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雲朝好做午膳,過來問燕元娘午膳擺在哪裏時,就見謹語正在燕元娘屋裏裁剪料子。


    “表姐,你會裁衣裳?”去朝很是驚訝,她這正愁著買回來的料子怎麽做衣裳呢,本來想著請五嬸嬸幫忙的,隻是她給家裏每人買了兩身,若都叫五嬸一人做,怕是有得等。若是表姐會做,倒可以請她幫忙做兩件。


    謹語笑嗔了她一眼:“我都多大人了,還能不會裁衣做裳?”


    雲朝一想也是,這可是古代,女紅可是女子的必備技能。


    “表姐這是給誰做衣裳呢?這料子可真好。”


    “這是給蔚兒裁的,才剛收拾東西的時候,翻出來不少料子,放著也是可惜,剛好我和娘都閑著,也沒什麽事情做,娘就想著,給你們做兩身衣裳。”


    女孩子哪個不愛美?這些料子,可比自己從盱城買的那些強多了。雲朝驚喜的指著自己:“我也有?”


    倒把謹語逗笑:“自是有的。”一邊說,一邊指著旁邊一塊縞色綢料,“這是給你挑的,做好了,再配件煙紗罩衫,我再用鴨黃絲線在衣襟和裾邊袖口繡上幾顆桃花,雖素淨,倒也好看。”


    雖不見成品,光想象一下,也把雲朝美的夠嗆,上回去盱城,她也見過那些富貴人家的千金小姐的穿著,那裙裳,漂亮的叫人移不開眼,往後她也能穿那麽漂亮了?


    “表姐還會繡花?”


    “這有什麽不會的?但凡小娘子家,都要學些針線,我別的不成,繡活倒還好。”


    一邊的燕元娘就笑道:“你表姐是跟著蘇州的師傅學的針線,她那師傅倒有些名氣,一手繡活著實漂亮。不是我這做娘的自誇,滿清江府,若論姑娘家的繡藝,你表姐也算數得上的。”


    倒說的謹語不好意思起來,紅了臉道:“娘說這個做什麽?哪有娘誇的那麽好。”


    說起針線,燕元娘倒想起來,當初家裏逃難的時候,雲朝也有七八歲了,弟妹應當教過,可雲暢那丫頭,隻怕是沒有人教她。就是雲朝,在外幾年,想來如今也是丟了手。也難怪這丫頭見謹語裁衣裳這般驚訝。


    “朝兒,你和暢兒還沒正經學做針線吧?”


    雲朝道:“沒呢,咱們也才回來沒幾個月,又逢上新年,過了新年,哥哥們又外出,一時也沒想起來學針線的事情。”


    其實她們就是想學,也沒人教。再則,家裏的家務活還忙不過來呢,就是有人教,也沒時間學。


    燕元娘一聽,果然如此,便道:“你和暢兒也到了學做針線的時候了,回頭得閑,不管是我,還是你表姐,都能教你們,這姑娘家的,不會針線可不行。”


    雲朝想象了一下自家暴力妹拿著繡花針的樣子,不由打了個官卻是寒顫。她家妹子還是適合拿著斧頭劈材的霸氣造型啊。


    不過一想到如果學了繡藝,有一天自己也能繡出一副藝術品一樣的繡品來,雲朝就激動了,狠狠的點了點頭:“我肯定好好學,表姐,既然連姑母都誇你繡藝了得,那肯定特別好,你可得教我。我也不求有表姐的手藝,能繡個帕子出來,我也滿足啦。”


    後來的很多次,雲朝都為這個衝動的決定,而悔的腸子都青了。


    說了幾句,燕元娘才道:“午膳做好了?”


    雲朝這才想起自己來的目的:“都做好了姑母,暢兒已經去地裏叫九叔他們回來用午膳,我過來是想問問,咱們的午膳,擺在哪裏好?”


    平時還可以一桌子吃,但今兒五叔和九叔也過來用午膳,姑母卻不好同桌。男人們的當然是擺在前頭正院裏的堂屋,她們則要放在二院裏。


    燕元娘笑道:“就咱們娘兒幾個,就放在我這屋裏的外間好了。倒省得去堂屋裏收拾桌子。”


    堂屋裏寬敞是寬敞,卻不如外間擠著親熱。


    燕元娘住的這屋子有裏外兩間,裏間是寢室,外間是平時待著的地方。


    雲朝笑道:“那就擺在外間,姑母和表姐先忙著,我去廚房裏,給五叔他們準備洗漱的東西去。等叔父和哥哥們回來,咱們也擺飯。今兒還做了道獐子肉呢,一會兒姑母和表姐也嚐嚐。”


    等燕展晴兄弟和幾個小的回來,雲朝送上熱水,堂屋裏的飯菜也擺上了桌子。燕宏揚對安爺和程前父子道:“你們也上桌子一道吃吧。”


    安爺哪裏肯,忙推辭道:“這可是折殺老奴了,可不能壞了規矩。”


    燕宏揚道:“今兒你女婿和外孫都在,難得一聚,他們又是頭一天在咱們家叫,你在外頭吃倒是不美,你也這般年紀了,他們幾個小子敬著也是該的。咱們家如今也沒那許多規矩。”


    一邊的燕展晴兄弟兩個,素來對安爺也尊敬的很,老頭子雖是下人,卻是跟了五叔幾十年了,便是四哥活著的時候,也沒把他當成下人看。燕展明便勸道:“安叔,我們兄弟也算是你看著長大的,五叔都允你與我們一道吃,你可別推辭了。趕緊坐下吧,難得你女婿外孫在,咱們也一處樂嗬樂嗬嗬。”


    雲暢去地裏叫他們回來吃飯時,順道打了點酒來。人多喝酒也熱鬧不是?


    安爺被勸了半天,倒不好再推辭,隻得坐下。


    一邊的程前父子,也被安爺叫坐了。


    程前卻不由打量了一下老泰山。


    他雖曉得自家老泰山在燕家並非尋常下人,但能和老太爺在家裏一桌子用膳,可見燕家人對老泰山的敬重。


    下人做到他老人家在這份,倒也值了。這近一個月來,兩位表少爺對他老人家的敬重他是知道的,沒想到連展字輩的兄弟兩個,還有老太爺也沒真把他老人家當成下人看。


    程前對自己往後在燕氏的日了,心裏也有了些信心。


    人都坐定,燕宏揚才注意到夕兒手上的傷和謹言青腫的額頭:“你們兩個,怎麽回事?”


    謹言對外祖父還有些怕,抿了抿嘴,看了雲開一眼,並未開口,夕兒卻是不怕的,正要回答,一邊的雲開便搶著道:“這兩個小東西,早間出去玩,和村裏的孩子打鬧,不小心碰著了,剛已經被我說過啦。言表弟很不錯,是護著夕兒才傷了的。”


    燕宏揚雖然心疼小孫子,但男娃子,打鬧受傷也不是什麽大事,便未多說。


    雲開可不想祖父生氣擔憂,何況白天去燕展皓家鬧了一場的事情,九叔和五叔商量了一下,決定等去族裏商議清明的事情時,順道私下裏和族長說一聲。表明一下他們的態度。


    燕展晴兄弟想的是,四哥燕展昱雖然不在了,五叔身體不好也不大問事,可他們這支,卻還有幾個兄弟呢。


    有堂叔們出麵,本就要瞞著祖父的雲開,當然就更不想讓祖父知道這件事情。


    卻說午後,嫡支大長房子的族長燕宏偉從盱城回到家裏,把長子燕展昌叫過去問了問家裏的地的事情,說完話,燕展昌欲言又止,想了想,還是道:“爹,今兒村西五叔家的幾個孩子,來皓從弟家鬧了一場。”


    提到燕展皓,燕宏偉不由皺了一下眉頭:“平白那幾個孩子來鬧什麽?是不是老三又做什麽了?”


    燕展皓在嫡長房這邊行三,燕宏偉說的老三,就是指的他。


    燕展昌道:“倒不是皓從弟做了什麽,是雲高那小子,把雲夕和程家外甥給打傷了,雲朝那丫頭氣不過,過來把雲高給打了一頓。本是孩子之間的事,不想老三媳婦是個不省事的,鬧了起來,好在皓從弟剛好回來,罵了他媳婦幾句,又好生勸走了雲朝和隨後趕過來的雲開兄弟兩個,這才沒鬧大。”


    一家子不省事的!燕宏偉聽了著實有些生氣:“我記得雲高今年也有十四了吧?雲夕才多大?還有朝丫頭,我記得,應該也就才十歲左右吧?她能把雲高給打了?對了,你說程家外孫又是誰?我記得嫁去清江府程家的元娘,可沒生子吧?”


    燕展昌解釋道:“兒子也納悶,隻也不好上門去打聽,倒是聽村裏人說,元娘妹子回來時,穿著重孝,又不見程家姑爺,怕是程家姑爺去世了。隻這重孝裏回娘家,倒是奇怪。至於雲高,今年正是十四歲了,那雲夕侄兒,方才四歲呢,就是那程家外甥,瞧著也就五六歲的樣子,隻略比雲夕侄兒略大些罷了。要說朝丫頭,可不就才十一歲?把雲高打的可不輕,兒子也奇怪呢,聽下人說,雲高連個手都沒來得及還,就被朝丫頭一頓揍。現在還躺在家裏不能動呢,皓從弟倒是請了郎中過來,那郎中說是雙臂脫臼,扭脫關節的手法奇怪,郎中也不敢輕易接,怕留後遺症。那孩子在家裏,可疼的叫了半天了。”


    燕宏偉默了默,方道:“真是雲朝丫頭打的?”


    燕展昌點頭道:“兒子原也不信,特地把門房叫來問了,這可是門房親見的。假不了。”


    又把雲朝在門口責問雲高的那些話說了一遍,連雲開和燕展皓的對話,也跟燕宏昌說了:“……這事兒原不該讓爹您也跟著煩神,隻是爹也曉得,五族叔家的昱族兄,可是為救皓從弟才去世的,偏當初因我一時不察,皓從弟屋裏那不省心的婦人,又逼的雲川兄弟領著弟弟妹妹同五族叔離了族人,這真是結仇了,若隻如此也還罷了,雲高這小子不知死活,多大的人了,還欺負那邊的四歲小兒,蔚兒還是個小丫頭呢,他也下得去手!聽說那三個孩子傷的也不輕,難怪那朝丫頭打上門來。這小兄妹幾個,兒子瞧著,都不簡單!雖說這事算是孩子們之間的打鬧了,隻兒子想,若是五族叔知道,心裏定不舒服,不定哪天就……雖說分了家,可五族叔隻怕還是把皓從兄算在咱們這房的,兒子覺得,咱們還是先拿個態度出來才好。雲高這孩子,實在是被皓從弟夫妻兩個給教壞了。同樣是十四歲的少年郎,同雲開比起來,差的可不是一點。”


    燕宏偉聽了,默了半響,方道:“那些話,真是雲朝丫頭說的?還有雲開真把展皓逼的認了錯……”話未完,已氣的摔了手中的杯子,怒道,“你去把燕展皓那孽障給我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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