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個消息,雲朝有些懵。


    “沒了?什麽沒了?”


    如意姑姑道:“說是病逝。不過世子妃那邊讓人傳了話過來,實是自溢。”


    自從瞿氏再也不能在秦王府擺她女主人的架子,被關後也不會出現在雲朝麵前惡心她,雲朝就沒把此人再放在心上。


    對瞿氏,雲朝素來不以為要了她的命就是報複,把她從偽王妃的位置上拉下來,成了個妾室,且還隻能被關著,已經給了她斷頭一刀,斷了瞿氏娘家的前程性命,是在她心口上插的另一刀,而讓她眼睜睜的看著她為自己生的一兒一女謀劃的前程皆成了空,又在她心口上捅的另一刀,有這三刀生生折磨著她餘下的日子,才是對她最大的報複。


    雲朝看著劉琬不時出來蹦躂的時候,還以為瞿氏不死心,咽不下那口氣,能堅持到個七老八十呢。


    沒想到她竟然死在了這麽個舉國歡慶的日子裏。


    她可真會挑好日子。


    雲朝扯了扯嘴角:“自溢?什麽時候的事?父王什麽時候回的王府?”


    她離開皇宮那會兒,父王還沒出來。


    如意姑姑道:“應該是午膳後世子妃那邊得了通報的。瞿氏到底占著個側妃的名頭,世子妃得了消息,定不會瞞著,想必早打發人去宮裏遞過話了。不過王爺和世子也才回來不久,隻比郡主早了半個時辰罷了。”


    雲朝皺了皺眉,若是這般,以秦王爺對瞿氏那深沉的愛,不應該一直在宮裏參宴才是。就算他留在宮裏,麵上至少也會表現出來,可一整晚,她爹好像並無殊色。瞧著可半點沒有傷心難過的樣子。那就應該是沒得到消息?


    雲朝想了想,還是道:“二少爺那邊?”


    劉琮沒有進宮,今天就在府裏。但元宵節這樣的日子,雲朝並不知道他是否有約了朋友出門遊玩。


    出了這等事,懸藜院肯定也會關注府裏的動靜。


    如意姑姑道:“二少爺今日並未出門。”


    劉琮是瞿氏的親兒子,當然,禮法上,瞿氏可並非他的母親。但衛蕪肯定也不會為難劉琮,所以瞿氏的事情,衛蕪定不會沾手,隻會讓劉琮處理。


    但雲朝回來,家裏可一點兒不像有喪事的樣子。


    這就有些令人尋味了。


    以秦王對瞿氏的真愛,秦王爺理應大辦瞿氏的喪事才對。


    當然,他也頂多就是想想,再是側妃,說到底不過是個妾。想在劉瑜和雲朝的麵前大辦瞿氏的喪事,秦王爺也頂多是做做美夢!


    而現在明顯不象是要大辦的樣子……


    雲朝對秦王爺的智商是不大報有希望的。如此,應該是劉琮的意思。


    雲朝點了點頭:“我知道了。如今已經晚了,有事明天再說吧。”


    她心裏到底還是有些同情劉琮的。攤上那麽個媽……爹又沒有靠譜到底,半途撒了手,倒把他們母子三個給扔到了半牆上,上不去下不來。


    不過,她和劉瑜也沒比人家好到哪裏去。


    他們的親生母親,堂堂輔國公府的嫡女,王府正經的正妃,美貌家世樣樣不缺,卻被個白蓮花小妾活活逼死,還害了自己女兒,也是夠厲害的。並非對逝者不敬,雲朝固然要為她和琯哥兒報仇,心底卻是真對那位生母敬不起來。也因此,她從來不在別人麵前提到去世的母妃獨孤縈。


    若非她們兄妹自己有本事,不定現在早就白骨成灰了。


    雲朝雖然心底同情劉琮,感覺實在有些同病相憐,但彼此立場相對,她平時可以給劉琮些善意,但這種時候,她是絕對不會幫劉琮的。


    既然正院那邊沒有正經來報過瞿氏的死訊,雲朝就全當不知道。


    一個王府的側妃,還不夠她這個郡主當成正經長輩的。半個長輩她也不配。


    雲朝全當不知道,鬧騰了一天她也累了,洗漱過後便上了床,倒是想了會兒,不知道秦王爺明天會是什麽態度,她爹傷不傷心她一點也不關心,但瞿氏的喪事怎麽辦,雲朝卻是關注的。


    想風光大葬,也要看她和劉瑜答不答應,秦王爺最好別有這個心事。


    雲朝又好奇,瞿氏怎麽就突然自溢了,老實說這真不符合瞿氏的性子,裏頭難道還有什麽事?


    以衛蕪如今對府裏的掌控,不應該有事卻不知道吧?


    雲朝決定明天就讓白脂去和衛嬤嬤套套話。現在白脂和衛蕪院裏的人是最熟悉的。


    再一個,大嫂衛蕪正養胎呢,瞿氏一個側妃的喪事,可不能讓她操辦,瞿氏還沒那麽大的臉。


    實在不行,就讓宋側妃或者吳側妃操辦就是了。


    想必哥哥也是這個意思。


    雲朝這邊想了一會兒,也就睡了,哪怕是瞿氏死了,雲朝也不覺得她有什麽值得自己花心思的。


    倒是秦王一出宮就聽到了瞿氏死了的消息,當時秦王爺就覺得心中一痛,等回了府,才知道瞿氏是自溢死的,且還死了半天,直待他出宮才得到消息,更是大怒。再則,瞿氏是為什麽自殺的?莫非遭了虐待?當即便讓人叫了衛蕪去回話,問問她是怎麽管家的?這樣的大事竟然瞞下不報。


    可劉瑜就在秦王邊上站著呢,哪個敢去叫懷了身孕的世子妃?


    因此秦王爺雖然發了話,卻無一個下人敢動一步的。


    劉瑜冷冷的看著秦王:“瞿氏為何自殺?這話父王該問自己才是。她是父王的妾,她要尋死,父王卻問起兒媳來?再則,劉琮不是在府裏麽?瞿氏身死,他當兒子的不知道怎麽處理?父王別忘了,世子妃是什麽人!若是尋常人家,她便是宗婦!我倒不知道,府中妾室的喪訊,還需要家族宗婦出麵主持。來人,王爺喝多了,送他回院裏休息。”


    秦王爺被劉瑜堵的惡口無言,隻得大罵:“你家個孽子,你便是如此和本王說話的?”


    每次都這一句,劉瑜冷笑:“我是不是孽子,自有宗人府評判,倒是父王為一個妾室大罵嫡子宗婦,委實可笑!你如何待瞿氏兒子管不著,但想拿個妾室的事情,勞煩我的妻子和未出世的孩子,父王不如想想她配不配!真惹了我,將來父王百年後,我讓她拋屍荒野,做她的獨魂野鬼,父王信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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