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是故意的？”直到他們的身影消失，龍岩才從另一邊走出來。
“為了你好。”在場的人所有人都撇過頭不敢去看他的眼睛，唯獨龍天穀不在意地道。
“是啊，為了我好，哼！”單手斜插在褲袋中，隻有他自己才知道那隻手是如何握拳忍耐著，好想追出去。但是不行，不要說爺爺在場了，就連他身後的唐總管都是用一種探究的眼神盯著自己的每一個表情。
“隻不過是一個牙還沒長齊的小子罷了，不要因為他壞了和蘇家的聯姻。”看孫子沒有太大反應，龍天穀繼續說著自己的道理。
“我知道，我不會為了任何人損失什麽的。”我要的東西會得到，我要的人也不是你們可以阻止的，不能讓他們知道自己有多在意他。
“又是唐影？”除了他不會有誰對他們的事情知道得這麽清楚吧？他僅僅是提供情報，還是……這根本是他導演的一幕？龍岩看著唐總管問道。
“請少爺息怒，唐影隻是如實向老太爺匯報少爺的近況罷了。”龍天穀身後的人忙道，將所有的責任推得幹幹淨淨。
“息怒？你以為我在氣什麽？唐總管，我最後說一遍不要妄想探知我的隱私，這是最後一次！不要怪我沒有警告你！”擱下狠話的龍岩離開了花園，驅車駛出了龍家老宅。
一路上油門踩了又鬆，鬆了又踩，他真的應該回去嗎？小飛什麽都知道了吧，他會如何麵對自己呢？
“少爺。”管家和徐誌輝都站在起居室的門口，在等著龍岩回來。
“怎麽了？”看他們兩人為難的樣子大概情形不樂觀吧。
“少爺，duke不知道從哪裏聽來的，他已經知道少爺就是……就是溫子安了。”說話的人是徐誌輝。
“我知道了。”薑還是老的辣啊！“管家，給我找唐影過來！”
說完，龍岩就向裏麵走去。
更衣室內淩亂不堪，衣服、領帶亂攤在地上，走到門旁的龍岩還看見了腳邊破碎的古龍水瓶子，空氣中有股淡淡的香氣。
“小飛。”心中有點猶豫，但他還是開口叫了背對著自己的人。
好熟悉的聲音，是龍岩？還是溫子安？誰能告訴我？
“小飛？”看見他沒有反應，龍岩又向前走了兩步。
突然有異物飛來，還好龍岩反應迅速才躲開。
“啪！”是什麽東西落地的聲音。
是眼鏡？再度看去時，龍岩看見原先正麵對著衣櫥的人終於轉過身來了，麵向著自己。
“‘岩’？‘龍少爺’？哈……哈！玩弄別人是不是一件很有趣的事？你的未婚妻很美喲，真是恭喜你了！”
“小飛！”他在說什麽？這不是他現在該計較的事情吧。
“還有呢！少爺您別急呀！哦……不對！應該是‘溫老師’才對呀！‘溫子安’？還是‘子安’？到底是龍岩還是溫子安呢，請問？”淚水早就幹涸了，現在的我已經哭不出了，隻會笑……而已……
“嗬嗬！——哈哈！……”我不想看見這個男人，再也不想看見了！無論他到底是誰，我都不想再和他有任何關係了！
心裏隻剩下這最後的念頭，離開，離開這裏，離開他……
“你去哪？”站在門口的人輕易阻攔了他的去路。
“與你無關，你是誰？憑什麽管我？”一個陌生人而已……
被小飛用那樣的眼神看著，龍岩差點就放手讓他走了，但隻是差點而已，“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這是自己僅存的，唯一可以阻攔他的東西了。
“嗬！身份？”為什麽……不解釋？為什麽……什麽都不說？哪怕隻是沒有說服力的謊言，你都不肖對我說嗎？我就這麽不值得你編造一點點理由嗎？最後的希望幻滅了……我好傻，明明知道自己隻不過是微不足道的存在，還在期望什麽？“少爺，我是莫家的繼承人，不是男妓！所以請您自重。”
說完這句話，謝飛就想推開龍岩擋在門上的胳膊。
“‘男妓’？”龍岩的胳膊的確是如他所願的離開了門框，但下一秒就掐在了小飛的脖子上，“男妓？我龍岩如此對你，難道在你心中隻是在對待男妓嗎！”
他的眼中在噴火嗎？他有什麽權利這樣？受到傷害的人隻有我吧，“不，當然不是……”
看到他的臉色稍有好轉，小飛的口中繼續吐出聲音：“也許男妓都比我好吧。”
“你！”暴怒的人一用力就把他抵在了身後的牆上，“咚！”的一聲很駭人。
“好啊，那我就讓你知道怎樣才叫做對待男妓！”真想就這樣用力掐死他好解自己的心頭之氣，自己唯一一次認真的付出就得到的居然就是這樣的回應！
“唔……”不行，不能示弱，好難受……呼吸變困難了……就算會死掉，我也不會開口求他的。
慘白的臉色，沒有血色哆嗦著的嘴唇——不忍心，看不下去了！龍岩氣極得將小飛推倒在地，是在氣他，但更多的是氣自己——為什麽會心軟……
“咳……咳……！”跪坐在地上的人劇烈咳喘著。
看到小飛那副樣子，龍岩覺得自己越看越火大，但又下不了手真的對他如何，“給你最後一次機會，收回剛才的話。”這已經是他最大的限度了。
“……休想！咳咳！”我禁不住狠狠瞪著這個男人，他難道就一點認錯的自覺都沒有嗎？
“小飛！”從來沒有人敢這樣忤逆他的意思，最後的容忍在斷裂。
“不論是溫子安還是龍岩都一樣，所做的一切隻不過是想羞辱我罷了，咳咳……”
黑眸一暗，龍岩的眼中不再有複雜不堪的東西，“不錯，別忘了我是龍家的少爺，就算當你是男妓狎玩又如何？你應該感到榮幸吧？”
脫下自己今天特地穿著的白色禮服，扯下領結，龍岩一邊說著一邊向著小飛走近。
滿室的狼藉，破碎的禮服變成一片片質感上等爛布，今早我滿懷希冀的穿上的禮物原來還有這個作用，在少爺心情不好的時候淪為犧牲品。
龍岩的胸口已經悶到快要爆炸了，身下的人連一點反抗的意思都沒有，像個充氣娃娃般任憑自己奪取著他身體，可就是這樣自己還是覺得那個蜜穴包裹得自己很舒服，那種又軟又滑的高溫熨燙著自己的分身緊緊的吸附著，克製不住的快速抽送進入想要得到更多。
為了能更深的進入龍岩將小飛的雙腿掛在肩上，臀部用力地插入著不斷地摩擦到穴內的那一點凸起，隻想能夠挑了他哪怕一點點的反應。可不論他怎麽努力，怎麽衝撞著那一點，小飛都保持著木訥的表情，雙眼無神地穿過他盯著某一點仿佛根本沒有龍岩這個人的存在，身體處於鬆弛的狀態，雙臂也隻是隨便的放在了身體兩側緊挨著地麵。
龍岩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病了，抓著他的身體折騰了半天明明興奮的要命卻就是射不出來，最後隻能無奈的撐著腫大的欲望退了出來。
“謝飛，算你狠！”
算我狠？我有做什麽嗎？直到現在謝飛的眼神才仿佛又有了生命般有了焦距。
看著他下體處難堪的欲望，我突然覺得有種報複的快感，止不住想笑的感覺，“哈哈！……”
疼嗎？不，我的身體早就習慣了被人這樣糟蹋了，一個龍岩的怒火算得了什麽。
“唐影！給我滾進來！”龍岩的青筋開始暴烈，說出口的命令失去了平時的冷靜。
當聽到這個名字時，我終於止住了困難的停不下的笑聲，我有些發抖。
“你在害怕嗎？放心，我不會讓那次的悲劇重演的。”恐嚇的口吻下是龍岩的自我唾棄，自己這是怎麽了，明明是想嘲笑他的膽小，可為什麽卻成了變相的安撫。如果不是自己及時咬住了舌頭，出口的話大概會變成：不要害怕，我不會讓他再有機會傷害你的。
“少爺。”早已得到命令守候在門口的人走了進來，看到室內靡亂的畫麵後順手關上了原本緊閉的門。
“過來！”沒有離小飛多遠距離的人朝他伸出了手。
那雙手向著我以外的人伸出了？這刺骨的疼痛是什麽……
龍岩感覺到唐影的手覆上自己的之後便用力一拉，一個人影失重倒在了他的身上，“我記得唐總管曾經說過，你能在各方麵都滿足我的要求？”
他的手抵在那個人的下巴上，抬起了那個人的臉……呼吸開始困難了，好痛！
“少爺……”臉色緋紅的人羞怯的喚著。
這樣的聲音傳到我的耳中猶如觸電般一怵，有什麽東西在裂碎……
離自己不遠的空間裏在上演著什麽，我看見了唐影滿臉痛苦的被壓在了他的身下，臀部被高高的抬起接納著凶器的進入。
是故意的嗎？那麽緩慢的推進，眼睛緊緊盯著我的方向。我大概知道唐影在大聲呼痛，可是我聽不見，耳中隻剩下一片寂靜，痛嗎？真的……痛嗎？可是，我卻覺得自己比他更痛，胸口有著什麽東西流下的感覺。
虛脫的靠在衣櫥旁，我的視線沒有移開緊盯著眼前的一幕，我在證明什麽？我可笑的堅強，還是那不值一提的自尊？不！我想不去看的，但卻不能動，我好累，累到連移動視線的力氣都沒有了，我的尊嚴早就沒有了吧。
唐影的表情由痛苦變成慢慢適應的樣子，臉頰紅暈的樣子很豔麗、很誘人……龍岩在他的體內應該感覺不壞吧？他臉上的神色不正是如此嗎？看到他那種熟悉的滿足表情，我卻……隻能僵硬著看下去……白色的穢物從那白皙的腿間滑下，一滴滴的滴落在散亂著的衣服上，好美麗。
早知道自己不會再有眼淚了，它們已經離我遠去了，可我卻忽略了那正在滴血的地方，那種快要將我扯碎的痛苦感覺，痛到就要失去意識的地方——原來我的心在滴血啊！
我用了兩年的時間去忘記疼痛。
我用了兩年的時間去掩蓋過去。
我用了兩年的時間去成為莫飛。
“duke，我們畢業了。”誌輝向我走來，他越來越成熟、越來越有男人味了，聽說有很多外校的女孩情願在東邦門口站崗隻是為了見他一麵。
“是啊，時間過得好快呢！”而我，除了身高長高了那麽兩公分之外，其他的都沒有變，外人看來是這樣吧。可隻有我自己知道這兩年是怎麽過來的，不再需要情人在旁，duke一個人走過來。
“那願意考慮接受我嗎？”誌輝用一種玩笑的口氣詢問著，別人都以為duke這兩年隻有他，但他卻知道duke隻是孤單的一個人。不，或許他的心中還有那個人的影子，但他不在乎，那個人造成的傷口他有信心撫平。
“謝謝你一直以來的照顧。”我笑著說道，自己也用了兩年的時間改變這個身體，不再做同性戀。
“我隻是聽從命令而已。”那種笑容雖然很美，是兩年前的duke絕對做不出的，但是卻給他一種疏離的感覺，仿佛他們之間隔得很遠。
“說謊。”誌輝在兩年之前就跟我說過，少爺的命令是讓他保護好我。我早就不再會對那個人的一切有特殊感覺了，談論起來也像談論天氣一樣輕鬆，“謝謝，以後我們還要共同努力哦。”
duke真的變了很多，不再是以前的個性，不會囂張，隻是默默地成長著，在別人不注意的地方堅強的蛻變了。
“當然。”他們不僅是同學是朋友，更是夥伴，他們的命運注定和龍家聯係在一起。
“是他……”
有時候我會覺得這一切真的是孽緣呢！我、誌輝、唐影，三個人明明相差那麽多卻都是少爺身邊的人，而且還是同年、同級，剛剛拍完畢業照的他會那麽急匆匆向著門口走去隻有一個原因吧。
“嗯。”除了淡淡的應了一聲，徐誌輝也不知道自己該怎麽回答。少爺的車停在那裏吧，已經兩年了，那部少爺的專車已經這樣接送他兩年了。
“我們也走吧。”我不想靠近那邊，總是不自覺地想要逃避，因為一接近我就有種被人偷窺的感覺，像是被一束的視線緊盯著一般，但我知道這隻是我的錯覺而已，那裏麵不會有人在看我的，因為即使共處一個屋簷下他的目光也不肖再注視我了。
“好！”誌輝已經習慣了接送他，雖然每天上學前都要去少爺別墅有點繞路，但卻心甘情願。
“開車。”透過車窗的藍色看著那兩個人的背影漸漸走遠，他才收回目光命令道。
“少爺……”
“什麽事？”已經開始閉目養神的人，並沒有給身邊的人太多的注意力。
“爺爺讓我找個時間回去一趟，說要瞞著你。”隻要能得到這個男人多一點的注意力，他可以什麽都不在乎。
“哦？是嗎？”龍岩終於睜開了眼看向身邊的人，“乖！找個時間回去吧。”
少爺明明什麽也沒做，他卻有種正被人摸著臉嘉獎的錯覺，“我知道了。”
“莫少爺。”
衝著管家點點頭，我便走回了房間，“莫少爺”是我的要求，在龍家我不是謝飛隻是莫飛。這兩年我依然住在這棟別墅中，隻因少爺當初那句“莫家的繼承人我要親自調教”，我便哪也不能去，隻能頂著“莫飛”的身份留在這裏。
“少爺……”
聽見房門外的聲響，我知道是他們回來了，可我卻沒有起身的打算，因為這裏不需要我的迎接，他也不想看見我吧，所以我才能平靜的在這房子裏渡過兩年的時光，見麵的次數都不會超過手指的個數，即使有時碰巧遇到也都會當彼此透明。
走過那個門前時龍岩總會控製不住自己的眼睛，它們會有自己意識地瞟向那扇門，他應該已經回來了吧，自己剛才特意讓司機繞了遠路，在門口也見到了誌輝。天知道自己當初是怎樣絞盡腦汁才想出那種將他繼續留在身邊的辦法的，他最大的極限隻到忽視他的存在，但卻要能確定他的一切作息，那僅僅幾次在屋內的“偶遇”是因為他實在想他想到壓抑不住了才讓管家安排的，哪怕不能碰他看看他的樣子也滿足了。還好他總是低著頭急急逃開的樣子，否則一定會看見自己炙熱渴望的眼神吧，急急逃開？是啊，自己讓他很厭惡吧！如果可以，他也不會繼續留在這裏了，自己能牽製他的東西隻剩下“莫飛”的身份了，他讓所有人稱呼他為“莫少爺”就是這個意思吧。
“少爺，我回來了。”書房的門被從外拉開，唐影走了進來。
“嗯，總管找你回去有什麽重要的事嗎？”微微的抬起頭，龍岩問著自己在他身上唯一感興趣的問題。
“我不是很清楚爺爺到底聯係到幾個分家，但看爺爺的樣子就快要動手了。”他已經萬劫不複了，自己為了這個男人出賣了整個唐家，
“少爺……”
“還有什麽？”挑起眉，男人不滿他的猶豫不決。
“可不可以……放過我爺爺？”如果唐家真的輸了，那麽至少讓他保住最疼自己的人，“少爺，我求你。”
他知道少爺最不可能放過的人就是爺爺，但是還是希望少爺能看在自己跟在他身邊這麽多年的份上高抬貴手一次，畢竟這兩年自己是把全部的身心都獻上了。
……
一陣沈默後龍岩開口了，“我會考慮。”
“謝謝少爺。”他不敢奢望，這樣的答案就足夠了。
今天是少爺的生日，所謂的宴會又是我不能逃避的東西，隻因為我是“莫飛”……好諷刺啊！極力想要躲開的人，卻有著不得不麵對的理由。是的，我承認我是在躲避，對著那個男人在逃避。找了偏僻的角落隱藏自己，除了有可能出現的莫叔和老媽之外沒有人會在意我是否出席的。
待會會有更多的人聚集到別墅來，自己由於住在這裏所以成了第一波客人。呼！我在胡思亂想什麽呢！不要忘了，自己是莫飛呀！
陸陸續續的，客人越來越多了，這個大廳中真是人潮湧動。突然，所有的寒暄聲都靜止了，今晚宴請的隻有龍家分家的人，當然在場的各位都不知道其實大家都是“一家人”，龍家的保密工作做得真有夠到家的。那我為什麽會知道呢？答案就在突然令現場安靜的那個人身後，這棟別墅的管家，兩年裏從沒有對我避過嫌會告訴我一些信息，如果不是心裏明白我恐怕會懷疑是某人授意的。
我不是沒有拒絕過，畢竟自己並不是什麽很重要的人，有些事還是不知道得好吧。但管家隻用了一句：你畢竟還算是少爺身邊的人，什麽都不知道會讓少爺丟臉的。
“算是”？管家的為人經過這兩年的相處我還是了解一點的，能跟在他身邊的人又豈會是泛泛之輩，叫我一聲“莫少爺”都是委屈了，我不是沒有說過不用叫我什麽“少爺”。誌輝，就連唐影我都沒有聽過他帶“少爺”兩字的稱呼，這是為什麽，我不願去想。不願，又是為什麽……不想去想。
吸引所有人注意力的男人隻是挪動著腳步從台階上走了下來，沒有要開口說話的意思，但卻盡顯尊貴，仿佛是所有人都該折服的帝王。他，就是龍岩，我記憶中深刻又模糊的一段畫麵。
一直到現在我都會在夢中問自己，那樣的人怎麽會認不出呢？就算改變了穿衣風格，用古龍水遮掩了一樣的體味，一副掩人耳目的金邊眼鏡，即使多了頭發上的那一點發膠──自己也不該認不出啊！所以，被騙了，怨別人還不如怪自己……笨……自詡聰明的笨蛋，一直都是一個叫謝飛的白癡而已。
大家看到龍少爺沒有說話的意思，漸漸的找回了自己聲音，有的沒有的打著哈哈。在我看來覺得有些可笑，明明都是龍家的人卻彼此都不認識，還在這裏做著無謂的客套。
“少爺。”
有人叫我？莫家的人，是莫叔貼身的保鏢。
“你怎麽沒跟著莫叔？”
“幫主要我們先過來保護少爺，他和張小姐去了老太爺那，說是要陪老太爺一起過來，有龍家的保鏢在我們不適合在場。”
“嗯。”莫叔的確考慮的很周到，看來自己還差很多，“你帶他們到外麵等著吧。”這裏哪有他們立足的地方，一個人進來隻是和我打個招呼而已。
半個鍾頭不到，我就和大廳中的人一起聽到了有人高聲叫著“老太爺到！”，出於尊重和禮節，每個人都轉身向著門口的方向。
“嗒嗒……”
是不是說聲音傳播的速度比光的速度快？槍聲！而且不是普通的小口徑手槍聲！我不知道別人是什麽反應，直覺地越過身後的沙發立刻趴下，到底發生了什麽？心中明白剛才那一瞬間所有人都是正麵對著門口的，都將自己最脆弱的部位抵在了槍口下，像自己這樣站在牆角可以及時躲開第一輪掃射的人並不多。
耳邊的槍聲又持續了一陣，我沒法探頭看到廳內的景象，猜想著傷亡肯定很多。
“小飛！”
心突然重重一沈，這個聲音是……
“少爺？！”他怎麽會在這？剛才槍響之前他明明不是站在我這個方位的……我看見的。
“小飛，不要緊的，不會有事的。”不要怕，龍岩趴在他的身後，心中在慶幸還有小飛反應夠快，沒有被那些掃射傷到。
小飛？好久沒有聽到這個聲音這樣叫著自己了，止不住心在晃動著，略顯激動。眼光一聚看見了他身後的人，唐影，正當我想要開口說些什麽的時候……
“龍岩，不要躲了，出來吧。”
是唐總管的聲音！一股不好的預感開始升起。
“龍岩，你爺爺龍天穀和龍茹琰現在都在我的手上，你還能怎麽樣呢？這小小的屋內是藏不住的。”
唐管家，唐虎，是他……背叛了嗎？那為什麽唐影還在他的身後？我的喉嚨像是被什麽東西卡住了，問不出口，難道他們的感情已經到了這種地步了嗎？我所認識的龍岩是不會對背叛者手軟的，包括他的家人。自己回過頭去看到他身後的視線是堅定的，他是無怨無悔的背叛了家人選擇了少爺身後的位置，少爺也放心地將自己的身後交給了他。
“現在怎麽辦？”我小聲問道，他們之間的牽連與我無關，但莫叔和老媽肯定也落在了唐虎手中，我要救他們。
“等！”這次他的視線沒有看著小飛，隻是聚精會神地看著門口的方向。
“龍岩不要奢望晚到的分家來救你，我實話告訴你好了，除了這大廳中的，還有已經和我達成約定的分家，其他難纏的角色都被我先一步引到了老宅處理了。”
處理……了？唐虎的意思是？
“影，你還不動手！”
聽到這句話後，我立即謹慎地看向他身後的人，他在笑，那種有點失落的笑容？然後，他開口了：“爺爺，我們在這裏，不過我有個請求。”
他的聲音暴露了我們隱身的位置，不得已，我看見龍岩第一個站起了身，跟著是唐影，我是最後一個。
“哼！唐虎，你終於動手了。”站在我身後的男人這樣說道，我看不見他的表情但卻能想象那是多麽不肖的笑容，少爺不會因為這樣就勢弱的。
“龍岩，就算你早有防備又如何？怪隻怪自己羽翼未豐吧，誰讓你一直不願乖乖聽話所以老爺子才不肯移交大權。帶上來！”站在正門位置的人一幅勝券在握的樣子，不過這也是應該的，以他為中心向兩邊散開的身著黑衣的龍家保鏢們全部持槍對著我們。
“唐虎！沒想到你居然……你居然……！”看到地上躺著的那些人時，年過八十的老人有點咽氣的說不出話來。
被帶上來的人是龍天穀和龍茹琰，還有那些“遲到”的分家家長，我看到了莫叔和老媽的身影。還好，不是我想的那樣，悄悄地鬆了口氣。
“影子做久了，也會想要嚐試一下本尊的滋味，我說的對不對啊？‘龍之影’唐家？”
借著宴會的燈光，我看見了身後的影子在向前移動，一扭頭，光線已經擋在了我前麵。
“岩，不要理我們。我從來都不是一個稱職的母親，但我還有龍家人的驕傲，唐虎，想拿我來威脅少爺，你妄想！”就算被人拿槍抵著腦袋，龍茹琰也沒有半分驚慌，雙手扶著受了過重刺激快要厥倒的龍老太爺，嘴中說著自己的決定。
“真是想不到呢，我也算是看著你長大的，也一直都覺得你是龍家最失敗的繼承人，不過沒想到啊！在你臨死之前還是讓我吃驚了一次呢！哈哈！”顯然唐虎並沒有把龍茹琰的話放在心上，訕笑了兩聲後道：“看來龍家的人都狂妄慣了呢！今天你們這些姓龍的就張開眼看看吧，這些拿槍對著你們的人、站在我身後的支持我的分家家長們，你認為你們誰還有活命的機會嗎！今晚，你們統統都得死！香港不再有龍家的存在！”
形勢真的很不利呢！我們今天都會死在這裏嗎？身前的那道背影仍然挺拔，看不出有任何的不妥，我和他之間就算有再多的牽絆也沒有用了，人死了就什麽都沒了。我……後悔了，在最後他身邊的人不是我呀！唐影最後能待在他身旁的人，因為他有勇氣在這種時刻仍然選擇了站在他的背後。
“爺爺，我的請求！讓我在這裏和莫飛一分高下！”在不合時宜的氣氛下，唐影的聲音打破了唐虎製造的低氣壓，也打斷了我的思緒。
他到底在想什麽？這種時候……
“拖延時間。”耳邊有風的聲音，風中夾雜著很小聲的四個字，唐影就這樣越過我，然後越過龍岩的身旁，走到了大廳中央的位置站定。
“怎麽？怕了？嗬嗬！”低低的笑著，唐影問道。
我還沒有弄清楚這是怎麽回事，又看見另一個人也移動了腳步，他在所有人緊張的注視中往前兩步然後坐在了不知道被子彈打了多少個洞的沙發上，那樣悠閑的樣子像是準備欣賞一場美妙的音樂會。
既然這是他期待的，我當然知道自己該怎麽做了。踢開腳邊被打碎的玻璃殘渣，我向著唐影走去，向著燈光最明亮的地方走去。
“為了你好。”在場的人所有人都撇過頭不敢去看他的眼睛，唯獨龍天穀不在意地道。
“是啊，為了我好，哼！”單手斜插在褲袋中，隻有他自己才知道那隻手是如何握拳忍耐著，好想追出去。但是不行，不要說爺爺在場了，就連他身後的唐總管都是用一種探究的眼神盯著自己的每一個表情。
“隻不過是一個牙還沒長齊的小子罷了，不要因為他壞了和蘇家的聯姻。”看孫子沒有太大反應，龍天穀繼續說著自己的道理。
“我知道，我不會為了任何人損失什麽的。”我要的東西會得到，我要的人也不是你們可以阻止的，不能讓他們知道自己有多在意他。
“又是唐影？”除了他不會有誰對他們的事情知道得這麽清楚吧？他僅僅是提供情報，還是……這根本是他導演的一幕？龍岩看著唐總管問道。
“請少爺息怒，唐影隻是如實向老太爺匯報少爺的近況罷了。”龍天穀身後的人忙道，將所有的責任推得幹幹淨淨。
“息怒？你以為我在氣什麽？唐總管，我最後說一遍不要妄想探知我的隱私，這是最後一次！不要怪我沒有警告你！”擱下狠話的龍岩離開了花園，驅車駛出了龍家老宅。
一路上油門踩了又鬆，鬆了又踩，他真的應該回去嗎？小飛什麽都知道了吧，他會如何麵對自己呢？
“少爺。”管家和徐誌輝都站在起居室的門口，在等著龍岩回來。
“怎麽了？”看他們兩人為難的樣子大概情形不樂觀吧。
“少爺，duke不知道從哪裏聽來的，他已經知道少爺就是……就是溫子安了。”說話的人是徐誌輝。
“我知道了。”薑還是老的辣啊！“管家，給我找唐影過來！”
說完，龍岩就向裏麵走去。
更衣室內淩亂不堪，衣服、領帶亂攤在地上，走到門旁的龍岩還看見了腳邊破碎的古龍水瓶子，空氣中有股淡淡的香氣。
“小飛。”心中有點猶豫，但他還是開口叫了背對著自己的人。
好熟悉的聲音，是龍岩？還是溫子安？誰能告訴我？
“小飛？”看見他沒有反應，龍岩又向前走了兩步。
突然有異物飛來，還好龍岩反應迅速才躲開。
“啪！”是什麽東西落地的聲音。
是眼鏡？再度看去時，龍岩看見原先正麵對著衣櫥的人終於轉過身來了，麵向著自己。
“‘岩’？‘龍少爺’？哈……哈！玩弄別人是不是一件很有趣的事？你的未婚妻很美喲，真是恭喜你了！”
“小飛！”他在說什麽？這不是他現在該計較的事情吧。
“還有呢！少爺您別急呀！哦……不對！應該是‘溫老師’才對呀！‘溫子安’？還是‘子安’？到底是龍岩還是溫子安呢，請問？”淚水早就幹涸了，現在的我已經哭不出了，隻會笑……而已……
“嗬嗬！——哈哈！……”我不想看見這個男人，再也不想看見了！無論他到底是誰，我都不想再和他有任何關係了！
心裏隻剩下這最後的念頭，離開，離開這裏，離開他……
“你去哪？”站在門口的人輕易阻攔了他的去路。
“與你無關，你是誰？憑什麽管我？”一個陌生人而已……
被小飛用那樣的眼神看著，龍岩差點就放手讓他走了，但隻是差點而已，“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這是自己僅存的，唯一可以阻攔他的東西了。
“嗬！身份？”為什麽……不解釋？為什麽……什麽都不說？哪怕隻是沒有說服力的謊言，你都不肖對我說嗎？我就這麽不值得你編造一點點理由嗎？最後的希望幻滅了……我好傻，明明知道自己隻不過是微不足道的存在，還在期望什麽？“少爺，我是莫家的繼承人，不是男妓！所以請您自重。”
說完這句話，謝飛就想推開龍岩擋在門上的胳膊。
“‘男妓’？”龍岩的胳膊的確是如他所願的離開了門框，但下一秒就掐在了小飛的脖子上，“男妓？我龍岩如此對你，難道在你心中隻是在對待男妓嗎！”
他的眼中在噴火嗎？他有什麽權利這樣？受到傷害的人隻有我吧，“不，當然不是……”
看到他的臉色稍有好轉，小飛的口中繼續吐出聲音：“也許男妓都比我好吧。”
“你！”暴怒的人一用力就把他抵在了身後的牆上，“咚！”的一聲很駭人。
“好啊，那我就讓你知道怎樣才叫做對待男妓！”真想就這樣用力掐死他好解自己的心頭之氣，自己唯一一次認真的付出就得到的居然就是這樣的回應！
“唔……”不行，不能示弱，好難受……呼吸變困難了……就算會死掉，我也不會開口求他的。
慘白的臉色，沒有血色哆嗦著的嘴唇——不忍心，看不下去了！龍岩氣極得將小飛推倒在地，是在氣他，但更多的是氣自己——為什麽會心軟……
“咳……咳……！”跪坐在地上的人劇烈咳喘著。
看到小飛那副樣子，龍岩覺得自己越看越火大，但又下不了手真的對他如何，“給你最後一次機會，收回剛才的話。”這已經是他最大的限度了。
“……休想！咳咳！”我禁不住狠狠瞪著這個男人，他難道就一點認錯的自覺都沒有嗎？
“小飛！”從來沒有人敢這樣忤逆他的意思，最後的容忍在斷裂。
“不論是溫子安還是龍岩都一樣，所做的一切隻不過是想羞辱我罷了，咳咳……”
黑眸一暗，龍岩的眼中不再有複雜不堪的東西，“不錯，別忘了我是龍家的少爺，就算當你是男妓狎玩又如何？你應該感到榮幸吧？”
脫下自己今天特地穿著的白色禮服，扯下領結，龍岩一邊說著一邊向著小飛走近。
滿室的狼藉，破碎的禮服變成一片片質感上等爛布，今早我滿懷希冀的穿上的禮物原來還有這個作用，在少爺心情不好的時候淪為犧牲品。
龍岩的胸口已經悶到快要爆炸了，身下的人連一點反抗的意思都沒有，像個充氣娃娃般任憑自己奪取著他身體，可就是這樣自己還是覺得那個蜜穴包裹得自己很舒服，那種又軟又滑的高溫熨燙著自己的分身緊緊的吸附著，克製不住的快速抽送進入想要得到更多。
為了能更深的進入龍岩將小飛的雙腿掛在肩上，臀部用力地插入著不斷地摩擦到穴內的那一點凸起，隻想能夠挑了他哪怕一點點的反應。可不論他怎麽努力，怎麽衝撞著那一點，小飛都保持著木訥的表情，雙眼無神地穿過他盯著某一點仿佛根本沒有龍岩這個人的存在，身體處於鬆弛的狀態，雙臂也隻是隨便的放在了身體兩側緊挨著地麵。
龍岩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病了，抓著他的身體折騰了半天明明興奮的要命卻就是射不出來，最後隻能無奈的撐著腫大的欲望退了出來。
“謝飛，算你狠！”
算我狠？我有做什麽嗎？直到現在謝飛的眼神才仿佛又有了生命般有了焦距。
看著他下體處難堪的欲望，我突然覺得有種報複的快感，止不住想笑的感覺，“哈哈！……”
疼嗎？不，我的身體早就習慣了被人這樣糟蹋了，一個龍岩的怒火算得了什麽。
“唐影！給我滾進來！”龍岩的青筋開始暴烈，說出口的命令失去了平時的冷靜。
當聽到這個名字時，我終於止住了困難的停不下的笑聲，我有些發抖。
“你在害怕嗎？放心，我不會讓那次的悲劇重演的。”恐嚇的口吻下是龍岩的自我唾棄，自己這是怎麽了，明明是想嘲笑他的膽小，可為什麽卻成了變相的安撫。如果不是自己及時咬住了舌頭，出口的話大概會變成：不要害怕，我不會讓他再有機會傷害你的。
“少爺。”早已得到命令守候在門口的人走了進來，看到室內靡亂的畫麵後順手關上了原本緊閉的門。
“過來！”沒有離小飛多遠距離的人朝他伸出了手。
那雙手向著我以外的人伸出了？這刺骨的疼痛是什麽……
龍岩感覺到唐影的手覆上自己的之後便用力一拉，一個人影失重倒在了他的身上，“我記得唐總管曾經說過，你能在各方麵都滿足我的要求？”
他的手抵在那個人的下巴上，抬起了那個人的臉……呼吸開始困難了，好痛！
“少爺……”臉色緋紅的人羞怯的喚著。
這樣的聲音傳到我的耳中猶如觸電般一怵，有什麽東西在裂碎……
離自己不遠的空間裏在上演著什麽，我看見了唐影滿臉痛苦的被壓在了他的身下，臀部被高高的抬起接納著凶器的進入。
是故意的嗎？那麽緩慢的推進，眼睛緊緊盯著我的方向。我大概知道唐影在大聲呼痛，可是我聽不見，耳中隻剩下一片寂靜，痛嗎？真的……痛嗎？可是，我卻覺得自己比他更痛，胸口有著什麽東西流下的感覺。
虛脫的靠在衣櫥旁，我的視線沒有移開緊盯著眼前的一幕，我在證明什麽？我可笑的堅強，還是那不值一提的自尊？不！我想不去看的，但卻不能動，我好累，累到連移動視線的力氣都沒有了，我的尊嚴早就沒有了吧。
唐影的表情由痛苦變成慢慢適應的樣子，臉頰紅暈的樣子很豔麗、很誘人……龍岩在他的體內應該感覺不壞吧？他臉上的神色不正是如此嗎？看到他那種熟悉的滿足表情，我卻……隻能僵硬著看下去……白色的穢物從那白皙的腿間滑下，一滴滴的滴落在散亂著的衣服上，好美麗。
早知道自己不會再有眼淚了，它們已經離我遠去了，可我卻忽略了那正在滴血的地方，那種快要將我扯碎的痛苦感覺，痛到就要失去意識的地方——原來我的心在滴血啊！
我用了兩年的時間去忘記疼痛。
我用了兩年的時間去掩蓋過去。
我用了兩年的時間去成為莫飛。
“duke，我們畢業了。”誌輝向我走來，他越來越成熟、越來越有男人味了，聽說有很多外校的女孩情願在東邦門口站崗隻是為了見他一麵。
“是啊，時間過得好快呢！”而我，除了身高長高了那麽兩公分之外，其他的都沒有變，外人看來是這樣吧。可隻有我自己知道這兩年是怎麽過來的，不再需要情人在旁，duke一個人走過來。
“那願意考慮接受我嗎？”誌輝用一種玩笑的口氣詢問著，別人都以為duke這兩年隻有他，但他卻知道duke隻是孤單的一個人。不，或許他的心中還有那個人的影子，但他不在乎，那個人造成的傷口他有信心撫平。
“謝謝你一直以來的照顧。”我笑著說道，自己也用了兩年的時間改變這個身體，不再做同性戀。
“我隻是聽從命令而已。”那種笑容雖然很美，是兩年前的duke絕對做不出的，但是卻給他一種疏離的感覺，仿佛他們之間隔得很遠。
“說謊。”誌輝在兩年之前就跟我說過，少爺的命令是讓他保護好我。我早就不再會對那個人的一切有特殊感覺了，談論起來也像談論天氣一樣輕鬆，“謝謝，以後我們還要共同努力哦。”
duke真的變了很多，不再是以前的個性，不會囂張，隻是默默地成長著，在別人不注意的地方堅強的蛻變了。
“當然。”他們不僅是同學是朋友，更是夥伴，他們的命運注定和龍家聯係在一起。
“是他……”
有時候我會覺得這一切真的是孽緣呢！我、誌輝、唐影，三個人明明相差那麽多卻都是少爺身邊的人，而且還是同年、同級，剛剛拍完畢業照的他會那麽急匆匆向著門口走去隻有一個原因吧。
“嗯。”除了淡淡的應了一聲，徐誌輝也不知道自己該怎麽回答。少爺的車停在那裏吧，已經兩年了，那部少爺的專車已經這樣接送他兩年了。
“我們也走吧。”我不想靠近那邊，總是不自覺地想要逃避，因為一接近我就有種被人偷窺的感覺，像是被一束的視線緊盯著一般，但我知道這隻是我的錯覺而已，那裏麵不會有人在看我的，因為即使共處一個屋簷下他的目光也不肖再注視我了。
“好！”誌輝已經習慣了接送他，雖然每天上學前都要去少爺別墅有點繞路，但卻心甘情願。
“開車。”透過車窗的藍色看著那兩個人的背影漸漸走遠，他才收回目光命令道。
“少爺……”
“什麽事？”已經開始閉目養神的人，並沒有給身邊的人太多的注意力。
“爺爺讓我找個時間回去一趟，說要瞞著你。”隻要能得到這個男人多一點的注意力，他可以什麽都不在乎。
“哦？是嗎？”龍岩終於睜開了眼看向身邊的人，“乖！找個時間回去吧。”
少爺明明什麽也沒做，他卻有種正被人摸著臉嘉獎的錯覺，“我知道了。”
“莫少爺。”
衝著管家點點頭，我便走回了房間，“莫少爺”是我的要求，在龍家我不是謝飛隻是莫飛。這兩年我依然住在這棟別墅中，隻因少爺當初那句“莫家的繼承人我要親自調教”，我便哪也不能去，隻能頂著“莫飛”的身份留在這裏。
“少爺……”
聽見房門外的聲響，我知道是他們回來了，可我卻沒有起身的打算，因為這裏不需要我的迎接，他也不想看見我吧，所以我才能平靜的在這房子裏渡過兩年的時光，見麵的次數都不會超過手指的個數，即使有時碰巧遇到也都會當彼此透明。
走過那個門前時龍岩總會控製不住自己的眼睛，它們會有自己意識地瞟向那扇門，他應該已經回來了吧，自己剛才特意讓司機繞了遠路，在門口也見到了誌輝。天知道自己當初是怎樣絞盡腦汁才想出那種將他繼續留在身邊的辦法的，他最大的極限隻到忽視他的存在，但卻要能確定他的一切作息，那僅僅幾次在屋內的“偶遇”是因為他實在想他想到壓抑不住了才讓管家安排的，哪怕不能碰他看看他的樣子也滿足了。還好他總是低著頭急急逃開的樣子，否則一定會看見自己炙熱渴望的眼神吧，急急逃開？是啊，自己讓他很厭惡吧！如果可以，他也不會繼續留在這裏了，自己能牽製他的東西隻剩下“莫飛”的身份了，他讓所有人稱呼他為“莫少爺”就是這個意思吧。
“少爺，我回來了。”書房的門被從外拉開，唐影走了進來。
“嗯，總管找你回去有什麽重要的事嗎？”微微的抬起頭，龍岩問著自己在他身上唯一感興趣的問題。
“我不是很清楚爺爺到底聯係到幾個分家，但看爺爺的樣子就快要動手了。”他已經萬劫不複了，自己為了這個男人出賣了整個唐家，
“少爺……”
“還有什麽？”挑起眉，男人不滿他的猶豫不決。
“可不可以……放過我爺爺？”如果唐家真的輸了，那麽至少讓他保住最疼自己的人，“少爺，我求你。”
他知道少爺最不可能放過的人就是爺爺，但是還是希望少爺能看在自己跟在他身邊這麽多年的份上高抬貴手一次，畢竟這兩年自己是把全部的身心都獻上了。
……
一陣沈默後龍岩開口了，“我會考慮。”
“謝謝少爺。”他不敢奢望，這樣的答案就足夠了。
今天是少爺的生日，所謂的宴會又是我不能逃避的東西，隻因為我是“莫飛”……好諷刺啊！極力想要躲開的人，卻有著不得不麵對的理由。是的，我承認我是在躲避，對著那個男人在逃避。找了偏僻的角落隱藏自己，除了有可能出現的莫叔和老媽之外沒有人會在意我是否出席的。
待會會有更多的人聚集到別墅來，自己由於住在這裏所以成了第一波客人。呼！我在胡思亂想什麽呢！不要忘了，自己是莫飛呀！
陸陸續續的，客人越來越多了，這個大廳中真是人潮湧動。突然，所有的寒暄聲都靜止了，今晚宴請的隻有龍家分家的人，當然在場的各位都不知道其實大家都是“一家人”，龍家的保密工作做得真有夠到家的。那我為什麽會知道呢？答案就在突然令現場安靜的那個人身後，這棟別墅的管家，兩年裏從沒有對我避過嫌會告訴我一些信息，如果不是心裏明白我恐怕會懷疑是某人授意的。
我不是沒有拒絕過，畢竟自己並不是什麽很重要的人，有些事還是不知道得好吧。但管家隻用了一句：你畢竟還算是少爺身邊的人，什麽都不知道會讓少爺丟臉的。
“算是”？管家的為人經過這兩年的相處我還是了解一點的，能跟在他身邊的人又豈會是泛泛之輩，叫我一聲“莫少爺”都是委屈了，我不是沒有說過不用叫我什麽“少爺”。誌輝，就連唐影我都沒有聽過他帶“少爺”兩字的稱呼，這是為什麽，我不願去想。不願，又是為什麽……不想去想。
吸引所有人注意力的男人隻是挪動著腳步從台階上走了下來，沒有要開口說話的意思，但卻盡顯尊貴，仿佛是所有人都該折服的帝王。他，就是龍岩，我記憶中深刻又模糊的一段畫麵。
一直到現在我都會在夢中問自己，那樣的人怎麽會認不出呢？就算改變了穿衣風格，用古龍水遮掩了一樣的體味，一副掩人耳目的金邊眼鏡，即使多了頭發上的那一點發膠──自己也不該認不出啊！所以，被騙了，怨別人還不如怪自己……笨……自詡聰明的笨蛋，一直都是一個叫謝飛的白癡而已。
大家看到龍少爺沒有說話的意思，漸漸的找回了自己聲音，有的沒有的打著哈哈。在我看來覺得有些可笑，明明都是龍家的人卻彼此都不認識，還在這裏做著無謂的客套。
“少爺。”
有人叫我？莫家的人，是莫叔貼身的保鏢。
“你怎麽沒跟著莫叔？”
“幫主要我們先過來保護少爺，他和張小姐去了老太爺那，說是要陪老太爺一起過來，有龍家的保鏢在我們不適合在場。”
“嗯。”莫叔的確考慮的很周到，看來自己還差很多，“你帶他們到外麵等著吧。”這裏哪有他們立足的地方，一個人進來隻是和我打個招呼而已。
半個鍾頭不到，我就和大廳中的人一起聽到了有人高聲叫著“老太爺到！”，出於尊重和禮節，每個人都轉身向著門口的方向。
“嗒嗒……”
是不是說聲音傳播的速度比光的速度快？槍聲！而且不是普通的小口徑手槍聲！我不知道別人是什麽反應，直覺地越過身後的沙發立刻趴下，到底發生了什麽？心中明白剛才那一瞬間所有人都是正麵對著門口的，都將自己最脆弱的部位抵在了槍口下，像自己這樣站在牆角可以及時躲開第一輪掃射的人並不多。
耳邊的槍聲又持續了一陣，我沒法探頭看到廳內的景象，猜想著傷亡肯定很多。
“小飛！”
心突然重重一沈，這個聲音是……
“少爺？！”他怎麽會在這？剛才槍響之前他明明不是站在我這個方位的……我看見的。
“小飛，不要緊的，不會有事的。”不要怕，龍岩趴在他的身後，心中在慶幸還有小飛反應夠快，沒有被那些掃射傷到。
小飛？好久沒有聽到這個聲音這樣叫著自己了，止不住心在晃動著，略顯激動。眼光一聚看見了他身後的人，唐影，正當我想要開口說些什麽的時候……
“龍岩，不要躲了，出來吧。”
是唐總管的聲音！一股不好的預感開始升起。
“龍岩，你爺爺龍天穀和龍茹琰現在都在我的手上，你還能怎麽樣呢？這小小的屋內是藏不住的。”
唐管家，唐虎，是他……背叛了嗎？那為什麽唐影還在他的身後？我的喉嚨像是被什麽東西卡住了，問不出口，難道他們的感情已經到了這種地步了嗎？我所認識的龍岩是不會對背叛者手軟的，包括他的家人。自己回過頭去看到他身後的視線是堅定的，他是無怨無悔的背叛了家人選擇了少爺身後的位置，少爺也放心地將自己的身後交給了他。
“現在怎麽辦？”我小聲問道，他們之間的牽連與我無關，但莫叔和老媽肯定也落在了唐虎手中，我要救他們。
“等！”這次他的視線沒有看著小飛，隻是聚精會神地看著門口的方向。
“龍岩不要奢望晚到的分家來救你，我實話告訴你好了，除了這大廳中的，還有已經和我達成約定的分家，其他難纏的角色都被我先一步引到了老宅處理了。”
處理……了？唐虎的意思是？
“影，你還不動手！”
聽到這句話後，我立即謹慎地看向他身後的人，他在笑，那種有點失落的笑容？然後，他開口了：“爺爺，我們在這裏，不過我有個請求。”
他的聲音暴露了我們隱身的位置，不得已，我看見龍岩第一個站起了身，跟著是唐影，我是最後一個。
“哼！唐虎，你終於動手了。”站在我身後的男人這樣說道，我看不見他的表情但卻能想象那是多麽不肖的笑容，少爺不會因為這樣就勢弱的。
“龍岩，就算你早有防備又如何？怪隻怪自己羽翼未豐吧，誰讓你一直不願乖乖聽話所以老爺子才不肯移交大權。帶上來！”站在正門位置的人一幅勝券在握的樣子，不過這也是應該的，以他為中心向兩邊散開的身著黑衣的龍家保鏢們全部持槍對著我們。
“唐虎！沒想到你居然……你居然……！”看到地上躺著的那些人時，年過八十的老人有點咽氣的說不出話來。
被帶上來的人是龍天穀和龍茹琰，還有那些“遲到”的分家家長，我看到了莫叔和老媽的身影。還好，不是我想的那樣，悄悄地鬆了口氣。
“影子做久了，也會想要嚐試一下本尊的滋味，我說的對不對啊？‘龍之影’唐家？”
借著宴會的燈光，我看見了身後的影子在向前移動，一扭頭，光線已經擋在了我前麵。
“岩，不要理我們。我從來都不是一個稱職的母親，但我還有龍家人的驕傲，唐虎，想拿我來威脅少爺，你妄想！”就算被人拿槍抵著腦袋，龍茹琰也沒有半分驚慌，雙手扶著受了過重刺激快要厥倒的龍老太爺，嘴中說著自己的決定。
“真是想不到呢，我也算是看著你長大的，也一直都覺得你是龍家最失敗的繼承人，不過沒想到啊！在你臨死之前還是讓我吃驚了一次呢！哈哈！”顯然唐虎並沒有把龍茹琰的話放在心上，訕笑了兩聲後道：“看來龍家的人都狂妄慣了呢！今天你們這些姓龍的就張開眼看看吧，這些拿槍對著你們的人、站在我身後的支持我的分家家長們，你認為你們誰還有活命的機會嗎！今晚，你們統統都得死！香港不再有龍家的存在！”
形勢真的很不利呢！我們今天都會死在這裏嗎？身前的那道背影仍然挺拔，看不出有任何的不妥，我和他之間就算有再多的牽絆也沒有用了，人死了就什麽都沒了。我……後悔了，在最後他身邊的人不是我呀！唐影最後能待在他身旁的人，因為他有勇氣在這種時刻仍然選擇了站在他的背後。
“爺爺，我的請求！讓我在這裏和莫飛一分高下！”在不合時宜的氣氛下，唐影的聲音打破了唐虎製造的低氣壓，也打斷了我的思緒。
他到底在想什麽？這種時候……
“拖延時間。”耳邊有風的聲音，風中夾雜著很小聲的四個字，唐影就這樣越過我，然後越過龍岩的身旁，走到了大廳中央的位置站定。
“怎麽？怕了？嗬嗬！”低低的笑著，唐影問道。
我還沒有弄清楚這是怎麽回事，又看見另一個人也移動了腳步，他在所有人緊張的注視中往前兩步然後坐在了不知道被子彈打了多少個洞的沙發上，那樣悠閑的樣子像是準備欣賞一場美妙的音樂會。
既然這是他期待的，我當然知道自己該怎麽做了。踢開腳邊被打碎的玻璃殘渣，我向著唐影走去，向著燈光最明亮的地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