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大牛揮著手裏的魚簍,站在清晨的陽光下,黝黑的皮膚,白的能做黑人牙膏的牙齒,笑的燦爛又陽光。


    他的身後,跟著一位身著蒿色素服,相長勉強算得上英俊,但卻神色倨傲的年輕男子。那年輕男子的身後,是一名仆從打扮的男丁。


    “雲中哥,你怎麽過來了?昨兒不是說不用天天再送田螺和河蚌了麽?”


    大牛笑道:“不是田螺和河蚌,是昨兒下的簍子,今天竟然捕到幾隻長魚,我娘說這個補身體好,家裏吃不完,五叔祖不是要補身子麽?我娘讓我送來給五叔祖子補身子。”


    所以少年你決定從事漁夫這個光明而有前途的職業了麽?


    想想自己連捉個老鱉都能掉水裏然後被自家妹子罵成狗的經曆,雲朝就覺得眼前少年的笑容不那麽陽光了。


    瞧瞧人家,隨隨便便就能捕到黃鱔,她就隻能喝河水,所以果然術業有專攻麽?


    等到大牛走到麵前,雲朝接了魚簍瞧,裏麵除了七八條黃鱔,竟然還有四條成年人巴掌大小的鯽魚。


    嗯,做個軟兜長魚,紅燒鯽魚,再燒個鯽魚豆腐湯,不錯。


    雲朝素來是不吝嗇讚美的,立刻把黑大牛燕雲中同學誇成了天下無雙的燕大本事:“雲中哥你太厲害了,你要是我哥哥多好呀,我就能天天吃魚啦。”


    被她真誠的讚美和崇拜的眼神給美的不要不要的大牛同學很羞澀的摸著自己的頭嘿嘿笑:“朝妹妹,其實我也很想有一個你這樣又好看,又可愛,又會做飯的妹妹呢。我覺得世間再沒有比朝妹妹更厲害的姑娘了。”


    被這對真誠的相互吹棒著的族兄妹惡寒了一把的玉雪不得不上前打斷兩人的對話:“你就是朝兒常提起的雲中吧?中從弟,我是金陵小四房的,族姐妹裏行六。你可以叫我六從姐。”


    因大牛身後還跟著個陌生男子,玉雪般沒有說出自己的閨名。他們族兄妹間稱呼,多是名加血緣關係的叫法。


    大牛本來就是個粗線條,因此也沒在意這稱呼問題,忙對著玉雪行了禮,打量了玉雪一眼,就覺得這位從姐長的跟畫兒上的人似的,又好看,待人又親切。他因為和正常的燕家子弟不同,長相黑壯不說,也不愛讀書,因此在族裏素來受排擠,若不是他拳頭硬,在同齒的族兄弟間,還不知道要受多少欺負呢。


    這會兒見這個金陵府城回來的族姐,不但沒有瞧不起他,還十分友善可親,大牛很有些受寵若驚。


    “雲中見過六從姐。”


    玉雪笑著回了禮。


    大牛這才想起跟他一道來的男子,忙給兩人介紹:“這位哥哥是清江府來的,路上遇著我,跟我打聽朝妹妹你家的位置,我想著我剛好要來送長魚給你,便領著他一道來了。”


    雲朝這才打量那個男子。


    就見他正一臉猥瑣的盯著玉雪猛瞧。


    而玉雪顯然也注意到了這男子盯著她的目光,臉色一紅,惱怒的撇過臉去。


    雲朝臉一冷。


    再看那男子眉眼與謹言略有幾分相象,心裏便有了數,既是清江府來的人,左右不過就是程家的人了。


    雲朝旋即便換了笑臉,並不看那男子,隻對大牛笑道:“雲中哥,瞧這人的打扮,莫非是戲班子裏的戲子?”


    大牛疑惑的打量了那對主仆一眼,搖了搖頭,道:“我不知道。”


    作為族兄,大牛覺得應該幫妹妹解決疑惑,便對那男子道:“喂,你是戲班子裏的戲子麽?”


    那男了一聽,頓時惱羞不已,收回釘在玉雪身上的目光,惡狠狠的看了大牛一眼:“無知村漢。”


    一副不屑與大牛說話的嘴臉。


    大牛被他這一瞪,本就不是什麽好脾氣,這會兒也惱了,氣道:“不是便不是,你怎能罵人?”


    少年呀,人家隻說你是無知村漢,你妹妹她可罵人是戲子呀,到底誰罵誰了?要知道,在古代戲子可是最低賤的職業,說人戲子,這不是罵人是什麽?


    雲朝笑著拉過大牛,善良的安慰起自己的族兄來:“雲中哥,興許是我說錯了,那人可能不是戲班子裏唱戲的戲子,不過我瞧他那樣子,也可能是請來跳儺戲的呢。這不是清明了麽?我瞧著真象唱儺戲的,你看他那一身的白,臉上還塗著比牆厚的粉,一說話,那粉撲撲往下掉,哎喲,你看,鬢角還插著一大朵粉色的花呢。不是跳儺戲的是什麽?算了算了,既是族裏請來跳儺舞的,咱可不能和人鬧不愉快。”


    這唱戲的好歹混成個角兒還有貴人名士捧,跳儺戲的……好吧,這特麽直接把人歸到裝神弄鬼那一撥去了。


    玉雪先還氣的咬牙,這會兒忍不住低了頭忍笑,心裏越發喜愛這個族妹,小丫頭平日裏頂是個著人疼的,可氣起人來,真正能把活人給氣死,把死人給氣活。偏她一個髒字兒不帶的把人罵的要死要活,她那張小臉上,還掛著天真爛漫人畜無害的笑。


    再看那男子,臉上的神情是青紅交加,兩眼如噴著火,指著雲朝硬是說不出一句話來。


    玉雪暗爽的給這人點了個蠟。


    雲朝鄙視的看了那男子一眼,才幾句話就氣成這樣了,程家竟然派了這麽個貨色來,這是太自大,還是太不把燕家放在眼裏了?


    遇上她,頂多也就是不帶髒子的罵幾句,遇上她二哥和三哥,怕不叫他脫層皮,他都回不了清江府。


    因著姑母和表姐表弟的遭遇,雲朝實在對清江府程家的人沒一點好感。這家夥雖然看著人五人六的,但剛才盯著玉雪堂姐的眼神,雲朝心裏已經給他判了個死刑。


    看他氣的一勁兒在那裏抖,指著她說不出話來的樣子,雲朝裝著害怕的樣子,拉著玉雪躲到大牛的身後,然後一臉同情的看著那人,裝著小聲,但實際卻讓大家都能聽到的聲音,對大牛道:“雲中哥,你快看這人,他不會是腦子不好,或者得了粗脖子病吧?你看他抖的。哎喲,嚇死本寶寶了,大牛快,咱們快回去。”


    大牛誠實地安慰道:“朝妹妹別怕,他那不是病,是被你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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