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書說到:那個行商經曆了生死之劫,看透了紅塵百態,算是頓悟了!舍了五百兩銀子,按照和尚的囑咐,大半夜的趕著騾車,去了一出荒村的路口!


    燒了香,拜了北鬥七星,準備開始砍樹!


    各位看官要問了,怎麽這麽麻煩?不就是砍棵樹嗎?還得燒香拜星的!


    玄妙的東西不好解釋,從科學的角度分析!一棵樹,特別是老樹,在生長的過程中,形成了一整套的生態係統,樹幹上的蟲子、蟲卵,樹洞裏的狐獾鼠兔,喜鵲窩裏的斑鳩!樹皮縫裏的蠍子蜈蚣,樹蔭下納涼,樹杈上偷鳥蛋的毒蛇。


    先不說這些東西有無靈性!但是那百年來吸取著日精月華的老樹,便不可等閑視之!怎麽?植物你就瞧不起嗎?他們起威來,可厲害著呢!


    這行商拜完了星宿,心裏踏實多了,和尚詳細的講了如何去做,自己都記熟了,現在的他可以稱得上是“藝高人膽大,大將膽氣豪”了!


    一手抱著香爐,一手提著那柄磨的雪亮,開了光下了咒的斧子,就直奔正對開陽星的那棵老槐樹過去了!


    把香爐放在自己腳邊兒,打開包裹它的紅綢布,往手心裏啐了兩口唾沫,雙手握柄,對著離地一尺的樹幹,掄圓了就是一斧子。


    結果,隨著斧子刃劈進樹幹的一瞬間,一股鮮血滋了出來,噴了行商一臉。而且樹幹的缺口處還呼嚕呼嚕的往外流。


    這要是換了旁人,一定得把魂兒下掉了!至少也得嚇暈過去或者驚叫著跑開。


    但他卻不慌不忙,因為砍樹噴血這個情節,和尚已經提前交代了,他有心理準備,而且也有應對之法。


    隻見他顧不得擦臉上的血水,而是迅的貓下腰捧了一把香灰,拍在樹幹的傷口處。


    說來也奇了。樹幹上的香灰就像是塗抹在傷口處的止血藥,那紅色的血狀汁液果真不留了。


    行商微微一笑:“這和尚確實不是凡人。”他知道剩下的就是純粹的力氣活了。


    如法炮製,他按照癩頭和尚先左後右的原則,一口氣砍斷了五棵老槐樹。


    隨著最後一斧子下去,最右邊的那棵槐樹轟然倒地,他回頭一看,那香火正巧即將燒盡,時間剛剛好,這行商抹了把汗,一屁股坐在地上,心裏有些後怕,如果剛才,他在任意一個環節稍一遲疑猶豫,耽誤哪怕幾秒鍾,恐怕就會功虧一潰啊!


    他按照吩咐將五棵槐木連拉帶拽弄傷了騾子車,連夜進了一家百年曆史的棺材鋪。


    因為提前交了定金談好了價錢,所以當晚棺材鋪的老板親自在鋪子裏等著呢!


    一下車,行上就感受到了棺材匠的專業素養。心裏讚歎道:“真不愧是百年的傳承,規矩都不用教!”


    他已經在後門的地上鋪了厚厚的香灰和紙錢兒。穿這一身黑色的衣褂。他叫了幾個杠房的老夥計,像抬棺材一樣把木材抬了進去。


    他拜了祖師爺,神龕裏一個古樸的銅人,那形象是個披堅執銳的將軍,行商一愣,一句“怪了!”脫口而出。


    那棺材鋪的老板一回頭,犀利的眼神裏帶著冷峻的寒意。


    他不敢再說話,但心裏卻留下了一個疑問!這尊神衹是誰?


    那棺材匠從神龕後麵取出了一個工具包,小心的擦了擦上麵的塵土,帶著小徒弟進了裏屋。


    “哎!”行商還想囑咐兩句,但棺材匠頭也沒回的說到:“三長兩短槐木棺,血煞浸透前世冤。朱漆層染十九遍,百年如新魂不見。”


    “嗬!他倒是明白的很!還有口訣呀?看來每一個老手藝人都是不容小覷的!畢竟他們背負著成百上千年的傳統和多少代人摸索出來的經驗!”


    行商完全放下心來,隻在旁邊觀瞧著查數,卻也不再做聲多囑咐什麽了。


    隻見木屑橫飛,每一片上都浸潤著槐木不該有的紅色血絲紋路!


    屋內光線很暗,但那棺材匠竟然連墨鬥都不用,僅能憑著眼裏取直木板!端的是讓他心生敬畏!


    三長兩短打成了棺材,配了一副沉重的棺蓋。用刨子刨成的板麵兒,竟然光潔如鏡,沒有一絲的毛刺!


    那棺材匠將地上的木屑攏起來,見了些血絲花紋密集的,放入了一口大鍋,倒上了提前預備的兩桶童子尿!用剩下的廢料燒火,像是要熬製什麽!


    行商問立在旁邊觀瞧的小學徒道:“您師傅這是?”


    旁邊的小徒弟也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也沒見過,隻是低聲答道:“我師父自從您交了定錢,就連夜帶著我們去挨家挨戶的央告,求童子尿,都是親手接的!仔細著呢!師傅說這是祖師爺傳下來的規矩!不能破!”


    “是為了避邪嗎?”行商自顧自的嘀咕道。


    棺材匠頭也沒抬,就在喉嚨裏擠出兩個字:“熬漆!”


    果然,等尿被燒開了,咕嘟著冒泡時,他又命小徒弟倒進了一桶桐油。又接著熬了半個時辰才好!


    “尿液能熬漆?”行商心裏直犯嘀咕!


    但當熱氣散開,他看到大鍋裏的東西時,所有的擔心都沒有了!


    那是他見過最鮮豔,最紅的透亮的大漆!


    而且這漆幹的神,刷完一邊,立馬就幹透了,可以接著刷第二遍,一十九遍,隻刷了一個時辰多一點!


    就這樣打好了棺材,臨走時,棺材匠又把一瓶童子尿熬得透明樹膠遞給了“行商”,隻說“你會用得著!”便關門上板,回去休息了!


    他離了棺材鋪,又去南紙店買了顏料和狼毫筆,一並置於騾子車上,揮動鞭子往回趕。


    回到家中,見了胖和尚。那和尚將棺材大頭朝北擺在了堂屋裏。


    將行商趕了出去,悶著頭畫了足有一天一夜!


    繪就了這套棺材的彩繪!”


    故事講到這裏,巧英兒用手指了指麵前大紅的棺材,看著溥勳說到:“主子,想必這就是那口上過十九道紅漆的槐木棺材。”


    溥勳點了點頭,說到:“的確!但你聽來的故事裏沒有說棺材中到底裝的是什麽嗎?”


    巧英兒搖了搖頭,看了一眼棺材。


    溥勳轉過頭看了雲子一眼,說到:“那咱們就打開看看,怎麽樣?”


    雲子又轉過頭看了看巧英兒,說到:“那咱們就打開看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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