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生一臉難看,不好再說什麽,離開了我家。


    看著陳默練習馬步,這半個月的時間,他基本上也習慣了我這裏,加上他父母兩天來一次,告訴他的那些事情,這孩子全都記著。


    時間一晃,三個月過去,冬去春來,萬物複蘇。


    “師父,鄰村的蔡大媽昨天來找你,說是她們家的豬崽子生下來全是死胎,懷疑是豬圈進了不幹淨的東西,想請師父去看看。”


    “還有,河對岸的王大娘,今天早上也來找過你,說是讓你幫著去她家看看,她兒媳快到了臨產的時候,可現在整晚睡不著,還總說晚上有小人坐在床頭死死地盯著她。”


    聽著陳默一件一件的跟我講這幾天發生的事情,我躺在藤椅上一句話都沒說。


    等這孩子說完,我從椅子上站起。


    “按照你的認知和理解,你覺得蔡大媽家是什麽情況?”


    我問道。


    陳默聽罷,想了一下:“蔡大媽來的時候我問了他,他們家的豬圈朝東,坐陰背陽,如果是養豬崽子長大沒有問題,但是對於壞了豬崽子的母豬來說,就是陰胎回籠,聚陰成煞。”


    “說得簡單點,就是這豬圈等於是陰煞的投胎輪回路了,六道有輪回,各道各不通,那些投胎的陰煞,錯投豬胎,降臨人世自然是死。”


    聽著陳默的講述,這說得一點都沒錯。


    看來這個徒弟並沒有白收,也就四個月的時間,修為境界已經達到了四品,就是那李生還在一品徘徊了不知道多久。


    “那王大娘家的情況,如何?”


    我再次開口。


    “王大娘家的情況更簡單不過了,他們家的兒媳婦,前幾天回了娘家,回來的時候路過一座荒墳,我聽王大娘的意思,應該是她兒媳婦路過荒墳的時候,沒打招呼一屁股坐在了別人的荒墳上。”


    “所以,那荒墳的主人跟著她回來了,可能是個小孩,所以拿野鬼想著借胎轉世。”


    這種可能不是沒有,也正是因為如此,所以才有這樣的結局。


    我伸手一甩,鬼杵落在陳默的手裏。


    現在以他的身手,憑借法器的威力,對付普通的孤魂野鬼,根本不在話下。


    “現在天黑了,你快去快回,我等你吃飯。”


    我開口。


    陳默拿著鬼杵,猶豫了一下,接著出了門。


    畢竟這小子之前的經曆都是我告訴他的,真正的實習這還是頭一次,雖然有法器傍身,但並不可能百分百無敵。


    所以我在暗中跟隨,要是這野鬼厲害,我能第一時間出手。


    河對岸,王大娘家,此刻已經是雞飛狗跳,陳默出現,一張符甩了出去,貼在王大娘兒媳婦的眉心處。


    “陰陽無極。”


    “清濁回清。”


    “體有金光。”


    “誅邪除魔。”


    “敕!”


    隨著陳默出手,那附在王大娘兒媳婦身上的野鬼並沒有被完全鎮壓。


    “陳默,你師父呢,他怎麽沒來。”


    陳默見自己的術法沒用,加上王大娘的催促,一時之間慌了神,被衝來的孕婦撞到在地。


    “我師父讓我來鎮壓這東西。”


    陳默躺在地上開口,接著一個彈跳站了起來,手持鬼杵再次衝了上去。


    幾個回合下來,這小家夥的手段盡出,還是沒有一點作用。


    “陳默,你別動手了,在傷到我兒媳婦肚子裏的孩子,你快回去叫你師父過來,這玩意看情況你壓製不住啊。”


    王大娘急的大喊。


    陳默沒了主意,剛要轉身離開,一道身影出現,接著一閃來到了孕婦身邊,緊接著一指點出,落在孕婦的眉心。


    “出來!”


    孕婦看著我冷笑,接著齜牙咧嘴。


    “我不出來,你能那我怎……。”


    找死。


    隨著我手指一轉,一股陰氣被彈飛,接著我伸手一攝,陳默手裏的鬼杵落在了我的手裏,接著我一甩,鬼杵釘在牆上,陰煞魂飛魄散。


    “王嬸,一會帶碗米和些許紙錢,找一個岔路口把紙錢燒了,將米碗倒扣在路邊,壓上一塊磚頭後回來,三天內不要讓你兒媳婦出門,其他的事情不用管了。”


    對於我的交代,王大媽言聽計從。


    我伸手一抓,鬼杵飛回,落在我手裏的那一刻,消失不見。


    “師父,是我沒用。”


    路上,陳默開口。


    “怎麽能是你沒用呢?


    陰煞附身,沒有絕對的實力很難將其趕出來,你知道動用符篆壓製,已經很不錯了。”


    “現在,你才四品,等到你跨越六品,將附身的陰煞逼出來,應該會不成問題。”


    做得好要誇獎,不好也應該指出來。


    不說我的三觀有多正,但最起碼做人的道理,我還是知道一些的。


    陳默不僅是我的徒弟,也是別人的兒子啊。


    時間一天一天的過去,京城的局勢我不在理會,現在有的就是每天悟道。


    從剛開始的一臉猛然到現在,我一直思考的是我的道,是什麽?


    想要成為強者,站在製高點掌握所有人的生死,這不是我的道。


    我決定不了自己的出生,決定不了自己的生死,更決定不了自己的路是如何的。


    我的道隻有我自己說了算,從我開始看倉庫的那一刻開始,似乎我的道已不是自己能夠掌握的。


    半個月前,我觀星悟道,鑒定自己的信念,我的道,就我自己說了算。


    雖然隻有一絲感悟,但是我的實力確實是得到了質的飛躍。


    轉眼,又是一個月過去。


    “師父,河套的水都幹了,我們家的水井裏也沒有水了,昨天晚上我存的半桶水,今天早上也沒有了。”


    陳默拿著桶無辜的說道。


    這已經一個月沒有下雨了,加上已經五月份天開始熱起來,就算是水分蒸發的再快,一個晚上也不可能半桶水給幹的一滴不剩吧。


    而且,這還不是我們村的個例,其他村也是如此。


    “先別管了,吃早飯吧,完了跟我道周圍看看。”


    “江辰在家嗎。”


    叫喊聲從院門外傳來,我放下手裏的筷子。


    一身寬體胖的婦人走了進來,滿臉的焦急。


    “胖嬸,出啥事了大早上的著急上火的。”


    我不解的問道。


    “你快去看看吧,村東頭幾家養的牛,一夜之間不知道被什麽東西咬死了,就連那山泉水一夜之間也幹了,你看看你們家還有水沒有。”


    昨晚陳默從井池子裏打上來僅有的半桶水,今天早上一滴不剩,這個事情怪異了。


    “胖嬸,你這樣說,是知道沒水的原因了?”


    我問道。


    “就是不知道出什麽事,這才來找你的,東頭的幾家人正在議論,是不是村裏招了水鬼子來了。”


    胖嬸煞有其事的說道。


    聽到胖嬸子這話,我開口道“胖嬸,你莫胡說,這水鬼子哪能亂傳。”


    胖嬸一聽,當即來了脾氣,拉著我就要出門:“你跟我去看看,村後的水庫,水位都下去了一半,昨天我孫子去撈蝦的時候,水庫還是滿得嘞。”


    架不住胖嬸的軟磨硬泡,我帶著陳默一起來到水庫。


    水鬼子是我們這裏的稱呼,這東西的俗名大家都聽說過,甚至一些地方的人也都見過,這就是旱魃。


    旱魃出世,方圓百裏的水都要被吸幹。


    早些年小的時候,我爸還給我講過這個事呢,每次我不聽話,他就要把我送給這旱魃,還說旱魃吃人一口就能把我給吞了。


    但是現在想象,事情根本就不是那樣。


    現在,我倒是希望,這次的事情不是這東西陰氣的,否則事情真的不好解決。


    如果真的是旱魃,這十裏八村,基本上全都沒水,莊稼地旱出一尺多深的旱溝,都不是問題。


    而且,小時後我也聽說過,周圍不知道那個村子,就出現過這個東西。


    旱魃,為死後不甘的怨氣所化,加上周圍的村子,在村民沒來之前,就有不少荒墳出現,出現這東西不足為奇。


    也難怪胖嬸進來就說遇到了水鬼子,當時出現這個事情也是幾個村子湊錢請了個先生過來,才找到問題的根源。


    當時將旱魃找出來焚燒掉之後,整個雨下了三天三夜才晴。


    村東頭的水庫不大,高中每年暑假的時候,我都要來這邊釣魚。


    雖說不大,但也有兩個籃球場大小了。


    胖嬸帶著我過來的時候,原本深不見底的水庫,現在裏麵的水全幹了,碩大的魚正在蹦躂的不停。


    村裏人接到消息,全都拿著抄網前來撈魚。


    “江辰,你看著啥情況嘛,我們村的莊稼都指望著口水庫,現在水都幹了,咋辦嘛。”


    胖嬸著急的開口。


    看到這個情況,我也是一臉焦急。


    雖然我沒種莊稼,但也有一小塊菜地,現在水幹了我的菜都死了。


    “周圍的村子你有沒有聯係一下,他們那邊什麽情況。”


    我問道。


    胖嬸聽到,解釋道:“周圍幾個村子的情況,和我們差不多,估計現在也是幹的幹,枯的枯。”


    “這個事情可得抓緊時間處理,小時後隔壁村的那水鬼子,可害慘了不少人。”


    “江辰你是風水先生,能不能給看看這東西在什麽地方。”


    胖嬸擔憂的說道。


    我看著幹涸的水庫,從地上扣了一塊土拿在手裏揉捏了一把,一點粘性都沒有,像是被火燒過一樣。


    旱魃出,赤地百裏,寸草不生。


    看來這說的一點都不誇張。


    “上一次的旱魃出現在什麽地方,你知不知道。”


    我好奇的問道。


    胖嬸聽到,開口:“村子後麵的死山上,村裏的人死了都在那邊埋著,之前的水鬼子就從那裏發現得到,我估摸著這次肯定又是在那個地方。”


    “胖嬸,你去找村長召集所有人去周圍找找,如果真的是水鬼子,但凡這東西出現的地方,土的顏色會發生變化,埋著旱魃的地方,土的顏色會是白色,白色外圍一圈就是紅色,隻要找到土圈,就能找到旱魃的位置。”


    我認真的說道。


    古籍中有寫,旱魃如屎殼郎刨洞,在一個位置是不會變得,隨著旱魃的屍氣越重,土的顏色就會變成白色。


    周圍的土壤基本上都是紅土,一路走來土的顏色都還算正常,按理說旱魃不可能出現在這裏,有可能是方圓的幾個村子。


    胖嬸猶豫了一下,轉身去找了村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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