另外兩位姑娘後,我再帶你進宮見皇上。不過在此之前,我會向皇上定期報告你的近況。”


    “聽你的口氣,我好像很重要。”


    “你說呢?”裘燁眯眼一笑,卻看不出他心底的想法。


    “對了。”綠萼像是突然想起什麽,“我今兒個進城時,曾聽見一些關於你的傳聞。”


    “我的傳聞?”他放下筷子,好奇地問。


    “聽說你的婚事不是出於自願的?”她勾起豔紅的唇,“被逼婚的感覺一定很差,況且我剛剛見了少夫人,她的舉止動作還真配不上你。”


    這話剛好被快步走進來的寅月聽見,她頓住腳步,但已來不及閃避。


    綠萼裝模作樣地挑起眉頭,“對不起……我不不故意的,我……”


    “沒關係,你說的也不是完全錯誤。”裘燁轉向站在門口的寅月,“怎麽站在那兒呢?過來用膳呀。”


    寅月點點頭,這才慢條斯理的走到餐桌旁,在他身畔坐下。


    “對了,改天我再彈奏幾首曲子讓貝勒爺和少夫人欣賞如何?”綠萼優雅地吃了口飯,舉手投足間盡是風情。


    寅月看看自己,雖然她出身名門,但是隨興慣了,實在做不出那些充滿女人味兒的動作。


    “綠萼姑娘會彈曲?”寅月試著與她親近。


    “彈奏琵琶是我最拿手的。”綠萼看著裘燁,“貝勒爺也是因為這點,才找到我的。”


    寅月不解地看著他們,發現他們之間像是藏著什麽她不了解的秘密,甚至沒有她可以插口的餘地。


    “這樣呀!綠萼姑娘真是好有才華。”寅月柔柔一笑,“不知道你原本住在何處?”


    “我住在江南。”


    “江南?這麽遠!”寅月驚訝的張大小嘴,可愛地眨著眼。


    “是呀,就算遠,貝勒爺依然不遠千裏的派人請我過來。”


    她不時看著裘燁,而裘樺也回她一抹溫柔的笑容。


    將這一切看在眼中的寅月,即便是滿心疑慮,卻隻能默默吃著飯,想問的話始終梗在喉嚨,怎麽也說不出口。


    *


    晚膳後,寅月先回寢房,裘燁親自送綠萼到客房休息。


    等了好久,寅月才看見他步進屋裏,她趕緊遞了杯熟茶過去。裘燁接過杯子,不語地喝了口。


    “最近你忙,就是為了那位綠萼姑娘?”


    “可以這麽說,”他低沉一笑,玩味地看著她的表情,“她是很重要的一位姑娘,你可得好好招呼她。”


    “很重要?”寅月蹙眉,又想起剛剛不小心聽見的話,“已經好些天了,你還是認為……認為自己是被逼婚嗎?”


    裘燁閉上眼,表情一凜,須臾後才說:“有些話該問,有些話不該問,你問了不該問的了。”


    “盡管不該問,但是我想知道。”她鼓起勇氣。


    他將杯子重重的往桌上一擱,“好,你要問,那我就回答你,難道你忘了洞房花燭夜我警告你的話?不要以為我待你好些,你就得寸進尺。”


    她的問題讓他無以回答,因為他根本不知道應該如何形容她在他心底所掀起的漣漪,真要逼著他說,他就隻好說出違心之論。


    寅月愣住,傻傻地望著他,眼眶隱隱閃現淚光,“我知道,你終究還是恨我,過去……過去的恩愛,全然隻是屬於男人對女人的發泄。”


    說完,她掩著唇離開寢房,蹲在花園裏,聞著花香。


    “花兒,怎麽辦?不管我怎麽努力將這裏妝點出顏色,貝勒爺……他依然不會真心愛我。”她低聲對著花兒說話。


    不一會兒,裘燁跟了出來,皺著眉看她孤單的神情。


    “現在已是深秋,入夜溫度驟降,你跑來這裏做什麽?”


    “我馬上回房。”她閉上眼,趕緊拭去淚水。


    經過他身旁時,她刻意繞過他,卻被他用力抓住胳臂。


    “怎麽了?竟然要從我身旁繞過去,不屑多看我一眼嗎?”


    “我隻是不想讓你更討厭。”她扁著嘴。


    “你以為你離得我遠遠的,我就會不討厭你了?”他被她疏離的態度弄得脾氣暴躁,變得口不擇言。


    “那你要我怎麽做?”她抬起下巴,瞅著他那張怒容。


    “聽話就好,聽我的話行事,不要自以為是。”


    他抓著她的手,強硬地將她拉回寢房。


    “對了,明天將裁縫師傅請進府邸,幫綠萼姑娘做些衣裳,不可以讓她出府。”這些全是皇上的贈與。


    “她究竟是誰?”寅月好奇地問。


    “你不需要問這麽多。”他指著床鋪,“還不睡?”


    寅月知道自己沒資格知道他心裏的事,如果不想受傷,就不要多問,不多問的女人在他心底才是聽話的好女人吧?


    鼓著腮幫子躺在床上,寅月背對著他,可是他卻伸手圈住她的腰,她掙紮了下。


    “你的手臂好重,我會睡不著。”


    “哦,那以前你怎麽從不喊重?”他撇嘴笑問。


    “以前不重,今天非常重。”她依舊不停的扭動身子,想與他保持距離。


    “哦,那麽這樣呢?”


    突然,他將自己全身的重量壓在她嬌弱的身子上。


    “你說吧,這樣重還是不重?”


    看著寅月緊閉著眼,強忍重量的可憐模樣,裘燁忍不住輕笑出聲。


    “我怎麽不知道你的脾氣還真不小?”


    “我哪敢有脾氣!?我隻能當聽話的乖女人,不能到主屋種花苗,隻能在前麵的花園裏種,但這樣還是一樣挨罵。”她吸吸鼻子,委屈不已。


    “這麽說,是我誤會你了?”裘燁的手指輕輕撫摸她柔嫩的頸部,貼著她的紅唇莞爾。


    “你本來就誤會我了,卻還在另一位姑娘麵前指責我,讓我……好丟臉。”她的一雙柳葉眉又攏了起來。


    “你還怕丟臉呀?”他轉過她的身子,眯起眸看著她紅紅的眼、紅紅的鼻尖,“才說你兩句就哭,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你的淚水會攪弄得我心神不寧?


    但是後麵的話裘燁沒說出口,然而寅月卻會錯意。


    “我知道你討厭愛哭的女人,我這樣讓你更討厭了。”


    “你呀,說不得半句,又愛問,到底要我怎麽做?”他緊蹙雙眉。


    “我……我隻希望你能像對待綠萼姑娘那樣溫柔有禮的待我。”她揚起眉頭,大膽地與他對視。


    “看樣子你吃味了。”他撇撇嘴。


    “才沒。”她別開臉。


    “真的沒?”他懷疑的笑問。


    “真的沒。”寅月被他逼急了,轉身想要閃避。


    他的鐵臂卻緊緊箍著她的腰,她愈是掙紮,愈增加他控製她的決心。最後,寅月放棄了,她知道自己再怎麽努力,也敵不過這個讓她難過傷心的邪魅男人。


    見她的態度終於軟化了,並將腦袋放在他胸前,靜靜閉上眼,裘燁知道她這是無言的抗議,而他也隻能在心底重重歎口氣,更用力的將她擁進懷中。


    這一夜,兩人都沒再多說什麽,但彼此的心中似乎多了一層膜……一層看似不清楚,卻的的確確存在的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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