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死者的手裏,還握著一個湯勺,勺子裏,有半勺腦花……其實到這個程度,我不知道劉豔可不可以,我肯定還能再堅持一下。


    但死者的嘴角,有黃白色的東西。


    他吃了自己的腦子!一想到這,我胃裏又是一陣翻江倒海。


    娘的,這怪腦洞也太大了,殺人也要玩出花樣?


    有警,察來給劉豔匯報案情。


    死者名叫王飛,是鎮上小學的一名老師,這個房子是他租住的,沒有室友。


    “老大,我們調了附近街道的監控,監控都莫名壞掉了。”


    劉豔點點頭,並沒有感到意外,但凡涉及靈異事件,電子監控大多都會失效。


    “找一下死者的房東,了解下情況。”


    “已經找來了,我安排在派出所了。”


    “江辰,鐵錘,我們過去。”


    趕到派出所,我們見到了死者的房東。


    聽說自己的租客死了,房東一臉的不相信。


    “王飛死了?


    還是被人殺的?


    這怎麽可能嘛……”“那孩子可好心了,平時還免費幫我孫子補課,周圍鄰居也說他人特別好。”


    “怎麽……怎麽會被人殺了呢?”


    我問房東。


    “您知不知道,王飛最近有什麽異常?”


    房東想了想。


    “前幾天我去收房租的時候,順路買了豆腐腦準備收完房租回家吃的,王飛不知怎麽了,見到我手中的豆腐腦,臉色慘白慘白的……”“我問他是不是身體不舒服,他說沒事。”


    豆腐腦?


    聽到這三個字,我腦海裏浮現出王飛白花花的腦花。


    還真挺像豆腐腦的……嘔!我幹嘔一下,差點又吐出來。


    劉豔拍了下手。


    “江辰,你記不記得,老大爺死之前,也是精神狀態異常。”


    我記得。


    老大爺的鄰居說,他死之前的兩天,總是自言自語嘟囔著“他回來了……他回來了……”這樣的話。


    或許,第二起凶殺案,也是這樣的!我們遺漏了!“劉豔,要不把趙石醫生的助手,也請過來?”


    劉豔點頭,立即去安排了。


    在等小何趕來的時候,我們又問了房東一些問題。


    “您對王飛了解的多嗎?”


    房東點點頭。


    “還是蠻多的,這孩子家離得遠,孤身一人在鎮上住,也沒個親戚朋友,有時會找我說說話訴訴苦。”


    “那王飛有沒有得罪過什麽人?”


    房東直搖頭。


    “不可能,不可能,王飛是個老實孩子,不管是鄰居還是學校裏的同事,或者學生家長,就沒有一人不誇他的。”


    “兩位警官我跟你們講,我這房子租過很多人,從來沒見過王飛這麽好的租客。”


    “哎,好人沒好報啊……”我拍了拍額頭,這三起凶殺案,難道真的沒有共通點?


    劉豔繼續問。


    “那您知不知道,王飛有沒有遭遇過不同尋常的事情嗎?”


    房東陷入沉思。


    “不用尋常啊……好像還真有一件事!”


    “兩年前,王飛的學校裏,來了新老師,女的,挺漂亮的。”


    “王飛好像喜歡上,了她,追了不短的時間。”


    “說實話,兩人真的是男才女貌。”


    “可惜郎有情妾無意,女孩子不喜歡王飛,不知道是不是刻意躲他,她突然就不見了,不知道是不是去別的地方教書去了。”


    “王飛情緒低沉了好久,我還勸過她,他這麽好的人,早晚能找到更好的女孩子。”


    “哎。”


    突然不見了的……女老師?


    我正在思索,劉豔派出去的警,察回來了,他把小何也帶了過來。


    劉豔送走了房東,讓小何坐下。


    小何有些緊張。


    “警官,這麽晚了您找我什麽事啊?”


    劉豔安慰他。


    “別緊張,就是找你再了解些情況。”


    “好,好。”


    劉豔問小何。


    “史醫生最近一段時間,有沒有什麽反常的情況?”


    “反常?”


    小何想了一會兒。


    “是有一件。”


    我支起耳朵,等小何繼續往下說。


    “這個小鎮,是老師的家鄉,往年過年,他都會回來過年。”


    “可今年不知為什麽,他不想回來。”


    “師娘為這事兒和他吵過好幾架,老師拗不過師娘,才決定回來的。”


    “沒曾想,老師剛回來沒一天,就出事了……”“警官,你說老師會不會預感到了什麽?”


    這恐怕不是預感,而是趙石在死之前,的的確確發覺了什麽。


    老大爺死前的胡言亂語。


    王飛死前見到豆腐腦臉色蒼白。


    都是一樣的。


    我問小何。


    “你再想一想,史醫生在這個鎮子,還有肝髒方麵,有沒有碰到過什麽事情?”


    小何喃喃自語。


    “鎮子。”


    “肝髒?”


    “我想起來了!”


    小何略有激動的說道。


    “三年前,也是過年,我當時手中有個課題比較著急,老師就留我在他家過年。”


    “當時有個叫,叫……叫石俊的人找上門來!”


    “石俊是這個鎮子上的人,他得了肝病,知道老師是國內肝髒方麵的有名的專家,求上了門。”


    “老師本著大家都是同鄉,接待了他。”


    “老師給他看了,說病的太嚴重,必須立即做手術切除病灶,否則沒救了。”


    “石俊謝過老師,走了,大概過了半個月,老師的年假馬上結束,石俊又找上了門。”


    “他們兩個在書房談的,我在門外聽到了爭吵聲,最後石俊摔門走了,老師臉色很難看,我問是怎麽回事,老師他不肯說。”


    “警官,你們說,有沒有可能是石俊殺了老師?”


    有這種可能。


    劉豔立即派人去調查,很快有了結果。


    石俊在三年前就死了。


    死於嚴重的肝病。


    這麽看來,趙石醫生的診斷,並沒有問題。


    他也不可能是石俊殺的,畢竟人已經死了三年了。


    隻不過,我有一種感覺。


    事情不會像我們現在看到的這麽簡單。


    “劉豔,這個石俊,我們得查下去。”


    我敏銳的察覺,這個連環殺人案想要有所進展,這個石俊,或許是最好的突破點。


    劉豔還是很相信我的。


    “既然你這麽覺得,那我們就查!”


    我們先是去找石俊的親屬,不過他死後老婆孩子都搬家了,父母也早就過世,找不到人了。


    沒辦法,隻好從石俊當初看病的醫院入手了。


    石俊既然是生病死的,那醫院裏肯定有就診資料。


    現在正規醫院的病例,都是電子備案,能保存幾十年。


    公,安局出麵,很快就調查到了,我和劉豔連夜趕到這家醫院。


    ,石俊的檔案,被調出來了。


    他的名下,有四次就診經曆。


    第一次,石俊因為腹痛來醫院接受檢查,當時的檢查結論是,疑似肝病,需要進一步檢查。


    第二次,是肝髒切割手術,不過病曆上寫的明明白白,患者拒絕了醫院提議的檢查,並主動要求進行手術,按照石俊的說法,他去上級醫院谘詢過資深專家,不想再多花一份檢查的錢。


    這次就診記錄的後半段,讓我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病曆上寫著,醫生再給石俊開腹後發現,他的肝髒非常健康,沒有發現任何病變。


    這……這尼瑪什麽情況?


    對比時間點,這次手術時間剛好是三年前過年的時候,往後推半個月,剛好是石俊去趙石家大吵大鬧的時間!第三次就診記錄,是石俊前來複檢,病例上麵寫道,國內著名肝髒醫學專家趙石前來教學,進行診斷!一股冷意,貫穿我的脊椎骨。


    我往後掀,第四次就診記錄,是三個月後。


    石俊再次感到不舒服,前來檢查,他被查出了嚴重的肝病,在醫院住院治療兩個月後,死了。


    死了……“親愛的,你沒事吧,你臉色好難喲。”


    鐵錘的聲音,把我的注意力從病例中拉了出來。


    “劉豔,你看看。”


    劉豔接過病例,很快,他也變了臉色。


    鐵錘好奇的拿過病例,看了一會兒,張大了嘴巴。


    她吃驚問。


    “第三次病例記載的,史醫生給石俊看病,石俊沒認出他來嗎?”


    趙石誤診,石俊和他大吵大鬧,怎麽會答應讓趙石再給他診斷呢?


    我看到一個戴著口罩和醫生從身邊走過。


    醫用口罩很大,這個醫生隻露出了眼睛。


    或許,這就是答案。


    “石俊隻見過趙石兩次,趙石隻要刻意改變下發型,再戴上口罩,石俊還真可能認不出來。”


    劉豔開了口。


    “趙石給石俊看過病後三個月,石俊患了嚴重的肝病。”


    “這兩者之間,隻是巧合的可能性不大。”


    我也是這麽認為的,畢竟石俊開過腹,如此近距離檢查出錯的可能性,實在是太低了。


    我在醫院裏找了個肝病專科的醫生,問他有沒有辦法讓人很快染上肝病。


    醫生告訴我,有一種病毒性的肝病,如果通過血液注射,能讓人感染上嚴重的肝病,甚至再半年內致死。


    這個說法,和石俊的病例剛好對的上。


    醫生還告訴我,這種病毒在人體外極難培養,國內隻有幾家大醫院,和專門研究肝病的實驗室才能做得出。


    趙石,是肝髒方麵的權威專家,他當然弄得到!如果我的猜測沒錯,石俊是被趙石謀殺了!石俊是被趙石害死的,死因肝病。


    當年那個小遊擊隊員是被老大爺害死的,死因被鬼子斬頭。


    有聯係了!我興奮的對劉豔說。


    “劉豔,你快派人去查查王飛兩年前追的那個女老師,她可能不是為了躲避王飛離開了鎮子,而是被王飛殺了!”


    劉豔是老刑警,我這麽一提,他立馬想通了其中的關係。


    “好,我這就安排!”


    兩年前失蹤的人,沒那麽好調查,我和鐵錘先回了家,估計劉豔要通曉查案了。


    劉豔的效率,遠遠超過我的現象,第二天我剛起床,劉豔的電話就打來了。


    我接通電話,劉豔的聲音十分沙啞,卻是抑製不住的興奮。


    “江辰,你真是太聰明了,那個年輕女老師的家人,兩年前就在家鄉公,安局報了失蹤。”


    “我們已經在調查了,這個鎮子不大,相信很快就會有結果。”


    掛掉電話三個小時後,劉豔喊我去王飛租房的地方。


    我趕到時,王飛租住的房子後院,被警方挖了個底朝天。


    房東在一旁,臉色發白,不停的說著。


    “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王飛那麽好的孩子,怎麽會殺人呢……”我湊近一看,警方挖出了一具腐爛嚴重,完全分辨不出樣子的屍骨。


    “劉豔,究竟是怎麽回事?”


    劉豔歎了口氣。


    “王飛兩年前追的那個年輕女教師,被人害死了,就葬在這院子的桃花樹下。”


    “雖然還沒有直接的證據,但基本可以肯定,是王飛幹的。”


    劉豔頓了一下,表情微變。


    “死者的頭蓋骨被人殘忍的掀開……”嘶!我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這和王飛的死法,一模一樣。


    通了!老大爺的死法,和他當年害死的小遊擊隊員一模一樣。


    趙石的死法,和他害死的病人一模一樣。


    王飛的死法,和他害死的女教師一模一樣。


    殺人凶手,應該就是隻怪。


    它殺人的邏輯是,專找曾經害死人卻沒有得到應有懲罰的人下手!我把這個判斷,說了出來。


    劉豔問我。


    “江辰,你能把這隻怪給揪出來嗎?”


    我搖頭苦笑。


    “不能。”


    怪不是鬼,是人類執念的聚集體。


    怪最大的特點是,它能篡改人的認知,並能偽裝成任何人。


    即便我現在知道佩戴陰物能防止怪篡改認知,但這個鎮子人實在是太多了,怎麽找?


    “劉豔,隻有一個辦法,告訴鎮子上的所有人,還有誰曾經害死過人,老實交代,或許我能救他一命。”


    接下來,輪到劉豔滿臉苦澀了。


    “江辰,這不現實啊。”


    “我國的法律你應該知道,殺人就算不償命,也要從重判刑,間接害死過人也就罷了,那些殺人犯,怎麽可能會出來自首。”


    我沉聲到道。


    “那就沒有辦法了,隻能等怪把整個小鎮上所有害過人的家夥殺光吧。”


    說實話,這三個人都是罪有應得。


    “我試試吧。”


    分開之後,我回到家,大家夥正在爭論晚上吃什麽。


    鐵錘提議,吃火鍋,我同意,秦瓊也沒意見。


    姑婆倒是無所謂,她平日裏最煩的就是問我們吃啥。


    有鐵錘這個點菜的人,姑婆反而更開心。


    誰知天快黑的時候,劉豔又找來了。


    兩天沒睡覺,劉豔的滿是黑眼圈。


    劉豔揉了揉太陽穴,滿臉的倦意。


    “江辰,得麻煩你了,我們找到那隻怪下一個下手的目標了。”


    我愣了一下。


    “還真有人自首?”


    劉豔笑了。


    “當然沒有,我換了種說法。”


    “我讓鎮子裏的人相互傳達,說三個死者死前都曾經遇到過詭異的事情,如果還有誰遇到了,趕緊來找我們公,安,我們會保護他。”


    “結果你猜怎麽著,還真有人找來了。”


    劉豔做的這個鉤又直又鹹,結果還真釣上魚來了。


    我好奇的問。


    “這個人是誰?”


    “你肯定猜不到,是鎮長!”


    “裴老四?”


    “對,就是他。”


    我認識鎮長,他姓裴,在家排行老四,所以大家都稱他為裴老四。


    傳聞裴老四祖上是附近的大戶人家,地主階級,也不知真假。


    在我印象裏,他似乎不是什麽壞人。


    他害了誰?


    好好的火鍋大餐我是吃不上了,劉豔為了這個案子已經熬了兩天兩夜,我這個當朋友的,哪能忍心不去幫忙。


    因為這個連環殺人案,鎮上的派出所燈火通明,每一個民警都在加班加點的搞偵破。


    真是夠辛苦的。


    我在審訊室裏見到了裴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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