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這丫頭到底知不知道獐寶是啥東西?


    帶著這樣的疑問,燕展明默默的領著雲朝,去了酒樓。好在雲來酒樓的掌櫃和燕展明熟悉,燕展明又是盱城縣最大的一個家族燕氏的人,還是個讀書人,因此是雲來酒樓的蘇掌櫃親自出麵和燕展明談的價格。蘇掌櫃可不敢拿他當獵戶看,燕展明又是秀才身份,因此對他倒有著對讀書人的敬重。


    “燕九郎今兒送了什麽好東西來?”兩人打他招呼,蘇掌櫃熱情道。


    燕展明笑道:“今兒倒確實有些好東西,這不,昨兒運氣好,竟獵了隻獐子和狗獾,另還有近十來隻野兔野雞,蘇掌櫃的若是全要,也省得我再往別家跑了。”


    “獐子可是難得的好東西,狗獾也味美,燕九郎能想著我雲來居,這是看得起我蘇某,蘇某豈能讓燕九郎再往別處跑?那些野兔野雞我也都要了,往後若有好東西,燕九郎也都往我這裏送。至於這價格,咱們也算常打交道的,我也不和燕九郎你說虛的,這獐子不錯,剛好是成年的獐子,肉味正是好的時候,我給你算三兩銀子,至於獐……”因看到還有個眉目精致的小丫頭站在燕展明的身邊,蘇掌櫃吞下那個“寶”字,“那啥,我給你另算價,我家東家就開著藥材鋪,咱們家也用得上,給你算六兩銀子如何?燕九郎也知道,這幾年年景不好,尋常人家也沒個閑錢化費,那東西雖然難得,如今是賣不上價的,若是好年景,賣八兩銀子倒也使得。燕九郎覺得這價格如何?”


    燕展明知道蘇掌櫃說的是實話,便也爽朗一笑:“就照蘇掌櫃說的,蘇掌櫃是爽快人,給的必是實惠價。”


    這話說的蘇掌櫃的心頭舒坦,臉上的笑越發熱情:“燕九郎是什麽人?蘇某豈敢糊弄?您既信得過蘇某,野兔野雞都舊著老價格,不論大小,野兔算八十文一隻,野雞七十文。至於狗獾子,四兩銀子一隻,如何?咦,這裏還有隻黃鼠狼?這玩意兒,如今皮子不對季,不過燕九郎既拿來了,我出五百錢,九郎可願意?”


    狗獾皮子硝好的,也不過三兩銀子,這般直接給四兩,著實不少了。因此黃鼠狼的價格低了些,燕展明也不在意,笑道:“那就多謝了。”


    想了想,又對雲朝道:“朝兒,你去外頭守著,我和蘇掌櫃的有幾句話說。”


    雲朝暗笑,不就是手上還有另一隻獐子的獐寶,想幹脆一起賣了麽?卻乖巧的點了點頭。


    燕展明見她轉身出門,倒不放心了,叮囑道:“就在外頭守著,可別亂跑,九叔說完事就出來。”


    得到雲朝的保證,燕展明這才略有些放心,回頭對蘇掌櫃的笑道:“家裏侄女,是個聰明的好孩子,偏是個不記路的,怕她走丟了。”


    蘇掌櫃順嘴誇道:“小娘子生的好,瞧著便是好孩子。”又叫夥計,“領著燕小娘子前頭坐坐,給照顧好了。”


    那夥計得令去了,燕展明見有夥計幫著照看,也就放了心,這才和蘇掌櫃說起獐寶的事情,這獐寶本是難得的,蘇掌櫃不會把到手的好處給推出去,當然也一起要了。又叫了賬房來給燕展明結賬。


    燕展明拿了銀子,又和蘇掌櫃客氣了幾句,這才去尋了雲朝,出了雲來居的門,雲朝爬上驢車,對燕展明道:“九叔,咱們先去種子鋪,回頭我還想去趟書鋪,再去買點布料,然後再去糧鋪,家裏沒糧了,買些糧回去。”


    才賣了野味,一共得了二十三兩銀子加六百文銅錢,正是財大氣粗的時候,剛好自己家也需要買些糧,燕展明大手一揮:“去,今兒得了二十三兩銀子,六百文銅錢,有十三兩是你的,想買什麽都成。”


    雲朝跟著來賣野味,可沒是打著要分銀子的主意,她純是想找個機會來買點兒東西回去,她身上可是有三兩銀子呢,現在開春了,眼見著天氣一天一天熱起來,哥哥妹妹弟弟都是長身體的時候,去年的衣服可都沒法穿了,各人都得添兩身新衣裳,而且家裏的糧也得買些。至於野味,雖然也有她打來的,可如果不是九叔,她自己沒法兒進山,打獵可不隻是箭術好就成的。山裏危險並非一句白話。


    再說了,她打的那隻獐子,留著自己家吃了,野雞野兔雖然有不少是她打的,可那會兒,九叔不是拿著東西,所以她才騰出手來的麽?再說野兔野雞可不值什麽錢。那四兩賣狗獾的銀子,她倒覺得自己拿了沒壓力,再多就不成了。


    雲朝忙道:“別,能打回來獵物,本就是九叔的功勞,我哪裏能分這麽多?”


    燕展明笑道:“這些東西,可大半是你打回來的,說起來九叔還沾了你的光呢,就是殺了的那隻獐子,你可是也送了九叔家獐子肉的,這些原就該你我叔侄分了。別的不說,其中有六兩,可是你打的那隻獐子賣的獐寶,還有狗獾也是你打的,隻這兩樣,就十兩銀子了,九叔可沒給你多算。你也別和九叔客氣,難不成,還叫九叔占你一個小丫頭銀子上的便宜?”


    雲朝想了想,她就是堅持不要獐寶的錢,估計九叔也不會同意,幹脆也別囉嗦了,左右日子長著呢。


    “那成,我聽九叔的,不過也別十三兩了,分給我的比九叔多,回頭我爺爺知道了還不得罵我不懂事?沒有九叔,我能平白賺這麽多銀子,九叔給我個整的,十二兩如何?十三也太不吉利了。”


    說的燕展明哈哈大笑。不吉利,丫頭這個理利找的好。


    雲朝這才想起來,特麽的她在姐妹間,排行不就是十三麽?村裏同支的長輩們會叫她小名朝兒,可其它族人,都是叫她十三娘的啊。


    被雲朝那無限怨念的小眼神一瞧,燕展明突然覺得自己全身都舒暢起來,被這丫頭噎了一早上,這會兒頓時神清氣爽:“走,咱們買東西去。”


    先去了書鋪,家裏的墨和紙都不多了,蔚兒夕兒還有她和暢兒,每天都要練會兒字,雖然用的不多,可每天都要消耗,等哥哥們回來了,紙墨是不能少的,燕展明自己兩兄弟要用,家裏的雲北和黑娃也在族學裏讀書,這東西家中離不了,叔侄兩個各挑了一塊便宜的墨,又各買了兩刀紙,墨就不說了,兩刀紙就花了去六百多文,雲朝咋舌:“這紙實在一般,竟然要三百多文一刀,一刀紙我瞧著也用不了多久,怎這般貴?”


    燕展明道:“要不就說,這讀書讀不起呢?家裏想供個讀書人可不容易,你當為何整個盱城縣,提起咱們燕家,人人都豎大拇指?還不是因為讀書人精貴,可咱們燕家人,個個兒郎都讀書,就是家裏的小娘子,也多是識字的?”


    雲朝先還心疼那六百多文錢,這會兒倒是眼前一亮。


    又仔細瞧了瞧手中的紙,這已經是店裏質量中等的紙了,因為要練字,紙不好太差,可上好的紙又賣不起,因此叔侄兩個都打了個折,買的中等的。可這紙相比於她後世的紙質,實在是不夠看的。


    她別的不成,可是她會製紙呀。


    前世,她家可就是靠紙廠起家的。


    如何製紙,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她原就打過自家那八十畝桑田的主意。左右現在家裏也養不了蠶,那八十畝桑田留著也沒用。而且就算是做桑皮紙,也不影響養蠶采桑。桑皮紙采用兩三年的桑枝皮,而桑田裏的桑枝,長幾年本就是要砍了抽新枝,保證桑葉的質量的。剛好可以最大限度的發揮出桑枝的作用。葉子養蠶,老枝製紙。


    古桑鎮原就因為桑田多而出名,如果製作桑皮紙,根本就不用愁桑枝的貨源。


    越想,雲朝越覺得可行。


    要知道,上好的桑皮紙,用於書畫,質量可不比宣紙差。而且桑皮紙還是書畫裝裱必不可少的。她前世生活的那個時空,最有名的紙,便是南宣北遷,南方有名的安徽的宣紙,北方則是遷安的遷紙。


    製紙,簡直就是一條黃金商道啊。


    什麽奔小康,簡單太沒理想,她可以直接奔富豪去了。一匹馬算什麽,她要買寶馬!


    而且身為燕氏族人,有大家族可以依靠,根本不必擔心獨家生意招人紅眼,被人謀奪家產什麽的。


    在古代,宗族可不是擺設。再說燕家雖然沒有高官,但一族十多個官身,放眼整個大齊,也找不出幾個這樣的家族來。這樣的家族,可不是尋常人能惹的。一旦惹了,那就是與整個燕氏上千的族人為敵。宗族的力量,就在於此。


    而且,如何製紙,她還有個得天獨存的條件,四房現在就在金陵城經營書鋪。現在的書鋪,可不隻是買書的,筆墨紙硯都配套賣。而且雲朝聽說,四房在金陵城的生意可是做的風起水生,這是連現成的銷售渠道都有了啊。


    她會製紙,可提起做生意,那就兩眼一抹黑了,她當然可以自己去摸索,可有現成的有利條件可以利用,事半功倍。所謂術業有專攻,比如讓她一個射箭運動員去繡花,那肯定不成。同四房合作,總比她自己摸象過河,要容易的多。


    “九叔,我聽說四爺爺家的三伯父在金陵城開書鋪,他家的書鋪,也賣筆墨紙張麽?”


    燕展明道:“自然是賣的,往年你三伯父,還會托人給咱們幾家都送些上好的紙墨回來呢,這幾天就是清明了,興許你三伯父他們還能回來。”


    雲朝開心道:“那可好,我都不記得三伯父長什麽樣子了,還有十叔,清明書院也該放假吧?”她可不敢說她從來沒見過三伯父,誰知道真正的雲朝有沒有見過呢。


    燕展明笑道:“你三伯父和十叔,清明應該都能回來。你十叔不隻書讀的好,長相更是俊美。”


    “小十叔長的俊美?比九叔如何?在我眼裏,九叔才是最俊美的人啊。”


    這馬屁拍的燕展明十分舒爽,卻是笑道:“論美貌,九叔可不敢和你十叔比。你三哥雲洛長的好吧?卻也比不上你小十叔的。”


    雲朝道:“竟然比我三哥生的還美?”她家三哥燕雲洛,絕對是她見過的最美的美少年,小十叔這是要逆天的節奏啊,“那我一定要見見十叔,九叔你如此謙虛,對十叔如此美譽,我一定都會幫你轉告給十叔,就說九叔說了,他不敢和十叔比美。”


    燕展明:……他一個大男人,比什麽美?小十在外頭常被人當成女扮男裝的小娘子,平生最恨別人說他長的漂亮,這話要是叫他聽了,自己就別想清淨!這死丫頭,一定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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