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書說道:溥勳將那個賣”怪石“的樵夫收在了身邊。問了名姓,叫”栓柱“!


    聽栓柱說:那一塊會滲血的石頭,是從一條大蛇,應該是一條巨蛇的肚子裏剖出來的。


    溥勳一驚,他早知道這東西是難得的蛇寶,正所謂牛有牛黃,狗有狗寶,這蛇也有分泌膽汁包裹結石異物的情況,所以也就有蛇寶。


    但他沒有想到,這沉重碩大的蛇寶竟是從活蛇的肚子裏現剖出來的!”


    原來,栓柱生活的村子附近,每半年就會出現丟孩子的事情,巧的是,每次都是一男一女兩個,都是七八歲上下,算起來離第一次孩子失蹤到現在已經有三四年的光景了。


    “莫不是有妖物修煉邪術,吞吃童男童女?”薩滿出身的巧英兒眉頭緊皺,一句話說得大夥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兒!


    所有人都轉頭盯著栓柱,期望它給出合理的解釋。


    栓柱點了點頭,頓了頓,又是一個標誌性的憨笑,說道:“爺,三位姑奶奶!村裏來過幾位道士,都說有妖,也做過法,但都沒頂用。孩子還是照樣丟。”


    “錢是花了不少,最後一次給了二百斤苞米,那可是全村湊的,是從口糧裏硬省得。終於,那個道士算出了,妖怪的方位,但卻不肯去降妖,苞米也沒要,說是自己道行太低,去了也是送死。


    臨了,實在架不住大夥的哀求,隻是指明了妖怪的方位,說是村西十五裏。


    俺們村的人都知道,老輩的人都在說,那裏有個山洞,山泉水甘甜凜冽,連著村裏的一口水井。但就在丟孩子的那一年,井就枯了,也曾經派過人去察看山裏的泉脈,但都沒回來,沒人敢再去,村裏隻好重新打井,但井水渾濁且苦澀難咽,得燒開了用麻布濾過,才能喝下去。


    先前有個道士,說是村裏人觸犯了山神爺,要遭報應。人們心裏都害怕,沒人敢再去看源頭,光是水難喝,也就算了,山裏人能忍。但卻接二連三的出現了丟孩子的事。大家的心可就慌了。


    為了不讓村子絕戶,村長組織了村子裏的精壯。在柴火棍上寫了生死簽,一共二十七個,其中有一個,是死簽。”


    當聽到此處,珍妮弗又自作聰明的插話道:“不用說,抽到死簽的一定是你這個倒黴蛋。”


    栓柱一愣,大家也都齊刷刷的看著他,掛著憨笑的他,慢條斯理的說道:“不是我,抽到死簽的是村東頭的寶亮。和我是小,抽到死簽的就去洞裏看個究竟。順便除了妖怪。他膽小,不敢去。”


    雲子不平的插話道:“膽小?就你膽大?你替他去了是不是?”


    珍妮弗接著說道:“是啊!這算什麽朋友?還小呢!送死的事他倒送給你了!”


    栓柱忙解釋道:“不是,是俺主動和他換的!”


    ”你傻呀?“珍妮弗腦袋頂著一股無名之火,氣呼呼的罵道。那架勢已經把栓柱當成自己人了。


    溥勳點了點頭,倒是很欣賞珍妮弗的熱肚腸。


    “不是!”栓柱用手撓著頭,有些不好意思,接著說道:“寶亮有娘,而且他今年就要娶媳婦了,是鄰村的二鳳。他死了,好些人得哭。不像我,光棍一個,打小就沒見過爹娘,當年要飯要到寶亮家門口,是人家給了一碗玉米糊糊,現在想起來都覺得香。所以,我死了,沒啥!真沒啥!”


    說這些話的時候,拴住沒有絲毫的悲苦,而是洋溢著助人的快樂,這種骨子裏替別人著想的情懷,讓溥勳對麵前這個窮小子,從欣賞喜愛,逐漸變成了由衷的欽佩。


    “你見到妖怪了?”巧英兒搶著追問道,出於薩滿的職業敏感,她急於想知道關於妖怪的情況。特別是這一次,吃小孩的事兒讓她耿耿於懷,一改往常的內斂和沉著。


    大家都注視著栓柱,他剛想接著說,就聽到自己的肚子“咕嚕嚕......咕嚕嚕.......“的響了起來。


    溥勳一笑,說道:”倒是我們疏忽了,餓了吧?走,先吃飯。“


    三個姑娘簇擁著靦腆的栓柱進了一家不小的飯館。


    溥勳看了看牆上的菜譜,倒是魯菜居多,他點了一糟溜魚片、一個紅燜肘子,一個油爆雙脆,又要些時蔬青菜,灶上也有燉好的黃燜雞,剛出鍋的香米飯。


    不一會兒功夫,菜就上來了。溥勳示意栓柱不必客氣,這個二十歲出頭的小夥子,咽了兩口唾沫,開始動筷子,前幾下還收斂些,沒多久,就放開了,風卷殘雲一般,連盤子底都讓他用米飯擦得幹幹淨淨。


    幾個人都看楞了,嘴咧得老大,珍妮弗瞪眼瞧著直打飽嗝的栓柱,搖著頭說道:”我的乖乖,這可是兩隻黃燜雞,以政隻肘子,一盆米飯!還有,要還有著五、六盤菜,你!你一口也沒給我們剩啊?“


    栓柱突然意識到,一桌子的飯菜都讓他一個人劃拉進了肚子。


    不好意思起來,那表情!眼見著就快哭出來了!


    溥勳趕緊安慰道:“你別聽她的,我們剛剛吃過。這都是給你點的!你?你吃飽了嗎?”


    栓柱還是那標誌性的憨笑,忙答道:“飽了!主子,俺這輩子都沒吃過這麽飽過!不瞞您說,從昨天中午到剛才,我連個米粒都沒見著了。”說完話,從椅子上站起來,跪在地上就磕頭。


    連聲說道:“謝謝主子,從今往後,俺這條命就是您的了!上刀山時興叫這個了!你要是願意就叫我聲大哥怎麽樣?以後咱們兄弟相稱。如何?”


    栓柱自是感激涕零,滿口應承,一個勁地叨念:”高攀了!不敢當!上輩子積德了!祖宗顯靈了,雲雲......“可是,幾個人都沒注意,他們進的這家餐館,在門楣上掛著一個朱紅色的碩大招牌,上書四個漆黑大字“白家菜館”。


    這個白家,正是“白老黑”的白。


    幾個人說話吃飯的工夫,早有夥計盯住了溥勳一行五人,報信的已去了多時!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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