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嘻嘻......“嗚嗚......““嘻嘻.....““嗚嗚......“聽著這怪誕的叫聲,溥勳提醒著自己:“莫慌。能斬下她的爪子,說明她必是個有形有實的獸精山怪,從剛才的交手看來,憑我的本事它傷不了我,隻是要凝神聚思,莫中了她的迷幻之術。


    溥勳右手攥住風雷刃,左手拔出駁殼槍,”嗒嗒嗒嗒......“一梭子子彈撒網式的射向周圍。這一舉動果然起了作用,那嚶哭啼笑之聲,旋即消失了,林子裏一片清靜。


    他走出來本來就沒多遠,雲子和巧英兒聽見槍聲,疾步趕來。一眼就看見了地上的獸爪,無不驚駭!


    這是什麽動物的爪子?三人從沒見過,叫不上名來。溥勳撿起獸爪,借著夕陽的餘暉湊近了端詳,爪子有四根指頭,一個粗壯在左,三個略細在前。都帶著銳利堅硬的鉤狀指甲,蒼黃色的短毛間夾雜著黑灰色的細茸,蓬亂如蒿。那刀切的斷口處有深紅色的粘稠血液溢出,像樹膠似的漸漸凝固,變成深褐色的結塊。散出陣陣腥臭。


    他們不敢多作停留,用手絹將獸爪包好,轉身回了地窨子門口。


    沒多一會兒,太陽便徹底收斂了光芒,躲進了遠處的山峰。


    月光下,樹影晃動,一雙雙綠瑩瑩的眼睛,或大或小,或遠或近,像大上海的霓虹燈一樣,錯落有致的在林子裏亮了起來。果如老道所言,各色山中精怪,都像是蒼蠅聞到了鮮血,紛紛聚攏而來。


    溥勳等不敢懈怠,各自槍上膛,刀出鞘,時不時地放上一梭子,震懾一番。那些山怪精靈倒也知趣,沒有敢逼近靠前者。


    直到第七天下午,雲子和巧英兒斜倚在草垛上睡著了,溥勳也有些倦怠不支,睡眼朦朧間他看見一個老頭笑眯眯的向他走來,溥勳揉了揉眼睛,原來是金烏嶺裏張家寨的老族長,打著招呼:”先生,我兒子已經大好了,帶他回來給您道個謝。“沒錯,正是老族長,身後還跟著他的兒子,彪子。看樣子恢複得不錯,當初從土匪窩裏被救出來時就剩下一口氣兒了。


    溥勳很是欣慰,忙拉著老族長坐下,問了問”三舅“孩子的情況......


    聊了許久,很是熱絡。老族長不經意的問道:“聽說你砍下了一隻妖怪的手腕,能不能讓我看看?”


    溥勳並未在意,將那四趾獸爪取出,遞給了老族長。


    他拿著手腕仔細地看了許久,然後突然大聲叫喊說:“嘻嘻......這是我的手腕!”


    溥勳一激靈,抬頭看時,哪裏有什麽老族長,一張布滿皺紋的老臉衝著他獰笑,正是那林子裏的老嫗。


    未及反應,那老嫗“嘻嘻......”一聲帶著“彪子”,向林中遁去。溥勳對準兩“人”,不,也許是兩隻“野獸”,扣動了扳機,老嫗動作奇快,轉瞬間便逃的無影無蹤,而後麵的“彪子”被溥勳擊中,撲倒在地。


    溥勳趕上前去查看,不覺“簌“的一聲麻了頭皮。。哪來什麽“彪子”,隻有一隻野貓樣的東西躺在血泊之中,四肢尚在抽搐,眼神裏淒冷怨懟,但嘴角又有一絲笑意......


    此時雲子、巧英兒被槍聲驚醒,也快步跟來。


    “嘻嘻......“一聲獰笑在身後的地窨子門外響起,溥勳喊道:“不好,中了這畜牲的調虎離山之計!”


    三人拚命往回奔,但已然來不及了,遠遠看去,那老嫗的斷腕已經接好,一貓腰就鑽進了地窨子。


    待溥勳三人鑽進地窨子,但見瞎眼老道單手提著那柄沉重的關刀,一手捋著須髯,橫眉怒目。那臥蠶眉,那丹鳳眼,那副氣宇軒昂,讓溥勳等恍惚中想到了關聖帝君、蜀漢五虎上將關雲長。


    隻見那老嫗,頭磕的“咣咣”響,像個廟裏燒香的虔誠信徒。


    溥勳注意到,老道的額頭上已經沁出了密密的汗珠兒,腳下有些吃力,提刀的手輕微的抖。他拿捏著一股京劇腔調,鍾鳴般的聲音喝道:“念你修行不易,且饒你一回,如若再犯,定斬不赦!“


    那老嫗顯得誠惶誠恐,眼角熱淚滾滾,順著滿臉的折子往下流。又磕了幾個頭,五體投地俯下身子,在一陣迷霧中現了原形,正是一隻碩大的蒼黃色老狸貓。


    溥勳知道,這畜生五體投地現了原形便是已經折服認輸,絕對臣服了。


    這老狸貓匍匐著從幾個人的腳下爬了出去,在地窨子門口又磕了個頭,轉身隱去了。


    ”鏜啷啷......“關刀落地,老道一頭栽倒。


    待老道醒來已是第二天的中午,感覺到溥勳等人皆圍在近前,強撐著咧嘴一笑:“嘿嘿,都圍著幹嘛?這場麵像是要給我送終啊?”


    “呸呸呸......““都弄成這樣了還為老不尊的。“說話的是珍妮弗,看上去像從沒生過什麽似的,依然俊俏可愛,直爽單純,沒有受絲毫影響。


    “丫頭,你過來。讓老爹看看!”老道努力抬著脖子招呼珍妮弗,“好好好,你是個有福之人啊!”他見珍妮弗與往常無異,放下心來,緩緩地躺回到枕頭上。


    “道長這全都是為了你......“溥勳說到,”好了,別說了,誰要他救,咎由自取,活該!“珍妮弗嘴上嗔罵,心裏卻生出十二萬分的感激。老道自是不會與她計較,裝模做樣的罵到:”哼,就知道這是個沒良心的!“


    ”怎麽會弄成這樣?那老嫗是個什麽東西?“溥勳問。


    ”沒什麽,為了幫著這個沒良心的小蹄子收住遊魂,著實耗了不少的功力。”道士指著珍妮弗說道:“到了最後,正在精疲力竭之時,你們幾個廢物卻放了隻野狸精進來。這畜生在民間被叫做“野狸奶奶”,以偷吃小孩臭名昭著。這一隻道行不淺,至少也在這山中活了三四百年了。我當時別無他法,我隻好請神上身......“


    “唉,誰知道這青龍偃月刀在旁,經鬼使神差的請到了關聖帝君!”


    ”哎呀我的媽呀!關老爺!“巧英兒不覺喊出聲來,眾人也驚得張著大口。


    道士一笑,補充道:“雖然隻是個小廟裏的”分身“,但這尊大神靈力太強,我哪裏受得了一時半刻。便隻是嚇走了這狸精。便撐不住了。倒無大礙,你們不必擔心,我歇歇就好了。”


    道士說完,大家也稍微放了些心,可他冷不丁的又說了一句:“你們出去,溥勳留下,我有事兒交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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