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中出多少,之前也沒個成例,琯哥兒和劉琬不一樣,劉琬有之前瞿氏給備著,琯哥兒那裏府中怕是沒準備,好在我個當兄長的,這些年每年都給她張羅了不少好東西。左右不叫她一個郡主的嫁妝讓人笑話了去。再則,還有外祖家和幾位王叔家給添妝,還有我母妃留下的她當年的嫁妝,我是打算都給妹妹的。至於公中的反正也沒準備,臨時怕也湊不出來,便不叫父王為難了。父王給不給的,也缺不了琯哥兒一副體麵嫁妝,琯哥兒也不是那等貪財的,倒是無所謂。”


    繼續打臉中。


    雲朝隻怕自己笑出聲,隻好低了頭作害羞狀。


    秦王爺這會兒不得不表態了。


    忍著滿心的怒火,秦王爺咬著牙,還要裝成高興的樣子,心裏又漸生出慚愧內疚,他確實是沒給女兒準備嫁妝。他之前也有想起過,也留了幾樣好東西,但若說正經準備,是真沒有。


    而劉琬,瞿氏也確實用心準備了不少好的。而這些給劉琬準備的嫁妝裏,還幾乎都是瞿氏從他那裏要來的稀珍之物。


    臨時籌備,哪怕他們秦王府,也備不出象樣的來。尤其琯哥兒還是他的嫡長女,嫁妝真是一點兒也馬虎不得。女子的嫁妝,但凡疼女兒的人家,誰不是女兒一出生,就精心慢慢備著的?


    秦王爺有些頭疼:“你們母妃去的早,我這個當父王的,到底粗心。好在府裏也有不少好東西,回頭挑合適的出來,琯哥兒若喜歡,便給了她。另差什麽,再派專人去籌買。琯哥兒是咱們王府的嫡長女,便照十萬兩銀子備吧。”


    雲朝挑眉,十萬兩銀子京中相當的勳貴人家,嫁女也不過一兩萬的陪嫁。


    難道是被哥哥刺激的狠了?所以秦王想找回臉麵,打算大出血一回?


    不過她不要白不要。


    劉瑜無可無不可的點了點頭。


    衛蕪也沒詫異。秦王府的家底,她這邊管了家,還是知道些的。


    秦王爺是親王,家裏人口也算簡單,秦王爺是開國親王爺,軍中實打實打出來的戰功,家底豐厚很正常,十萬兩銀子作嫁妝,確實能閃瞎多少人的眼,但於秦王府,十萬兩銀子,卻不算什麽。


    就是劉瑜給準備的,算起來也離十萬兩銀了不遠了。


    再加上婆母留下的嫁妝,琯哥兒的嫁妝,隻怕真的能閃瞎滿京城的大齊百姓的眼。


    偏生還叫人嫉妒不來,滿大齊誰不知道,秦王府的明珠郡主自己就是個小財神,真要算起來,這丫頭自己的身家,大概也不止一二十萬兩銀子。


    衛蕪是真沒覺得什麽。


    劉瑜道:“公中出十萬兩,也成。不過這麽急著,又能備下什麽好的?嫁妝是琯哥兒在婆家的底氣,也是咱們王府的臉麵,不能將就了。王府庫中好的珍寶,先盡著她喜歡的挑,不足的部分,也不必外頭買了,父王給補些好的鋪麵和田產,比什麽都強。”


    是呀,銀子好賺,他們家也不缺珍稀異寶,可好的田產鋪子,好的卻是拿銀子也難買的。給田產鋪子,比什麽都實惠。


    雲朝默默給她哥點了個讚。


    這是真讓秦王爺大出血啊。


    不過,多的雲朝其實也不好意思要。


    王府說到底,將來就是她哥劉瑜的,她這不隻是挖秦王爺的血,也是在喝她哥的血嘛。


    但當著秦王爺和劉琮劉琬的麵,她傻了才會拒絕呢。


    秦王爺倒是個不沾俗務的,正如雲朝想的,這王府以後也是劉瑜的,劉瑜自己願意給妹妹多點兒嫁妝,他這個當爹的難道還能說不?


    再則,他是真沒把這些財物太放心上。他是大齊惟一的齊姓親王。靖海王也是親王,可如何同他比?他一個親王,兒子也隻得兩個,給閨女十萬兩銀子的嫁妝,就是全折成田產鋪麵,又不是給不起。


    他這邊沒什麽,劉琮把自己位置擺的也正,就沒想過這個家裏,他能得多少家產,左右該他的那一份,他父王不會少他的,劉瑜這個兄長也不是克扣兄弟的性子,隻他想多拿,卻是不成。所以劉琮也沒覺得如何。


    隻劉琬聽了,整個人都要瘋了。


    這些年,她娘給她準備的嫁妝,樣樣精品,算起價值來,也不過一兩萬兩銀子,如今又是劉瑜和衛蕪當家作主,如何會再給她添東西?


    劉玉琯七七加起來有幾十萬兩銀子的嫁妝,她卻隻有一兩萬?


    這叫她如何接受?


    “憑什麽給她這麽多?十萬兩,滿大齊哪家姑娘出嫁有這麽多嫁妝的?難不成要把整個王府都陪給她才夠?她憑什麽?我呢?到時候父王也給我十萬兩?”


    劉瑜冷笑:“同琯哥兒比?你也配?她是我秦王府的嫡長女,我劉瑜嫡親的妹子,大齊的惟一一個享親王俸的郡主,她的外家是血統高貴的輔國公府!你算什麽?不過是王府的庶女罷了。生母不過是個側妃,母族待罪,同琯哥兒比?沒得辱了琯哥兒!但看你們母女對琯哥兒做的那此事,沒有要了你的命,以後還能讓你打著秦王府姑娘的名義安穩出嫁,已是看在你身上好歹還有一半父王的血的份上。”


    劉瑜一開口,劉琬尖利的聲音就象被人掐了脖子嘎然而止,待聽了劉瑜這些話,劉琬憤恨!隻看著秦王大哭:“父王,父王,我也是您的女兒,當著您的麵,他就他就”


    劉瑜冷笑:“來人,至她出嫁,別讓她出現在我麵前。”


    待劉琬被人拖走,劉瑜盯著麵色蒼白的劉琮,問道:“二弟,你可覺得我這般待劉琬過了?”


    劉琮默了半響,方難過道:“是阿琬不懂事,是我們對不起郡主。大哥這般處置,讓她安穩出嫁,已是寬厚。”


    劉瑜冷聲道:“我知道你是個心性敦厚的。你隻記得你今天的話。”


    劉琮紅著眼道:“是。”


    劉瑜看也沒看被氣的坐在那裏哆嗦的秦王爺,起了身,叫過衛蕪和雲朝:“這晚膳也沒法吃了,二弟,你在這裏陪父王晚膳,我們去了。”


    出了正堂,兄妹兩都沒出聲。


    誰不盼著家和萬事興?然而有些事情,一早就注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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