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死在水裏之後,過個幾天,肚子裏憋足了屍氣,就會漂浮上來,一般你在水裏看到屍體,男俯女仰,頭朝上的一般是女屍,反之是男屍,但是有一種情況,一般的撈屍人絕對不敢去撈,那就是直屍,也就是說整個人是直立在水裏的,這樣的情況,你就隻能在水麵上看到一縷頭發,那些漁夫客串的撈屍人隻要看到這樣的屍體馬上就調頭就走,絕對不會打撈屍體。”胖子道。


    “這又是為什麽?”我問道。


    “因為漁夫客串的撈屍人,他們隻代人撈屍,不代鬼伸冤,死後腳朝下頭朝上的,那已經不叫屍體,在漁夫的眼中,那叫煞,想要把這樣的屍體打撈出來,那就需要去找一類人,這類人就是水鬼。正所謂三百六十行,撈屍人雖然不在三百六十行之列,但是黃河撈屍人,湘西趕屍匠,西藏天葬師,這三類人都算是跟屍體打交道三道派係,跟趕屍匠一樣,水鬼不同於那些漁夫客串的撈屍人,他們更像是一個門派,但是卻也不像是趕屍匠那樣派別分明而且規矩嚴明,水鬼大多都是家族相傳,其實更類似於一個手藝人,舊社會的時候,黃河邊上水鬼很多,本事自然是參差不齊但是也相差無幾,因為做水鬼的手法大概相同,他們都是用一種秘製的藥水洗眼,又經常在黃河邊上觀水,所以一眼就能看到那在水底的行屍。這叫觀屍功,就這一道功,得練幾十年。”胖子道。


    “這麽長時間?”我驚道。


    “對,時間長還不算,這是一道坎,多少人卡在這道坎上,你無法看到水中行屍,就無法做一個真正的水鬼,你做到了才隻能算是登堂入室,因為水鬼是跟死屍打交道,還是跟煞氣極重的直屍,所以一旦觀屍功練成,水鬼就會搬離家庭,一個人去黃河邊上住,所以要找水鬼,去黃河邊上看到獨院,獨院前養一條黑狗,牆上掛著一根竹篙,竹篙之上綁著一個八角形鏡子的,就是水鬼了。黑狗和八角形鏡子,那都是辟邪之物,大家遇到直屍之後去找水鬼撈屍,水鬼判斷能不能撈屍,就是先叫來黑狗,再去照一下那八角形的鏡子,如果黑狗平靜,八角形鏡子也正常,那就去撈屍,反之,如果黑狗狂吠,亦或者是鏡中帶血,並且鏡子裏照出來的不是水鬼自己的臉而是冤魂之臉,那這直屍水鬼都撈不了,因為怨氣太重,隻能在黃河之中做一個無主之行屍。祭龍王爺。”胖子道。


    “那要是在黑狗狂吠,鏡中帶血的情況下,水鬼還去撈屍了呢?”我問胖子道。


    “三日之內,水鬼必死。”胖子道。


    “操!”我嚇了一跳,隻感覺胖子說的是真的邪乎,而且聽胖子說這水鬼,他們的神秘和古怪的規矩真的很像大哥,隻不過大哥跟他們的規矩不太一樣罷了。


    “就算大哥是個水鬼,你也別說他是吃水屍肉長大的啊!”我道。


    “你別著急,這是普通水鬼,相傳有一種人,這類人是男人,但是卻先天八字極陰,水屬陰,這是天生就該跟水打交道的人,這種人會被從小就喂水屍肉,水屍肉多是腐敗之肉,畜生之肉腐敗還不能吃呢,更別說人肉了,所以很多人吃水屍肉就會死掉,中毒而死,而活下來的,則是水鬼中絕對的佼佼者,可以說是水鬼之王,隻要是水中之屍,別說行屍,就是屍王也要退避三舍,隻是這類人因為吃人肉,更是吃水屍之肉,多半性格孤僻,就算是獨特才能也不會為百姓謀福,更是因為吃人肉亂天地綱常,入不得三界,墜不了輪回,死之後,被他吃肉的百鬼更會索命,所以極其淒慘。多少年都沒有聽說過有水鬼王出世了。”胖子道。


    “夠了!”我打斷胖子道,一開始他說這水鬼王吃水屍肉,我還隻是感覺膽寒而已,但是他說水鬼王之後不入三界不墜輪回,更是百鬼索命,我就是感覺可怕,而且現在照胖子的話來說,性格孤僻,水中的任何鬼怪都要給麵子,這更是跟大哥極其的符合,我真的不敢想象大哥從小被送出去之後的日子,更不敢想象大哥死之後會如此的淒慘,一想到這個,我就感覺無比的心疼。


    “心疼了?”胖子問道。


    “還好,雖然你說的跟大哥的特征很像,但是這不代表著大哥就是水鬼王。”我道。


    說完,我真的不想在跟胖子繼續討論這個話題了,就轉移話題問胖子道:“現在你要怎麽辦?無論如何都是我倆放出來的旱魃,要真是被唐人傑陰了,還幹擾了大哥的計劃的話,是不是得趕緊補救才行?”


    “補救是肯定要補救,但是唐人傑陰了胖爺我,那胖爺我肯定不能就這麽跟他算了,賊王兄弟,胖爺我認你這個朋友,一是感覺你脾氣對胖爺胃口,第二就感覺咱倆在這件事中賊他娘的像是倆二逼,現在這件事中明顯分成三派,你村子裏的幾個隱藏的很深的人是一派,你大哥這邊是一派,唐人傑這邊也是一派,他們這三派不管幹什麽,起碼都知道自己要幹什麽,更是對所有的東西都心知肚明,但是咱倆呢?你說說像不像倆二逼?啥也不知道,處處被人當槍使,你說你被當槍使就算了,連胖爺我都這麽耍了,這像話嗎?我能同意嗎?”胖子不滿的道。


    “什麽叫我被當槍使就算了?”我瞪了胖子一眼,雖然我身手不如你,但是我現在幾乎是背著你這個死豬的,我容易嗎我?


    “胖爺我就是隨口這麽一說,你大哥的麻煩胖爺我找不了,你村子的這一派在暗處胖爺不知道是誰,但是唐人傑這麽耍我,我肯定是要找他算賬的。”胖子道。


    我一聽胖子說這話,其實也有點心動,心動的同時,一個想法在我心裏慢慢的形成,我對胖子道:“胖子,這樣,你別去質問唐人傑,我知道你肯定不怕他,但是他也未必怕你是不是?這次既然他派你來這邊了,肯定是對你有所圖,這樣,你假裝想跟他合作,套套他的話。”


    胖子多從一個人,一聽就明白我這話是什麽意思,等我們回到了村委會,胖子也是心急,直接就給唐人傑打了個電話,並且開了免提,電話過了一會兒才被接通,而且聽唐人傑的語氣是剛睡醒,不過他沒有對胖子發火,而是略帶睡意的笑道:“這麽早打電話過來,那邊的事情是不是處置妥當了胖爺?”


    胖子就這拿著電話,非常入戲的一臉嚴肅,也不說話。


    過了一會兒,唐人傑在那邊問道:“胖爺?”


    “唐人傑,你是不是以為這世界上就隻有你這麽一個聰明人,其他人就全是傻逼?”胖子冷哼道。


    唐人傑一笑道:“胖爺你這是什麽意思,我沒聽太明白。”


    “伏地溝這邊的情況有多複雜你心裏清楚吧,是不是一個簡單的傻女人還魂?十二道鬼窟裏麵的東西你想要吧?小旱魃是你他娘的故意給胖爺我的吧?”胖子說話一點不客氣。


    唐人傑說道:“什麽?我真的不明白,難道真不是一個普通的女鬼還魂?”


    “唐人傑,我欠你一個人情,如果真是普通的鬧鬼,胖爺我來事情處理了,這人情兩清,但是這麽大一潭渾水,你讓胖爺我沒有絲毫準備赤腳就躺進來了,是不是太精明了一點?我不想跟你繞彎子,這件事既然已經陷進來了,你知道我脾氣,不把事情搞的水落石出心裏還真不痛快,但是唐老板真把我胖子當雷鋒呢?還是當叫花子?一本古書就值得我賣命?胖爺我昨晚廢了一條腿!”胖子道。


    這也是我跟胖子想好的說辭,質問唐人傑他肯定不會說什麽,而跟他要酬勞,讓他認為他的錢可以掌控你是讓他相信你最好的辦法,像唐人傑這一類人會很傲氣,因為有太多的人因為錢給他賣命,所以他們這類人會有普遍的想法,那就是隻要是錢可以辦成的事情都不算事情,為了錢給他賣命的人他會打心眼裏輕視,隻有他輕視你,才會放鬆警惕。


    果不其然,唐人傑停頓了一下道:“這件事跟到底,胖爺你開個價。”


    “胖爺我值什麽價錢你看著給就是了,但是知己知彼百戰不殆,你真準備讓胖爺我赤膊上陣呢?不給胖爺我點材料?”胖子道。


    “葉繼歡在你身邊吧?”誰知道唐人傑下一句卻忽然來了個轉折,問了一句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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